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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截止目前我好像还没有令阁下失望。”林熠恢复了镇定,说道。
龙头颔首道:“非但没有令我失望,相反我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所以,我要帮你再取得另外一样对你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又会是什么,我很好奇。”林熠问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孔雀冥王面具!”龙头道。
林熠的心一震,眼睛彷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说道:“的确是件好东西。”
“好东西往往拿起来都会很扎手。”龙头微笑道:“尤其是孔雀冥王面具,因为它如今正掌握在巫圣云洗尘的手里。”
“果然很扎手。”林熠也笑道:“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早有了对策,是么?”
龙头欣赏道:“在我们对付云洗尘之前,你还必须先往西冥一行。”
“西冥?”林熠露出思索之色,讶异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未听说过。”
“这不奇怪。”龙头道:“但你总该听说过一百多年前,冥教内部发生过的一次大战,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圣战“。”
“我听到一些有关的传闻。”林熠回答道:“据说,当时冥教内部逐渐分化为新旧两派,起先是由于对教义的理解不同而引发冲突,到后来却演变成一场争夺权利的内讧。但是,旧派不是早已败亡,冥教也重归一统了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有那么容易?”
龙头道:“旧派的残余不过是向西退却,暂时销声匿迹了而已,事实上一百多年来,他们始终蛰伏在冥教千年前起源的圣地”雍野“,退隐不出,却从没放弃夺回冥教控制大权的企图。”
“这就是你所说的”西冥“来由了?”
林熠思忖道:“我去那里作什么?”
“旧派败退时,不仅带走了大量冥教珍贵经书秘典,也令其近三成的心法绝学从此在新派失传。”
龙头回答说:“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占据的雍野乃是冥教至高圣地,供奉着开宗教主的肉身遗骸,以及数以千计的先贤石刻壁画。这些,都令东冥垂涎不已。”
林熠问道:“那为何东冥当时不一鼓作气荡平雍野,将西冥斩草除根?”
龙头笑道:“云洗尘早想这么做了,可惜雍野拥有”四帝玄皇阵“的庇护,凭借此阵,西冥才能僻居一隅,与云洗尘分庭抗礼至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据我得到的情报,云洗尘继任冥教教主之位后,曾先后两次秘密前往雍野,与西冥和谈,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近日,他又派出了新的和谈使节,第三次前往雍野。”
林熠皱眉道:“如果云洗尘本人都无济于事,他派去的使节又怎能成功?”
“天下事,”龙头解释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循环往复而已。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次,云洗尘遣去的全权使节,是一位名叫容若蝶的少女,似乎是东帝释青衍的嫡传弟子,随行的副使,是云洗尘的大弟子血魔仇厉。”
容若蝶!林熠的心咯@一沉,他们终于要见面了,可惜见面时分,却是敌对时刻,不管你多么不情愿,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要去面对。
他注视龙头的影子,问道:“你不会是要我刺杀容若蝶和仇厉,破坏双方的和谈吧?”
龙头摇头道:“刺杀并不是破坏和谈的好办法,所以,你去,是作为巫霸云怒尘的代表,争取与西冥合作,共同对付云洗尘。”
他微微一笑,又道:“我相信你此行成功的把握颇大,毕竟你我大可慷他人之慨,开出的合作条件,会远比云洗尘优厚诱人得多。”
林熠道:“这么重要的大事,你为何不让云怒尘亲自前往?”
“他新近得到了聚罡通元圣鼎,正在潜心修炼,恐怕是抽不了身的。”龙头回答道:“况且在老夫眼里,你才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林熠嘿然一笑道:“说到底,阁下这次还是想让我替他人做嫁衣。”
“你又大错特错了,”龙头悠然道:“不要忘记我刚才承诺过你的事情。真正为人做嫁衣的,该是云怒尘,我知道你对他心存芥蒂,那么我们不妨把其中的关键说清楚,那样事情会好办很多,是么?”
