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害了好多人,你不应该救我”泰伊思对伊丽莎白说,“我丈夫是残废,为了养活他,我成了烟花女。不久丈夫死了,我也万念俱灰,决定报复社会。我曾经使许多人倾家荡产,我勾引有妇之夫,把人的家庭拆散。”
泰伊思一边说一边哭,她扯着自己的头发,伊丽莎白安慰着她。
“宽容胜于报复,你不宽容社会,社会也不会宽容你。”
“是呀,没有人宽容我。过去把我奉若女神的,现在都不能给我依靠,男人们玩弄我,女人们殴打我,我只要一出门,就有人欺负我,没有人宽容我。好心人,你能宽容我吗?”
“人们不宽恕你,可我绝对不会,因为我身上有慈悲的使命。”
“好心人,我为自己的罪恶后悔,后悔极了。我本来不是这样的人,我出生在穷苦人家,我是凭着双手吃饭的,而不是凭脸蛋,我从前瞧不起烟花女,而我后来成了烟花女,我为了活着没有办法呀,好心人,我找不到工作,我没有办法呀,我痛恨我自己。”
泰伊思跪在伊丽莎白面前,伊丽莎白把她搀扶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假如你悔过了,你就有生存的权利。你的灵魂要被上帝审判,你的良心要被上帝惩罚,你要赎你的罪,你必须得忍耐,勇敢地活下去,生活是美好的。”
泰伊思从此就追随伊丽莎白修行。女人们见了泰伊思,还会用石头打她,伊丽莎白拉着泰伊思的手,把她们制止住,不让她们打她。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打她?她是有罪的淫妇,就该被石头打死。”
“你们没有权利打她。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女人们听见了这话,就一个一个的走了。泰伊思非常害怕,她有时候想自杀,伊丽莎白把她拦住,耐心地劝诫她说:
“生命是圣洁的,因为生命来源于上帝的创造,人是按上帝的形像创造的,自杀是毁坏神的创造,神也要毁坏你,你应该尊重上帝给你的生的权利。”
泰伊思与伊丽莎白在一起,就找到了从前善良的自己,她把所有的积蓄都捐给了圣提拿修道院,她与修女们一起照料麻风病人,救济无家可归的人,逐渐得到了人们的原谅。
10
在这段日子里,有一位大财主常出入总督府,他就是纳吉布。
纳吉布去巴格达谋生,他得到大地之神盖布的帮助,找到了千年之蟒看守的山洞金库。金库里的金子取之不尽,他从金库中拿金子到城里来挥霍,不仅买回了罗哈克提斯的豪宅,还买了一百个奴隶和一百个婢女为他服务,他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圈养着无数的牛马,过着比王公贵族还富裕的生活。
纨绔子弟又对他趋之若鹜,踩烂了他家的门槛,他们在一起吃喝玩乐。纳吉布心想只要有了金钱,就能拥有一切。他开始不满足于富翁的生活,他要攫取权力,他要做官。他听说奥雷斯特斯疾恶如仇,执法如山,没敢直接去找他要官,而是抬着一箱子黄金找到了法雅,那时候法雅正和卡迈勒在一起。
“小少爷,你爱财吗?”
“爱呀,怎么不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金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可以收下这些金子,你若想得到更多,就请你在令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他赏下一官半职给我。”
纳吉布说着就在法雅面前打开了箱子,整整一箱的黄金装的满满的,金光照亮了屋子,纳吉布又用棍子在箱子里搅来搅去,搅得金钱发出碰撞的声音。
“你父亲为罗马卖命这么多年,也从没得到过这么多奖赏吧?”
“你说得对,我父亲是个清官,我家里的确没有这么多积蓄”法雅一本正经地纳吉布说,“可是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
“小少爷,你可真是不识时务”纳吉布朝着法雅怒吼道,“你可知我已经有了一座金山,我将成为全国财产最多,权力最大的人。我还要做皇帝,统治整个国家。即使你不为我办事,也会有人为我效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纳吉布!你连做人都不会,还妄想做皇帝?你从前帮我父亲平叛,做过有益于人民的好事,所以我会见你。不想你如今已是狼子野心,欲壑难填。你发财并不为过,但你实不该财迷心窍,企图以财买权,以权压人。做人必须脚踏实地,以诚为本,倒行逆施,必尝恶果。你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告诉你吧,鬼在我这里是推不了磨的!”
