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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让他对哈比的好感直接降到了冰点;而更让他光火的,还是眼前这小队长的表现——打不赢倒也罢了,居然还哭?幸亏这家伙不是自己的直系属下,否则当着外人的面,他堂堂中队长的脸还真就不用要了!
“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中士?”泰米尔黑着脸问道。这里就要解释一下了——浮冰港的军衔,其实是按照紫金联盟那边的习惯来的:刚入伍便是列兵,然后是下士,中士,便是小队长级别的了。像泰米尔自身的军士长,比中士大了两级,再往上便要授“骑士”衔,那时候,才有资格领一个大队的兵力。
而此时此刻,由于那小队长并不是直系属下,泰米尔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因此只能以军衔称之。
可能也正是因为不太熟悉,那小队长,居然没领会泰米尔的眼色,只哭丧着脸说哈比怎么怎么可恶,怎么怎么暴起偷袭,让泰米尔的心情更加恶劣。
“先稳住他再说!”泰米尔狠狠地瞪了那小队长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心里面,却在暗骂对方不长眼识——没见老子这次过来,也没带几个人吗?
因此紧接着,泰米尔便提高了音量,大声道:“是这样子的吗?可是怎么在我看来,好像还另有隐情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小队长再不明白就甭混了,赶紧把火盆的事说了出来,那意思,人家是因为对这玩意不满才打的人。至于弓箭手挑衅在先的事,却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天知道这胖乎乎的长官怀着什么心,要是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他找谁哭去?
不过“火盆”的理由,已经足够泰米尔发挥了。“你们这些混蛋!就这么招待我们的客人吗?”泰米尔冲着那小队长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然后才抬起头来对哈比说:“啊,帕夫先生。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是一场误会;再说闹大了,对您对我也都没什么好处。至于这几个人,回头我会收拾他们的,您看是不是……把人先放了?”
“放人?”哈比看着脚下痛苦得扭成一团的弓箭手,和旁边已经爬起来,一脸愤慨的三个家伙,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其实刚才对方跟那小队长说的那句话,他早就听了个真切——虽然泰米尔说时声音极低,自认以两边相隔二十多米的距离,不可能有人听到,但哈比是谁?
那是诅咒之子!是生化超人!单论五感的敏锐程度,恐怕连卓尔中的专业斥候都要瞠乎其后,岂是常理可以度之的?
之所以没有当场拆穿,不过是他想看看,那家伙还要玩什么把戏而已;为此他不但退了两步,让那弓箭手被人扶起,甚至还十分敞亮地,将背后的“卓拉”连剑带鞘地扔了出去。
“这样子,够有诚意了吧?”
哈比略带讽刺的话语,让泰米尔微微一怔——说真的他压根就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毕竟之前要“代为保管”这把剑的时候,对方还要死要活地说什么“剑在人在”,结果竟这么轻易就扔出去了?
但紧接着,狂喜就压住了他心中的疑虑,再看周围,有不少士兵趁他刻意拖延的时候,已经围聚了过来,更是让他底气十足:“对不起了,先生!”
“虽然事出有因,但‘营中私斗’与‘扰乱军营’两项罪名,我身为一个执法者,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众军士听令,给我……”执法人员嘛,那张脸就得贴得上去,拉得下来;这方面泰米尔还颇有心得。
周围的士兵们,包括先前吃了闷亏的几个(除了那弓箭手)早已经摩拳擦掌,就等这一刻了;如今听到长官发令,那还有啥可说的?一个个持着兵刃,如狼似虎地就要往上扑。
可谁知道长官给出的命令,却是——
“停下!”
于是所有人全傻了——那些卯足了劲的卫兵,滑稽地保持着南拳北腿的姿势,定在了那里,就好像少林寺里的十八罗汉;甚至有个倒霉的家伙,大概是因为动作太大收不回步子,竟然一个跟斗栽倒在地上,灰头土脸。
没错,泰米尔说的就是“给我停下”。不是他有心要往小丑界发展(虽然他的身材相貌都颇有前途),实在是不说不行。因为就在他喊出“给我”的同时,他的脖子,也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下。
那是一截微微泛黄,上面刻满了神秘符号的剑刃!
