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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因为小刀为抗水寒,插有金针护住心脉在先,使得雪螭蝎毒虽烈,却能保住一条小命无碍。
小混暗念声佛,匆匆安置好小刀和丁仔两人。
他拾起神火弓,冲到潭边,气涌如山的指着潭中雪螭,狂怒大吼道:“他妈的死雪螭!
臭雪螭!少爷跟你拚了,今天若不宰掉你,少爷从此不叫曾能混!“
小混长吸口气,仰天发出一声穿金裂帛般的激昂锐气,他满心愤怒的想找雪螭算帐,却没注意到神火弓因他如此激的情绪催发下,此时火红的弓身竟闪出寸余长的耀目火舌。
小混宛若一尊怒目金刚,手持一弯月弧神炬,狂啸再三的自潭边猛蹬入水,身形恰似脱弦急箭,直射已受重创的雪螭而去。
雪螭原已是奄奄一息,此时却回光反照般的睁大双目,低啸连连,悍不畏死的迎向小混。
于是,他们这一人一兽,便于水底再度展开另一场更剧烈的生死之战!
小混手挥神火弓,就像挥动着火把一般,左右开弓,扫、砸、砍、劈无所不用其极的朝雪螭杀去。
雪螭亦是发了凶性,不躲不避探爪狂抓,时而张口噬咬,时而挥尾攻击。
他们拚得浑然忘我,毫不知身上一红一绿的血液,逐渐染浊清澈的水潭。
随着身上鲜血流失,小混逐渐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加上他久憋得一口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他几乎晕死过去。
就连雪螭的利爪抓中他时,小混都已麻木不觉。
但是,小混拚命提醒自己:“不能昏倒!”、“不能昏倒!”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在小混脑中重复。
凭着这一股毫不放松的意志,小混机械式的挥弓,依然和雪螭缠战不休。
良久……复良久……小混不知在水中待了多久,那早已是超过一个人所能闭气的极限。
此时,小混已是披头散发,自颈部以下,到腰部以上,更是被雪螭抓得稀烂血糊,体无完肤。
反观雪螭也好不到那里,如炬双目已经瞎了一只左眼,两根龙须早就齐根而断,布满鳞片的龙头,不断流出浓浓绿血,两只前爪更折双指,蝎尾也软软的垂下,只剩一层皮尚连在身上。
这种拚战,根本没有技巧可言,纯粹是以命拚命的肉搏。
小混意志昏沈中,忽而感到双手倏紧,神火弓竟大意被雪螭所夺。
小混本能反手猛拉,恰巧拉到弓弦,为了不失去他唯一可依的兵刃,小混毫不考虑死命的往后拉,想要将神火弓夺回。
在他们如此拉扯争夺之下,神火弓的弦慢慢被小混一寸……一寸……越拉越开……越拉越开……小混毫不自觉地拉满神火弓弓弦,而雪螭仍是毫不相让的抓着神火弓弓身。
“小混,射呀!”
水面传出小刀和丁仔两人同声狂喊。
原来,他们两人已自昏迷中醒来,却仍浑身发软的趴在潭边观战。
小混神志倏清,双手猝然松开,弓弦嗡地弹回,穿阳箭自潭底污泥中飞射而出,直奔雪螭七寸处。
“轰!”地一响,穿阳箭炸断雪螭后,余力未竭,继续向前飞射。
又是一阵轰隆巨响,带起丈高水柱,以及强烈的震动。
小刀和丁仔原是俯身潭边,竟被这水柱冲得向后滚去。
此时,洞穴中因经不住这阵烈震撼,大小石块倾坠如雨,小刀他们只能连滚带爬躲向洞穴壁脚。
小刀在落石纷坠当中,犹不忘狂吼道:“小混,你要小心呀!”
只是,不知水底的小混在穿阳箭两度穿射震爆中,是否仍然安然无事?
半晌,落石终于停止,一切终又恢复平静。
小混他们原先点燃照明地底洞穴的火把,早被落石打灭,此时洞穴中又变得一片漆黑。
丁仔试探道:“小刀,你还好吧?”
小刀自他左旁不远处回答道:“还好,你呢?”
“没事!”丁仔开始摸索地面,寻找他们存放火烛的包袱。
不一会,丁仔摸到一只人手!
