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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
“你怎么话那么多啊!”贺穆兰等素和君送走一位大人以后,有些埋怨地说他。“我都快吓死了。”
“我平日里玲珑八面,今天突然面色沉重,岂不是很反常?”素和君微笑着说,“你莫担忧,就算你被看穿不是白鹭官,是我带来的人,别人也不敢问什么。我可是天下白鹭之首,陛下要我偷偷带一个人进来,那也是常有的事。”
“咦?常有吗?”
“……最近几年不常有了。”
素和君的尾巴突然耷拉了下来。
静轮天宫实在是大,在平城宫这样的地方,整个西宫被它占据了一半,也难怪修了这么多年也修不好。
平城很少大兴土木,为了一座通天的道观,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这寇谦之到底有什么道法,能引得意志坚定的拓跋焘如此疯狂?
贺穆兰突然想到了商纣王的鹿台,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素和君一路带着贺穆兰进入静轮天宫的“工地”,穿过一片片木柱、石块围起来的空旷地带,终于到达了主殿的大门。
这座巨大的道观唯一修好的地方就是高达千尺的神坛和巍峨的主殿,只是一眼,贺穆兰就皱起了眉头。
她从太华殿路过而来,这静轮天宫的主殿做的比太华殿还高,难不成寇谦之一点也不怕皇帝忌惮?
“做的这么高,是因为太华殿经常遭雷击,寇道长说以这座主殿引雷,吸纳天地间的罡气,送入神坛之中。”素和君见她不住扭头回看,便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替寇道长替她回答。
“这下面的路,就不好走了。”素和君摇了摇头,“这些道兵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
“天师不见客。”几个道兵守在正殿门口。“天师正在闭关。”
“我知道天师正在闭关,只是我有要事要……花木兰,你在干什么!”素和君胆战心惊地看着被打晕了的几个道兵。
“我要进去。”贺穆兰一路走来早就迫不及待了,待看到那座熟悉的建筑就在眼前却要和这些人磨叽,当场就不耐烦地揍晕了他们。
“我去见寇谦之,会把打晕了他徒子徒孙的事情和他说的。”
贺穆兰对素和君弯了弯腰。
“我去了,多谢你啦。”
“我在门口等你一会儿,你要快点。”
素和君看着几个晕倒的道兵,“你去吧,要有人来,我还能给你掩饰一二。”
贺穆兰也不啰嗦,掉头就走。路上遇见几个过来问话的道兵,也都是依法炮制,放倒后拖到廊柱后去。
这样一路势如破竹的到了主殿门口,贺穆兰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了主殿的那座大门。
嘎啦啦啦啦啦啦。
毫无守卫的主殿就这么敞开在贺穆兰的面前。
她迈脚进去,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只得按照幻境里的记忆,一边往那同天台的方向找,一边开口喊道:“寇道长可在?”
“可在……”
“可在……”
“在……”
宽广的宫室里回音不绝,贺穆兰顿了顿脚步,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她是真的觉得寇谦之有可能有解决的法子才来的,可寇谦之若真的想要改变大魏和陛下,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出来见她?
“因为我快死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贺穆兰的头顶降下。
贺穆兰惊骇莫名,抬头望去。
……
那是什么?
巨大的轮子?
“寇……”
“花木兰,你三魂不全,是以毫无归属之感。你想找寻的答案,都在这里。我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来一次,只有你找到真正的答案,才会回到三界之内……”
那轮子越压越低,越压越低,贺穆兰拔腿就跑,却发现四周又变成幻境中那般毫无上下左右之分,当即吓得一声大叫:
“你这故弄玄虚的道人,这怪东西到底是……”
金轮赫然压下,四周一片静寂。
唯余一声叹息。
***
贺穆兰醒来时,睡在了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不是自己家,也不是花家那两间屋子。这屋子看起来就像是已经住了许多年,她依旧睡在地上,没有床,也没有桌子。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身,左右四顾。窗子下放着一台织机,墙上挂着一杆长枪,看起来却毫不突兀。
又穿了?
那道士把她送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贺穆兰看了看明显娇嫩不少的皮肤,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
蓦地,门外突然传来马匹奔跑之声。那马来的如此之急,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跑来,而且在此处绝不会停留太久一般。
这场景太过诡异,让贺穆兰不得不万分谨慎,轻步移到门边,悄悄打开一道门缝,朝外面看了出去。
外面就是厅堂,还是见不到门外的动静。
可是那马上之人石破天惊的一句,却直接惊得贺穆兰跌坐在地上。
“怀朔花弧,出来接军府的军贴!”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吓没吓一跳?下一卷就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内容了。
贺穆兰军中之旅!请支持正版!
小剧场:
素和君:我在门口等你一会儿,你要快点。
……
素和君:(哭丧着脸)人呢?说好的一会儿呢?
第112章 进入平城
贺穆兰第一眼见到素和君,想到的全是“岳不群”、“慕容复”这样的人物。
这种诚恳又儒雅的长相在古代应该很吃香,但因为他穿了一身典型鲜卑高官的官服,又像胡人又像汉人的;愣是活生生把那儒雅衬成了“城府”;诚恳变成了“算计”。
说老实话,像这样的气质的人;向来是贺穆兰避之不及的对象。
可是他一张口,贺穆兰突然就对他的感观一变。
只见这个中年美大叔跳下马来,不顾后面一大群奔腾如雷的同僚;精致走到贺穆兰面前;惊讶地指着贺穆兰怀里的孩子说道:
“我的天啊!花木兰;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你在军中的时候有偷偷生孩子去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身为白鹭官,这绝壁不可忍!
