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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往屋内瞟了眼,他怀孕的女儿在床上痛苦地呻吟。
“请问……”
“很抱歉,”其中一个声音低沉的人说,“能让我们看看你的女儿吗?”
“打草惊蛇,真是两个白痴。”
十天后,一个红发女孩站在小镇外评论,她黑色的外套上有着同样的十字标志。
旁边年长的女性打断她:“别抱怨了,芭芭拉,继续工作,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还没出生的魔胎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他们行动前该更小心点。”芭芭拉不满地抱怨了句,对着面前看不见的屏障开始继续吟唱圣歌。十天前,恶魔设下的魔法阵将方圆百里围成一个禁区,外面的人无法进去,里面的也无法出来。从外面往里看,只有一片白雾迷蒙,什么也看不到。
驱魔人协会的法师们正在设法破坏屏障。那阵法力量太强大,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也只是勉强在那罩子上撕开一条口子。
一条口子,足够人进出,但在场的法师们只是看着那条口子以及里面的迷雾,没有人动。在这个恶魔的阵法内他们无法使用神圣系力量,而鬼知道那片迷雾中藏着些什么。
现在进去只是找死。
数百普通人被困在里面,还有一个等待降临的恶魔。但他们唯一能做地只是等待。
“有办法吗?我们无法支撑这入口太久!”维系裂口的法师在叫,那条被撕开的裂缝已经开始慢慢合拢。
有人小声说:“也许我们应该请求骑士团的支援。”
“无法发挥神圣系力量,他们跟我们一样只是普通人!我们法师团能做好自己的工作。”担任指挥者的翠维拉女士毫不客气地反驳,“阿尔文呢?还没到吗?”
“他应该很快就到了。喂,就算阿尔文可以使用恶魔的力量,难道你打算派他一个人进去?”年轻气盛的芭芭拉忍不住和她争辩,“你不能那样!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我们需要骑士团的力量……”
说话间,飞机的轰鸣声掠过他们头顶。一个黑影从飞机上跳出来,漂亮地落地。
“真难看。”
来人第一句话就是毫不客气地讥笑。他有好看而邪气的笑容,以及一看就让人恼火的傲慢姿态。
“罗伊?”翠维拉脸上的震惊很快转成愤怒,“骑士团的人跑到这来做什么?”
“来解救你们的无能。”说话间,罗伊已经纵身越过屏障上的缝隙,消失在浓雾里。
“喂!”旁边的法师来不及阻止,那条裂缝已经合上了。
迷雾里传来一声怪兽的嘶吼,人们正要凑过去看,忽然视野一片鲜红。
那是一大篷血飞溅出来,啪地打在那透明的罩子上。
法师们集体沉默了片刻。
“罗伊不受影响吗?”
“对那种一根指头都能摁死一个恶魔的人来说,能不能发挥那种额外的力量根本不重要吧?”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他是个人类……呃,我是指,生物学上。”
在法师们窃窃私语时,阿尔文终于顺着直升机上抛下的软梯爬了下来。
“阿尔文!”脸色铁青的翠维拉一看见他就忍不住咆哮,“你怎么这么慢?居然让那个罗伊抢在你前面!”
“呃,”阿尔文抬头看了看离地面20米的直升机,“我只是人类……”
“等等等等,为什么罗伊会和你在一起?你去通知他来的?”
“不不,你给我打电话时,罗伊正在我旁边……”阿尔文求救地看向他人,众人纷纷同情地避开视线。
翠维拉还在咆哮:“什么?!你是法师团的人!为什么法师团的任务你老迟到,每次找你的时候你都跟骑士团的人混在一起?!”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尔文一边赔笑一边往后退,扭头看了看那个魔法罩,“罗伊进去了?”
他抬手敲了敲那个罩子,一手撑着那罩子正打算回头说话,没想到手下一空,顿时重心不稳——
围观的法师们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啊啊”叫着摔进去,被浓雾吞噬了。
法师们又集体沉默了一会。
“他真勇敢。”
“你是指他进这个魔法阵面对那些魔鬼很勇敢,还是指他敢和罗伊一起行动很勇敢?”