小刀笑道:“是我的手!”于是他们很有默契的轻笑数声,分别再从不同的方向去寻找包袱。
丁仔在一块大岩石下翻出被压扁的包袱,摸出一截断了的蜡烛,勉强点起微弱的火光。
小刀藉这微小火光,迅速找齐其它装备,并取出备用火炬点燃,终于使得地洞之内,再度恢复光明。
丁仔环顾洞内,只见碎岩满地,却不见小混人影。
他颇为担心道:“小混呢?该不会被埋在水底……”
小刀和他不约而同蹿向潭边,低头一看!
他们两人竟同时惊咦一声,瞪着水潭,面面相觑。
原来,这个水潭竟与另一处较低的洞穴,只有一壁之隔。
此时,水潭半腰处的洞居竟被穿阳箭射炸出一个三尺有余的洞,使得大半潭水流入较低的洞穴中,因而潭面骤降。
雪螭那庞大的身躯,仍旧身首异处的搁浅在水潭中,唯独不见小混踪影。
丁仔连连咋舌道:“我的乖乖!这穿阳箭的威力未免太可怕!”
小刀轻笑道:“应该说是这水潭的洞壁太薄。”
他接着催道:“咱们快下去看看,小混一定是被冲到另一个洞里去了。”
他们两人持着火把噗通下水,游向贯通两处洞穴的洞口,向下打量,困然看见小混昏迷不醒的半浮于另一个洞穴中。
丁仔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觉得下面那个洞有些眼熟?”
小刀正要自洞口跃下另一个洞穴,闻言笑道:“我看你是余毒未消,所以老眼昏花!”
他哈哈长笑,轻巧地跳入较低那个洞穴,而他的笑声却在看清寺面石壁时,猛地噎住了。
丁仔随后跃进,奇怪道:“你怎么不笑啦?”
他的目光顺着小刀的眼光望去。
“哈哈……我就说这个洞有些眼熟嘛!”这次换成丁仔狂笑一番。
原来,那石壁上刻着“龙首洞狂人帮到此一游”等字样。
小刀不可思议的叫道:“这怎么可能,这里居然是龙首洞?那咱们岂非在地底绕了一个大圈?”
丁仔拍着他肩头,嘿嘿笑道:“这就是告诉你,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咱们由仙水井地道进入,潜游那么久,又爬上爬下了大半天,会绕回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现在,是谁余毒未清,老眼昏花,嗯?”
小刀不住的摇头苦笑,他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们所找的九死还魂草,竟然就长在龙首洞的上头。
那么,他们在如此日夜不分的地道和洞穴之中,究竟摸索了多少距离的多少时间?
就连小混也想象不到,他们三人摸索半天,原就在龙首洞的上头。
慈云庵内。
出尘师太看着坐立不安的小妮子,慈祥道:“孩子,小混不过离开两天,你为何如此坐立不定?”
小妮子忧心忡忡道:“师父,我忽然觉得心头闷闷的,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怕是小混会出什么事。”
出尘师太沈静道:“凡事自有天定,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小混那么大的人,自己已能照顾自己,你在此兀自心烦,又于事何补?不如到庭院去演练全套的九幽修罗掌吧!”
小妮子轻应声:“是!”听话的走向庭院。
哈赤见小妮子出来,迎上前问道:“小妮子姑娘,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
小妮子惊奇道:“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哈赤认真的点点头。
小妮子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她忽然心血来潮,回身走入庵内,虔诚的闭目合掌跪于菩萨座前,默默的祈求小混一切平安。
出尘师太自殿后掀帘而出。
她见小妮子满脸虔敬的在求神,不禁低叹忖道:“痴儿,但愿你将来不要遇上师父所遭遇的命运,否则……唉!你们都还年轻,不该过着这种永无宁日的江湖生涯……”
蓦地——一阵突如其来的地震,使得慈云庵的门窗喀喀震响不已,地震之强,竟也使得仙水井内,传出阵阵激浪之声。
慈云庵内清修的女尼们,全都惊慌的奔出庵外,争相探询这阵突来的地震。
小妮子直觉地感到这场地震,定然与小混有关,她立刻朝后院飞奔而去,哈赤不敢稍后的大步尾随着小妮子跑向仙水井。
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不过维持短短几分钟,当地震过后,大地重新恢复原有的寂静,彷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只是,这大地的寂静,却静得诡异,静得令人心头惴惴不安,那种怪异的沈闷压力,彷佛正宣告着将有更大灾难即将来临。
井旁,小妮子满心忧虑的直往仙水井内探头搜望,好象只要她如此往井中多瞧几眼,她就能将小混他们盼出水面。
慈云庵的住持悟心老师太,不知在何时已和出尘师太静静出现在仙水井旁。
悟心老师太虽是满脸沈静之色,但她手中的念珠却不停的拨动着,好似她正为这即将发生的事默默祝祷。
蓦地——一阵更强烈的地震猛然袭来!
