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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拉拉见他进来,乐了,随手将肉干扔到一边,一叠声的大叫“光光!”叫完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把小脸憋得通红。也许是喉咙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包光光总觉得他声音有些发闷。
虽然有些担心,但探望总不好哭丧个脸,于是包光光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身上还疼不疼了?”
寇拉拉道:“本来是疼的,但看见你,忽然又不疼啦!”
“装啥!伤号就要有伤号的样子。我把窗子打开吧?透透气对你有好处。”
话是这么说,但人要想挪到窗边还真不容易——作为全村目前唯一的房子,仓库自然就成了它的宿命。
侧身躲开左边实验用的瓶瓶罐罐,单腿直立免得踩到脚下那卷兽皮,然后垫步拧腰跳过用绳索捆扎在一起的武器,没想到却被屋顶吊着的熏肉碰了脑袋……一连串的狼狈逗得寇拉拉嘿嘿直乐,最后包光光恼了:“再笑就不教你绝招了!”
“琴月阴么?”寇拉拉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兴奋起来,“俺不乐,你快教俺!”
包光光摇头道:“现在不成,要等身体好了以后再说。”
“光光兄弟……”寇拉拉开始撒赖。
“你喊叔也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
……
这人要有了念想,干什么都会快上许多,养伤也是如此。当天晚上寇拉拉就能下地了。但包光光此刻却无法兑现他的承诺——他正领着人热火朝天的挖沟呢。
再不把水排出去,大伙都要睡烂泥汤里了。
雨虽然小了很多,但毕竟还没有停,细细弱弱的飘到脸上,让人鼻子痒痒。包光光打了两个喷嚏,知道有点感冒,索性连蓑衣也脱了,就那么光着膀子站在雨地里吆喝。
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在村里那帮牲口面前,他那点力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却是所有人中最累的一个。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在另一世,一个搞建筑的哥们对他说:做设计师难;做设计师跟现场更难;跟现场时再遇到群啥也不懂的工人,那……妈巴子就不是人干的活。
现在他就是这种情况。地上画好的方案没人能看得懂,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回头就忘;每一条沟事先都要画好线,就这样还需要他时刻盯着,只要一离开保准给挖歪喽。
最搞笑是一个秃眉毛的家伙,他的名字叫贡阿东。
虽然包光光一再强调要的是沟,但那老哥就是习惯把土都堆到身后,等他吭哧吭哧挖出老远,回头看看,嚯——还是一大坑。
……
兽皮平展开当成顶棚,下面用几根木棍支楞着,地面上再随便垫些什么东西;这就是村民们临时的家。
村民们很知足,反正他们原来的房子里也没什么摆设,贼进去都能哭出来。
按兽皮的大小,一张兽皮下睡三到五人,就这么挨个分到最后,兽皮棚子反而多出一顶,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搞错了——这群人连包光光都算在内,对数字都不怎么敏感,你别看他学过会计,打算盘五个指头还不分绺呢。
大家见包光光辛苦,让他享了单间。而这时候,他已经累的连身都懒得翻了。细密的雨声,与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轻轻和着,一时间包光光的心里竟泛起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嘿嘿,原来俺也是战士啊。”他这样对自己说。当然你永远别指望他能有冲锋在前的觉悟。
但这话还得再说回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战斗的方式,不是么?
