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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毒一化去,花容整个人气势便变了,成日里都是明媚笑容。
解毒那一刻,她体内停滞的气息活络起来,灵台亦是有一股清凉之意渗出,总体来说就是无比舒畅,简直是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走路也有劲了。
如果说从前是数着日子过活,如今便是新生,并且景言的毒也解了,总算不必存在压力。还记得当日恶妖谷花容夸口帮景言脱困,却害他中毒,算是食言,如今总算找回一点颜面。
日出日落,晨起暮休,山花烂漫,山泉清冽,日子淡淡然地过着,花容慢慢习惯。
再过二日就是入室弟子比试大会,紫云崖的三名弟子也开始了准备,或者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天云宗入室弟子大会一年一次,一年前花容曾有幸一睹,却属于管中窥豹,并不了解,只记得了那美轮美奂的排场以及莫名其妙的黑幕。
事实上,这比试大会却有个风雅的名字——斋心大会。只是这普通的比试大会为何会有此名?却是有一段典故的。
天云宗的开山祖师是一名叫做周守藏的修真,他生于望族,自小就善学好思,聪慧超常。长大后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无所不精。诗、书、易、礼无所不览,文物、史书、典籍无所不习,成年以后,他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士,闻名遐迩,声播海内。
某日,意气奋发的周守藏游历四海,行至大渊,只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一派万马奔腾,蛟龙布雨的气势。不由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大渊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此时一名白衣人走来,负手而立,问道:“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
周守藏答:“吾乃忧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也,故有人生短暂,不能有功于世、不能有为于民之感叹矣。”
白衣人含笑离去。
之后周守藏更加努力辅佐当时的君王,鞠躬尽瘁,由于忙于政事,家中老母病危都没有来得及归家省视。回到家时,老母于自己已是天人永隔,一拨黄土茫茫,唯有悲痛不止。
周守藏悲痛欲绝,坐不能食,躺不能寐,眼看就要一命归西,此时那大渊边见过的白衣人又出现了,淡淡问道:“人生于世,有情有智,人之生,皆由无而至有也;由无至有,必由有而返无也,沉溺于情、悲不欲生,不亦愚乎?”
周守藏答:“母亲生我,恩重如山。今母辞我而去,我之情难断。情难断,人之常情也。难断而不以智统,则乱矣,故悲而不欲生。”
白衣人微微摇头,复又含笑而去。
话说此一别,又是二十年,周守藏因着谗言被罢官,此时他已是垂垂老矣,回乡时候路过大渊,感慨时日无多,望着茫茫河水叹道:“一世蹉跎,半点不由人。”
那白衣人居然又出现了,他容貌不变,语气不变,淡淡道:“人生于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矣。唯有道者,生育天地而不衰败、资助万物而不匮乏者,我已看你百年,你可想入道?”
周守藏闻言,不由心生旷达,说:“我一世蹉跎,垂垂老矣方知造化何物,恳请师傅传弟子大道。”
于是两人携手而去,留下大渊滚滚东流水。百年后,修道有成的周守藏建立了天云宗,为了纪念白衣人的三次问心,两次蹉跎,周守藏设立了斋心大会,通过的人才算做真正踏入了修真界。
斋心——恭敬之意,即为恭敬的心。
听完这个典故的时候花容有些愣,原来这老祖宗是这么踏上修仙路的?真是一本无聊的流水账人生啊,多少也该有个奇遇,杀怪夺宝之类,抑或是坠崖得到奇术什么,可就这三问,他便得道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对于求道的理解事实上是万万及不上这些浸淫多年的“当地人”的!
