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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咕哝道:“千万可别让咱们撞见什么不该见到的事!”
他随后轻掠入墙,跟在小子身后,踏着树梢朝一栋灯火通明的精致绣楼接近。
他们二人就在绣楼前不远,一座荷花池中的假山旁隐住身形。
当小混他们刚刚躲好,就看到杜云亭亲腻的搂着莫慧云的纤腰朝绣楼走来。
小混感觉到小刀浑身骤然绷紧,他知道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已经成为事实!
随着杜云亭他们来到绣楼门前,两人说话声已经隐约可闻。
“……慧云,你叔叔和婶婶都已同意,你还犹豫什么?”
“我想仔细考虑!因为……另外有个人对我很好,我不希望伤害他。而且,我认识他在先……”
杜云亭忽然停身将莫慧云拥入怀中,亲切道:“爱没有先来后到的差别,我要你只属于我!”他随即俯身热烈的拥吻莫慧云。
小刀心痛如绞,两眼尽赤,直想冲出去找杜云亭拼命,但他握拳透掌,双目紧闭,牙齿深深咬入下唇,强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杜云亭尽情和莫慧云耳鬓厮磨一番后,这才拥着莫慧云走入绣楼。
小刀不说二话,自假山后疾扬离去,小混深恐有失,连忙腾身追去。
绣楼中的灯光,亦在小混他们离开的同时熄灭。
小刀扑出莫府后,不办方向,埋头狂奔,不多时已越过苏州城墙,朝郊外而去。
出城后,小刀边奔边驰纵声狂啸,他的啸声饱含无可扼抑的悲愤和痛心。那是一个男人在感情上受到极重创伤时,呕人泣血的无言吶喊!
小混沉默的紧随其后,但是他却星目含泪,咬牙切齿,他是为小刀遭受此等打击而难过!
小混在心中不住咒骂道:“他妈的杜云亭,你这个不要脸的卑鄙小人,竟然如此诱骗良家妇女,你害得我老哥心碎,这笔帐咱们一定要算,你他奶奶的可恶又可恨,小人,伪君子,色情狂!”
他们两人不知奔驰了多久,来到一个湖泊前,由于天寒地冻,此时湖面已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小刀脚下不停,猛地噗通栽进湖里。
小混惊叫道:“老哥,你别想不开呀!”他急忙紧跟着跳下水,冰冷的湖水,使他忍不住打个冷颤,两排牙齿不听使唤的打起架来,喀喀直响!
小刀入水之后,无视于水寒,直往湖底潜入,而后猛然翻身上冲,破水而出,他任自己漂浮在碎冰之间,湿漉漉的脸上分不清是水是泪。
小混游向他,探问道:“老哥,你还好吧!”
小刀落寞道:“我很好!虽然有些无奈,但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小混愤愤笑道:“什么无法勉强,根本是姓杜的小子横刀夺爱!”
小刀惘然道:“算了!我们回去吧!丁仔可能已经回来,咱们还得上栖凤宫探个究竟。”
小混无言的伸手在小刀肩上用力一推,默然道:“好,我们回去!”他所有的关怀和安慰,就在这一推人默默传递。
小刀伸手覆在他手上,用力捏了捏,吸吸鼻子道:“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每当我需要时,你就在我身边!”
他们相视良久,蓦地互击对方肩头,同时放声哈哈大笑……那种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热烈的足以使湖面薄冰为之溶化!
小混他们回到栈时,丁仔果然已经回来。
小妮子骤见两人浑身湿透,发梢眉际犹有细碎的冰珠凝结着,不禁脱口惊呼:“你们怎么变成落汤鸡?难道外面下雨?”
小混用冰冷的手他她艳红的脸颊上摸了一把,冻得这妮子尖叫一声。
小混呵呵笑道:“女人,少啰苏,快拿酒来!”
小妮子嗔道:“三更半夜那来的酒?”
孙浩文立即道:“我去叫伙计准备!”他匆忙出去招唤小二。
小混似真似假道:“丁仔,凭你的本事,有没有办法将全城的酒都弄来?今晚我要和老哥大醉一场。”
丁仔早已敏感地察觉他们两人神色不对,知道其中必有因由,他不多说伸手讨钱道:“财务总管,拿钱来买酒!”
小妮子打趣道:“空空门少主出马,也得付钱?”
丁仔笑谑道:“不付钱也可以,只是我想喝醉的人不喜欢受打扰,所以付钱可以省去明晨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小妮子取出数张银票交给丁仔。
丁仔推门而出,正巧孙浩文捧酒而入。
孙浩文奇怪道:“你刚回来,又要去那里?”
