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五节 白与黑
很快收拾好心情,花容独自来到了考试处——离因殿。
她仰起头,心情又一次地颤抖起来。
即使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天云宗的主殿,她还是产生了一股敬畏的心,自然而然。
她此时站在高台上,面前长长的汉白玉石阶一直延伸到高台尽头,尽头之处还有高台,层层递递,绵延不绝。目光最高处则是巍峨的三层宫殿,暗红色漆立柱罗列而立,其上是古典气息浓郁的庑殿顶,飞檐走俏,檐角飞扬,整座宫殿庄重肃穆,犹如一只展翅的雄鹰。
“这位师妹,请进。”一名青色长袍的接引弟子早已候着,将花容带入到殿内。
花容点头,随着那名师兄缓步步入了此次笔试的明觉堂。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的,早有三两弟子或窃窃私语,或互相寒暄,或独自用功了。见此情景她问道。“敢问这位师兄,笔试何时开始?”
如果可以晚一些,或许她可以跑回去再背一会儿书,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实在是心里没底。
那名师兄似乎是见多了这情景,绽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这位师妹,若是有了把握,随时都可以开始,不过若是没有把握,等上几个时辰也是不妨的,不过时间只有一天,需好好把握。”
……原来不是一起的么,原来还分开的么?果真是先进。花容心头倒是微微一喜,她刚要转身回去磨枪,衣服襟子却被人拉住了回头,还是那名师兄,此时他依旧和蔼。“这位师妹,掌门让你即时进去,开考了……”
花容愣了一会儿,暗道。“耍人不带这么地的”不过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押”进考场。
果然考场与想象中的八九不离十,暗黑的小屋子,一张矮矮小小的长桌,还有一叠宣纸一支毛笔。
花容皱着眉头往蒲团上盘腿一坐,恨恨想到。“能否翻身就靠这一回了。”按道理说她的四魂应该属于极强的作弊天赋,可惜最近作弊器时而灵时而不灵,竟然没有办法在三天内背出那薄薄的三百八十页《易书》,实在丢人,花容一番寻思认为罪恶的根源还在于可恶的三师兄景言。
有道是一滴血十滴精,定是被那个家伙害的失血过多,顺带着脑子也迟钝了。
一边的玄德真人见花容面部表情时而怒时而忧,时而惊时而又若有所思,一直木然的脸也免不了起了变化,他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拢了拢宽大的玄色袖子,走上前去。“你就是花容?”
花容抬头见一老头和蔼地问话,心想这就开始了么?前世她颇爱看一些悬疑类小说,所以凡事都下意识地会拐几个弯弯思考。
“啊,见过尊长,弟子正是紫云崖紫檀真人座下十七弟子花容。”她斟酌语句报出家门,眼前这老头有些印象,但却并不熟悉,监考老师先套套近乎,尊老爱幼总是没有错的。并且诚实是美德,她多多表现,因该不会错。
没料到接下来的情况完全脱离了她的理解范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
眼前的老者突然微微笑了,仿佛变戏法一般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两粒小丸,那小丸呈绛红色,有浓郁的药草香味溢出,正是许多修真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筑基丸。
“我给你这筑基丸,可好?”
老者的话吓了花容一跳,但她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于是道。“尊长,这是为何?”
“你收下这筑基丸,便可不用考试。”
老者的话简直是一剂强烈的诱惑针,花容拼命压抑住自己伸手拿那筑基丸的冲动,问道。“有条件么?”打住,她还是清醒的“一个任务,普通的乙级任务。”
“为什么选我?”她继续努力保持清醒“对于你来说很简单,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极难的,要知道……”玄色长袍的老者故意拖长声音,显得神秘莫测。“你是天才。”
天才这句话戳中她的兴奋点,花容本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所谓冷静、腹黑、果敢、干练基本与她绝缘,所以很快就被老头子的糖衣炮弹打败了,她快速接过那两粒筑基丸,喜滋滋道。“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到给事阁上任务,所以才寻找这个机会让我们接私活儿啊?”
