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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地躲过血魂杀手的攻击,口中哇啦大叫道:“他奶奶的!你们要不要脸,居然四个大人一起动手,欺负一个小孩?”
回答小混的,是血魂杀手更加吃紧的攻势招招直逼他的要害。
小混动作稍为一缓,一柄虎头刀贴他的腰间擦过带起一溜血珠。
小混痛得直冒冷汗,却不退反进,顺势夹住伤他那名血魂杀手的右臂,屈膝撞向对方的下阴。
“哇!”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名血魂杀手抱着下裆跪倒于地,痛苦的翻滚着。
小混半旋身,双手连拍逼开另外三柄刀,他毫不后悔地抱歉道:“兄弟,时值非常,没空挑选好地方下手,如果你以后生不出小孩,可千万别恨我!”
坐在地上的少年,噗嗤笑道:“兄弟,那位老兄被你撞破卵蛋,等不及生小孩,就回姥姥家报到啦!”
小混辛苦地躲过另一次攻击,气喘吁吁道:“喂!老兄,你如果休息够了,是不是也该下来活动活动?”
少年无奈道:“我是很想帮你的忙,好歹,你是在为我拚命。不过,不幸的是,如今我身上功力被禁,再加上这副手铐脚镣,我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看你表现啦!”
大混大叫声:“苦也!”
他连忙晃身倒掠三丈,接着倏然点地飞射,好象自投罗网般,冲向血魂杀手布起的绵密刀网。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须臾,小混蓦然闪晃,身形顿失。
血魂阁刀级头领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大喝着腾身挥掌,凌空压落如山的掌影。
闷哼数响,小混和三名劲装血魂杀手,分成两边滚出,而刀级头领潇洒地飘然落地。
小混强咽下一口上涌的热血,举袖抹去挂在嘴角的血渍。他这才感觉到,背后肩胛骨附近正火辣辣地抽痛着,而自己身上的包袱,不知何时已被利刃挑落一旁地上。
少年踉跄地急奔而上,扶住小混,关心问道:“兄弟,伤的如何?你打不过他们,我看你还是快走吧!”
“走?哪有这么简单。”刀级头领阴森道:“此时想走,可由不得你!”
少年怒道:“亏你还是刀级杀手的头领,竟然以如此偷袭的方式围攻一名小孩,血魂阁的名誉,全被你们这种不要脸的行径丢光!”
血魂杀手的刀级头领,古井不波淡淡的道:“身为杀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再说,也没有人会知道,血魂阁是如何对付这个小子。”
说着,他反手自背后,缓缓拔出他的佩刀。
小混呵呵笑道:“他奶奶的!你是在暗示我,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是不是?不过,你别太得意,只要我想逃,只怕天底下还没有人能追得上我!”
少年急道:“那你就快逃呀!他妈的,你以为这些人是吃斋念佛的?他们是冷酷无情的杀手,杀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小混撇嘴笑道:“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奈我何!他奶奶的,才开市就跑给人家追,那我以后还混什么?告诉你,我今天救你救定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找死。”
红衫刀级头领阴恻恻地道:“想死还怕没人送你上路,只可惜你父母白养你这么大!”
他倏然扬刀横扫小混腰身,小混一把推开拦在他身前的少年,顺势扑地滚出丈外。
其余三名血魂杀手,也再度追击而上,挥刀砍向地上的小混。
少年急声叫道:“住手!不要杀他,我现在就把刀谱告诉你们!”
红衫刀级头领闻言收手,回头怒视道:“好小子,你果然知道至尊刀法的刀谱在哪里。
待我收拾这小鬼之后,再找你算帐!“
少年威胁道:“你敢杀了他,我就毁掉刀谱!”
刀级头领阴阴笑道:“刀谱不在你身上,你倒是如何毁法,嗯?哈哈……”
他狂笑着扑往混战处,不理会气得双目泛赤的少年。
小混滑溜地闪避着血魂杀手的攻击,扬声道:“喂!老兄,不用和他们谈条件,他们吃不住我的!”
