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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刚刚醒来,还十分虚弱的老包有些气喘,那因为疼痛和恶劣的心情而发白的脸孔,也更加的煞白,就好像墙皮刮下来的白垩般,没有半丝血色。
屋中的四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只觉得一阵压抑。
最后还是老金打破了沉默。只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那你有什么打算么?关于那些……卵?”
“暂时还没有。”包光光摇着头说,“他们已经藏得太深,要想把人挖出来,而不伤及到红十字会的根本……难!我需要跟里昂谈谈,也许,他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对了,你们听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之所以他笃定里昂没有回来,是因为在包光光心目中,凭他和里昂的关系,如果里昂在,一早就过来见他了。
但万没想到的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老金居然脸色大变,“里昂?你是说‘鹰眼’里昂?”
“怎么,你认识?”
“本来不认识的,可是……”老金的表情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对于一个刚刚苏醒的伤员来说,似乎太残酷了。但这事情实在太过重要,不说吧又不行。
老金权衡利弊,最终长叹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轻轻地放在对方的胸膛之上,道:“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包光光没有动手,因为老金的神情语态,突然让他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问:“这是什么?”
“是……账本的副件!”老金吞吞吐吐地说,“也是从那个路易威坦遗物中整理出来的。我有些好奇,就偷偷看了几眼。”当然实际的情况,不可能只是“好奇”那么简单,但包光光的心思,已经完全被他后面的话所吸引了,压根就没注意那些。
“上面的几笔资金去向不明,就是那些我用指甲,在下面做了标记……而这些出问题的条目,基本上……都和你说的这个,叫做‘鹰眼’里昂的人有关。”
一句话,让包光光如遭雷殛。他费劲地转着眼球,用颤抖地声音确认着:“你是说,里昂在贪污?”
“是!而且……数额巨大!”
老金不忍看他的表情,将脸转到一边——其实当他说“是”的那一刻,对方的脸上就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仿佛一时间,他的人整个都空了。虽然人还躺在床上,但在布鲁斯眼里,那里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洞,疯狂、而又绝望地吞噬着一切温暖,乐观之类的正面情绪。
“这种魔压……难道是七级?”布鲁斯心里暗惊,“小家伙进步的速度,实在是恐怖呢。只是……他的魔压,似乎和上次的老魔法师有些不同,是哪里不同呢?”
而离老包最近的寇拉拉,倒是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赶紧揪起老包,一边摇晃着,一边还胡乱叫道:“光光!光光……你这是咋的了?你倒是吱一声呀!谁欺负你了,俺这就去削他!你……”
“削他?”一通忙乱之后,包光光倒是有了反应,只是那声音还是空洞洞的,好像从天际传来一般。
“嗯哪,咱削他!”寇拉拉使劲点着头。
“啊哈……哈哈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从包光光嘴里猛地爆发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屋里的几人,想起了那寒风中的夜枭。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猎鹰行动
其实包光光并不想笑,一点都不想。尽管这事看起来就透着滑稽——好比你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到了夏天,却发现长出的稻谷竟是个畸形,而且和杂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双生儿一般互相纠缠着,怎么都分不开。
面对着这样的“祥瑞”,他不笑还能怎地?哭么?
说句实在的,那影贼的隐患虽然棘手,但还不至于让老包失去信心,毕竟在老包看来,既然那些人能给影贼卖命,就一样能真心实意地给红十字会卖命。
道理很简单,影贼的人也是人。影贼能给他们的,比如利益,比如保障,或是归属感荣誉感之类的东西,老包也一样能给;而且比影贼多了一个世界见识的他,有信心比他们的老东家做得更好。
若论洗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老包他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这老些年思想品德、政治、马主邓论、乃至八荣八耻啥的一路念下来,又怵哪个疤瘌眼子?
大不了对着洗呗,看谁洗得过谁?
