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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解了一下:“也就是说——他们到底会不会出现是不可预料的?”
“噢,当然。他们可不像我们,只要被召唤就一定会爬上来干活。我们诚实守信,准时又守规矩。”熟悉的声音插进来。修扭过头,看见蛇从吸顶灯上慢慢垂下来,不知他盘在那有多久了。
修立刻和蛇的下落点拉开距离:“你们干活可是要收费的。”
“噢,也是。所以说一分钱一分货,免费的就是靠不住。你看我这么贵,我就很听话。”蛇落到地上,眯着眼睛游过去蹭修的脚踝,被修甩开。
蝙蝠在一旁费解地问:“修,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修耸耸肩。既然蝙蝠——或者说那位圣者——说天使不能被召唤,那就肯定不能被召唤。何况当时那老巫师还装模作样地说众人的灵魂都很适合。那里没有一个善类,不管怎么想他们的灵魂也不该适合才对。
伯纳德是个花言巧语的奸商。不过他既然放出这么条消息,总该有点根据。也许他想召唤的并不是个天使;也有可能他并不是想要“召唤”天使……
“这个岛被称为天使坠落之岛,”修思索着慢慢说,“伯纳德可能不是要从天上‘召唤’天使……可能天使已经在这里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露出恍然的表情,“‘沉睡’,那首古诗上说,天使在沉睡。当然这个‘沉睡’可能是字面上的‘沉睡’,也可能是被封印什么的。不管是什么,伯纳德想要唤醒他。”
蝙蝠愣愣地看着修:“是这样吗?”
“很有可能,不是吗?”修看着窗外,“这个岛一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安静了会,修说:“至少,我希望真的是个天使……”
“噢!”布莱兹忍不住打断他,“为什么?您花着我的卖身钱,就是为了见那种廉价的玩意?”
修没理他,继续喃喃:“如果真的是个天使,也许能帮我……”
“噢,别作梦了。”蛇再次打断他,“您竟然完全不知道天使是种什么东西。您天真得让我都不忍心看了。”
修看向他。
蛇一圈圈盘起来,懒懒地把脑袋搁在最上面:“相信我,不管您脑子里把他们刻画成什么样,那都绝不是事实——因为他们和温柔善良治愈扯不上半点关系。那群浑身没半点血色的鸟人是我见过最冷酷无情的刽子手,没有大脑的终极兵器,不懂快乐也不知道痛苦总之没有任何情趣可言的单细胞原始生物——啊,甚至不能算是生物……当您听到连一个高阶恶魔都这么说时,您就该明白他们有多么恶劣。”
“啊——”修挑了挑眉,“对一个被炒掉的家伙,果然不能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对原同事正面的评价。”
“我才不是被炒掉的!我是跳槽的!跳槽的!”蛇激动地摇尾巴抗议,“您瞧,夏娃只是因为懂得善恶真假,只是因为知道什么是羞耻,就被逐出伊甸园,由此您就该明白留在那里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你这是以偏盖全……”蝙蝠在一旁小声插嘴,被蛇扭头瞪了一眼,立刻闭嘴缩进修的衣服里。
蛇又看向修:“而且您期待什么?您以为天使会帮助您吗?天使那种不要钱的单细胞生物不会帮助任何人,他们只服从天上那位老boss的命令。至于那位老boss,您以为他会救人类吗?您瞧,他让亚当夏娃住在伊甸园里却又要在里面养条蛇,就该知道他有多恶劣了。他喜欢试探人类,他在人类堕落时从不插手,他从不拯救任何堕落的灵魂,他只会在这世界足够肮脏时哗的来个大扫除。”蛇偏头想了想,“噢,老实说我还挺欣赏这种干脆利落的个性的。”
最后他把头转回来:“总之别去管那什么不要钱的玩意了,您有我就够了。”蛇说着伸尾巴去撩修的裤脚。
“哈,有你就够了?”修居高临下看蛇,“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聚会上,你好像很不想让我听到某些事?”
蛇偏着脑袋呈无辜的失忆状,尾巴继续顺着修的小腿往上攀。修甩开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修喝了口水问,“比方,印记,或者名字什么的?”
