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跪下,是否不妥?倾颜嫁给景儿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我却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姑娘,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和天晴,井水不犯河水……”
舜元仍旧面无表情,淡淡的眸光落在泾阳王身上,毫无波澜,可眼底,却一寸一寸开始皲裂,半晌,他微微挪开目光:“既然泾阳已说‘跪一跪是应该’,那此时就无不妥。”他轻轻一招手,“林大人,继续吧。”
泾阳王深吸一口气,坐了下去。他慢慢低下了头,他在长袖下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似乎对穆倾颜十分紧张,在他的身侧,景世子的面色更差了,有几分摇摇欲坠的趋势。
泾阳王的宽大的手覆盖在自家儿子的手背之上,似乎是无声的安慰。
听到舜元发话,林若则这才暗里出了一口气,他被提拔为大理寺卿没几年,还不过三十二岁,对于这个位置,可以说相当年轻。过去一段时间他虽然也处理过一些案件,可终究算是小案,像今天这样关系重大的还从未有过。虽说是他全权负责,可这现场元王不说,还有泾阳王和内阁学士,这分寸,可有些不太好把握。
有舜元在这边儿强势威慑,他这案子,进展也会顺利许多。
“嫌犯穆倾颜,四天前,案发当晚,请问你在何处?”林若则敲响了惊堂木。
穆倾颜早已经垂下了头,任由额前的黑发将她的眸光遮住:“我在自己的小院。”
“四天前的丑时,请问你在哪里?离开过自己的小院吗?”
“我说了,我不曾离开。”
 ;。。。 ; ; 还不等林若则开口说话,穆倾颜已经率先开口了。
声音轻灵,为这气氛沉重的公堂平添了一分彩色,和着微风,慢慢飘入所有人的心扉。
“本公主没什么好说的。”穆倾颜的声音很冷淡,却带着一股倔强和高傲,她并没有看任何人,微微垂头,似乎只是瞧着地面,可这一刻,所有人都似乎瞧见她骄傲的昂起头,不肯低任何人一头,“区区一个徐天晴而已,没有必要让本公主大费周章,本公主若真的要杀她,有一百种方法,任何一种,都能比现在这个更加谨慎安全,更何况,若本公主真的出手,又岂会留那丫鬟一个活口?”
语罢,穆倾颜慢慢抬头,目光直直落在上边舜元的身上,一字一顿:“您说呢?摄政王千岁大人。”
舜元一眼也没瞧穆倾颜——首先,是没兴趣瞧,除去天蕾在外的任何女子,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罢了。其次,某人还在奋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呢,他哪里还敢瞧?
哎,孕期的某人他可得罪不得。即便这种飞来横醋令他欢喜得紧。
声音却是毫无波澜:“既是嫌疑犯,对薄公堂,自应以嫌疑犯的身份办,否则传了出去,‘公平’二字,恐受质疑。”
这话说得太假了。
站在舜元身后的亦南悄悄地动了动鼻子。
自家主子是谁?他什么时候在乎过世俗的眼光?公平二字他又何时遵守过?在自家主子眼里,从来就没有公不公平,只有他愿不愿意!
——自家主子真的是……为逗王妃开心,无所不用其极啊!
果然,天蕾很是满意地拍了拍舜元的大腿,虽然她没有要为难穆倾颜的意思,可是某人能够自觉将美人杜绝扼杀在门外,让她非常之满意。恩,晚上可以奖励奖励他。
至于怎么奖励呢?这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你……”穆倾颜的情绪终于猛一波动,气呼呼吐出一个字,却是执拗地站着,一扭头,“本公主乃穆江国小公主,代表的乃是穆江国,谁敢让本公主跪?”
这话却说得有些强硬了。
泾阳王赶紧起身,朝着舜元摆了摆手:“元邺,倾颜好歹也是和亲公主,这一跪,也就免了吧?”
天蕾朝着这位泾阳王看去,他有些皱纹的脸上还是依稀可见他年时的俊朗帅气,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波光浮动,似乎对穆倾颜是真的格外担心。
舜元却瞧也不瞧,冷冷道:“圣国有一言,出嫁随夫。既如此,穆小公主便代表不了穆江国!”舜元招了招手,白袖一挥,“让她跪!”