事实上很多事是亦是无解的……
比如周真人为何如此幸运得到仙家垂青?又比如她为什么会在饭后散步时间遇见阮秦与蓝菲儿?当然幸运的是,这只是单方面的遇见。
这只是普通的一个傍晚,与任何狗血剧的开头一样。
晚风拂面,草丛中金铃儿清鸣,花容轻快地踩着步子走在山间小道,一侧树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师妹,此次比试你可有把握?你娘定是给了你宝物吧?”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花容脚步一滞,她在琨玉殿听过,是阮秦!那个疑似用巫术杀人制魄的人。这么说那个菲儿也在?她眉头一皱,身形一闪,迅速躲到一棵布满缠藤的老树后偷听起来。
这两人身上有秘密,并且也会参加斋心大会,不得不防,她且静观其变,若是有什么诡计,也好见招拆招,想至此,花容凝住呼吸。
她依稀记得景言说过,那叫做菲儿的女子的母亲似乎大有来头,应该不过不做准备吧,正想着,只听那女子道:“阮师兄,你是怕你我兵戎相向吃亏么?”虽是询问,却带着撒娇语气。
只听那阮秦迅速道:“哪里?若真是遇上,我一定会让着师妹的。”他语气温软,是对情人的低语。那菲儿想来也真是爱上这阮秦了,竟然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道:“师兄,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那……师妹可否给我一看?”试探的语气。
“恩……这五彩灯可是我娘的宝贝哦!”一手搂着阮秦的脖子,一手探着储物袋,菲儿一脸的温柔,完全就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小女子。投过密密枝叶的缝隙,花容不敢确定是不是看错了,她似乎看见了阮秦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杀意!此时菲儿胸口空门大开,若是阮秦起了杀心,必死无疑。
“啊!”一声惨叫,却是阮秦的。只见不知何时他的胸口插了一把青色小刀,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衫子。
“你……”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在责问自己的情人为何要下毒手。
方才还一脸羞色的菲儿此时却是满脸愤怒:“娘说的果然没错,若是你问起我的宝物,就一定要杀你,你为何……为何……”话未说完她又笑了,自言自语道。“也是,你早就有杀我之心,子集镇一事,若要保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呵呵呵……呵呵呵。”
“我……我……”失血过多,阮秦已是说不出话,其实他也没办法解释,右手的琉璃刀说明了一切,若不是刚才慢了一步,死的人该是菲儿,而不是自己了。
不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情人,阮秦咽气,只是他的眼一直死死睁着,他死不瞑目。他不明白如此天真的小丫头如何也成了一个心思诡异的毒妇了?
成王败寇,一念之间。看着外表清纯的菲儿颇为熟练地将阮秦的尸体烧化,搜着他的随身物品,花容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女人,必定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一敏真人,教的女儿可真厉害!
第三十一节 毒来毒往
五月初五,暮春时节,落英缤纷,天高云淡。
今年的天云宗斋心大会按例轮流到天云山脉东侧汨罗崖主办,会场办在汨罗崖的山坪,山坪方圆百里,称地上地域广阔了。花容穿着一袭白色的雪纱长袍,腰间系着鼓鼓的灵袋,走进了早已布置好的会场。
虽说今年比赛堪称寒酸,只有二十个选手,但是观赛的倒是不少,粗粗扫去约莫有几百人,这下花容才算明白为何这赛场要如此了。前来观赛的多是外室弟子,大约是参详一下以作学习,也有少数一些内室弟子,是替自己师长来挑选拔尖之人的。
天云宗有个规矩,凡是外室弟子考核通过进入内室,可有一次重新选择师门的机会,只因各位真人所学所精不同,有的精于药道,譬如紫云崖的紫檀真人;有的精于符篆之术,比如青寒峰的明宣真人;有的精于炼器,比如汨罗崖的一敏真人……一般普通弟子入门之后,多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才会看清自己的长处短处,只有恰当利用,才能有更好的前途,斋心大会正是这么一次机会!而对于各脉真人来说,收到一个有前途的弟子,本脉软实力大增,说话也会有分量许多。
人多却不挤,花容独自一人很快找到了领号处,一见那发号弟子,顿时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正是那日山门的那位绿衣小童?“我是紫云崖的花容。”报过姓名,花容伸手接牌。
“花师妹……好早!”淡淡而隽永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花容转过头看去,却是百里容。
他面色素白,眉间有一丝淡淡的青色,微微眯着的眼中透着柔软,却又有一丝疏离,仿佛他眼中会开出一树郁郁馥馥的白梅。
白梅,孤独的花。
百里师兄,就仿佛一把合在长鞘里的刀,将光芒哑去,与黑暗静静依偎。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花容心头莫名一颤,将视线从百里容的眼睛挪开,淡淡道:“师兄,好巧……”她突然有些紧张。
“一个人?”百里容亦是向那小童领了牌子,走近花容,看样子他似乎想聊聊?