天终于哭累了,擦干了眼泪草草收场。沟渠间悉悉索索的流水声也渐渐截止,星星一颗一颗的探出头来,无聊的眨着眼睛。接着,虫儿也开始唱歌了。
于是当人们早晨醒来,头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久违的太阳。
正文 第二十章 新生
包光光揉着酸胀的双腿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却发现老头正出神的望着屋里的大树,一副唏嘘的模样。
没错,就是原先村口那棵。
这件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雨停之后,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众人面前:
冬天要来了。
冰原上的秋天很短,夏天一过气温就会骤降,到了九月初,天上就开始飘雪花了。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一家一户的修。好在包光光最后想起了“人民公社”
——这是他另一世的老爹跟他说的。
既然一个通铺能睡二十几个知青,那就根本不在乎多睡几个,包光光就是打算盖一间大房子,把所有村民都一勺烩了,到时候几十口子挤做一堆,苍蝇与蚊子齐飞,呼噜共脚臭一色,这样的房子你说……反正他是没打算住。
可惜房子还是贴着他的店铺建了,因为这样建能省一面墙。
垒墙用的碎石,夯实了再抹上泥浆和动物骨骼熬出来的胶,里外各三层。虽然还谈不上可靠,但比起原来的草棚子是结实多了。墙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朝村口延伸,然后被那棵幸存的冷杉树给挡住了。
村里不少人都舍不得砍,最后包光光说了句:“当盆景养吧。”于是就有了“屋包树”这么个奇景。老头乐坏了,总也看不够,一没事就开始对着树发呆。
传说中,老人对草木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悟力,比如看叶片的颜色就知道季节的变化,甚至从中推算出世事的变迁。但包光光实在想不出,对着一棵常绿乔木他能瞧出什么鸟来。
“算了,”他只好安慰自己,“总比流着口水撕树叶强不是?”
转头再看乌鲁——好家伙,坐在那张个大嘴睡得正香呢。包光光心头一阵恼火,亏自己还撅着腚辛辛苦苦的画了一个上午,原来是飞眼给驴看了!
不是他喜欢搞壁画,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同志们——墨水倒是有,但纸张这种东西文明社会里虽然普及,在冰原上却是名副其实的稀罕物。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开始怀念流晶的那本手抄了,“要不找个时间自己造点纸用?别的保证不了,擦个屁股还是能凑合的……当然了,要等解决了大家的进口问题之后。”
“哟,画完啦?”老头回过神来,“瞅瞅,崽儿画了……我说崽儿,你这大树画得不行啊!还有这树枝上是啥?”
包光光心里一阵抓狂:这是树吗?有转圈长的树吗?没看到外面还有个框子呢,就算样子差了点,说成迷宫也靠谱点啊!再说了,咱又不是绘画专精,画成这个样子很正常,也很符合逻辑,最起码还能保密不是?
关键是内涵啊同志们,光样子漂亮有个屁用!那一世自己有个表妹,九岁时就能画《牡丹国色图》了,找她来跟你比划两下看看啊?
“不是树,这是烟道!”包光光没好气的说。
“别睡了!”老头用节杖敲醒乌鲁,“你也一起听听。崽儿,这最边上的又是什么?”
包光光仔细瞅了两眼,回答道:“那是灶膛,上面大的窟窿用来煮饭,下面的用来填柴火。风箱在旁边,有个拉杆……”
没错,这家伙终于开作弊器了。而他捣鼓的第一样高科技,就是炉灶加土炕!
“那这两头的灶膛有啥不一样?”
“我画的不一样吗?没有吧!你看错啦!”包光光见图说不清楚,干脆跳起来用指的。“就是这里,在这里再开一个口子,用来排烟的,要比灶门高。到时候做饭时候,烟就会向上顺着……”
老头突然插言道:“为啥会朝上走呢?”
包光光一激灵,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句“为啥”。解释了热空气上升,就得提及密度,接着还要解释热胀冷缩,再往下大概就是分子动能了……现在可不是科普教育的时候,干脆葫芦搅茄子吧。
于是他咳了一声说:“万物到了终结的时刻,都会归于天上。就像先祖之魂是生命的终结,烟也是火的终结。”
旁边两人频频点头,老头还加了一句:“俺猜也是这么个理儿。”
“理你个大西瓜!这不要脸都到了境界了,给根棍你就顺着爬啊?”包光光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现在你们都明白了?”
乌鲁摸着下巴说:“朝上是明白了,可为啥偏要沿着树……”老头在后面捅他:“是烟道!”
包光光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因为它已经被你们逼的无路可走了!”
……
……
其实最难熬的还是头一年,幸亏“滚石公社”依然坚挺,这种集体分配的制度,最大限度的利用了资源不说,还间接的撮合了好几对男女——近水楼台都能得月,你这都贴脸上了,再没啥成绩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那横贯东西的大炕都功不可没。
翌年初夏,唯尊家的车队终于踏碎了残雪,不负众望的出现在村民们面前,而护送车队的,还是包光光的熟人——长弓手斯诺!