圣国屹立上百年,威慑赫赫,圣国的国威,又岂能容穆倾颜随意踩在脚下?这一跪,是必须的,因为关系国之脸面。
两排水火棍整齐划一地在地上一跺,然后豁然抬起同时,再朝着穆倾颜的方向快速伸去,往下一压。
“啊!你竟然如此待我!”穆倾颜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一双眼瞧着舜元,带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恨意,“你会后悔的,舜元。”
 ;。。。 ; ; 徐天晴之死原本只是泾阳王府的家事,可经由那丫鬟石破天惊的一席话之后,这家事却俨然升级。
因为徐天晴不仅有着景世子侧妃的身份,更是内阁学士府的二小姐,另外不管她同天蕾是否亲厚,她终究也顶着一个摄政王妃姐姐的头衔,更何况,那丫鬟口中供出来的犯罪之人,又是穆江国小公主。
这一个不处理好,就可能家事衍变为国事,国事衍变为战争。
即便圣国兵力强盛,可那千万兵力,也是由一个个血肉之躯组成的,战争无情,刀剑无眼,如果可以避免,没有人愿意刀剑相向。
这一案件,很快就被大理寺受理了,并由大理寺卿林若则全权负责,摄政王舜元从旁辅助。
第一次的开审并没有对外开放,不过天蕾很有幸作为了‘法官’最亲亲的家属到了现场见识见识。
色彩暗沉的开审现场,正中央挂着牌匾‘明镜高悬’,牌匾之下,三班衙役整齐站在两侧,手中的水火棍一端置在地上,随时准备抬起。
正上方,中央处,是属于林若则的位置,左边的座位,坐的自然便是舜元和天蕾。
而下方,内阁学士府和泾阳王府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天蕾对泾阳王府的人不太熟悉,只觉得那位还勉强算得上是一位小美男的景世子今天看上去就像是蔫了的茄子,全然失了风采——或许他算得上是泾阳王府里最悲切的一个人,至于其他的,虽然都一脸沉痛,可是天蕾却觉得自己感觉不到一点伤心。至于那位头发微白,背脊笔直的肩宽背阔的中年男人,应该便是泾阳王,在景世子身旁坐着的,一身白衣,看上去不算美,却也算温婉的女子,应当便是景世子妃。
而内阁学士府这边儿,即便是天蕾一向觉得假模假洋的徐浩东,眼圈都有些红红的,看上去万分憔悴,就更不用说其他两位还没出阁的六小姐和七小姐了,眼睛已经完全哭肿了。
瞧着这一幕,天蕾微微垂下眸子,偷偷伸手抓住了身侧舜元的大掌。她想,如果是自己死了,徐家人是不会这么悲戚的,虽然,她也不在乎。不过,总觉得替以前的徐天蕾生出了几分落寞。
身旁,林若则已经拿起了惊堂木,重重往眼前的楠木桌上一敲。
‘啪’地一声轻响!
林若则的声音很是响亮:“——升堂!”
“威武……”
“威武……”
两侧的三门衙役抖动手中的水火棍在地面上不断敲击,像是连绵起伏的鼓声。
听上去让人莫名心慌。
很快,声音戛然而止,穆倾颜被人带了上来。
大堂之上,穆倾颜抬步而来,眉目如画,秋波灵动,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甜美从容的笑靥。随着她的走动,白衣曲裾飘飘,像是一阵风,她随时都可以乘风归去似的,真正让人怜惜。
虽然天蕾很不喜欢这位穆倾颜穆小公主,也不得不不满的撇了撇嘴。
超级美女就是超级美女,啥时候都这么勾魂。
暗地里却掐了掐舜元的大腿——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不知道孕妇是需要关怀需要独宠脾气易变的吗?