仙水井中宛似烧开的水面,翻腾着尺高的浪花。
古老的慈云庵禁不住这阵强烈地震的摇撼,右石砖墙上竟出现数道龟裂。
有些定力较差的女尼,竟忍不住掩面惊叫。
大地在震撼,竹林瑟瑟抖颤,庵内香炉碰地摔落地上,女尼们的尖叫,交织成一副大难临头的景象,使得原本平静的山谷,忽地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悟心老师太双目微阖,念珠越拨越急。
出尘师太双掌合什,口中不住默颂:“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小妮小和哈赤禁不住如此强烈的震摇,急忙双手扶着井口,面色惊惶的看着身旁两位师太。
只有在此天灾乍现的时候,小妮子方始体会到渺小人类何以会求助那冥冥中不可预知的神明仙佛。
毕竟,这种毁天灭地般的灾变,已非人力所能为,亦非人力所能挽,人类除了求助于无形的神只外,又能如何?
地震依然持续着……小妮子蓦地惊叫道:“井水不见了!”
悟心老师太和出尘师太飘然上前,定神一看,亦是暗暗吃惊。
悟心老师太轻叹道:“阿弥陀佛!但愿菩萨慈悲,能为山间居民保留一脉灵泉!”
出尘师太问道:“师父,地震是引起井水消失的原因吗?”
悟心师太沉重地颔首道:“是的,而且,只怕造成这地震的原因,该是下井去的三位施主所为。”
“什么?!”小妮子惊呼道:“是小混他们造成地震?他能吗?”
这妮子话一出口,立即想到,对小混而言,天底下没有不能的事,他若真要造个地震出来,也不是办不到。
于是,小妮子默然了,刚刚,她还以为这灾变定人力所不能为,此时,她已不敢如此肯定。
强烈的地震终于过去。
时值日头西斜的黄昏,黯然的火红夕阳自山顶尖缓缓沈落……时间在慈云庵众尼的惴然中,慢慢流逝……众人都在等!
等待下一次的地震来临!
小妮子轻倚在已干,却仍是黑黝不见底的井底,等待小混回来……。
月,在悄悄中已爬上中天。
慈云庵众尼早已各自散去,径自回房安歇。
小妮子依然痴痴的倚坐在井旁,她仍旧在等小混回来。
出尘师太做完晚课后,自庵内出来,走到井边看见小妮子依然双手抱膝,抬头怔怔地看着如钩的新月。
这位昔年号称“鸳鸯双煞”的血西施,何尝不曾体会过那刻骨铭心的深挚情爱,就因为她深深爱过,所以如今才会在丧偶之下削发为尼。
现在,她看着自己的爱徒为心上人痴等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阵爱怜。
出尘师太走向小妮子,俯身颤声道:“小妮,夜深了!你还是进屋去吧!小混他今晚不会回来的。”
小妮子出奇平静道:“可是,师父,我知道小混他今晚一定会回来。”
出尘师太闻言微怔,但她并没有问小妮子何以知道小混定会回来。
因为她非常明白情人之间,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明显预感,她过去也曾有过多次如此的感觉。
便在此时,干枯的井中,忽然传出细碎的脚步声。
小妮子与哈几乎是同时跳起身来,欢喜叫道:“小混他们回来啦!”
哈赤连忙点燃早已备妥的气死风灯,垂下井内。
小妮子俯身在井口,心急的叫唤道:“小混,是不是你?”
“答对了,我最最亲爱的亲亲小妮子嗳!你未来的老公回来喽!”
井内,小混略带三分调笑、七分戏谑的熟悉声音,清楚的传回。
小妮子雀跃道:“师父,真的是小混回来了※!”
丁仔老大不是滋味的在井底地道中,哇啦叫道:“喂!我说妞呀!你就只会高兴自家老公回门,不会顺便问候我们其它二个老哥哥?”
“回门?”出尘师太至今仍无法完全习惯狂人帮这些人别有涵意的字眼。
小妮子朝井内,娇声笑叫道:“喂!我说丁仔老哥哥,你是否依然健在?”
丁仔连声啐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吹去!我若不健在,怎么还会出声?真是的!”
小妮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