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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也说了，我本该一无所有。”北辰影好心的提醒。
就算她现在拥有墨轩，那她拥有的也只有墨轩一人而已。
既然是她的人，以她北辰影一向霸道的性格，如若整个术界不容墨轩，那她就为他背弃整个术界。
反正她拥有的只有他，就算背弃整个术界，也没什么可以不舍的。
察觉到她眼中的坚定，梅香不由失笑，明知北辰影能够说道做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也许，你那位保镖根本不会领你的情。”
“我倒是希望他不要领。”这样，就算她做了任何事，他都还是现在的他。
若是真有一天，他自己愿意离开她，说不定她还会高兴。
毕竟，能够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即使那份幸福没有自己的份，自己也能感觉到开心。
悲伤是能传染的，开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好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我对轩的心思的话，以后多的是机会聊，现在，你是不是该去对付李家如今大权在握的李家主母了？”不想在这个故事里，掺杂进自己的故事，北辰影主动询问。
没有理由后退，梅香深深看了北辰影一眼，这才当北辰影不再存在一般，转身扬长而去。
她没有问北辰影怎么知道李家现在真正掌权的是主母，而非李绍。
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个故事里，北辰影已经真正当自己是个路过很快就会离开的观众。
在观众眼里，正在上演的故事结局已经明了，其中的经过自然也能猜出一二。
比如这李家大院里的故事，其实平平无奇的很。
在普通人家眼里，或许能够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但在大户人家，其实就像在看自己的故事，除了无聊的权力争斗，便是贪婪**引发的悲剧。
以李恒的眼力和处事能力，若是李家在他手里，肯定会经营的一帆风顺。
可越是一帆风顺，就越是让心生邪念的人寝食难安。
李家主母便是那个因为李恒寝食难安的人。
她原本也是城内某位贵族家庭的子孙，只不过，嫁入李家后，她的家族便逐渐走向没落。
可偏偏她不是李家老爷的结发妻子，她生的儿子，更不是李家的长孙。
于是，在李家老爷逝去后，家主的位置自然而然落在了长孙李恒身上。
只可惜这李恒从小和李绍兄弟情深，再加上李家主母从小便在他耳边灌输，他抢了弟弟的幸福。
久而久之，李恒对李绍的要求一概许可。
起初李绍还不敢放肆，可他的贪婪心，在李恒的宠溺下，到底逐渐猛涨。
直到，他偶遇梅香，知道梅香是哥哥看上的女孩，于是想试试在李恒的心里，是不是他这个弟弟更重要。
北辰影不得不感叹的是，在这件事上，李绍居然少有的聪明。
他没有直接去找李恒提出要求，反而去找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李家主母哭诉。
听到自己儿子喜欢上了哥哥的心上人，李家主母见机会难得，故伎重演的将李恒叫来。
先提醒李恒抢了弟弟家主的位置，再叫人特意制造出梅香未必喜欢他的假象，这样李恒不得不答应陪同李绍一起去梅家提亲。
事实上，李恒后来没有让李绍娶到梅香的原因，不是北辰影，而是梅香走出里屋时看他的那一眼。
那一眼中，包含了对他的怨恨，更包含了对他的眷念。
既然知道梅香真正喜欢的是自己，李恒自然不愿心上人跟着弟弟。
所以他才留下聘礼，拉着李绍回家，此后，他一有机会就拉着李绍劝说，希望李绍能够放弃对梅香不成熟的执念。
本就不爽李恒更在意梅香，再加上他连日的劝说，不耐烦的李绍凶性大起，错手杀了兄长。
碰巧看到此事的李家主母，想到这种情况的两种不同结局。
她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好的结局，帮着李绍将李恒的尸体处理之后，她便立即从外面找了个跑腿的村野医生。
重宝的诱惑下，村野医生当然愿意帮着李绍伪造李恒死亡的真相。
在李家主母的导演下，李绍由凶手变成了最后一个得知兄长死亡消息的可怜弟弟。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加上兄弟情深的假象，李家还未逝去的老人一概认可李绍继哥哥之后，成为李家的家主。
其实让李绍来做家主也没什么错，真正错的，是李家能够主事的人都逝去的太早。
偏巧李绍胸无点墨，不成大器，被自己母亲劝说几句，就慌张的将自己的权力全都让给了自己的母亲，而他自己，则安心的坐稳了空头家主的位置。
得到权力后，李家主母心中的贪婪不断放大。
也是梅家不走运，唯一的女儿嫁的是冥婚不打紧，偏偏霉运高照的时候，二老在田里发现了奇珍异宝。
李家主母得知此事后，赶紧派人向二老言明，自己想出高价买宝的心思。
知道自己女儿被村里人议论，多半都是李家主母在背推波助澜，二老当然不愿将宝贝卖给她。
得不到宝贝的李家主母心升怨恨，便一不做二不休的买凶杀人。
反正从远古大战开始，术界就从来不欠缺杀手这个职业的能人，二老很快在无情的刀剑下，化为厉鬼。
得到丰厚报酬的杀手远走他乡，李家主母也得到了自己心仪的宝贝。
这个野心勃勃，步步为营的女人，想这想那，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只有三年时间到，梅香居然会走出那间守孝的房间。
望着眼前站的笔直的女子，李家主母历经世事的眼中，难得露出了怯意。
“你大概更希望我死在那间房里吧。”望着自己最该怨恨的仇人，梅香反而露出了最美的笑靥。
不待李家主母点头，梅香又继续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还真抱歉了，我现在不仅仅要走出房间，我还要将你的罪行一一呈现在外人眼前，让莆仙村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了得到李家，所制造的一切罪恶。”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你这毫无根据的话吗？”总算回过神来的李家主母，冷笑的回视着面前的女子。
她之前能够让所有人相信，李恒是自然死亡，更能买凶杀人。