但里昂不一样。
虽然遇到了扬科尔和泽马那一群矿工后,老包就隐隐觉得现在的红十字会有点问题。但他一直把这问题,归结于路线方法,或者里昂等人眼光的局限性上;乐观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怀疑里昂的能力,更遑论其他了!
所以,他才傻呵呵地随着杜克等人一起回来,让自己身陷险地;而不是等着与布鲁斯的第四团会合,然后带上假面军团的法师们一起,排箭火球地轰进来!
然而,就是这一本小小的账簿,却给了他一记狠狠地耳光。这耳光如此响亮,以至于一下子,就把他给抽懵了。
包光光明白,路易威坦留下这本账,多半是打算拿来控制里昂,或者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里昂彻底扳倒,以便取而代之的。因此上面记录的东西,恐怕是不会假了。
想验证倒也不难,只要拿来原件两相一对,自然便真相大白。
里昂出门办事,不可能随身背着一包袱皮账本,而老包如今也正了名,大当家查查帐是理所应当的事。里昂不在,他的人群龙无首,就算有点阻力,也翻不出太大的花来。
事到如今,他包光光反正是脸也丢了,丑也出了;就算再查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事,也不过是将他心底的伤疤再一次揭开。也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还巴不得再揭下一层皮,让自己流血,让自己痛!这样他的心反而能好受些。
但是,他真的能那么做吗?
他一声令下容易,心里也痛快了。但会里的兄弟该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搞大清洗呢!到时候人心一散,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而且,会打草……惊蛇,是这个词吧?反正是得不偿失啊。”
老金也在一旁苦劝。
“打草惊蛇?”包光光苦笑道,“其实我出现在这里,就惊了不少蛇了。不然,也不会被‘蛇’咬上一口,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啊。”
包光光说这话,自然是事出有因——他已经知道,这次自己不但是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
当时老包虽然冲天而起,避过了穿心之厄,但那一剑,仍划开了他加料的法师袍,在他的肋下,添了一道小指长短的划痕。
这点伤本事倒不算什么,但剑上的“红蝎子”见血封喉,若不是包光光本是药剂师出身,身内的抗毒性远超常人的话,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见得能保住老包的命,最后,还是人家格芬尼拿来的解药——毕竟她的双足飞龙全身是毒,要是没有强力的解毒剂傍身,没准一个意外,就让她亲者痛,仇者快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还在头疼该如何去还这份天大的人情呢。
“你错了。”老金缓缓地摇着头,“要知道,人大多时候是抱着侥幸的;你的出现虽说会让对方警惕,但还不至于逼得他立即采取行动。这和你已经开始查帐,威胁是绝对不同的。”
“那照你的意思,这次就这么算了?当这份东西……从来就不存在?”
“你又错了。”老金森然道,“我们是佣兵。不是法庭。佣兵什么时候……跟人讲证据了?”
看着平时一脸和气的老好人,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包光光不由得心头剧震:是啊!老子是佣兵,是冰原人,是穿越者,这三个职务,哪个和文明社会挂上边了?又何必,去出力不讨好地学那些所谓“文明人”的行事方式呢?
冰原人讲理,从来都是用拳头!
而且现在的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和里昂叫板。第四团的人虽然少,但无论是训练还是配合上,都远胜红十字会的冒险者;再说红十字会,也不是他里昂的一言堂,老包大当家的身份,还是很有些份量的。
高手方面,包光光也不含糊谁。毕竟他身边有布鲁斯,有哈比,有寇拉拉,这几位起码都是六级巅峰的战力。那老金虽然差点,但胜在经验丰富,也不是好相与的主。
尽管他自己重伤未愈……恐怕是无法出战了,但反过来想一想,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优势呢?
不但能让对方掉以轻心,而且他受伤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绝佳的诱饵啊!
