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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抱歉,疯狂的自责,疯狂的内疚,疯狂的害怕……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刺激得他眼睛发涨,似乎有什么东西滚滚而落,热热的,带着烫人的温度,直接打在她的脸上……
慕千雪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宋天杨的反应是这样的,赶紧伸手去摸他的脸。当触指之下是一手的湿痕,她的心也揪痛起来。
反抱住他,她不停地安抚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天杨,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我和想想都好好的,那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天杨,别这样,我还在,还在不是吗?”
“天杨,天杨……”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透着哽咽。
这些年,大家都很不容易,也因为那些旧事,让她们更懂得珍惜彼此。她不想让他自责,更不想让他难过,过去的事情她们已无法改变,可未来至少抓在她们手里,都过去了,他的过去,还有……她的过去。
“你真是……”
深深痛吸,那一口气哽在心里,宋天杨觉得自己差一点就死掉了。
那一刻心痛得就仿佛坏掉了,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到仿佛要停止,无法抑制内心的狂流,他反抱着她纤瘦的身体,声音更是沙哑得可怕:“你是真想让我心痛至死啊!”
“也不想给你听的,你偏偏要……”
还能怪她不成?她都让小雨藏起来了,结果……
总怕他听到这些,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可现在看到他的反应,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是什么了。
像宋天杨这种男人,大男人主义也许是缺点,可也是优点。
因为大男人主义,所以自己的女人除了被自己欺负以外,别人都不可以,所以,当他发现某些‘真相’后,他体内过剩的雄性荷尔蒙会让他自动自发地将问题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是他的错,是他不对,是他的责任……
她不想让他这样想,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是哪一个人的错,他们都有错,所以,他们都在接受惩罚,仅此而已。
现在惩罚都结束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就算要忆苦思甜,她也不想让他听到这些绝望的话。
只是,到底还是没能阻止……
“雪儿,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如果他没有听这些,我不是更要心痛至死?
幸好听到了,幸好知道了,幸好,她还在这里……
“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那些逝去的岁月里,她们都过得太苦了。如今,终有机会重新来过,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得?
雨后才有彩虹,苦难过后才懂得珍惜一切,他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
“嗯!”
难得地温柔,她笑着在他怀里点头,怕彼此难过,所以都只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终还是没能阻止他知道那些痛苦的过往,可他眼中的不舍,却让她更加坚信,所经历的一切只会让他更疼爱自己和儿子。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不是吗?
“这辈子想想都只会有一个妈妈,不会有别人。”
最痛莫过于那些,他听到她请求自己不要告诉孩子她是他的妈妈,该有多爱才会决定那样隐瞒?
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幸福的明天,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惭愧。他发誓,从今往后,他要用尽毕生所能,给她和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让她再无后顾之忧!
“嗯!”
“雪儿,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
“嗯!”
你还在,我还爱!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她都只想遇到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
……
老爷子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放下架子决定成全这对年轻人了,也就不会再拖泥带水。
刚吃过午饭,老爷子便拉开了架式,把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求亲,什么时候办酒宴全都安排好了。而且,时间很急,全都集中在一个月以内。
就算当年宋妈妈是他亲自挑的儿媳妇,也没见他这么积极,更何况是他一直反对得跟什么似的慕千雪。
他这行为太过于反常,以至于大家都惶惶不安,不知道老爷子这是真的想开了呢还是另有别的打算。但老爷子发话了,没有人响应也是不行的,只是,时间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结婚可是大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要和三年前一样吃快餐么?
大家都觉得时间不够,只有老爷子不认为,他甚至打电话让人调了直升飞机过来,让宋天杨立刻带着慕千雪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爷爷,这是不是太急了?”
谁都不敢吱声,最后还是当事人先说了话,可宋天杨这话一出,老爷子立马竖起了眉头:“怎么,不想去啊?”
“不是,小雪现在肩上还有伤,飞去拉斯维加斯也太远了。”
其实,宋天杨想说的是,慕千雪的户籍虽然在那边,但在国内也是可以结婚的,没必要一定要飞拉斯维加斯。再说了,之前还反对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这么急是不是有猫腻啊?
他怎么觉得心里那么那么的不踏实呢?
“小雪现在也算是外籍人士,就算让你们去扯证,不也得那边出证明么?索性是要跑那边一趟的,不如你现在拿着自己的证明跟她去国外注册,注完直接把她和想想的户籍都落回来,一举三得。”
最重要的是,想想的户籍落回宋家刻不容缓,要不然,铁定被那姓聂的老家伙抢了先,老爷子可是不会在这种事儿上面认输的。所以,必须,马上,现在,立刻就把想想变成他们家名正言顺的小乖孙。
姓宋,必须姓宋,也只能姓宋。
宋天杨放心了,原来老爷子是这个打算,怪不得了!
之前还担心老爷子有别的打算,现在总算知道,老爷子真的决定成全他们了。可是,想到慕千雪那红肿的肩头,他还是想缓几天,可嘴才一张,老爷子就率先堵了他的嘴:“再犹豫我就反悔了啊!现在就后悔的啊!”