根据那老巫师的说法,人类必须事先知道高阶恶魔的印记和名字,才能召唤他们,然后才能订立契约。当然这不适合修,因为布莱兹根本不是他召唤出来的。
“布莱兹,你的印记是什么?……不要以为在地上打滚就能蒙混过去!”
蛇停止翻滚,咬着自己的尾巴围成一个圈状,又僵直地摆成一根条状。
蝙蝠再次从衣服下爬出来,恍然大悟似的叫到:“啊,原来修你还不知道啊?”
“嗯——”修看着蝙蝠那颗小小的、小得让人绝望的脑袋,“而你从一开始就应该提醒我。”
想起他上次把圣者唤出来,还没说多久法阵就被布莱兹破坏掉了。那混蛋一定是怕他们说太多会扯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题来。
修冷眼看地上的蛇。蛇刚把自己摆成奥迪的标志,这会正在挑战奥利匹克五环。
蝙蝠显然不知道修在想什么,委屈地缩了缩:“可你又没问。”
这倒提醒了修。虽然蝙蝠现在记得的事不多,但那些知识始终在他的脑子里。就算它自己主动想不起来,只要问对了问题还是能问出正确的答案。
“嗯。”修想了想,“知道恶魔的印记有什么用?”
蛇眼冷冷地盯着蝙蝠,蝙蝠小心翼翼避开他的视线挪到修身边。
“那可以召唤他们……”
“噢,我什么时候离开过您!”蛇大叫着打岔。
“……也可以封印他们。”蝙蝠把话说完。
修看向布莱兹。
“噢!地狱啊!您不是真的在想这么恐怖的事吧!”蛇抬起尾巴遮住眼睛,表达了“真难以置信”“我心都碎了”“我都想死了”等等复杂的意思。
“那名字呢?”修又问。
“名字能确保恶魔实现契约。”蝙蝠飞上修的肩膀解释,“因为你不能指望恶魔主动去干活,在他们拒绝服从命令时,只要念出他们的名字和契约上的命令,他们就必须服从。”
修斜眼看蛇,蛇在装死。
“恶魔签在契约上的名字可以是假名吗?”那个以布莱兹开头的一长串名字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真名。
“可以,只要能证明那个假名是属于他的。”蝙蝠说,“他们必须签一个有魔法效应的名字,否则他们拿不到报酬。”
“那么那个假名也可以使唤他们?”
“可以啊。”
“也就是说我叫布莱兹他也必须听话?”修再次问,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蝙蝠思索着眨了眨眼睛:“布莱兹是他签在契约上的全名?”
“……不是。”
“那你得念全名才行。”
“……”
“而且如果中途被打断就没用了,你得从头再念一次。”蝙蝠补充。
……这才是那狡猾的恶魔在定契约时,花了足有一小时去念那长串名字的原因吗?修再次斜眼看地上的蛇。
蛇在装死之余抽空摇了摇尾巴。
“布莱兹,”修开口说,声音温柔得让蛇往后弹了弹,“你的名字是什么?”
“噢,您是在问我的名字吗?”蛇竖起上半身,又垂下头,用羞涩的声音说,“在那个注定属于我们的夜晚来到时,您一定会知道的。”他全身细细的鳞片抖动着,调出了一身红晕般的粉红色,脑门上还现出一个心形图案。
水哗哗落下,蛇尖叫着弹开:“您干什么?”
修看看手里装着圣水的瓶子:“只是不由自主。”他偏头看蛇,“你的名字呢?”