按照她的推测,这个老头看起来软绵绵的,身上也感觉不到太大的灵气,估计属于天云宗低端人士,但是人缘应该不错,所以才会被委派监考这个任务。而他由于地位太低所以出不起什么好的价格,所以只能偷偷摸摸顺了筑基丸当利是,却便宜了自己。
实在是不错,只是……她转念一想又有些心有戚戚,于是道。“这位道友,筑基丸是要考试才能获得,我这平白得了,对其他人未免不公啊”大约是因为丸子的关系一瞬间拉近了距离,称呼立刻变了,从尊上直接滑落到了道友。
玄德真人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抽,抑制住心头无奈,道。“此事小友不用担心,小老儿身辈上还有些微薄关系,这筑基丸乃是小老儿私家秘藏,所以不碍事的。”
“这样倒是好,不过笔试不考真的没有关系么?”花容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老头看起来不太令人放心啊,靠不靠谱?
“绝对放心吧小友。”玄德塞给她一个纸卷,又好说歹说打了十几个包票才将花容劝走,见她犹犹豫豫将纸卷塞入袖口离开出门,才长舒一口气。
小室恢复了安静。
大约过了几秒,不远的暗处传来一声带着揶揄谐谑的感慨。“此番居然劳得玄德真人亲自出马,实在是极不容易了,呵呵呵,玄德老友,可是?”
玄德脸色一黑,沉声道。“黑芒,你令血魔复活我并不多语,不要多事。”
此时那个被唤作黑芒的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赫然正是花容在恶妖谷所见的黑面蛇妖。只听他嘿嘿笑了几声继续道。“妖魔一族居然和天云宗的掌门有交集,说出来真是谁也不会信吧,哈哈哈哈哈……”
玄德气急,大袍一挥:“黑芒”气愤中他没有看见袍子的边缘附着有一小粒苍耳般的物体,不过很细微,只有芝麻粒大小。
“好好好,我不说了。”黑芒摆摆手,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玄德我要提醒你,血魔复活是天命,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妖魔的所做所为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可是你们造成的人祸,却不是简单的七人冢就能封印住的,他回来夺回他妻子的时候,就是你们天云宗最大秘密曝光的时候,所以,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快些做出补救吧……”
“哼”玄德似乎被踩了尾巴,情绪激动起来。“我,我们不过是为了苍生”
“是么?”黑芒的声音很冷,很淡漠,带着嘲讽。
“所以我才让那丫头……”说到这里玄德的声音戛然而止,花容明白听音耳时效已到,消失了。
听音耳是花容在玉蛊灵犀培育的新品种,原料是极为普通的苍耳,只是被她加持蛊术之后,便成了顺风耳了。这听音耳大约有半刻钟的有效期,之后便会自动化解,不留痕迹,实在是极好极实用的一样小物件。方才她见事情诡异特意留了一手,未料到竟然知晓了大秘密,这个秘密,要死人的她双腿发软,几乎就要跌倒。
自诩正道之首领的玄德真人竟然与妖魔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白与黑,对与错,正与邪,实在是迷离了她的眼啊。
第六节 痴心人
虽然听到了令人震惊的秘密,花容考虑了四分之一秒,决定任务还是要做的,因为凭她现在情况,属于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奔赴“战场”。
避过众人探究的目光,脚步有些漂浮地回到紫云崖厢房,花容将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卷摊开,细细看起来,越是看到后面,她的眉色越紧。
此时幽幽从一边靠过来,细声细气道。“花姐姐,莫急,喝杯茶吧,这茶是幽幽特意制的消火茶。”幽幽化形后花容怕她年龄小不当心暴露,于是要求了她与自己住一起,有个照应,紫檀真人见她说地可怜,便也同意了,还嘱咐花容要照顾好这个幼年失怙的女孩。
花容抬手接过喝了一口,眼睛一眯叹道。“真香,这是什么茶?”
幽幽眉目一敛,微微垂头。“花姐姐,这是薄荷菊花茶,消火是极好的,我以前常常泡给父王喝的……菊花主治诸风头眩、肿痛、目欲脱、皮肤死肌、恶风湿痹,久服利气,轻身耐劳延年,薄荷则是有发散风热,清利咽喉,透疹解毒,疏肝解郁和止痒等功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脸上也浮起一抹忧伤,花容暗想莫不是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于是拍拍她的肩膀转移话题道。“幽幽,你懂药理?”
