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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殊坐到院子里的椅子上,两条包裹在丝袜里的大腿尤为诱人,所幸她对面地魏端公是***场所里的老狐狸,知道点到即止,把握得住一个度,魏端公斜眼不落痕迹从她曲线惊艳的小腿上一闪而过,要放在血气方刚的二十年前,他指不定就豁出去用霸王硬上弓的野蛮法子占有她,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微微偏差的思绪,魏端公笑了笑道:“一个人老了,就喜欢栽培年轻人,你是大院里走出来的人,了解父一辈们越到后来就越注重门第门生,我也差不多到卸甲归田的时候,偶尔看到有意思的后辈,当然也免不了俗,谁不指望老了后能说得出口几个当年亲手指点过的大人物。”
“端公,你这个年纪就谈退路,早了点吧?”陈圆殊轻笑道,笑容看似不沾染半点心机。
“急流勇退,也是大智大勇嘛。逆水行舟是不假,但我可以上岸,放在船上那些家当,少拿点没什么大不了地。”魏端公点燃一根烟,哈哈大笑。
“这还是那个对别人雁过拔毛自己却一毛不拔地九千岁吗?”陈圆殊摇头笑道,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这话毒了点,可不像是从陈家大小姐嘴里说出来的。”魏端公一副无可奈何地姿态。
陈圆殊不置可否,这个时候陈二狗带着三条狗来到院子,陈圆殊似乎有点雀跃这几只即将属于她的新鲜玩具,但也许是太过爱干净的缘故,不敢接触那几头见到陌生人就扑腾狂吼的畜生,面对它们的暴躁,她没有露出半点小女儿的畏惧,光是这一点就让陈二狗大为赞叹,定力这东西,肚子里没点货,背后没点靠山,装不出来,即使装出来也不像,这是陈二狗最大的软肋。
“能抓兔子了?”陈圆殊出于不让气氛尴尬出现冷场的原因,主动开口。
“能。”
陈二狗点头道,小心翼翼瞥了眼不知道岁数的陈圆殊,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喊陈姐比较妥当,指着三条狗介绍道:“陈姐,这条是英国灵提,这是格力,最后一条是陕西细犬,我们国内还有山东滑条和蕃子都能抓兔子,一般来说灵提速度耐力身架都不错,直线奔跑优秀,按照我的估计一条灵提逮秋收时候的兔子不成问题,但冬天的兔子就不敢保证了,因为它转弯不太灵活,还有个毛病就是口松,很容易丢兔子,也不适合山区,所以魏爷要搭配上爆发力惊人的格力和山区里格外凶狠的细犬,把犬种串了猎兔成功几率就会大很多,陈姐你要注意的就是格力这种狗耐力和灵活性都比较欠缺,很容易撞死。如果只图一个实用,养四五条细犬蕃子就很能抓兔子了,不过那样看上去确实怂了点,不够气势。”
“陈姐?”陈圆殊莞尔一笑。
魏端公也是神情古怪。
“挺好,听着还算不别扭,你就这么叫吧。”陈圆殊神情有些忍俊不禁,却没有道破其中的猫腻,女人年龄本就是大秘密,尤其是她这种把保养视作第二事业的大家闺秀,否则以她的年纪让陈二狗喊一声陈姨也不为过,她故意不理睬魏端公暗藏玄机的打趣眼神,望着那三条被陈二狗一声轻喝就驯服住的畜生,好奇问道:“这些狗能不能作斗犬?”
陈二狗愣了一下,看到陈圆殊身后魏端公悄悄点了下头,回答道:“能,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这就好,到时候输了我拿你是问,赢了的话。”
陈圆殊顿了一下,望向陈二狗,问道:“赢了你想要什么?”