“我们的阿尔文是唯一敢和罗伊一起出任务的人啊……”
“都闭嘴,快点工作。”翠维拉冷冷瞪了他们一眼,又看向眼前的浓雾,固执地纠正,“罗伊才是那个唯一能和阿尔文一起出任务的人。”
迷雾里。
“你是自己故意撕开了那屏障进来的吧?”
“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啊。”
“你进来干什么?”
“你一个人进来,我不放心嘛,进来看看你。”
“所谓‘看看’的意思是?”
“就是看看嘛。”
罗伊在同几个翼人战斗,因为此刻无法使用体内的剑阵,他手上拿的是一把真正的剑,舞出的剑光凌厉迅猛。之前法师们的猜测显然是正确的,只不过换换武器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顶多砍倒对方时需要多砍几刀而已。
利落地砍掉最后一个翼人的脑袋,罗伊回过头,阿尔文正躲在一块大石头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四处飞溅的血花。
“看看,哈?”罗伊嘲讽地勾起嘴角。
阿尔文扯出一个微笑。
为数众多的各类魔兽大大拖慢了两个人的速度,直到入夜他们也没能靠近城镇中心。
天黑后,两个人在荒郊野外升起篝火。
即使是罗伊这样鬼神一样的人也需要吃饭睡觉——阿尔文很高兴他还有表现出像个正常人类的地方。
“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啃饼干时,罗伊终于问。
“你都不知道就这么冲进来了?……算了算了,这才像你。”阿尔文无奈地笑笑,“不久前,协会发现这块区域有不寻常的魔气反应,就派了两个人过来看看……”
“两个法师。”罗伊插嘴,和对方划清界限。
“那无关紧要!……好吧,两个法师。他们调查之后发现,有个上位恶魔想出来,借助一个女人的胎儿。”
“魔胎。”罗伊点点头。
被关在地狱的恶魔要降临人世并不容易,尤其对那些力量强大的上位恶魔来说。他们无法把自己真正的身体从地狱里拉出来,也很难像低阶恶魔那样附身在普通人身上——因为普通人的身体承载不住他们过于强大的灵魂。因此制造一个身体、借助人类正常生产的方式降临成为最常见的“登陆”方式。这样的胎儿虽然是人类身体孕育,但并不是普通人体,被驱魔人们称为“魔胎”。
通常恶魔们制造魔胎时,因为害怕引起注意都会尽量隐藏自己——那显然不符合现在的状况。
罗伊总结:“那两个法师搞砸了。”
“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没想到还没出世的魔胎也有这么大力量。他们受伤逃回去后,那恶魔知道行踪已经暴露,就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还招了一大票保镖过来。”阿尔文说着,看向迷雾中央,显出担心的表情,“不知道那里的人怎么样了……”
“行了吧,你很清楚怎么了。”罗伊打断他,“那魔鬼害怕了,它知道这屏障和那帮杂碎无法保护它太久,现在它只想快点出生。”罗伊脸上依旧是冷冷的笑,“那意味着它需要迅速补充大量能量。”
阿尔文扭头看了看罗伊。“那里有好几百人,也许还有活口。”他说。
他说得并不肯定。罗伊笑了笑,没有揭穿,合上眼睡了。
罗伊半夜醒来时,并没有在篝火旁看见阿尔文熟悉的身影。
有什么轻盈地落在他身后,投到地上的影子可以清楚地看见脑袋上的一双角,以及正慢慢收拢的膜翼。
空气里有新鲜的血腥味,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战斗,那一定是迅速而安静的。
“辛苦了,阿奈。”罗伊打了个呵欠,舒展了一下四肢。
阿奈平板的声音传来:“不客气,我才用第一形而已。”
阿尔文的声音忽然冒出来,无比忧郁地说:“唉,这个样子给你看看就算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我还怎么找女朋友?”
阿奈的声音再次冒出来:“你的肉体那么弱,你对我这么完美的造型有什么不满?”
