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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体略略舒展,就碰触到了雁鸾霜柔弱无骨、偏又健美丰满的娇躯,不由「啊」了一声。
雁鸾霜不禁一阵面红耳热,胸口的一颗芳心,猛然怦怦跃动,又如何逃得过林熠的耳目?
但天宗心法终究非同小可,须臾的失态后,雁鸾霜只微微吸了口气,灵台瞬即恢复清明,轻轻道:「林兄,你的左肩中了毒爪,我要用敝宗《玄览心经》里所载之法迫出毒素。林兄只管抱元守一放松身心,万事交给鸾霜。」
林熠努力收缩身体,可空间实在有限,一双腿还是免不了和雁鸾霜的碰触在一起,不断感受着那双修长浑圆、冰肌雪肤的玉腿,刺激起的难言诱惑。
他定住心神,想不出打破尴尬之法,只得轻松笑道:「记得当日在瀑藏石府,也是这样伸手不见五指,我用执念玉为你驱毒。没曾想好心有好报,这么快就轮到你替我疗伤了。」
这话不说还好,传入雁鸾霜耳际,顿时不由自主回忆起那座幽暗石府里,自己身中腐魇虫淫毒,林熠恶作剧般地将双手探入自己颈下胸前的羞人往事,双颊如霞绯红一片,慧明剑心差点被这家伙又搅得支离破碎。
她默运静心功法,摒弃脑海里诸般杂念,低声道:「林兄,我们必须抓紧工夫驱毒疗伤,好尽快复原,找寻容姐姐。」
林熠一震,肃然道:「是了,多谢提醒。」
双目合上,松弛躯体,静待雁鸾霜运功。
雁鸾霜无端地在心底幽幽一声叹息,玉指微屈,抵住林熠胸口,催动流光无意诀,脸上顿现一片晶莹玉光,一股清泉般的暖流,透入林熠体内,开始驱毒。
一个多时辰后,蔓延的毒素,被真气导引回林熠左肩,发出微弱的深紫色萤光。
雁鸾霜已是香汗淋漓,嘘嘘微喘,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不住袭击身心。
她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毫不吝啬地压榨着苦修了二十余载的真元,继续行功。
蓦然林熠眼睛一睁,大殿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的声音,正是青木宫宫主花千迭,他低声笑道:「水兄猜得果然不错,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从血迹分析,距今绝不超过两个时辰。」另一个人,便是穹海宫宫主水无痕了,他回答道:「外面那柄禅杖绝非凡品,却也不似密宗僧人的法器,倒有些像是禅宗
高手的东西。但又不属于盘念方丈和盘岗大师所有,倒是教人费思。」林熠听到他的声音,心想原来水无痕也来了。但这家伙与西域的事情,本无任何瓜葛,不远万里跑来做甚?存此疑惑,不禁暗暗留神聆听起来。雁鸾霜右手仍能稍动,瞧见林熠神情,当机立断祭起一道隐身灵符。水无痕和花千迭显然没有想到,坍塌的台阶下,会藏着雁鸾霜和林熠,只在殿内缓缓踱步,观察激战后留下的痕迹。忽然,水无痕问道:「花兄,听说三日前贵宫与冥教数十高手,在白桦林遭遇暗算死伤惨重,不知此事可有了眉目?」花千迭道:「我原本以为是禅宗所为,但如今看来似乎不像。真凶是谁,现在还难说的很。不过,我青木宫弟子的性命,
可不是那么好拿走的。若是让老夫查出是谁干的,我要他满门灭绝!」林熠心道:「干这事的是岩和尚。他原本出自禅宗,你老人家想让大般若寺满门灭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水无痕安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事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想那冥教做事,向来不肯吃亏,这次蒙受如此巨大的
伤亡,只怕林教主也不会咽下这口恶气。」花千迭哼道:「林熠此刻是生是死尚且未知,老夫又岂是仰仗他力、为死难弟子复仇之辈?」水无痕笑道:「花兄豪情气魄小弟向来佩服。不过,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从你内心而言,是希望林熠就此死了,还是活
着回来?」林熠心中冷笑,暗暗道:「这老家伙此来,果然有目的。」花千迭沉默片刻,缓缓问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水无痕道:「你我两人交情匪浅,花兄何必再故意装糊涂?想必你也晓得,林熠是魔圣聂天关门弟子林显的亲生儿子。二