 ;。。。 ; ; 可舜元的眸子却深深的,他微笑的眼睛从天蕾发怒的小脸上缓缓落在一旁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眼里的温和也瞬间褪去,像是陡然变换的天气,六月飘雪,寒冷无边。
徐天晴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很快,舜元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就带来了消息——这次禀告舜元没有瞒着天蕾,实际上,从他开口告诉天蕾徐天晴死讯的时候开始,他就不打算瞒着。
因为,他终究不能永远陪着他的暖暖,这京城漩涡有多黑暗,有多险恶,应该让她知晓,过于将她保护在羽翼里,只会让她成长为一只飞不高的小麻雀,永远做不了凤凰。虽然,他并不希望她做那凤凰。
可是有些事,不可避免。他必须,未雨绸缪。
微风吹拂的凉亭里,面无表情的暗卫低低陈诉打探到的消息,不知道为何,这期初还感觉有些微暖的亭子竟然渐渐冰冷了下来,到了最后,像是起了寒风。
“据仵作验尸得出结论,徐侧妃的准确死亡时间乃是四天前的丑时,她的尸体是在今天丑时被泾阳王府一位出门小解的家奴发现的,当时徐侧妃的尸体就飘在王府东边儿的人工湖里,五官几乎完全辨识不出,面孔全然变成了一副双目怒瞪、口唇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可怕的大头鬼……”
“呕……”天蕾干呕了一下。
舜元立刻皱眉:“尸体外貌的部分不要重点描述。”他的人,怎么都是一根筋?
修长的手指却不自禁在床沿有节奏的敲击起来,这一段话里的疑点着实重重,沉声问道:“堂堂徐侧妃失踪了整整四天,怎么之前都没人发现?”
“回主上。”那暗卫老实回禀,“徐侧妃四天前和下人私通被景世子妃当场抓了现行,景世子大怒,泾阳王那边儿也是气愤不已……虽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处理,却也让徐侧妃先回娘家瞧瞧。”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徐天晴回了内阁学士府。”舜元点头,同时伸手将天蕾圈在怀里,“因为这事儿实在是见不得光,泾阳王府那边儿又生气得紧,也就没有在意。直到徐天晴的尸体终于从水里飘了起来——而这件事情,却被有心人,或者被他们王府自己自然而然认为成了是徐天晴的投湖自尽。”
陈述完,舜元低头问天蕾:“暖暖,发现有什么不对了吗?”某人的智商还是需要培养培养的,不然以后,他不放心。
“这也不对,四天可不短了,就算泾阳王府的人无视,那徐天晴的丫鬟呢?”
“在距离那湖泊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徐侧妃的贴身丫鬟,那丫鬟被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了脑袋,蒙住了嘴巴,找到时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只有一句话。”那暗卫低低道,“‘穆倾颜这个妖女陷害我家侧妃,杀了我家侧妃,求世子爷做主!’”
“那和徐侧妃私通的下人呢?”
“当场就被判处了极刑,听说泾阳王直接命人割掉了他的命根子,然后让人切成一块一块喂入了他的嘴里,最后,将他开膛破肚,慢慢折磨而死了。”
“呕……”天蕾翻滚的心终于彻底吐出来了,她瞧着眼底的一片白,哗啦啦吐得好不开怀,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好吃的、长长的、香香的烤香肠了。
等终于吐完,天蕾幽幽朝着身后一躺,淡淡瞥了一眼自家老公,就移开了目光,只丢下一句:“老公,辛苦了。”
而舜元,早就是脸如锅底一般黑了,他瞧着自己的白衫之上……虽然他爱天蕾的一切,可是这些东西……看多少次都不觉得可爱,还是恶心依旧……
 ;。。。 ; ; 当初在天蕾下药事件之后,舜元立刻就去了皇宫,找了涟漪算账。
以后若是有了小兔崽子来打扰他和自家暖暖的性福生活,那这位悠然自得的天后娘娘就是罪魁祸首!
涟漪倒是敢作敢当,什么都承认了不说,还挑眉难得一见赞了人:“元邺,哀家一直觉得,你不怎么样,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天蕾的眼光不怎么样。可前几天,哀家突然觉得,你的眼光,其实是很不错的……这世上或许有许多聪明的女子,可是像天蕾这样的趣人儿,却是少之又少的,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走了什么运。此外,元邺,不要以为你的王妃是不喑世事的小孩,她比你认知中需要保护的逗比,要懂事多了。”
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