还是那么会脑补。
贺穆兰对天翻了个白眼。
她将脸埋在自己怀里的吴王推出来,直接带到他的面前。
“我在路上救了这个孩子……”贺穆兰看着像是被噎住的素和君;得意地笑道:
“……他说他是吴王殿下。”
宫中每位皇子素和君都识得;哪里会认错!这位白鹭官之首立刻弯腰下拜;口中称道:
“候官令素和君参见吴王殿下!”
一众终于赶上素和君的人马纷纷下马,待见到站在贺穆兰身前的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黑压压弯腰一片。
吴王原本心中惴惴不安,待看到大长秋也跟着来了,立刻心中定了定神,昂起脑袋,挺起胸脯。
“众位免礼。”
一时间,各种官员和将士涌上前来,抓着这位吴王殿下仔细打量,又详细询问驿站之事。吴王心中有各种猜测,却不敢告之这些不知身后站着什么人的官员听,只是敷衍。
素和君却不跟着这些人一起问,吴王殿下敢敷衍其他人,陛下却是不敢的,到时候陛下一定让白鹭们去查此事,他自然会知道。
所以别人都在围着吴王的时候,这位候官令大人却拉着贺穆兰左问右问。
“你怎么救的吴王殿下?你要去平城?”
“我要去平城,”贺穆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众官。“我去其他同袍家探望,路过平城,不过,我不想和你们一起进城。”
她知道素和君懂她的意思。
“你这家伙,还是这样!”素和君素来知道花木兰的性格,一听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大摇大摆进城,遂笑骂道:
“还有,你来的那封信啊,害我差点丢了官!在陛□边,我是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结果还有你这样不省事的拖我后腿!”
“纠察不正之事原本就是白鹭官们的职责。说这样话的素和君可真不像是我认识的素和君,那个信誓旦旦要把‘天下不义之事’全部上达天听的白鹭官,到底去哪儿了?”
贺穆兰嘲笑他。
“已经年纪大了,眼睛老花了,看不见人了吗?”
贺穆兰这样的嘲笑,倒说的素和君一愣,露出有些感慨的神色:
“你笑的是,我已经不像是以前的素和君了……”
他抬起头,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陛下也不像是以前的陛下。”
气氛一时冷肃,贺穆兰不自在的扭过头。“张斌怎么样了?平陆那县令敛了大批钱财买了粮草和兵器,已经被若干人拿下了。”
“是,我也接到了消息。陛下已经下令将他押往京中。花木兰,崔浩和太子殿下后一直动作不断,平陆那江县令有可能是崔浩的人,你万事多加小心。”
“我有什么可小心的,东奔西走,行踪不定……”贺穆兰笑了笑,“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可是你似乎现在忙的很啊……”
她一指身后已经开始呼唤素和君的众人,“你先护着吴王殿下回去吧,来日方长,等我入了平城,再去找你。”
素和君自是也听到了身后的呼唤,众人之中属他最位高权重,又深受皇帝信任,他和贺穆兰攀谈,无人敢上前来插口,只能远远呼唤。
“哎,官儿太大了也不好,叙旧都不方便。”素和君对贺穆兰眨了眨眼,“去了平城,到彰化里的素和家大宅来找我,不要从正门走,角门找那个瞎了一只眼的门子进来,我的亲兵图力,你也认得的。客店就不要住了,就住我家。”
“好。”贺穆兰点头,答应的干脆。
这素和君给她带来的感觉特别熟悉,贺穆兰根本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
两人叙完旧,顶着一众人等好奇的目光上前。这支队伍里有不少人是以前曾在殿上见过花木兰的朝臣,这才过去两年,贺穆兰装束长相都不曾改变,当然有人认出她来。
他们见素和君没有给他们引见,便知道这位女将军不想牵扯到此事,于是也只是站在原地遥遥行了个礼。贺穆兰一一还礼,直到站在吴王身前,这才在他期盼地眼神中说道:
“吴王殿下,如今有这么多人保护您,我和阿单卓也就放心了。”
“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吴王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等回了平城,我让我母妃和父皇重重赏你!“
“在下先谢过殿下的好意,不过在下有些杂事在身……”她为难地弯腰对他说道:“就不能陪殿下了。”
吴王一下子想起来这位恩人还是个将军。
也许父皇不许他随便入平城?
小胖子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突然猛地一点头。“恩人要不方便,我也不勉强,不过你稍等片刻。”
他速度极快的跑到大长秋身边,凑头过去说道:“身上带了多少金子?全给我,我回京给你。”
这宦官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两个明显是玩物的金老虎,只有大拇指大小。拓跋余看了看极为失望,“就这么点?大长秋莫非糊弄本王?”
“我的殿下,我出来是办差,又不是游山玩水的,带那么多金子干嘛!”
拓跋余撇了撇嘴,又开始找执金吾的执掌要,如是这般绕了一圈,到了素和君那里,素和君笑眯眯地往他兜起的下摆中放了几块金锭。
他知道这吴王爱面子,拿了他几块,还的只会更多。这般好赚的买卖,他岂会不做?何况大约肥水也不会流到外人田里。
果不其然,拓跋余用下摆兜了一兜的金子,脚步匆匆的跑到阿单卓面前,将这些一股脑全都倒在了他的脚下。
“你说你若救了我性命,让我多赐你些金子,我当时心里慌张,没有立刻应你,心里却是发了誓,能平安回京就给你的。我原想多给你一点,可是我身上已经没金子了。我知道你们驮马都丢了,这些就当是我赐给你的,你莫推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