于是老包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制订出了一份以自身为饵,名曰“猎鹰行动”的计划,只是这计划若想万无一失,还必须得一个人的配合。
查尔斯·霍尔布洛尔——那位刚一见面,把他给认出来的老兄弟。
……
……
当再次看到这个查尔斯,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倒不是要准备什么,才这么晚见他;事实上老包早都急得跟长了猴疮似的,只是溜溜地找了一天,到晚上才找着这家伙的人影。
包光光明白,他这是在躲着自己。
大概是灯油提炼得不纯吧,点起来劈劈啪啪地响不说,那烟还有些辣眼睛。时间一长,他的双眼便红红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刚刚哭过呢。
因此那老哥一进来,立马就慌了,扑到老包床前抓起他的手,一叠声地嚎道:“大当家,真的不是我啊!……那几个刺客,我是真的不认识他们!”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说服
他这一靠近,一股浓重的酒味便传了过来,差点没把老包给熏晕过去。
老包一边死命挣扎着,一边用手去推对方,只可惜,他的左手虽然在《神语》的治疗下恢复得不错,但刚接上的骨头,还是使不出多大力量。
事实上除非他“引雷入体”,不然,就算是左手完好,恐怕也无法抗拒一个高级战士的力量吧。
眼看着那张涕泪纵横的大脸越来越近,老包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Stop!停下!你给我滚远一点……好家伙,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大当家,我心里苦哇——”查尔斯充耳不闻,仍旧低着头往前直拱,“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啊!”
“好了,好了!谁也没说过怨你!”包光光好言安慰道,“那帮家伙是蓄谋已久的,就算你不来,他们也会混在别的队伍中,一样有机会接近我。你这倒霉蛋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所以,这次就先不追究你的责任,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查尔斯泪眼迷离地抬起头,有些不能置信地问,“你真的不会怀疑我么?”
包光光翻了翻白眼,道:“靠,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在瞎想好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怀疑你了……退后!离我十米开外,一身的酒气你自己闻不到吗?”
查尔斯赶紧从老包身上爬了起来,讪笑道:“是,是。我这就去洗澡换衣服。不打扰大当家休息了……”
他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外退去,但还没等退到门边,就听床上的老包突然喊了一句:“等一下!”查尔斯闻声晃了两下,好像酒劲上头似的,用手扶着墙才算站稳。口中,也含糊不清地应道:“大当家还有什么吩咐?”
老包笑了:“吩咐倒没有,就是想问一下:你对二当家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有没有什么看法?”
“二当家?”查尔斯倚着墙坐下来,叉开双腿摇头晃脑地说,“应该是卓有成效,嗯,卓有成效……最起码,兄弟们吃得饱穿得暖,日子也有奔头。心气不知道多高呢……嗯……”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低,但呼噜声却愈发地响亮起来。
屋里的场面颇有些滑稽:一个伤号半坐在床上,也不吭声,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另一个醉鬼,则靠在墙根呼呼大睡,把呼噜打得震天响。
亏老包在这种干扰之下,还能静下心思考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床上的老包冷不丁冒出一句:“好了,别装了。你真以为像这种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此言一出,呼噜声竟嘎然而止!气氛,也因此变得诡异起来。老包瞟了一眼仍跌坐在那里的查尔斯,道:“我知道你压根就没睡,也没喝多少酒,那些,恐怕是你故意洒衣服上的吧?人喝醉了之后,不管是心跳、血压、还是脑波活动,都跟平时大不一样,当然睡着就更不一样了。”
“所以,不要试图隐瞒,也不要试图欺骗。你的大当家……再不济也是个魔法师啊。”
随着老包的话音落定,墙角里,便传来了一声叹息。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吗?”查尔斯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清澈而又锋利,哪还有半分醉意?只是那锋利中,却多了几分无奈与自嘲,定定地,望着床上的老包。
“大当家,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查尔斯说。
老包一针见血道:“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所处的位置,在逼你自己。这种时候,你的态度能决定许多东西,所以你想躲,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所以,”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