纳吉布听了法雅一席话,羞得满面通红,带上金子灰溜溜的走了。
卡迈勒凝望着纳吉布的背影,唉声叹气地说道:
“纳吉布……他是我的亲爹啊!他当年离开我和娘,一个人到外面闯荡,再没有回来过。他发了财,从没有想到过我们,他受了苦,我们也不能关怀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啊,他在家乡很贫穷,但他是一个老实的农民,他在城市很富有,却成了一个十足的恶棍。”
11
一切补给准备好后,卡迈勒要回水绿洲,黛斯蒂蒙娜本想把他留在城里,但长期的朴素生活使他难以忍受亚历山大港的奢华气氛,加上对乡亲的思念,他留下女儿独自奔向大漠。霎时间,惊雷怒吼,乌云翻滚,沙漠上挂起了狂风,紧接着下起了大雨,卡迈勒策马狂奔,涕泪横流,风雨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心格外的冰冷,他朝着天空咆哮道:
“炽热的大地,满天的阴霾。”
“我在孤单的痛苦里奔驰,我在雷电的轰鸣里致哀。”
“狂风吹起了无数的黄沙,古老的丛林在疯狂摇摆。”
“毒蛇在饥饿地寻觅,秃鹫在低空里徘徊。”
“可怜的姑娘,无垠的沙海。”
“你的声音如泣如诉,你的美貌万人青睐。”
“强盗的巢穴多么阴森,谁能来保护你的贞洁?”
“苍天为你洒泪成雨,把一切不幸都掩埋。”
卡迈勒思念爱人,痛不可忍,不一会儿雨过天晴,阴云散尽,大地上出现了七彩虹霞,卡迈勒看见水绿洲的乡亲们正骑着骆驼,成群结队的往亚历山大港前进。在队伍的最前方,一头白骆驼上坐着一位姑娘,她穿着雪白的衣裳,领着大伙纵情歌唱,卡迈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朝姑娘奔去,把她搂在怀里。
“我亲爱的海伦!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呢,真的奇迹啊!”
卡迈勒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海伦,把她抱起来亲个不停。
“那真是太好了,应该感谢伊西斯女神的恩典,让你返回到我的身边。”
12
前往亚历山大港的途中,海伦为卡迈勒讲述了别后的故事。
“我经过子母湖不多远,遭遇了蝎子王的强盗。他们用绳索把马绊住,我摔在了地上,他们将我的双脚绑在马肚皮下面,又牵着我的马的缰绳,飞奔向大漠深处。”
“那时候是正午,沙子好像着了火,我的衣服被磨掉了,身上也被烫坏了。强盗的营地在西边的沙漠里,那里离尼罗河很远,父亲剿匪也没有到过那里。”
“等到了贼窝,强盗把我推进了一间大屋,那是他们分赃的大厅,他们把我翻倒在地,开始打我嘴巴,打得我出了血,他们又想奸污我,这时候蝎子王来了,把他们赶走了。”
“那里的疫情比水绿洲还要严重,男女强盗在地上翻来滚去,他们抓破了自己的身子,直到鲜血流尽而死。蝎子王让手下人分了赃物,自顾自逃命去。”
“强盗们抬出了黄金珠宝,每一件上都沾满了罪恶。他们抢光了财物又去抢马,把贼窝翻了个遍,拿走了所有的粮食和水,甚至没有给蝎子王留下一份,然后就逃走了。”
“蝎子王抽出刀,他看了看刀子,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要杀我,那我就再也见不到爱人你了。可是他没有杀我,他割断了我的绳索,又把刀交给我。”
“他哭着对我说,那把刀是他父亲给他的,父亲让他保护受难的人,他却用刀杀人越货。他说他犯下了滔天罪恶,已经不想活了,然而他没有勇气自杀,就让我杀了他。”
“我笑着对他说,他虽然是蝎子王,但也是救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已经被强盗们折磨死了,我怎么能杀他呢?”