说罢,他的手一扬,凭空浮现一张薄绢飘向林熠,说道:“收好它,也许你有用得着它的时候。”
林熠接过薄绢,扫过上面的文字,淡淡点头道:“我明白了。”
龙头轻轻笑道:“现在,你总可以相信老夫的诚意了吧?明日一早,你先去拜访忘忧崖,自有人向你详细介绍西冥的情况,并将云怒尘的亲笔书信和贴身信物交给你。
“然后,你再去一次猎苑,青丘姥姥会向你移交一队兽营武士,有了他们的护卫,西冥之行应是有惊无险。”
“我什么时候出发?”林熠沉思片刻收起薄绢,抬头向龙头问道。
“尽早动身,”龙头说道:“还是那句老话,底线我不交代,你自己随机应变,全权处理。即使不能让西冥答应合作,也不要让他们投靠了云洗尘。”
“青丘姥姥是巫女转世,她对于南荒的情形和冥教的功法巫术,应该不会陌生。”林熠道:“所以,我希望能请她再做一次帮手。”
“可以,”龙头对林熠总是出奇的慷慨,不假思索地答应道:“我让她和你同行。”
林熠想了一想,说道:“既然你说由我全权负责,希望不会再从暗处突然冒出另外一个人,插手我的事情。”
“你指的是老峦吧?”龙头哈哈一笑,道:“他也只是为了关心你而已。”
“这种关心在下敬谢不敏,”林熠嘿然道:“我的事,自己会处理。”
龙头点头笑道:“除了谢绝别人关心你之外,还有其它什么问题么?”
林熠道:“有,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龙头微笑道:“当然可以,走出书房后,麻烦你帮我把门重新关好。”
林熠默然起身,离开书房,门被他轻轻合上。
龙头却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悠然道:“这小子,老夫亲手泡的香茶竟一口没喝。”
第五章真父子
光影闪过,青丘姥姥在林熠刚离开的椅子上落坐,淡淡道:“也许他是在担心,这杯茶水里是否有什么问题。”
“妳何需替他解释?”龙头道:“其实他刚才不过是全神贯注在与我的交谈中,才忽略了桌上的茶盏而已。他放走幻云真人的事,妳怎么看?”
青丘姥姥沉默片刻,回答道:“他应该明白,这么做会加深自己的嫌疑。”
龙头悠悠一笑,道:“可是他这样做,我反而愈发觉得有趣了。再说,一个人,若是心里有鬼,往往会在下意识中急于向别人撇清自己的嫌疑,林熠很聪明,他自然晓得自己有嫌疑,而且很重,却还是不管不顾做了,这说明什么?”
青丘姥姥道:“套用云怒尘的一句话,要么,是我们的怀疑出错;要么,是他的城府已深到足以瞒过所有人的地步。”
龙头徐徐道:“说得好,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刚才他在得知自己是林显的儿子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震惊与诧异,难道他早已晓得自己的身世?然而这个秘密,之前我并没有告诉过他,又会是谁提前多嘴?”
发现龙头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青丘姥姥漠然道:“我不清楚。在此之前,我和许多人一样,并不了解这个秘密。”
“我也相信不是妳,这事稍后还是由我自己来求证吧。”龙头说道:“妳曾经要求林熠每天只能喝一斤酒,为什么?”
青丘姥姥不动声色,回答道:“我想这事林熠应该已经对你做出了解释。”
龙头道:“有一件事妳可能不会相信,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林熠出事,所以,今后妳最好不要再自作聪明,因为没有下次。”
青丘姥姥哼道:“你若对我不放心,大可将我从林熠的身边调走。”
龙头道:“既然林熠提出要妳随行,我就不会拒绝。事先警告妳,是为妳好。”
青丘姥姥道:“你真的不担心,将来会把他培养成为聂天第二?”
龙头微笑道:“这是我的希望,又为什么要担心呢?此次西冥之行,凶险之处会很多,好好照顾保护林熠。做好我需要妳做的事情!”
青丘姥姥道:“若是林熠能听到你的这些关心之辞,或许会感动得受宠若惊。”
可惜林熠已走出小楼,更没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已露出了一个绝大的破绽,大得足以要他的命,他现在看到的,只有老峦的身影站在原地一直在等。
“你还没有走?”林熠迈下石阶,停住脚步望着老峦问道。
“我在等你,”老峦回答道:“天色还早,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小屋去稍坐片刻?”
林熠拒绝道:“对不起,我想早点回去休息,可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老峦温和地一笑,说道:“不过,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林熠前行的脚步没有停止,却忽然问道:“你喝酒么?”
