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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丑汉道:“不错,咱们只答应林熠那小子把你找去,可没说还要带你的朋友。”
罗禹道:“前辈见谅,罗某绝不能抛下朋友不管。”
前面仁兄挠挠脑袋,道:“这小子不肯跟咱们走,可就有些难办了。”
后头的丑汉道:“是啊,见不着这小子,林熠又怎肯相信咱们找到了他。”
前面仁兄想了想,有了主意,问道:“罗小子,你刚才说是谁拦阻了你的朋友不让走?老子若是将她赶跑,你是否就肯随咱们去见林
熠?”
罗禹道:“拦住在下与两位朋友去路的,便是那位手持蝉翼刀之人,她自号金光圣母,修为甚是了得。”
后头的丑汉瞥了金光圣母两眼,哼了声道:“什么修为了得,老子看也稀松平常。”
前面仁兄少有赞同道:“正是,比咱们兄弟那是天差地远,动动指头就教她趴下。”
后头丑汉急忙纠正道:“哪需那么麻烦,老子单靠几个脚趾头,就能把她打发了。”
且不提这两人光说不练,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那边两女已到了生死一发的关头。
金光圣母刀飞如雪,朝黎仙子猛攻三招,迫得她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玉茗仙子见状,挥动银锄从旁救助,不料金光圣母身形一转,闪到右侧,蝉翼刀唰唰疾斩,毫不留情。
玉茗仙子连接六刀,银锄脱手被震飞,嘤咛一声飞跌而出。
金光圣母一声冷笑,刀势回转,正迎上从后赶至的黎仙子。她有意速战速决,一式“临风听暮蝉”幻起千层金波,刀气激荡,“叮”的撞
飞多情仙剑,直劈胸前。
她自不会立刻要了黎仙子的性命,毕竟云篆天策还需着落在这千年妖狐的身上,故此中途手腕翻转,改用刀背拍下。
黎仙子避无可避,已不存侥幸之念,银牙一咬,左掌狠狠拍出,要与金光圣母拼个鱼死网破。
孰知猛然背后衣领一紧,被人用手拎小鸡似的提起,耳边风声呼啸,朝着后上方飞了出去。
金光圣母的蝉翼双刀不及煞止,刀背“砰砰”两声,砍在一个灰衣丑汉的肩头,直如劈在了坚逾金石的肉盾上。
那丑汉浑若无事,笑嘻嘻说道:“老太婆拍蚊子怎会用刀,用刀拍也罢了,怎么一点劲儿都不使?”双肩一耸,生出股绝大力道,将蝉翼
刀高高弹起。
一股雄浑的真气顺着刀刃,攻入金光圣母体内,震得她立足不稳,连退数步方自站定。
她惊怒交加,待看清来人又是一呆。
原来救下黎仙子、硬接自己蝉翼双刀的,居然是个双头四手四足的怪物,饶是她阅历颇丰,乍见之下也惊异不已,暗道,雾灵山脉中,何
时又多了这么一个模样怪异的绝顶高手?
她略一定神,调匀真气,怒声喝道:“哪里来的丑八怪,竟敢坏我老人家的大事?”
前面这位仁兄勃然大怒,“呸”的吐了口浓痰道:“你这糟老婆子,你何时有见过像咱们兄弟这般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丑八怪?”
后头那丑汉也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就为着你这婆子,罗禹那臭小子才不肯跟老子走。你先坏了咱们兄弟的大事,还有脸来说咱们兄
弟的不是?”
金光圣母与这对丑汉交手一招,已知对方修为惊人。但妖狐近在眼前,几可手到擒来,又焉能甘心就此罢休?当下喝道:“滚开!”
她话音未落,蓦地一阵银白光华闪动,劲风迫面,耳中听到“铮铮”脆响,手里的那对蝉翼双刀,竟被两个丑汉用白金月牙轮,如同切瓜
砍菜一般斩成六截,只剩下一对光溜溜的刀柄兀自攥着。
若非她见机及时,甫觉不好便飞身闪避,可能已遭开膛破肚之厄。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呆了,任谁也预料不到威震雾灵山脉、有着千年修行的金光圣母,竟在一招之间双刀齐断,几无还手之力。
黎仙子等人甚至忘了喝彩。
罗禹惊喜交集道:“小师弟从何处交到的这等奇人,修为恁的了得!”但一想到林熠平日常有出人意料的行径,又大可见怪不怪了。
金光圣母有苦自知,她再不济,亦不至于一招完败,全是因这对丑汉的身法招式太过匪夷所思,令自己乍逢之下猝不及防,这才着了道。
而那白金月牙轮,又不晓得是何方的仙兵,自己苦修炼化的蝉翼双刀,竟挡不住对方一击之威。
又羞又骇之下,呆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丑汉转动着手中的白金月牙轮,满脸的得意,只是奇怪为什么没人鼓掌。
第九章赌酒
这对丑汉击退金光圣母,兀自觉得不过瘾。前面仁兄问道:“老婆子,你服是不服,还敢不敢叫咱们兄弟滚了?”