“他于是告诉我,无论是洗劫绿洲,还是绑架我到此,都不是他授意的,因为灾情严重,每天都要死人,手下人已经不听他指挥了,他们已经疯了……”
“蝎子王和我走在一起,我俩一路朝子母湖走去,我们的身上既没有干粮,也没有水,炎炎的烈日下,我们想活下去,只能靠两条腿。”
“我身上既有刑伤,又有烫伤,伤口流着血,我浑身疼痛,举步维艰,蝎子王搀着我,我才没有倒下去,我们路上遭遇了毒蛇,蝎子王抽出刀子把毒蛇杀死,他自己也受了伤。”
“因为没有饮食,我俩不久就跪倒在地,我们把自己的衣服撕开,包扎好手掌和膝盖,在滚烫的沙子上跪着前进,夜幕降临,我们不敢休息,一直朝着东去。”
“又是白天,太阳烤得浑身的血都蒸发了,我再也走不动,倒了下去,蝎子王把我扶起,而后他又栽倒,我也把他搀扶,我俩互相鼓励,艰难的走下去。”
“日升月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俩相继倒下,我的身体仿佛被油煎,生命也在燃烧,我疼极了,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我感觉自己要死了,蝎子王也活不成了。”
“这时候,恍惚中,我看见雪莲子朝我们走来了,雪莲子,白骆驼,我们的救命恩人。雪莲子还带来另一头白骆驼,那好像是它的配偶,它们驮着我们东去,最后到了子母湖。”
“我看到了子母湖水,看到了生机,我扑到湖里一阵痛饮,感觉生命之水流遍我的全身,我累极了,倒在湖边晕了过去,醒来时蝎子王已经不见了。”
“如梦似幻,我见伊西斯女神正在湖边为荷鲁斯哺奶,天空中飞翔着象征永生的班努鸟,女神朝我微笑,我又沉睡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湖边就多了百十头骆驼。”
“水绿洲的乡亲见我归来都很高兴。为了不让疫情蔓延,我们狠心将水绿洲烧毁,大伙紧接着骑上骆驼,一路欢声笑语奔亚历山大港去。”
海伦讲完她别后的故事,又同卡迈勒拥抱在一起。
13
人们到达亚历山大港的时候,天又阴下来,市民望着无垠的天空,悲痛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们失声喊道:
“老天,你为什么对希帕蒂娅如此地狠心!”
原来,在三月封斋期里的一天,老师在上博学园授课的途中遇害了。一群宗教暴徒拦截她的马车,不由分说把她拖了下来,拉到教堂空地。他们揪住她的头发打她,好似发了疯的恶狼,他们朝她叫道:
“不放弃宣传你的邪说,就打死你!”
老师坚定地摇了摇头,无论暴徒怎样折磨她,她丝毫不肯妥协退让。暴徒剥光她的衣服,拔掉她的头发,烧起一堆大火,用锋利的牡蛎壳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刮下来,丢进了大火。暴徒又砍断了她的四肢,最后冲她吼道:
“你要命,还是要数学?”
“……我要数学!”
暴徒把老师投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好像基督徒为信仰殉教一样,这位才女为科学献出了生命。世界上的第一位女数学家,被人在光天化日下残害致死,这令市民心中燃起冲天的怒火,人们悲愤交加,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白色的恐怖笼罩着亚历山大港。
奥雷斯特斯总督下令逮捕拦车的暴徒,他惩办了杀人的凶手。经过审讯,宗教暴徒供出他们奉的是西里尔大主教的命令。奥雷斯特斯面对一手遮天的西里尔,发觉他为了达到政教合一的目的,一切行动都是朝着自己来的。
总督把案情呈送罗马教廷,要求调查事件真相并为希帕蒂娅平反昭雪,并希望罗马教廷能允许信仰的自由。然而,罗马教廷为了维护基督教的尊严,调查一拖再三。西里尔的气焰甚嚣尘上,总督预感到自己将大祸临头,就秘密准备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西里尔事后为了掩盖凶案的真相,宣布说希帕蒂娅现在正在雅典,并没有发生任何悲剧。这场令人发指的命案就此不了了之。
14
亚历山大港里既有宗教恐怖统治,又有鼠疫迅速蔓延,奥雷斯特斯本是打算一家都走,然而黛斯蒂蒙娜说他们一走,城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于是奥雷斯特斯就决定带法雅离开,留下黛斯蒂蒙娜和儿女们安排城里人出海。
这么快,这么快一家人刚刚团圆,又要痛苦地分手,父亲和法雅将航行在寂寞的海洋上,告别了宁静的心绪,远离了平和的幸福。日近黄昏时,晚霞洒满了海港,海上飘荡着白帆,母亲领着儿女们为父亲和法雅送行,离情别绪都融化在清凉的海风里。
“谨祝你们如意!如果是永别,谨祝你们永远如意!”
黛斯蒂蒙娜随后安排出海的船只,将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