“去,去去去,我们现在就去……”
靠!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天杨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当时就拉着慕千雪打算上楼拿行李,可两人才手拉手走到楼梯口,门外又气势凛然地走进来一个人。
同样的白发苍苍,同样的威武霸气,只是,长相可比他家老爷子要温和俊秀得多。
“去哪儿呢这是?”
聂老的口气不佳,和平时竟是截然不同。
一看情况不对,慕千雪马上甩脱了宋天杨的手,赶紧讨好地迎了过去:“外公,您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那还就出大事儿了,谁让你搬到他家来的?谁让你跟这小子好啦?谁答应让你们注册了?还去拉斯维加斯,不许去。”
呃!
这,这,这又是闹哪样儿?
宋天杨和慕千雪都傻眼了,外公以前不反对的啊!这好容易搞定了宋老爷子,不是又得搞定这个老爷子吧?还有完没完啦!!!!!!
“我说,你这老聂头又来跟我较什么劲儿?”
看到老朋友过来,宋老爷子又端了起来,一双老眼斜得都快飞上天了:“之前不是你巴巴的想让你外孙女儿嫁给我孙子的么?”
“谁让你穷矫情的?我现在不高兴了,我不乐意了,我也要反对。”
聂老也是有脾气的,特别不爱看宋老头子这幅嘴脸,整得好似他外孙女儿上赶着要嫁他们家孙子似的(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聂老爷子坚决不承认),特别是刚刚听说自己宝贝外孙女儿挨了打。
靠!挨打?
他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时怕化了的宝贝外孙女儿,姓宋的老东西敢打,这简直忍不了。
他们聂家也是大门大户,也是豪门,上赶着想做上门女婿的人也是多的不要不要的,凭嘛要受这种鸟气?凭嘛要受这种委屈?
这老祖宗斗上法了,最苦的就是宋天杨和慕千雪,那时候慕千雪不好劝,宋天杨却是就差给跪了:“别啊外公,我们俩可不经您这么闹啊!”
聂老爷子也不理,还斜着眼飞他:“啊!你爷爷闹得,我就闹不得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
摆手,直接打断宋天杨的话,聂老爷子也扮起了高冷:“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把外孙女儿嫁人的,小雪啊!现在就上去收拾行李,马上跟外公回家。”
慕千雪为难了,简直想哭!
昨天收拾行李过来的时候,外公也没说不让来啊!这才一晚上怎么就变了?
“外公……”
“愣着干嘛?还不上去收拾去?还想留这儿挨打不成?”
一听这话,慕千雪总算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是,她挨打这事儿是怎么传到外公耳朵里了的?不是让瞒着的么?
“外公,我没什么事儿,皮外伤……”
不待慕千雪说完,聂老拄着的另也是一顿,直言道:“皮外伤也是伤,他打的那不是你的背,是我这张老脸。”
八十多年的老朋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他聂传民的外孙女儿嫁到宋家也不算辱没吧?为了进门居然还要挨打,他要再不为外孙女儿出出头,以后进了门,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女儿死得早,外孙女儿也没在跟前长大,聂老疼都疼不及,自然不可能让慕千雪受一丁点的委屈。结果,这才刚开始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必须走,马上走,要让这宋老头子后悔到死……
聂老爷子这是动了真怒,慕千雪也不敢再说什么,正犹豫着该怎么哄外公,突见不远处宋家姑奶奶娉婷而来,也不急,也不急,只霸气侧露地扔了一句:“收拾什么收拾?谁敢收拾试试?”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一看到姑奶奶,聂老爷子的声音都低了好几分,只是脸色仍旧难看:“明珠,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姑奶奶素来不是省油的灯,掐别人未必掐得住,掐聂老可是一掐一个准。
一双妙目飞来,声音是又清又冷:“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可姓宋,我可是宋家姑奶奶,你现在都来抢我侄孙媳妇了,还让我别插手?”
“那也不是我先挑的事儿。”
姑奶奶哼了一声,完全不给面子地道:“我大哥是头驴,你也是头驴?俩驴是不是?”
“明珠。”
“明珠。”
这话一出,两老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什么叫俩驴?
两老的异口同声地喝斥着姑奶奶,可人家根本理都不理,还道:“我可不管,千雪现在生是我们天杨的人,死是我们天杨的死人,谁要敢再干涉他们俩这结婚的事儿,哼哼!那就咱就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
刚还骂两个老的是俩驴,现在就马上骑驴看唱本了……
宋老爷子面色很差,聂老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聂老和姑奶奶毕竟‘交情’不一般,到底还是给姑奶奶留了面子,只说了一句:“小雪挨打了。”
“那是失手,原本是要打我们家三小子的。”
姑奶奶虽然是偏帮自己哥哥的,可这话也没说假,确实是要打宋天杨才失手打到了慕千雪的。关于打人这件事姑奶奶也不说她大哥对,但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所以,姑奶奶就算是被误解也是要站出来出这个头的。
“他那手还能失得了?”
“以前肯定不会,现在都老成这样了,抖了呗!帕金森了呗!”
姑奶奶语不惊人死不休,为平聂爷老子的怒后,真是嘴上一点也不积德了。老爷子原本还闷着没吭声儿,这一听又炸了:“明珠,你再胡说。”
“我怎么叫胡说了,难不成大哥你是故意打的小雪?不是失手?”
一边质问,姑奶奶一边对他家这头驴大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