“当然,”老峦的眼睛里闪着光,回答道:“而且只喝最上等的好酒。”
林熠回过头,露出笑容道:“如果你是请我去喝酒,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彷佛,只要有酒喝,他就可以忘记是谁亲手杀死了黎仙子。
老峦的家其实就在龙园旁边,有一扇小小的侧门可以直通。
首先映入林熠眼帘的,是一排马厩和一辆没有上套的马车,穿过马棚,是三间一排的小木屋,再向后竟是一片碧绿的草场。
木屋的门没有锁,老峦推开道:“进来坐吧,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一头形似花猫的魔兽从门缝里钻出来,绕着老峦脚边转悠,亲热地探出猩红色的舌头,不时舔上几下。
牠的头上生着三双六只细长的眼睛,发着紫光,却比普通的猫多了一条前腿,粗粗短短蜷缩在脖子底下。
“这是一头六眼灵猫吧?”林熠道:“没想到你还养猫。”
老峦抱起六眼灵猫,温柔地拍拍牠的脑袋,看上去倒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迈入屋门,他说道:“除了马,这里只有牠和我作伴,你是第一个我邀请来小屋的客人。”
点燃火烛,林熠顿时发现这间貌不起眼的小屋子里别有千秋,四面的墙壁上,错落有致的悬挂着数幅字画,随意看上一眼落款,无不出自千年以来的名家手笔,较之公揽月宝库中所见,甚至更胜一筹。
桌上摆着一瓶插花,林熠仔细观察了半晌才问道:“这是你插的?”
老峦关上门,点点头道:“你觉得怎么样?”
“几近于天道,”林熠在桌边坐下,微笑道:“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有如此的闲情雅致,摆弄花草?”
老峦从橱柜里取出一套精致素雅的酒具,一一擦拭干净,问道:“那么在你的印象中,我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林熠拿起一只酒杯,借着烛光一边欣赏一边回答道:“冷血杀手,龙头忠狗。”
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听到这样的评价加诸己身,都会愤怒翻脸,而老峦偏巧是九十九之外的那一个,他居然很开心地笑道:“不错,很顺口,很好记。那么,你又怎么评价你自己呢?”
放下酒具,他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声音传来道:“不可救药的笨蛋么?”
林熠一凛,回忆在合谷川青丘姥姥对自己说这句话时的情景,老峦若要知道只存在一种可能性,他冷冷道:“敢情尊驾还是一位喜欢躲在角落里偷听的家伙。”
老峦抱了一坛酒出来,满不在乎道:“一个人,话说的越少越安全;耳朵却是竖得越长才越能活得安稳。你的问题,就是许多时候话太多,知道的又太少。”
林熠针锋相对道:“我至少知道,阁下能够听到青丘姥姥的传音入秘,无非是运用了类似”破罡收音“那样的心诀。”
“好酒!”老峦拍开封泥,闻了闻才说道:“可是你却忘了,”破罡收音“是逆天宫不传绝学,自从聂天兵解,三大弟子销声匿迹之后,当世就再无人懂得。而你能够知道,也不过是沾了《幽游血书》的光。”
“果然是好酒,”林熠不紧不慢,自斟自饮了一杯,问道:“难不成尊驾要告诉我说,你就是魔圣聂天转世?可看年纪,似乎稍嫌老了一点儿。”
老峦没有立刻回答,缓缓伸手摘下头顶的斗笠,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聂天转世,可你是这些年,第一个真正看到我脸的人。”
斗笠一寸寸地滑过他的脸,轻轻落到桌上,林熠的呼吸骤然停止,双眼紧紧盯死老峦的面庞,久久,久久不能说出一个字。
“哗─”手中的杯子漫溢,碧绿清澈的酒汁顺着桌角流淌滴落,酒坛在颤抖。
扶正酒坛,林熠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悠悠道:“前不久我刚冒充过金裂寒的私生子,莫非又有人想和我再玩一次滴血认亲的把戏?”
“你叫林熠,对么?”老峦用丝巾认真擦干桌上的酒渍,认真问道。
“这个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不劳尊驾再问我一次。”林熠想笑,却发觉嘴角的肌肉有点僵硬,像冷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