剑,宽三指,长三尺三,没有首山之铜,纯系断剑回炉重铸;剑身上一面刻的是日月星辰,另一面则刻的山川草木。只是以老包的画技,一般人看不出来是啥罢了……
但如果包光光在这里,便会告诉你此乃山寨版轩辕剑,卓拉!——就在刚才,哈比的确是将剑远远地丢了出去,但不代表,丢出去的不会回来啊!赶上泰米尔心中狂喜,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哈比身上,因此剑悄悄地摸回来,竟然神不知鬼不觉。
脖子后面伸出截剑刃来,任你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不心惊;这泰米尔的表现还算是沉稳的,至少很光棍,尽管他没敢做多余的动作……当然回头就更不敢了。
“阁下!”泰米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开口问道,“我不知道您与这位帕夫先生,是什么关系;但如果您……对我刚才的处理有什么异议,大可以坐下来谈,没必要……”
说着说着,他突然闭嘴不说了,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些回头看他的卫兵,全都是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怎么了?”
“长官!你背后……什么人也没有啊!”回答他的手下,牙齿明显已经开始打战了。毕竟对他们来说,一把剑凭空悬浮,比在人脖子上的情形似乎太诡异了点。
好在哈比并没有任由恐惧蔓延下去,毕竟刺激太强的话,谁也不知道这帮人能干出什么:“别找了!剑是我的。”说话间他大步从一群呆若木鸡的卫兵边上走过,来到泰米尔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你……居然敢阴我!”
“嘭”的一脚,正踢在泰米尔肚子上,让他痛苦地蹲了下来;而那边剑,则好像黏在了上面一样,随着泰米尔的身形放低了高度。
到了这时候,泰米尔要再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出手,也就太蠢了——说起来,他当时还真就没有“格杀勿论”的心思,只是想借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只是事到如今,他就算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吧!
而且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求饶的话,泰米尔也说不出来。因此他喘息了一阵,便开口说道:“帕夫阁下,也许我之前的决定对您有些冒犯……但我不得不说,您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军中的规矩,不可能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军士长而改变……”
“住口!”哈比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就往营帐里拖,“既然你不好使,那么就让你的主官来!……不过在那之前,你的性命就要看看这些手下,对你有多忠心了。”
……
……
一个中队长被抓,不是小事,按理说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但倒霉就倒霉在,守在寂静岭外面的……是三个大队。
三个大队,就有三个大队长。
其中军衔最高的,是一个叫马占山·科涅夫的卫骑士;但是被抓的泰米尔,却是另一位大队长安利基·奥尔特加的人,而事件发生的时候,却轮到第三位大队长巴拉米扬当值;这下子,事情就麻烦了……
要知道像这种倒霉事,一旦处理不好后果那是相当严重,躲还躲不及呢,谁没事往身上揽,因此这三位主官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愿意出头。
好在有维多兰。
三个大队长,最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朵“军花”,而维多兰本人,对此也没什么异议——倒不是说维多兰的性子,是那种无可救药的老好人,只是大姐头当习惯了,对“地盘”的概念比较敏感而已。
何况她还有所依仗——在她看来,像寂静岭这般诡异的所在,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没事往里边跑的,除了她那个无良主公的手下。
毕竟托尼的消息送出去了,总得有回信的人吧?
而这个大闹军营的家伙,八成就是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人过个路非要闹那么大的动静。“这算是……传统吗?”维多兰纳闷地想。
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 诡异的走向
当然喜爱维多兰,或是受过她恩惠的人,远不止泰米尔的那个中队,因此在更多人眼里,这种安排显然是极不合理的,甚至有那心思比较活的主,已然认定这是上面的一次阴谋,想借机除掉这个在军中的影响力,隐隐超过了各级主官的“圣女”。
用咱们这边的话形容,就是“借刀杀人”——差别,不过是那劫持人质的家伙不用刀,用剑。
只是苦于碍着众人的面,这话又无法挑明了说,只能隐晦地提醒维多兰:“要小心啊,那家伙……有剑!”