后头那位道:“要不你先在地上滚两圈,咱们兄弟再跟你比比谁的跟头翻得好?”
金光圣母面色铁青,要她在众目睽睽底下学小孩那样翻跟头,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然而在对方强大气势淩迫笼罩里,想走也不可得,顿
时进退维谷,僵在原地。
忽听玉茗仙子道:“两位前辈请手下留情,放过小妹的干娘。”身形一晃,已挡在金光圣母身前。
两个丑汉一愣,前头仁兄挠挠脑袋上不多的红发道:“小姑娘,你有没有犯傻?你叫这臭老婆子干娘,刚才她却险些要了你的性命。你还
为她求情?”
后面的那位也道:“我怎么瞧你都不像她干女儿,这奇丑无比的糟老婆子,怎会有你这般标致漂亮的义女?”
原来他还在为金光圣母指责兄弟两人是“丑八怪”一事,耿耿于怀,借题发挥。
玉茗仙子低声道:“这位金光圣母确是小妹干娘。求两位前辈宽宏大量,莫再要她翻─翻跟头了。”
脑袋朝后的丑汉道:“你这女娃儿心地倒是不错,只是刚才那老婆子居然敢臭骂咱们兄弟,若不给她一点教训,岂不太过便宜?”
前面仁兄补充道:“也显得咱们兄弟脾气太好,太过无能。”
虽然剑拔弩张,但众人依旧忍不住想笑,想不到这对丑汉,竟还怕别人说他们“脾气太好”。
金光圣母却笑不出,沉声喝道:“丫头闪开,老身纵被千刀万剐,也不要你替我求情!”
玉茗仙子苦笑道:“干娘啊,您老人家何苦如此?”朝着两个丑汉盈盈拜倒,虔心道:“小妹干娘对两位前辈多有冒犯之处,小妹愿以身
领。两位大可也痛骂小妹百句千句,若不解气,便踢上两脚,打上两拳也是使得。只求两位高抬贵手,勿要再为难我干娘。”
两个丑汉呆了呆,面前如此一个娇柔秀雅的少女软语相求,别说拳打脚踢,就是骂上一句恶语都觉得大煞风景,着实舍不得。
前面仁兄迟疑一下,朝后问道:“老七,你说怎么办,要不我看算了罢。”
后头的丑汉道:“这糟老婆子跟头不翻也没什么打紧。她不愿意,难道咱们还不能自己翻着玩么?”
前头仁兄见后头丑汉没有反对,连忙点头道:“就是,就是。回过头去咱们找林熠那小子比比翻跟头。喝酒输给了他,难不成翻跟头咱们
兄弟也不如么?”
玉茗仙子欣喜道:“多谢两位前辈成全,小妹感激不尽!”
前头仁兄见她朝自己诚心道谢,心中舒畅得意无比,挥挥手故作大度道:“小事一桩,不就放个人么?来日你要是高兴,咱们兄弟再放过
十个百个的给你瞧瞧。”
后面丑汉道:“糟老婆子,你乖女儿已替你求下了情,还不走等着老子请喝酒么?”
金光圣母低哼一声,冷冷道:“两位不妨留下尊姓大名,异日老身但有所得,定当登门讨教。”
前头仁兄精神一振,道:“你这糟老婆子恁的孤陋寡闻,竟连‘邙山双圣’的名头都没听说过。
“记着,老子便是‘拳打西山虎、脚踢东海龙、所向披靡、文成武德、玉树临风、天下无双’的白九爷!”
后头丑汉没等他念完,就大为不满的急急叫道:“老九,为什么每回都是你先说?”
白老九一口气报完了又长又臭的名头,才回答道:“谁让你耳朵生在老子耳朵的后头,总是慢半拍才听见?”