十多年前,可是咱们一手屠灭了逆天宫啊。」花千迭不悦道:「那又如何?时过境迁,聂天都早已化成灰了,谁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水无痕叹了口气,道:「旧事?你可别忘了,咱们当年几个做事的老家伙,除了金裂石、赤烈横外,剩下的三个,现下可
都快活着呢。「咱们可以忘记,林熠父子真能忘得了么?林夫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原因而死,你不会心里没数罢?「林熠与你结盟相安无事,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真等他翻脸下手的时候,恐怕你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花千迭冷冷道:「如果林熠果真存有此念,我青木宫难道是泥捏的?」水无痕纵声长笑,隐隐含有讥诮的味道。花千迭木无表情看着他,也不开口。半晌之后,水无痕笑声徐歇,说道:「花兄,小弟今日不妨斗胆直言。而今五大魔宫里,金石、烈火两宫已成冥教附属,
行事先看冥教眼色;老石托自己儿子的福,养老保命应是没有问题。可你、我两人却该算一算,还能有多久的平安日子好过?」忽听一个轻脆的嗓音道:「胡说八道,林大哥怎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卑鄙小人?他要找我爷爷报仇,要灭掉我青木宫,早两年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水无痕早察觉出门外花纤盈和邓宣都到了,轻飘飘回头笑道:「小公主,妳太天真了。可人心未必都能如你所想那样光明。有时候,宽宏大度的背后,暗藏着心机与疯狂报复的欲望,这些,可不是只用眼睛就能看透的!」花纤盈和邓宣走进大殿,朝着水无痕眨眨大眼睛,问道:「水公公,你这么公然挑拨青木宫和林大哥的关系,就不害怕万
一被他知晓么?」花千迭假装呵斥道:「丫头好不懂礼貌,怎么这样跟你水爷爷说话?」水无痕面不改色,悠然道:「老夫当然有办法,不怕林熠来找麻烦。」花纤盈娇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拖我爷爷下水呢?咱们青木宫的事情,自有爷爷和各位长辈作主,您老人家的好
意,盈儿心领了。」水无痕似是一楞,转又若无其事地一笑,刚打算再说,邓宣已沉声道:「林教主方才到过这里。」水无痕一惊,到了舌尖的话,翻了个转又吞了回去,假装镇定地用余光打量大殿,并未觉出异常,这才放下心来。花千迭惊讶道:「邓宫主,你从什么地方瞧出林教主曾来过此处?」邓宣回答道:「我刚才在古堡外,捡到半截弩箭,经过辨认是爆蜂弩所发。这种魔弩当世之中,除了在下及下属的一支爆蜂弩队外,就只有林教主会有,而我看到的弩箭应是他的。」
他的话轻描淡写,但细细咀嚼,竟是回味无穷。
一方面邓宣借此告诉在场之人,林熠至少目前尚平安无事,否则此地应有尸体才对;另一方面,又不着痕迹地表明了他和林熠的渊源,也站住了自己的立场。
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水无痕心里喃喃道:「瞧他和花纤盈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情形,早晚要叫花老儿爷爷。莫非,我水无痕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花千迭道:「照邓宫主之言推测,林教主该是追杀对手去了。可见他并无大碍。」
林熠听了心中苦笑道:「追杀对手?现在哪怕是个刚生下来的婴儿踹我一脚,也能要了我的小命,你老可真抬举我。」
花千迭看到宝贝孙女平安无事,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心情畅快不少,扬声笑道:「老石,你躲在外面当什么老乌龟,进来露露脸罢。」
殿外响起石品天洪钟般的笑声道:「咱们四大魔宫的宫主,居然能在这儿聚齐了,不容易呀。好,真是太好了!」慢悠悠地踱着大步,与石左寒从门外入殿。
他亲热无比地伸手一敲水无痕肩膀,道:「老水鬼,没看出你人老心不老,又来拉拢咱们联手对付林熠了,还想重演一回逆天宫的好戏么?」
水无痕不动声色,往后微微侧了侧身,受下石品天的拳头,微笑道:「你有挡箭牌,再怎么样林熠也会卖令郎一个面子。不过,听说你要退位养老,难不成心底也暗藏什么隐忧么?」
石品天哈哈笑着一摆手道:「打住,谨防隔墙有耳。左寒,去转上一圈,别让你水叔叔性命攸关的话,被外人偷听去了。」
石左寒默不作声,飞快地在方圆数百丈的大殿里绕了一转,最后目光落到了那堆坍塌的巨石上。