蛇缩在桌脚后,防范地盯着修手中的圣水。“我不明白,您到底要我的名字干什么?您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会满足您的,不管是金钱、权利还是美人……”他停在那,“噢,抱歉,最后一句重来一次。”然后他恢复之前的语调重来了一次,“您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会满足您的,不管是金钱、权利还是我。”
“我才不需要!”修反射性地说。
“所以您根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嘛!”蛇无耻地总结,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修保持沉默。
蛇得寸进尺:“我不是一直表现很好吗?我这么乖,一直陪着您,让您打骂,给您讲故事,为您做家务,帮您治伤,给您做打火机,还让您拿着我的卖身钱挥霍……”蛇说到后面都把自己说伤感了,“噢,我知道您没表面上这么对我不满。您就是嘴硬而已。”
蛇说着,游到衣柜前,熟练地用尾巴拉开柜门,叼着一件衣服从里面使劲拽出来。“您看!您还说不在乎我不是为了我来的,您连我的衣服都带来了!……噢,您做什么?等一下这姿势让我有点不舒服……喂喂!啊——”
修拎着蛇的尾巴把他倒提起来,径直走到阳台上松开手。然后转身关上阳台的门,把蛇越来越远的尖叫关在外面。
“吵死了。”他说。
蝙蝠缩在果盘里看着,好一会之后,才对着空气喃喃了句:“你不该这样……砸到人怎么办……”然后它低下头,继续快乐地啃草莓。
房间正中是一个魔法阵。魔法阵上的石台上,躺着一个人体——至少看上去是个人体。
“布莱兹……”伯纳德看着石台上沉睡的人体。不像对着客人时,他这时看上去脸上没有半分微笑,表情严肃,甚至有一丝疲倦。
“你这时候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那问题抛到空气里,自然没有回答。
伯纳德沉默地站了会,安静地退出去锁上门。
他离开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布莱兹沉睡的躯体。不知过了多久,灯光难以照到墙角暗处,那团黑暗忽然扩散开。
刚开始只是影子,扩散至半个半个房间的范围后,一个人影从中间走了出来。黑暗如同他散开的衣摆,随着他走出来而跟在他的身后,慢慢收紧。
是那个和修一样同为暗系的长发恶魔。
他一步步向房间中的石台走去。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噢!梅耶,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该把这视为同僚关心的探望吗?”
梅耶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他的身后已是一片火海,一条硕大的火蛇盘踞在那里。
黑发恶魔微微垂着头,呈现他一贯谦逊又轻蔑的姿态。“布莱兹,你玩起来,总是这么疯狂。”他站在那说,“你该知道把自己的容器单独丢在这有多危险。一旦这身躯被毁灭,即使是你也得花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候去重塑一个。”
“噢,你听上去还真像是来关心我,而不是趁机来吃掉我身躯似的。”
“你已经把自己玩死过一次,应该懂得收敛了。”
“噢,看在撒旦的份上,你能停止了吗?你这假惺惺口吻让我恶心得快吐了。”
梅耶脸上露出笑容:“布莱兹,你这时候到这岛上来做什么?”
“那不关你的事。”火蛇傲慢的说,“你能教教你的徒弟一点基本的礼仪吗?别让他把脏手伸到我的东西上来。”
“我徒弟?”梅耶微微抬起头,“啊,你指伯纳德?原来你不记得他了啊。”
“记得什么?我这么善良又热心的人,哪能记得自己做过的每一件好事?”火蛇懒洋洋地说,“梅耶,你想在这里做什么我都没兴趣,但不准碰我的人。你该记住我的规矩。”
“那你也该记得我的规矩,这里是我的领地。”梅耶声音冷下来。
火蛇嘶嘶笑起来:“我对去记你的规矩才没兴趣呢。”
梅耶冷冷沉默了一阵。他面前就是那具毫无防备的躯体,火蛇在他身后。他很想知道在这个距离如果自己出手,布莱兹有多少把握能阻止他。
越想,就觉得自己的胜率越高。
越想,就越忍不住想要尝试。
好一会,梅耶才再次开口,态度已经恢复之前的冷静:“我刚刚才说过你不该玩得这么疯狂。”他甚至轻轻叹了口气,“话说回来,我那位小小的同族怎么样了?他的灵魂那么特殊,可是很多人抢着想要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我的人,我爱上他了。别妨碍别人谈恋爱,妨碍别人谈恋爱会死无全尸的。”
“别装傻了,布莱兹。他的能力你不是已经见过冰山一角了。需要我提醒你吗?在赫尔曼森医院那一次。不知多少人嫉妒你抢在他们之前了。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和他签了契约,为什么还不尽快拿他的灵魂呢?你们的契约完成了吗?你已经得到所有条件了吗?”梅耶往身后瞟了眼,“看样子,还没有呢。你说,我要不要看在同族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