白老七气呼呼道:“不成,下回再报名头的时候,你得让我站在前面。”
金光圣母一点头道:“邙山双圣,老身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也不看玉茗仙子一眼,御风朝西而去。
白老七顾不得与白老九再争先后,扯开嗓门叫道:“喂,你别走,老子还没说我是谁呢!听着,我就是‘头顶青天、脚踏八荒、战无不
胜、文胆武魄、潇洒盖世、绝无仅有’的白七爷─记牢咱们兄弟的名字,逢人别忘宣扬一下─”
等到他说完,金光圣母早走得没影了。
罗禹走上前来,抱拳道:“有劳两位前辈出手相救,晚辈铭感肺腑,没齿不忘。”
白老七尚在眼巴巴盯着金光圣母消失的方向没空搭理,白老九眉开眼笑道:“你真是林熠的师兄,可比他懂事多了。怎么一个师父教出的
徒弟完全两样?”
黎仙子见这两个丑汉言笑无忌,憨厚风趣,也收了初时的惊悸之心,娇笑道:“白老九,你们果真有这么多兄弟么?不知他们是否也和你
们一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白老九道:“哪有这么多兄弟,我爹娘生下咱们这对天造地设、神威不凡的邙山双圣,还嫌不够么?”
黎仙子忍住笑道:“确实也够了,可两位前辈既无其他的兄弟姐妹,又为何一个行九,一个行七?”
白老七偏转过脑袋道:“你这小丫头望文生义,见异思迁,最是要不得。我们兄弟生下时,一个头顶长着七簇毛,另一个长着九簇。我爹
一时省事,就给咱们起名叫做‘小七’,‘小九’啦。”
黎仙子羞嗔道:“谁见异思迁了,白老七你休要乱说。”猛然醒悟,定是这位白老七肚子里文墨有限,把两个字面近似的成语摆在了一块
儿,自个儿犯了“望文生义”的错误尚不自知,还在那里舞文弄墨、自鸣得意。
玉茗仙子好奇道:“可这么一来,小妹却不知两位前辈究竟谁是兄长了。”
两人异口同声叫道:“我!当然是我!”而后怒目圆睁,拼命掉转脑袋,可叹也只能斜眼盯着对方,一个道:“我是老七,你是老九,数
数数字我都比你大。”
另一个道:“笑死老子了,问个三岁小孩都知道,九比七大,我才是兄长!”
罗禹微笑道:“想来两位前辈身体相连,从娘胎中出生亦不分先后,故此也分不清谁是兄长,谁是弟弟了。但不知两位前辈又如何认得林
师弟,又会找到在下?”
白老七道:“你说的是林熠那小子么?咱们哥俩跟他三年前就认识啦,还输给了他一份赌约。这回他寻着咱们兄弟,就是要我们替他找到
你。
“嘿嘿,只要把你往他面前一放,从此以后老子就再不欠他什么啦。”
白老九道:“在雾灵山脉里找个把活人,对咱们兄弟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老子一边玩着一边找人,没出两天就碰上你小子了。”
白老七哼道:“要不是老子耳尖听见有人在叫‘罗禹’,你能找到么?”
白老九怒道:“你当我是聋子么,那臭婆娘叫得震天响,独独你能听见?”
玉茗仙子见两人又要吵架,赶忙道:“两位前辈修为超群,又怎会输给林公子的?”
白老七、白老九双双老脸发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白老九才道:“老七,这事隔得太久,我记不清啦,还是你说吧。”
白老七道:“你终于承认记性比我差了么?那是三年前─”忽醒起自己兄弟英雄一世,居然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身上,着实无
光,改口说道:“老九,三年前咱们是要去什么地方喝酒来着,我就比你多记了这么一点。”
白老九不服气道:“只记着这么一点就拿出来显摆,还说是好记性?那次是咱们酒瘾犯了,想去‘抱醉山庄’弄几坛‘酒中仙’来解馋。
“抱醉山庄庄主钟不归的身手不怎样,酒却酿得一流。”
白老七焉肯被人冠上“记性不如白老九”的恶名,迫不及待介入道:“你说漏了一点,他的酒窖里还藏着上百坛陈年酒中仙,咱们便是冲
着这去的。也正是在酒窖里撞见了林熠那小子。”
罗禹暗暗回忆,记起林熠三年前确曾到雾灵山脉一行,只是回来后并未说起与邙山双圣相遇的经历,否则适才自己也不会那般丈二和尚摸
不着头脑了。
话匣子一开,接下来想煞也煞不住了。
白老九说道:“偏巧他和咱们兄弟同时看中了钟老儿珍藏多年的一坛极品酒中仙,互不相让争了起来。这也算作是英雄所见略同,可惜好
酒只此一坛,便是亲娘来了,咱们兄弟也不能让。”
黎仙子笑道:“什么英雄所见略同,我看是‘酒鬼相见恨晚’才是真的。”
白老七也不生气,只纠正道:“错了,是酒圣、酒仙!那小子当年的修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