丁仔扬扬银票,故意无奈道:“有人想买醉,我只好充当跑腿。”他随即一闪而逝。
小混眼看着孙浩文手中半两一瓶的小酒壸,咂嘴道:“这么一点酒,还不够塞牙缝。不过先暖暖身也好,等一下再来大醉!”
他和小刀两人仰喉干尽现有的半打烧酒。
是夜,丁仔果然将全苏州的酒全都设法搬回客栈房内。
小混他们豪兴大发,酒到必干,他们究竟喝了多少,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坛又一坛往肚子里灌。
虽说愁酒易醉,但那夜小刀却清醒逾常,或者是太深的刺激使得烈酒也无法麻痹自己的伤痛!
小混陪着他由黑暗喝到天明,天明复又喝到夜幕低垂。
当他们终于醉倒时,苏州城各大小酒楼,酒铺早已同时高挂“打烊”的招牌,因为他们全部无酒可卖,不得不歇业三天等待进货。
小妮子不住叨念道:“他们到底那根筋不对?”
根据她保守的估计,被小混他们喝掉的酒,大约可以浮得一艘单桅快船!
曾经食客盈门的逍遥楼,如今只剩一堆废墟!
逍遥楼的后山,那通往栖凤宫的吊桥业已消失,而且,看不出任何曾经有过桥的痕迹。
小混皱眉道:“他奶奶的!他们是如何做到毫无痕迹?若不是我特别留意附近的景物,我一定以为自己找错地方。”
丁仔轻哼道:“他们的手法的确高明,连我都差点找不到线索!”
小刀轩眉问道:“这么说,你发现什么喽!”
丁仔得意的带着小混和他,探身向悬崖之下的岩壁间,指点道:“看见我所指的那块石头没有,那里有两道较淡的苔痕,那就是以前撑着吊桥的支点!”
这次,为了方便行动,只有他们三人前来。
小混看完之后,问道:“发现过去的痕迹有啥用?你有没有办法让咱们过去对面?”
丁仔苦笑道:“没有!”
小混瞪眼叹道:“白搭!”
他挥手道:“走吧!”
小刀和丁仔怔道:“去那里?”
“下山!”小混瞟着林木茂盛的对崖,哼笑道:“跑得了吊桥,跑不了栖凤宫。咱们就用最笨的方法,绕到那座山后,由背面翻上去!”
于是,他们三人匆匆离开逍遥楼山颠,乘着一艘小舢板划向这座湖中奇峰的背面。
那种地势之险,真可谓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泵崖转石万豁雷,猿猱欲度愁攀援,黄鹤之飞尚不过!
丁仔望崖兴叹道:“难怪他们要将栖凤宫筑于此峰上,原来就是取此前有断崖,后有绝壁的天然险要!”
他舔舔唇,加上一句:“只可惜,他们遇上的咱们三人。就算是万仞绝崖,咱们也能摸得上去!”
小混嘿嘿笑道:“这就是他们活该要倒霉的地方!走吧!”
丁仔自腰间解下一条拇指粗细,油亮黝黑,一端带爪的特殊攀山爪,径自寻求上崖的目标。
小刀抽空将舢板在一株老树上缚住。
嘿然开声,丁仔拋出攀山爪,勾住树枝,他们三人就提气轻身,灵巧的沿着黑索上爬到达树上,再等丁仔二度拋投攀山爪。
如此不断重复之下,小混他们或是爬树,或是攀岩,一段一段的缓缓朝顶接近。时间虽然拖得漫长,但是总有到达的时候。
夜,在小混他们汗流浃背下,悄悄来了又去,如今再次降临!
小混他们终于攀上峰顶,三人同时大喘口气瘫在地上休息。
栖凤宫在夜色中依旧是那么壮观,即使是它的背面,也有说不出的瑰丽。
小混三人歇息过后,略做收拾,便借着夜色的掩护寂然潜向栖凤宫。
离着栖凤宫后约丈寻开外,有一条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小溪,清澈的流水呈现着透明翠绿,溪底点缀着古雅奇石,溪畔两侧或是花圃垂柳,或是亭几散置,极得自然幽静,而溪水的蜿蜒有致,仍是人工挖掘而成。
小溪至宫后之间这丈寻距离,却是一片宽广平坦的翠绿草坪,看得出如此设计纯是为顾及防守上的便利,故意留出的空地。
栖凤宫后的回廊上,每相距三尺,就有一座大理石雕兽的莲花形座灯,散漾出迷蒙的光芒,柔和又温馨。
但是,如此晕淡的灯花反映着小溪似波剪碎的粼粼珠屑,却对想要潜近的人而言,是一大障碍。
整座栖凤宫外看不见任何巡更守卫的人员,然而,小混他们不会单纯的相信真的无人看守这座豪华宫宇的后门。
小混耳语道:“丁仔,这穿墙越户可是你的本行,依你看,咱们要如何越过草坪潜入栖凤宫?”