她低头看那茶,果然清雅,晶莹的茶水中漂浮着朵朵小白菊,还有绿色的小叶子相伴周围,活色生香。
幽幽点头。“我从小虽然有奇异的灵力,但是身体却一直很弱,所谓久病成医,我自懂事起就很喜欢研究药草。”
花容心中一喜,自己早该发现幽幽懂药理的,自饿殍事件她偷药防腐那件事就该想到的,真是太粗心了。
她自从有了玉蛊灵犀,里头的草药植物也是种了不少,可惜门派杂事繁多,实在是打理困难,若是有一个懂得药理的助手帮她管理,那倒是一件美事。不过现在花容又不敢轻易把玉蛊灵犀的秘密暴露,毕竟人心隔肚皮。
“花姐姐,你想什么呢?”见她凝眉不展,善于察言观色的幽幽忐忑地问道。
“啊,幽幽,是这样的,这次我接了一个任务,你可想同去?”思量了一番,花容决定此事还是先缓一缓,先忙眼前的事情。
只是看了一眼那纸卷,幽幽便兴奋道。“我要去”
是的,那任务的目的地正是——毗罗国。
令她喜不自禁。
五日后的一天,精神抖擞的花容拜别紫云崖一干人等,踏上了去往毗罗国的路程。
她已将那玄德真人给的纸卷仔仔细细研究过了多遍,记清楚了一些禁忌,不过即使不记得也无妨,有幽幽呢。此时幽幽化作了一朵娇艳的粉色桃花簪在花容的发髻上,远远看去,十分可爱。
除了幽幽,她还带上了银子。
说起银子,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保镖,大约是长身体的关系,他的食粮愈加大了,每日要吃好几碗米饭,格外需要注意的是它的米饭使用脸盆来作为容器的,害地花容几乎要入不敷出,兜里的米面都用光了,好在她有玉灵犀,急了种些稻米应急,倒也无事。
不过煮饭很烦,每天还要煮那么多,气地花容只想丢了银子喂老虎,不过银子说了,它有自动导航,甭想丢了它,委实赖皮大约行了三日野地路程,花容睡过山洞、树枝,搭过小船、水牛,终于徒步来到一处小小的城郭。
抬头一看,四个繁体大字——南明城。
城南——利来客栈厢房。
小碗中堆着晶莹剔透的白米饭,白米粒粒分明,嚼一口软糯香甜。
瓷盅是热气腾腾的小排汤,清澈的汤料中散着点点葱花,碧绿碧绿,喝一口回味无穷。
还有糖醋鱼,腊火腿,八宝豆腐,炖鸽子蛋,玉兰花炒肉片等几道菜肴,均是利来客栈的拿手好菜,价格自然不便宜。
只是坐在这桌菜面前之人却没有胃口。
花容梗着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眼中露出一丝惧意,她迅速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个人从未见过,他面貌普通勉强可称为清秀,身上也没有灵气,于是推测大约不是修真者,可若不是修真者为何此人会自她进城后就一路尾随,竟然直闯进来?
他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一敏真人要乘此机会灭了她?一时间她胡思乱想,眼睛却盯着眼前男子,不敢动作。
眼前人也不动,只是直直看着她,只是慢慢琢磨他这模样,似乎有些痴意?
“冒犯姑娘,实在是抱歉,小生乃是南明城沈园的沈琳,初次见到姑娘便感觉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啊……”大约沉默了一刻钟,眼前身穿玄色衣衫青年男子忽然嘴巴一咧露出一丝笑意,望着杯中美酒开口了。“不知是否有荣幸邀得姑娘到府一聚?”
“……”花容乍舌,手中暗自掐好的指法也是一松,她脸一垮,心道莫非这只是一个喜爱调戏女子的纨绔公子?并非一敏真人的诡计?
“姑娘,我知道确实有些冒犯,不过……”那自称沈琳的男子见她不语,伸手就过来要拽花容的手。
“你做什么”花容向后一退,打翻酒杯,洒了一地酒水。她心道这客栈也真是不安全,竟然放这等奇怪的人进来客人房间,一时恨不能马上去退了房。
此时厢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门被推开的声响吸引花容与沈琳同时偏头看去,走进来的人一袭白衣,飘渺如雪,他站在门口淡淡地道:“琳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