现在，她自然相信，以自己如今的权力，对付梅香轻而易举。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梅香陪着她笑开，在李家主母开口问她为什么笑之前，她如同北辰影要维护墨轩那样，坚定的说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该是李家的，我迟早会让你全部还给李家。”
“你认为你有那个本事？”李家主母冷笑一声，鄙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早料到李家主母瞧不起她，梅香根本没想过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结局鹿死谁手，那都要结局才能知道。
如今，她既然放出豪言，自然得想办法早点坐实李家主母的罪证，让所有注意李家情况的莆仙村村民，帮衬着扳倒李家主母。
这样想着，梅香噘着高傲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大厅。
望着这抹美丽仿佛进了迟暮的背影，李家主母露出一个邪染的表情。
不知何时进入大厅，并隐藏在黑暗里注视一切的北辰影，静默的看着这两个女人脸上的明明不同，却趋向同一种意思的神态。
轻叹一声，知道再留下去，也只能看到李家主母的独角戏。
北辰影习惯性的调整了一下伪装，确定挂在的脸上的依然是那个完美的微笑，她这才退进更深的阴影中，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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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认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北辰影怎么也没有想到，梅香的故事转折，居然会是那样的结果。
其实，李家主母买凶杀人的事迹，只要梅香能够找到当初的杀手，随时都能置李家主母于死地。
只可惜，梅香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寻人，最后李家主母还未受到惩罚，李家就已经不复往日风光，迅速没落。
站在李家豪宅之前，北辰影负手而立，有段时间不见的梅香，缓缓从她身后走来，直到并肩的位置，才站定。
“眼前的景象，是不是让你想到了那个已然毁灭的枫城？”梅香的嘴边带着一点笑，大概是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北辰影根本分不清，她是在苦笑，还是在嘲笑。
没有回答她，北辰影只是沉默着微笑。
她不会告诉梅香，就算眼前的李家豪宅转瞬倾塌，她也不会将它比作枫城。
因为，想李家这样的贵族，本就该在长时间的奢靡生活中走向灭亡，这是历史的趋势，就算使用逆天之术，结果也不会是好的。
“当初，你有没有想过，将李家重新拿回来？”过了半响，梅香不再指望北辰影的回答，她却主动问出了这话。
梅香偏过头来，怔怔的看了一会，这才自嘲着回应：“曾经的我，很傻。”
明明可以先行扳倒李家主母在李家的掌权地位，这样就算李家趋向没落，也不用将偌大的家产卖给别人。
可她最后做的，却只是灰心丧气的认命。
“只是傻吗？”北辰影不置可否的扬起一抹诡笑。
在这复杂的术界中，其实做个傻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像梅香这样，明明有上好的机会，却不懂得把握的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笨字。
当然，北辰影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说梅香，毕竟她自己选择的路，也没什么聪明之处可言。
“走吧，该去看接下来的故事了。”像是没听到北辰影的追问，梅香最后望了李家豪宅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低头看了眼右手，手心那个象征封占师的“玄”字已经染上丝丝血红，若是她在这样毫不在意的看下去，大概在故事结束之前，她就会因术力不支，被困死在凿齿的陷阱中。
没有时间继续看了吗？
不，不会的。
北辰影猛地摇了摇头，倔强的将心中那缕不安抛到脑后，随意转身朝梅香离开的方向追去。
北辰影才追上来，梅香便笑着问道：“怎么，不想看了吗？”
“放心，故事没结局之前，我是不会退出的。”既然已经选择观看，中途退出从来不是她北辰影会做的事情。
知道北辰影没必要逞强，梅香皱了皱眉，好心的提醒道：“就算你天赋血眸修炼精湛，这样看下去，依然可以让你重伤，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你那位听话的贴身保镖了吗？”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北辰影毫不领情的反驳回去。
不待梅香继续说话，北辰影便突然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追在她的身后，梅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她发现，不知何时，北辰影竟然找到了该去的方向。
这样看来，只要北辰影想，她随时都能离开。
身旁的道路，由村庄里的良田阡陌变成了城市的康庄大道。
北辰影站在城市中心的十字路口上辨别了一下方向，这才朝幻城最有名的琉璃夜总会走去。
想比别的夜总会，琉璃之所以有名，不为别的，只因它的拥有者从一开始，就宣布要将琉璃打造成幻城最有名的青楼。
还记得独自踏入幻城的那会，路过某个酒馆时，听到过这样一句醉鬼的感概——青楼满座，是因为人心寂寞。
北辰影想，琉璃的老板夜琉璃，一定是个很会调节活跃气氛的美女。
不然，现实中的琉璃也不会越发壮大，甚至隐隐有盖过此间的趋势。
“三年前，我被主母卖来这里，整整三年，我却从未见过夜琉璃。”陪同北辰影一起站在夜总会门前，梅香平淡的述说着。
从她的口气中，北辰影分不清身边躯壳里呆着的是凿齿，还是梅香自己。
应和着微微笑了下，北辰影踏上前一步道：“不知这次，我能不能见到传说中的风尘仙子。”
“别做梦了。”冷哼一声，梅香不留余地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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