显然流晶是真的上了心,因为随着粮食一起运来的,还有许多生活用品,比如肥皂。
人人都喜气洋洋,唯独包光光暗自神伤——本来还打算在这方面大展拳脚的,谁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连牙膏都有!“好么,到咱这就剩做牙膏皮了?同样是穿越,待遇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等看过斯诺给他带来的东西,包光光的心情才算好起来。
流晶送来了一堆书,还有他自己的心得笔记,并在信中说,他已经知道了施耐德的事,还向包光光道歉。虽然很想让他的弟子随车队一起回去,但目前凯奥凯的局势有所变化,需要多等一段时间。
接着他又大谈基础的重要,希望弟子能通读那些书,并学会其中的“戏法”——就是没有等级的魔法,以便将来能顺利进入魔法学院深造。
包光光赶紧去查,发现笔记里面一共有四个法术——召唤魔宠、魔绳术、发光术与造水术。
而那些书更是让包光光惊喜莫名——那是书啊!可以汲取知识,可以消磨时间,最重要的是,这些书是纸作的!用力扯绝对……能破!扯破了还可以擦屁股,很方便哟!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三年之养
令他意外的是,瓦丽芝小姐也来信了。除了问候外,信中还详细的描述了她在女子学院中的生活;她组建了一个小行会,叫做“我爱厨房”。成员都是密友中对包光光那套食疗理论拜服的人,并诚恳的邀请他来当这个荣誉会长。
包光光摇头苦笑,自问和那位小姐之间的交往也就是泛泛,甚至都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可是对方的这份情谊还是让他心里暖洋洋的,思量着:“就答应了吧,别拂了人一片心意。和你商量那是看的起你,不然养只狗取名叫包光光,你又能怎地?”
不胜唏嘘的将两封信贴身藏好,抬头却见斯诺正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自己看完,不由得促狭之心又起,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问道:“斯诺大哥,你的信呢?”
“嗯?”斯诺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想不明白人都到了,还要信做什么用,熬汤么?
包光光心中暗笑,脸上的表情却更“萌”了:“导师和瓦丽芝小姐都有信,你的呢?”
斯诺终于吃不住这样的重击,“哼”了一声落荒而逃。包光光本来以为笑过就完了,也没把这当事,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斯诺真的颠儿颠儿把信给送来了!
这下子包光光是真的被感动了,一时间无数滋味涌上心头。看着斯诺那略带尴尬的表情,再想想那一世人们的骄躁与冷漠,其中的差别,还真是筷子搅……怎么又想起这茬了?
信上只有两行字:上面那行是“物件已送抵”,下面写着“收货人签名”。最后还画了一个大大的方框,明显是留着让人盖手印的。
包光光“……”
斯诺是跟运粮队一天走的,但方向却有所不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只负责把货送到,不管人。”
其实包光光知道他要去哪里——那人与兽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但自己偷乐就得了,又何必说破呢?而且包光光还颇为期待这个故事的后续,大概和他那一世催更的心情差不多吧。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也不知怎么搞的,事情被传开了。不少冒险者都知道了唯尊家在偷偷摸摸地往冰原运粮,虽然损耗巨大但依然乐此不疲。
“这事情透着诡异。”知情人都这么说。
其实唯尊家哪在乎这点粮食,纯当用来填海罢了。可冒险者们不信啊,这群家伙天生都是些不安分的主,闻着味就能聚堆。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跑到冰原上碰运气,有的甚至干脆在村子周围搭个棚子住了下来,看来是打算玩持久战的。
这人多了,商机就多了,于是商队来了;商队一来地方就热闹了;这一热闹不要紧,凑热闹的就来了。
就好像“冰原观光团”之类乱七八糟的团体,天知道都是冲什么来的。一时间小村被弄得是乌烟瘴气,乱哄哄的跟个菜市场似的;而冰原上的部落更绝,看这个情况,干脆就选在这里易市,于是村里又多了五金市场、粮油市场、皮货市场、小商品交易市场……
村民们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一个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