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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一滩血慢慢的从维卡妮洛身下的床单渗出来了,越来越大。
无尽之蛇已经选定祭品了。
……
玻塞妮被喂了药酒,昏昏沉沉的躺在祭台上。
霜后吟唱起古老的咒文,那是大地上最古老的发音,传承至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懂。玻塞妮微微睁着蓝色的眼睛,她的意识是模糊的。
她看起来跟维卡妮洛如此相似,以至于光是想想怎么割断她的喉咙就让美丽恶毒的王后兴奋不已,谁又知道她对维卡妮洛的偏见和仇恨不是缘由她们共同的丈夫呢?
她念完最后一段咒文,准备将祭品的血肉和灵魂都献给无尽之蛇,她高高举起放血的祭司刀,刀身映出她的脸,如此美丽的女人为什么有这么重的戾气呢?
“住手。”
眼看无辜的玻塞妮就要丧命在她的手中了,祭台前突然出现了萨基亚的影像。萨基亚赤膊坐在床边,看起来很疲倦。他把自己的影像投射给远在阿米尼尔的王后。
“伟主,这是祭品是您亲允的。”霜后不解的问到。“她跟维卡妮洛有血缘,代替她死再好不过。”
萨基亚摆摆手,他不太想解释,但他还是说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没有必要牺牲二个。”
时间是一条长长的河,每个人都是河里的沙。
有一种存在,不受时间影响、不受命运摆布。
………【062 永远失去的孩子】………
维卡妮洛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是什么了。她不记得在塔上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记得是谁救了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差点死了。
她现在唯一所能记得的,就是孩子流产给她带来的疼,真真切切。
**上的疼痛不值一提,真正的疼在灵魂,那个她小心翼翼保护的孩子,唯一支撑她在这个冰冷冷的宫殿里活下去的希望,没有了。
萨基亚对她的宠爱,赫尔德琳给她的保护,她统统不在乎,她本来就是被抢来这里的,她原本的人生被搞得乱七八糟的,现在连肚子里孩子也没有了。
她失去了孩子,却没有一个人向她解释这是为什么。
她不配知道么?还是这里的人都把她当傻瓜?霜后威胁她去偷萨基亚的戒指,后来那枚戒指被证明是被诅咒的,偷窃它的人会立刻暴毙。
她不信,她不信。
霜后根本就是要置她于死地么?
维卡妮洛躺在床上,现在她脑子中乱糟糟的,任何女人从昏迷中醒来被告知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恐怕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她大哭了一场,直到眼泪都哭干了,但是这换不回她失去的孩子。赫尔德琳一直守在她身边,这位尽职尽责的女管家怕她轻生。
“我没有想到霜后会用你的女儿威胁你去偷伟主的戒指。”等她哭够了,赫尔德林才开口说。“为什么不跟我说?”
“玻塞妮会没命的。”
“那你知道偷窃伟主的宝物是怎样的重罪么?”赫尔德林提高了几分声音。
维卡妮洛捂住耳朵,她没办法想起任何事,在塔上又发生了怎样恐怖的事。
但是赫尔德林误会了她,女巨人冲她吼到:“你有多走运你知道么?伟主要是认定你在偷窃,你会被扔到屠宰塔的,他的宠物会一边强/奸你一边把你的脑袋啃掉!”
“不要再说了!!”维卡妮洛把自己的身子往后缩着,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赫尔德林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她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不要害怕,伟主认为你碰到他的戒指是个意外。”她安慰到。“一个孩子而已,你这么年轻,还可以再生的。”
“为什么……”维卡妮洛轻轻的抽泣着。
“什么为什么?”赫尔德林显然没听清楚,维卡妮洛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我明明什么也没说,也威胁不到她,为什么她要那么对我……为什么……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
半晌,赫尔德林才答到。
“有时候我也很想知道我的女主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为什么,我想了很多年,始终没有答案。”
她顿了顿,这个女巨人也有她多愁善感的一面,也许她很多年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了。“后来我告诉自己,有些事情是毫无道理的。一个卑贱的女人占据她的宫殿,行使她的权利,却把她存在过的一切证据全部抹杀掉。”
维卡妮洛静静的听着。
“如果你还觉得你失去了一个孩子就是天下最可怜的人的话,那你就错了。”赫尔德琳叹一口气。“想想她,想想你自己。孩子死了,但你还活着。”
总有一天,你会为那孩子报仇的对不对?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走廊上一串脚步声小跑过来,跑到门口停住了,虚掩的门慢慢被推开。
幼稚的童音怯怯的喊到:“妈咪,你在这么?”