罗伊打断他们:“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
右方发出一点声响,有个黑影想逃跑。罗伊微微偏过头,看见刚才还落在自己身旁的影子已经掠过去,阿奈行动起来不仅迅速,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迅速而安静地追上对方,迅速而安静地撕掉了对方的脑袋。
“哈,”罗伊偏头看着,“这就是为什么法师团和骑士团老在抢你,你真的应该到骑士团来。”
阿奈一步步走回来,慢慢恢复人类的形态。“刚才这句算赞扬还是嘲讽?”他问。
“我是骑士团的人,我们更欣赏肉体的强大和纯粹的力量,至于那些实战既不能当矛也不能当盾只能躲在后面放放烟花活跃活跃气氛的法师们,你想听我对他们的看法吗?”罗伊停了停,微微眯起眼,“可惜你的宿主好像就是那么个家伙,你的属性和他一点也不合。”
阿奈停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来,暴露在光亮的躯体已经完全恢复成阿尔文的模样,只不过脸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你说得对。”阿奈面无表情地说,“我的属性和阿尔文一点也不合。他有很强的魔力,我却只能用他的魔力来强化肉体。如果他当初选的是个擅长魔法的,而不是只会战斗的我,他的力量会比现在大得多。”
罗伊脸上依旧是那种邪气的笑,看上去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随口说:“我听说因为你的关系,他失去了家族继承权。他可以换掉你吗?”
“他可以。只要他想,他可以杀死我,换一个更符合他属性的。可是他不愿意。”阿奈说。
罗伊笑着偏偏头:“你不用太感激,他大概只是嫌麻烦而已。”
“我为什么要感激?”阿奈用平板的声音反问,“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才十岁,满脸傻笑,看见我的真面目时吓得大喊大叫。可是我一转身,他就毁了我的身体,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下手一点犹豫都没有。把我禁锢在这里。”阿奈停了停,声音依旧平板,“我恨他。”
“那你怎么不直接宰了他?”
“因为他比我强。”
“你可真诚实。”罗伊忍不住哧笑了声。
“刚被禁锢在这身体里时,我一直想,如果逃出去要怎么报复他,我一直想一直想,可是后来我发现,也许只有他死了,我才有可能自由。不过那应该也不需要再等多久。只是用来战斗的话,这身体太弱了,只能勉强支撑我的第一形态两个小时,如果我使用第三形态,这身体顶多支撑15分钟。”
“嗯,他会这么弱都是因为你。”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阿奈说,“可等他死了以后,就算我可以报复他的亲友,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
“而且?”
“也许我没办法再附到别的身体上了。”阿奈看着自己——或者是阿尔文的手,说,“毁掉我,囚禁我,忍耐我……这身体留给我的记忆,太屈辱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那一直刻板的声音现出一丝波动,“他把这么屈辱而深刻的记忆烙在我的灵魂上,我想我再也无法接受别的躯体了。”
罗伊笑着看他:“哈,那可真悲惨。”
“你们聊够了的话,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阿尔文逮着机会冒出来,打着呵欠问。
再次出发时,因为阿尔文的身体需要休息才能再次接受阿奈的力量,于是战斗的工作又落回罗伊身上。
“我的家族,”阿尔文一边躲避,一边逮着机会和罗伊聊天,“很适合被恶魔附身。我们天生有那种力量,可以承载恶魔凶暴的灵魂,也可以发挥他们邪恶的力量。”
“那说明你家族太过善良还是太过邪恶?”罗伊削下一个狼人脑袋的时候问。
“大概是后者吧。”阿尔文笑笑,“过去我的家族不是驱魔人,我们被恶魔奴役,作为他们来往人界的容器。我的先祖们,他们无法拥有自己的灵魂。”
“但是?”
“但是,在有一代,我的某个先祖,是一位女性,她拥有相当强的力量,那个附身的恶魔无法控制她,反过来被她压制利用,她解放了我的家族。”
罗伊抽空把阿尔文从一只巨大的半人兽爪下拖出来:“所以你家族那种诡异的爱好算是报复吗?”
“算吧。其实我的家族从来没有完全解放过。”阿尔文指了指自己脸上已经快要消失的印记,“我们是被打了奴隶印记的。那些恶魔会循着这印记过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