他走到近前,左掌平推出一股柔和罡风,巨石晃动露出缝隙,石左寒立时觉察拍出的罡风,钻入缝隙后隐隐回挫,带出热力。
石左寒眼中精光乍现,正欲再探,猛听有人传音入密道:「石兄,是我!」
石左寒已立起的右掌,悄然松懈,回到石品天身侧淡淡道:「可以啦。」
石品天一收嘻笑之色,说道:「老水鬼,当年我们听从你的号召,趁着魔尊修为折损七成的机会,反戈一击,毁了逆天宫。
这事人人有分,哪一个都跑不了。「你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敢当众说出来,倒教老石我大吃一惊,不由得要挑大拇哥打心眼里赞你一声有种!」水无痕听石品天的口气,竟是赞同自己,不由笑道:「老石过奖,我们都是被人逼的呀。」「被人逼的,这话说得好。」石品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不过林熠继任冥教教主将近两年,除了烈火宫赤烈横自己不好,非往人家刀尖上撞以外,
似乎连你老水鬼的一根寒毛也没碰。反倒是我老石受了他的恩惠,保住了儿子和一条老命。你这『逼』字从何而来?」水无痕一怔,道:「林熠手握冥教千百高手,数万部众,本人的修为又是登峰造极,你我难及项背。这毁家之仇、杀母之
恨焉能不报?「他隐忍越久,所谋就越大。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一个连养育自己二十余年的恩师都敢杀的人,会饶过咱们!」,石品天一副恭敬受教的模样认真听完,说道:「好家伙,真够狠的!」水无痕暗松一口气,轻笑道:「只要咱们几家戮力同心,暗中防备,便也不怕。」石品天摇摇头,道:「老水鬼,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咱们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偏要拖着我们一块儿趟浑水?「说实话,林熠的娘亲不但是死在我天石宫,还在我天石宫里做了二十年的佣人,而且最后的凶手,是我老石的嫡亲侄子。
可这些事情,我都不担心他报复,你又跳出来做什么出头鸟?」花纤盈大拍巴掌喝彩道:「石宫主说得好。水公公,莫非你是想利用咱们去和林大哥斗,最好拼得两败俱伤,你来坐收渔翁之利?又或者,你老骥伏枥,雄心勃发,还想在有生之年,尝尝成为聂天第二的滋味?」水无痕脸色微变,道:「花丫头休得在此信口开河。老夫虽狂妄,却从未作此奢想。你们既不听我的良言劝告,恐怕大祸
在即。」林熠暗自诧异,水无痕素来低调,这次为何一反常态,极尽离间之能,明目张胆地游说花千迭等人,联手对付自己?他与其他人不同,身后赫然还有一个被称为「龙尊」的黑手,莫非这是出自此人的旨意?对照手中掌握的情报,「龙尊」十有八九就是龙头,再联想到岩和尚的所做所为,似乎龙头已在暗地里开始打击自己。这
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以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动用水无痕这条线索,因此也无法判断其究竟对龙头的底细知道多少,本人又陷得有
多深。不想今日却得到了一个侧面了解的大好机会。这时肩头一热,有一股浓稠的深紫色液体,一滴一滴慢慢挤了出来,见风即散。花千迭和颜悦色地站出来打圆场,道:「水兄别生气,盈儿素来心直口快,你可别跟个小丫头计较。」这话里浓厚的偏袒意味不必细言,更重要的是,只说花纤盈「心直口快」而非「信口雌黄」,那等若是对自己宝贝孙女的
直言快语投了赞成票!水无痕的面色发青难看,也警觉到现场气氛对自己非常不利。
第四章吸毒
花千迭叹道:「遥想昔日魔尊在位,驭下手段严酷无比,稍不顺其心意便动辄杀戮部属,我们哪个人没有亲朋好友惨死在他的手里?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回忆起往事,这几个人好像起了共鸣,各自默默沉思许久。
石品天笑着道:「那回为聂天祝寿,逆天宫交代敝宫的三件大礼,我老石费尽心机也只办成了一件,无法交差。想着难逃责罚,心里可是忐忑得紧。」
花千迭道:「当然,老夫私心里,对《云篆天策》也存着一分念头,而不愿上缴。所以水兄找上老夫,又蒙告知聂天的修为远不如昔的秘密,这才起了脱离逆天宫禁锢,誓死一拼的念头。
「幸运的是,由此换得了二十多年的逍遥光阴。从这一节上来说,小弟对水兄十分感激。」
水无痕在揣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