趴在床下面一动不动的马普立刻汪汪叫着冲出卧室去了,小女孩的声音惊喜的喊到:“马普!妈妈呢?”
维卡妮洛一下睁开眼睛,她从床上撑起来,失声喊到:“玻塞妮,我在这,妈咪在这。”
赫尔德林拉开帘子,小女孩像小蝴蝶一样飞了进来,维卡妮洛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紧紧抱住孩子,喜极而泣。
“我的宝贝,我的小玻塞妮,你是怎么来的?”
玻塞妮也用小手抱住妈咪的脖子,拇指绞着头发丝:“有个红头发的叔叔抱我来的,他在外面。”
“啊――”赫尔德林一下站起来,往外冲去。
但是等她冲到门口,远远看见一支禁卫军部队跟随着领队的人,他们的坐骑展开宽大的皮翼,四蹄踩着云雾,在风中绝尘而去。
………【番外(^…^)】………
下一个盈月。
阿多那神殿。
管理者菲拉斯德斯把屠宰塔事件的始作俑者带来萨基亚面前,她们一路上还在求饶。但是到了伟主面前,她们就蔫了,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不动乖乖受死。
事实上,萨基亚甚至没有抬眼看她们。
黑暗主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透明的罐子,罐内飘着浸泡在特殊药剂里不足月的胎儿。菲拉斯德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伟主,我把她们带来了。”
“审过了?”
“都交代了,她们互相揭发。”
萨基亚轻轻颌首,注意力却依旧在他手中的公文上。
“按规矩处置吧。”
那一夜,住在阿尔多神殿下方的“宠物”们吼叫了一夜。那恐怖的声音穿过层层云雾,一直溜进维卡妮洛的梦中,她尖叫着,赫尔德林点亮灯,冲进来来安抚她。
“别怕,别怕。我在这。”
玻塞妮抱着马普睡在外厅里,沙发临时改成了小床。她们也被吵醒了。小狗不满意的哼唧着,玻塞妮跳下床,赤着脚跑了进来。
“妈咪!”她扑到床上,然后牵着维卡妮洛的手,在手心画了一个驱逐噩梦的圆:“噩梦飞飞了,妈咪不怕的!”
整个黑暗英灵之城,夜不能寐的远不止她们三个人。
阿米尼尔神殿漆黑一片,连一点灯光也没有。再美丽洁白的建筑,如果没有光,也只不过是黑暗的一部分,华美更无从谈起。
霜后的卧室里一片狼藉,所有能移动的家具和摆设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一面大大的布帘被扯落一半,露出镶嵌在墙上的大镜子。
霜后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她慢慢凑上去,一只手试探着碰触镜中的影像,从指尖传来冰凉。
“弟弟。”
――姐姐――。
“我早该把他们全杀了。”
――谁?――
“泰妲那个女人的余党,他们处心积虑的要对我复仇。”她握起拳头,镜中的“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大总管么?一个小小下层的管理者凭什么从我这里把人带走?还有那个女蛮子,她以为操纵一个侍妾就能对付我么?”
――他们根本无法与你对抗。――
――只要你有我。――
“我只有你,弟弟。”她把整个人都贴在镜子上,十指相扣。“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
“弟弟,小心你的手下,有人藏得很深,赫尔德林跟他们有联系。”霜后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她总能用最优雅的嘴唇说出最狰狞的话来。“找出来,杀了他们,连家人一起,让所有人知道,跟我作对有什么下场。”
――为了你,我的姐姐――
……我的爱。
镜中的影像慢慢消失了,无所不在的黑暗再一次涌了上来。
盈月日的夜空,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有人酣然入睡,有人却夜不能寐。
不管怎样,明日依旧会按时来到,但是对于那些在命运烘炉中被反复煎熬锤炼的人来说,他们的明天,还尚未可知。
作者题外话:
作者很高兴故事终于可以完全展开了,鼓掌。
呱呱呱呱呱呱――!