丁仔凝目研究着栖凤宫的建筑构造,和它周遭的地理位置。
半晌,他自腰间一只布袋中抓出一团毛茸茸的玩意儿,朝小溪对岸轻拋而出。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落地后,尚有些惊惧的伏地不动,小混和小刀借着晕淡的灯光看清那竟是丁仔在攀上绝崖时,顺手捉来的松鼠。
小松鼠伏地良久,似是确定周遭无异响之后,这才小心谨慎的往草坪蹿去。
蓦的——草坪突然翻动,松鼠尖叫半声,便被自草中倒翻而出的无数短小利矢万箭穿身而死亡。
小混他们看得倒抽口冷气,更令他们震骇的是,小松鼠的尸体竟于顷刻间化为血水,草坪又倏然恢复原状,真如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小混他们看得面面相觑,全都惊心于如此歹毒的机关设计。
丁仔悄声道:“辣块妈妈的!还好我有足够的准备。入地不行,上天总可以吧!”
他再从布袋中抓出一只昏迷的麻雀,将它弄醒后,松手放开。麻雀扑翅朝栖凤宫飞去,登时飞翘的檐角下闪出一抹星芒,正中麻雀,麻雀挣扎一下,就摔落于草坪上,被草坪中的机关消化掉。
丁仔似乎卯上了,他索性坐下解开布袋。小混和小刀两人探头一看,乖乖!这只布袋里的飞禽走兽还真不少,也亏丁仔有兴致去抓了这么多玩意。
丁仔右手不知沾什么粉末,他自袋中捉出一只蝙蝠,右手在蝙蝠鼻头一抹,昏睡的蝙蝠立刻醒来,鼓动翅膀飞去。
另一抹星芒再度将蝙蝠射落!
丁仔却接二连三放出不少飞物,终于,小混他们看出那来自屋檐下的星芒,是有人发出暗器。
丁仔放鸟越放越大,连猫头鹰和夜枭都有。
终于,有人声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四处乱飞?”
小混他们相视一笑,对方终于被逼出原形啦!
“该不会是有什么古怪吧!”另一个声音低哑道:“最好还是停了翻板过溪去瞧瞧!”
原来的声音道:“怎么可能?溪后就是万丈悬崖,不可能有人来!”
低哑声音道:“我又没说一定是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只是看看也无差,省得出了纰漏教主追究下来,大伙儿倒霉!”
原来那声音又问:“你们其它人怎么说?”
屋檐下另有三人自不同地方回答道:“看看也好!”
如此一来,这些人等于告诉小混他们,自己的隐身处何在!
小混低语道:“只有五个人,干掉!”
丁仔和小刀微颔首,表示明白!
这时,有两名白衣人自屋檐口飘身而落!看他们的轻巧身法,可以知道他们俱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这两人由回廊里跃出,飞快的掠过草坪朝小溪接近,小混三人同时摒息凝神,准备突袭。
其中一人:“那些飞鸟大概是右边飞来的!”
“过去看看!”
他们逐渐接近小混等人隐身的花丛之后,小混直到这两人来到花前不足五尺,右手倏扬,二缕金芒微闪,这两名白衣人喉头俱是一支颤微微的金针,闷哼半响,朝前扑倒了。
小刀和丁仔迅速上前扶住两人,将这两具尸体依行走的的姿势,慢慢地拖到了花丛的后面。
小混和丁仔剥下这两名死人的白衣穿上,大剌剌的朝栖凤宫飞掠而去。
有一人问道:“如何?对岸有没有问题?”
回答这人的是一道金光,另外二人骤觉有异,另二道金芒已插入他们的喉头穴。这三人就如此不明不明的回姥姥家报到。
不待这三人尸体掉落地上,小混和丁仔已经将他们扶回屋檐下的梁际放妥。小刀挟着其它两具尸体跃上横梁,将之安置妥当。
随后,小混他们便以刀挑开靠近屋顶的承尘,三人依序如壁虎般滑进栖凤宫。
三人所进入的地方,恰巧是大厅之后,上楼处的楼梯转角部位。阵阵毫无顾忌的交谈声,正自二楼楼顶清晰地传来。
小混暗打手势,他们三人就在楼梯转角的隐密处,静静地潜伏不动。
“……我就不明白,当年您老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