魏端公突然替陈二狗狮子大开口,笑道:“给他一辆悍马得了,反正你那辆悍马也不常开,人家都喊你一声陈姐,这点见面礼也配得上你的身份。”
陈圆殊微微一笑,她笑的时候嘴角那颗美人痣便会画龙点睛地盘活整张容颜,像一朵摇曳的藏青色大牡丹,风情万种,两瓣娇艳嘴唇轻轻张合,吐出三个字:“没问题。”
第二卷 第二十章 九千岁的推心置腹
16K 更新时间:2009…6…28 23:02:28 本章字数:3367
男人讲究气势,女人讲究风韵,这两样东西对张家寨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新鲜东西,陈二狗进了城,每受一次市井小民的白眼,每感受一次富家子弟的跋扈气焰,就越稀罕这两样东西,就像魏端公哪怕是坐老到掉渣的吉利轿车,一下车依然会比顾炬那帮纨绔有上位者风范,而陈圆殊哪怕换上一身休闲服饰,不穿戴一件名牌,依旧要比SD酒吧的准老板娘雁子令人敬畏三分,所以陈二狗逗着狗,却一直在观摩魏端公和陈圆殊的谈吐言行,一个眼神在脸上逗留几秒钟,一个微笑嘴角上扬多少弧度,怎样才能翘着二郎腿却不让人觉得轻佻,受益匪浅,大量细节,陈二狗一点一滴记录在脑海,他倒没想能现学现用,怕闹东施效颦的笑话,可不想被视作沐猴而冠的小丑,陈二狗半蹲在地上抚摸着陕西细犬的脑袋,喃喃道:“等咱钱包鼓了,有些文化了,也得有点高人风范。”
魏端公陪着陈圆殊去了书房,陈二狗瞥了眼那辆跑车皇后玛莎拉蒂,又瞧了瞧土鳖的吉利老轿车,心想这个魏爷跟寻常有钱人着实不太一样。其实陈二狗进了这栋别墅后就一直揣测魏端公在南京大致是个什么位面的人物,小梅在SD的时候总是自嘲他不过是北京不入流的***边缘公子哥,曹蒹葭告诉陈二狗一个社会人物名片上名头越多就越是纸老虎,名片上称呼越少越简单越不花哨反而值得重视,所以陈二狗一直认为小梅肯定是个入流的二世祖三世祖,而名片上只印有“羊鼎先生下走狗魏阿瞒”的魏端公,在南京八成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角色。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陈圆殊从别墅出来,看到陈二狗还点了一点头,然后无比优雅地坐进连陈二狗都能看出价格咂舌的跑车,虽然这辆车长得很古典漂亮,极具个性。但陈圆殊开车却极慢,让人觉得浪费那辆跑车,如果不是她极有味道,对车来说就真是暴殄天物了,起码陈二狗眼睛看到的事实是如此,魏端公点了一根烟站到陈二狗身边。每一口抽烟都很猛,一张脸笼罩在烟雾中,道:“是不是觉得她开车谨慎过了头?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她在高速路上跟人飙车的情形,一些专门靠赌车吃饭的苏沪油子如今在路上碰到她,都会一个个主动躲开,传闻十来年前一个京城里下放到苏南镀金捞资本的红色子弟扬言要一个月内拿下她,陈圆殊也爽快,开着一辆刚私货扣下来的克莱斯勒就去找到那个父辈都还在一线上地大少,就说了一句。从南京到上海,你先到,晚上在金茂大厦你订个房间。我让你玩,我先到,你明天就给我滚出南京。”
“结果呢?”陈二狗好奇道。“结果就是那个姥爷是前国副级、父亲至今还是是中央委员的北京大少第二天就灰溜溜回北方了,那次陈圆殊给我们南京长了不少脸,不过陈家为此也付出了一点不大不小的代价,总的来说她是个东南沿海三教九流都吃得开的女人,这种女人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哪怕见到了乞丐,也不会跟一般没脑子地娘们那样使劲得瑟,狡兔三窟。大抵就是讲这种人,放到台面上的东西,永远不会留下半点诟病,你看到的感受到的接触到的,都是光鲜的,明艳的,就像对你,虽然是第一次,但她就敢把悍马当做见面礼。你放心,即使斗狗输了,她也会心甘情愿把车送给你,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看我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在做人情,做投资,说到赚钱,她可是两家大型国际风投公司掌有实权的高管。她看人看事。都是很准地,哪天她要是把车送给你。你就老老实实心安理得收下,收下了,潜台词你就是她陈圆殊***外围的一号角色了,指不定会让你做些事情,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魏端公一根烟抽尽,迅速点燃第二根,摆了摆手算是拒绝了陈二狗地感激,道:“你还在上升阶段,觉得机遇这东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错过一个,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能赚钱的事情都要去沾一下,漂亮的女人也都去碰一下,其实机遇这东西,就是机会和风险的共合体,我能活到今天,也是运气,这其中的辛酸苦辣,我不想说,说了你也未必能体会。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让你给陈圆殊养狗不是没来由的,我魏端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你爬再高点混再好点,以后自然而然明白,我呢,差不多是日薄西山了,老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该享的福该玩地女人都够了,该遭的罪说不定哪一天就来了,谁都说不好,所以今天就跟你谈点肺腑之言,你是外人,一直没让你上我的船,所以说起话来我没有忌讳,很多东西哪怕是对着我救过命的郭割虏,也不能说的。”