………【063 虫城议会】………
黑暗英灵之城下方的王国尼鲁…阿坎是幽暗之地,太阳和月亮的光芒从不曾眷顾这里分毫。整座城市用发光的蛋白石照明,政务大厅位于城市中心,所有的建筑和街道都是以这座建筑为基准发散开去。
此时的政务大厅中。
议会长阿雷比布坎把盛它的容器举起来,向众位议员展示,里面的胎儿是丑陋干枯的,它被泡在特色的药剂里面。
女王拉格雷布坎坐在十六只尼鲁人才抬得动的宝座上,她臃肿的下半身表示她现在正在生育期,本应该在产房中静养。尼鲁人为她提供充足的营养,所有的政务都不会去烦她。
但是她还是过来了。每个聚居城市都会有一个虫群女王,维持种群的数量。女王一次交/配后可以产下数千枚卵,其中大部分都能成活。如果发生了瘟疫或者饥荒而造成族群大量减员,灾难结束过后,一些女王甚至能一次性产下上万枚卵以补充族群――前些日子黑暗主人萨基亚从它们中征召走了大部分青壮年战士,一些不能上战场的建筑工人也被带走做工兵。
就像某种规律那样,女王必然会生育大量的人口以补充离开的数量。
当然,他们的社会结构与昆虫类似也就到此为止了,地面上的人们对于它们误解甚多,尼鲁人被认为是一种冷酷的、心智极低的类人生物。但是很多事实表明,它们的种群是由精英阶层统治的,社会分工详细各司其职,能成为什么在它们出生时候就决定了。
那些思维慎密的成为学者与祭祀,它们负责传承从远古留下的知识。在萨基亚成为尼鲁…阿坎这一支虫人的神之前,它们崇拜地母神加丽莎?布布巴林,现在阿坎虫人已经放弃这个信仰了,它们捣毁了地母的石像和神庙,将她的宝石和矿物献给萨基亚。
而身体健壮的则会成为战士或者工人,这由它们的技巧和力量决定,事实上,有一双巧手的建筑工人比外出打猎的战士要受人尊重。外来的探险者在见识了虫人修建在地下的宏伟国度后,往往会感叹这是众神遗弃的城市,但是这些城市里的一砖一瓦、精美的雕刻都是尼鲁人自己修葺的,没有任何神助。
它们生下来就注定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从不会有人抱怨自己的岗位。
族群女王往往是它们中最优雅的、身型也最为巨大,整个族群都是她的孩子。在她生育期间,由她任命的议会代她行使权力。现在她被侍从抬了出来,议会长阿雷比布坎继续主持会议――因为伟主萨基亚将一个不足月的死胎交给它们。
这个可怜的肉块身世大有来历。阿雷比布坎用手杖用力敲击地板,议论纷纷的议员们都安静听他讲话。
他苍老却有力,颈后连到背部的巨大皮鬃散开着,像立起来的领子,这让它看起来非常尊贵。
阿雷比布坎用属于尼鲁人的晦涩语言说到:“先贤的预言是黑暗中的光。”
他用长长的、蜈蚣一样的尾部滑行过政务大厅的地面,地面上地砖按照螺旋形往外铺开去,尼鲁人在地砖上用特有的绘画技法绘上的图案,每一块地砖都讲述着曾经发生的故事,越往外的年代越新。
其中一块上画着一名年轻的姑娘,她从地上的裂缝跌下来,尼鲁人正在跟她交谈。
“有的已经发生。”
长老用手杖指指,地砖就向前转动一格,下一块地砖又补了上来,那块地砖上却画着一名地面之人的婴儿,正从女王的子宫中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