“恩,三师兄与十二师兄在叫我呢……”随口扯了个谎,花容扯了一笑容离开了百里容,她不喜欢现在这种忐忑的感觉,所以要离开,快速离开。
看着少女匆匆离去的背影,百里容却只是淡淡一笑,叹口气走了。
虽然有些介怀对百里容的不礼貌,只是很快,花容就将注意力拉回比赛中来了。
斋心大会是对决制,花容理解为PK。二十个人取十人,但不代表一轮即可胜出,具体规则为一个选手需要对决四次,对手由抽签分组决定,然后排积分,胜者得三分,平者得一分,负者没分,决过四轮,前十位即是胜出者。若是第十位与后面的重分,则加一场。
如此也算公平。
只是要对决四个人,对于从没有打架斗殴经验的花容来说,未免强人所难,但骑虎难下,不上也得上了。
只是等了许久,日上三竿,大会却迟迟没有开始的意思,然后大家得到一个消息,本来要参赛的青寒峰阮秦缺席,比试临时换上一人参加,即时开始。花容得知后眼眸一暗,这其中缘由,怕是除了自己与当事人,谁也不会知晓了。
她站在一众跃跃欲试的选手中,眼角撇到西边斜四十五度,正好看见那菲儿嘴角微微一翘的瞬间,一时间她柔软的侧脸,残忍的手段,立时交错出现在花容眼前。
不过只是一瞬,她立刻低下头,正好避开了菲儿疑惑找寻的目光。
“咦?刚才有谁在看我么?”蓝菲儿找寻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低喃。“看是我多虑了,谁会知道呢?不会有人知道的。”末了低头继续准备着什么。
只是缘分这东西,真是半点由不得人的。
“这位师妹,请!”
看着蓝菲儿一袭白色长衣,宛如飘飘谪仙地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花容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她越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怕神色暴露,可老天偏越是头一个凑上她,这可如何是好?况且这里是人家母亲的地盘,相当于大本营,真是难办。
“师妹,你迟迟不语,我可要动手咯!”说罢不等花容接话,蓝菲儿一个翻转,双手结了一个法印,喊道:“四方耶罗,万般皆变化,冰破!”接着她的身后瞬间闪出三根巨大的冰竹,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只是在花容看来,那却是万千颗森森厉牙飞速朝着自己袭来!
这蓝菲儿是水、土双系灵根,资质算是上乘,又有一敏真人与明宣真人悉心教导,四级的法术使起来却几乎有五级实力了。花容刚刚破毒突破五级,若是正面受上一击,怕是会重伤。
她才一分心,肩上就受了一击,一丝鲜血流出,台下观众登时唏嘘起来。
“师妹,不要分心!快服下回气丹。”是云莲焦急的呼喊,此次比试,紫云崖弟子倾巢出动做拉拉队,可见团结。
花容听罢,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控制住眩晕的感觉,高声道:“师姐放心,难不倒我。”说罢身形一闪,开始快速移动起来。移动的空隙,她亦是毫不手软地从灵袋一把抓了十颗回气丹服下,一会儿之后,肩上的血止住了。
蓝菲儿见状嗤笑一声:“你修为似乎要高我一层,却也只会闪躲么?”说完又是一阵暴雨冰牙。
花容一边闪躲一边思考对策,这蓝菲儿是一敏真人的女儿,属于东道主,身份尴尬。自己练气五级若是硬打自然是打的过,可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就极为不利了。何况对方似乎还有个法宝没有使出来,这如何是好?
“这位师妹,你莫不是属老鼠的,躲地真是伶俐呢?哈哈哈。”那蓝菲儿见花容只躲不反攻,语气渐渐轻蔑起来,竟然带了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