这种善意的关心,让维多兰心里面一阵感动,然而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别担心,里面那家伙很可能是“自己人”吧?无奈维多兰只好从训练场的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长柄斧在手中挥舞两下,淡淡地说:“没事,我有斧子。”
这斧头的杀伤力,明显比长剑要猛多了,是以众皆释然。直到维多兰扛着斧头,施施然走进那劫匪的营帐时,一个小兵才猛然间想起:“对了!圣女她……会使那玩意吗?”
而营帐中的哈比,也被她吓了一跳——毕竟一个身覆链甲的大高个,扛了把一人来高的长柄斧站在你面前,威慑力那是不言而喻的,何况还是在这种“非常”时期。
当然哈比不知道,维多兰身穿链甲并不是要与人放对,而是为了抵御那倒霉诅咒的。虽然她在那诅咒下没吃过什么大亏,即便受伤,也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正所谓有备无患嘛。
“你是谁?”哈比将剑架在人质颈间,沉声问道。
“维多兰·列·阿瓦隆。你可以叫我维多兰。算是……他们的老大吧!”发现对方的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她手上的斧头,维多兰点点头,冷冷地解释道:“别紧张,这只是个……道具。我不拿这东西的话,他们又要担心。”
为表示诚意,维多兰还顺手将斧头从身后的门帘处丢了出去,谁知道斧头刚一离手,外面便传来了一声闷哼,让我们的冷面美人脸上顿时见了汗。
哈比:“……”
“算我扔的好了,”见得对方尴尬,哈比长吁了一口气把事揽过来,并扬声向外面高叫:“都后退三十米!否则下次扔出来的,可就不光是斧头了!”
“……谢了。”虽然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比起之前来,已经有了明显的回暖,“你人不错,能认识你,是我维多兰的幸运。”
“是吗?”哈比不置可否道,“但愿您的幸运,不会成为他的不幸。”说着话,他还用手中的剑,拍了拍身下泰米尔的脖子,威胁的意味昭然若揭——忘了交待,从维多兰进门起。哈比就是一直坐在人质身上的。
只是被剑拍打在脖子上的泰米尔,却没有半点反应,让维多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了?”
“被我打晕了,”哈比理直气壮道,“因为他太罗嗦。”
谈话到了这里,便冷了场,气氛也开始古怪起来。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对初次相亲的男女,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哈比是在等对方先开口,这样谈条件时,对他会更为有利;而维多兰,则是压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其实不怎么擅于和生人打交道,而上一回,都是托尼主动把“任务”交给她的。
嗯,至少……也是半主动。
可眼前这家伙倒好,不开腔也就罢了,居然连眼睛都半阖了起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在冥想么?”维多兰纳闷地想。不过管怎犹豫不前,可不是她维多兰的风格,她更习惯于开门见山:“喂,你!你认识包光光吗?”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到让他牙根痒痒的名字,哈比猛地睁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维多兰的脸,半晌后,才重重地点了下头:“当然认识!”
“熟吗?”
“非常的熟!”哈比咬牙切齿道,“恕我冒昧,您是怎么认识这家伙的?”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把他雷了个外焦里嫩,因为维多兰说的是:“哦,我跟他媳妇住一屋。”
当时哈比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疑惑,还特意拧开随身的水囊喝了一口(军营里的食物他是不敢沾的,怕被动过手脚),结果这口水是一点都没糟践,全喷对面维多兰脸上了。
对于这种反应,维多兰简直太熟悉了,再加上对方那阵青阵白的脸色与古怪的表情,又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心中恼怒,语气也骤然冷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放心,我是女的!”
谁知道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哈比脸上的表情反倒更精彩了——明明刚刚喝的水都被喷了出去,却还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您……有什么证据吗?”
维多兰:“……”
要不怎么说男女第一次见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