“魏爷您说,我一个字一个字听。”陈二狗轻声道。
“不管是小人物还是富贵子孙,要成功,都得眼睛看远一点,度量放大一点,脑子多想一点,然后怀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还得给自己给子孙剩一分善心。要想眼睛看得远,就得多看书,多看上位者的为人处事,多钻***,肚量胸襟这东西,我这种打拼了几十年的老骨头就知道,确实得大一点,否则自己能把自己憋死。你脑子不错,缺的是视野,至于城府,不是肯低头弯身能忍气吞声就完事,你这些日子在别墅的境遇,我也不是没了解过,夏草不待见你,时不时暗示我把你支开,冬虫呢还给你取了个狗奴才地绰号,怎么样?很揪心?呵呵,大可不必,要做人上人,这点小打小闹小痛小痒,你得能一笑置之。相较于同龄人,你的城府算好的了,不至于浅到是个人都看透,也不至于阴深到让我们这些过来人反感,慢慢来吧,冰冻三尺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六分恶毒三分炎凉也许你都懂,但那一分佛心,是我最想让你记住的,不能丢,否则连个人都算不上,损阴德,不说对自己,对子孙都没好处。我现在就后悔造了太多阴损罪孽,再补救已经来不及了,你不能步我的后尘。”
陈二狗点点头。
魏端公笑道:“贫贱,温饱,小康,中产,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福布斯榜前百,福布斯榜前十,中国首富。村长,乡长,县长,市长,省长,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常委。一个接一个门槛,一个比一个难以逾越,哪年哪月才是个头,你要爬,有的你爬。我知道你心里也在猜我是干什么,是个什么样高度的人,这点还真不好说,你想啊,我能跟陈圆殊这类女人平等对话,甚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这条落水狗还能占点上风,你说我牛不牛?”
陈二狗笑道:“牛。”
魏端公放肆大笑,点燃第三根烟,这个不高大不强壮的男人虽然神态张扬,背影却难掩一丝难以言喻地寂寞和落拓。
拍拍陈二狗地肩膀。魏端公感慨道:“你还年轻。犯错误不用怕。只要耐得住寂寞。我相信没有谁是注定一辈子低眉顺眼地。最后提醒你一下。陈圆殊那边可以沾。但别陷入太深。政治也好。商业也罢。或者是道上玩黑地。小卒子总是死在第一个。你别轻易给人卖命。这个年月。义气可以讲。也必须讲。但千万别搭上小命和前程。我之所以不拉你一把。就是怕你跟我走得太近。陈圆殊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城府太深。吃人不吐骨头。这几年地你不够她玩地。一不小心就成了牺牲品。你地前程绝对不止一辆悍马。希望我今天做地没好心办了坏事。”
陈二狗轻笑道:“我一直不是一个太懂得舍生取义地人。在大山里跟畜生处久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别把自己地后背留着它们。”
魏端公微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这样就好。”
陈二狗虽然不清楚魏端公为什么今天讲了一通人情世故给他听。但都是金玉良言。他当真是一字一词记在心里。说实话现在地陈二狗在南京无非就是个一没钱二没势连个暖窝地女人都没有地小老百姓。而魏端公则已经是坐到人生顶点地人物。如魏端公所说。能和陈圆殊面对面不输气势说话地男人。在南京还真不多。在他看来陈二狗身上地东西。肯定会发光。就看时间了。他之所以跟陈二狗说这些。也许是让这个未来有可能出头地年轻人念记着当年这份情。也许是一时有了感触大发慈悲。又或者真地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南京九千岁总算破天荒说了几句人话。这席话传出去是会跌破一地眼镜地。
魏端公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惋惜道:“我最大地遗憾。就是没能生出个儿子。”
说到这里。魏端公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把意图收张三千为义子地事情说出口。最终却还是咽下去。回别墅前魏端公伸出手。竟然跟陈二狗握了握手。等陈二狗松手。魏端公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与人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