“是吗?”刀级头领凌空扑落,一抹匹练也似的银虹,兜头向小混斩落。
刀级头领,不愧是血魂杀手群中的持刀头领,他的刀法比起其它劲装的血魂杀手果然高明许多。
只见银芒映眸,小混本能地闪身晃移,危险地躲过致命的一击,却未能躲过肩头被撂起一片巴掌大血肉的命运,他连吭都不吭一声,仍自狠命应战。
斜刺里,少年飞奔而来,撞开一名血魂杀手,同时以手铐上的铁链,缠住刀级头领的虎头刀。
他披肝沥血般地狂吼道:“快走!”
刀级头领飞起一脚,将少年踢出丈外,少年当场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小混眼看少年为了救他竟不惜舍身相拦,结果落得重伤昏厥,他心中那股怒火斗然更炽。
蓦地,小混暴烈地仰天怒啸,尖锐凄厉的啸声刺得人耳膜欲裂!
他那张原本童稚清纯的脸庞,就在瞬间倏然变容;彷佛戴上一副面具般,小混此刻脸上,竟流露出无比的酷厉、肃杀,以及恁般悍野的神色,使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曾是一张斯文织弱的面孔!
随着声如裂帛的入云狂啸,小混快速地晃动身形,双掌同时猝然拋挥抡斩。
剎时,一溜溜、一片片,凝结有形的飘忽掌影,里着蒙蒙血雾,向四面八方迸射飞溅,天地宇宙之间,充斥着骇人的红影,层层叠叠地闪织穿舞,空气似也经不起挤压,在泣血地锐啸里崩溃,向四野冲散开来!
此时此景,触目所见,只有无数的猩红梦魇,压得人心骤缩,再也喘不出大气。
“血刃掌!”
红衫刀级头领心惊胆颤,骇然脱口惊呼,他不敢相信,这项失传近百年,只存在人们传说中,属于一代“武狂”的独门霸道绝学,竟在他的眼前出现!
不约而同,刀级头领和其它三名血魂杀手,分跃四角,采取联手合击之术,对着刀阵中的小混,杀招尽出!
登时,刀光霍霍闪动,无数冷电寒芒在空气中交错穿梭,纵横飞掠。
血魂杀手联手布成的刀网,带着“咻咻!”的破空低号,迎上小混的血刃掌。
刀网似银蛇蹿闪,如雷神电矛飞掷,血刃掌却是一道道带血的霞光,一轮轮燃烧的烈阳,和一蓬蓬在夜空暴袭炸碎的艳赤烟火!
银网和血影在瞬间相触,无情地争相斩割着空间。
于是——“砰!”然的劲风交击闷声低响。
蓦地——一阵凄厉哀绝的惨号,骤然响起,盖过掌劲交错的咆哮!
接触的双方,恰似炸开的炮弹,分成五个不同的方向,高高地喷向半空。
血,就如突来的骤雨,随着划弧飞坠的躯体,点点滴滴,洒落在褐黄的沙地上,泼成刺目的艳红!
五个人,五个方向,五声砰响!
时间,就在众人坠落的瞬间停止,只有来自人身的鲜血,仍兀自汩汩地流入干涸的沙地,留下一团团暗红的血渍印染……阳光更烈了,火热的日头照射在人身上,差不多可以烤出一层油来,鲜血已经在高热的温度里蒸发,血腥的气息,引来几只急欲饱餐的秃鹰盘旋在天空。
良久——似是确定沙地之上,不再有活人,贪婪的秃鹰叫喧着自天际陡然俯冲飞落。
突然——死人复活!
一具尸体倏然探手,蓦地揪住一只来不及飞逃的秃鹰!
只见秃鹰惊怒的嘎声鸣吼,猛扑翅膀,登时,沙地被拍起迷蒙的黄沙。
一阵狂乱的挣扎,就像死人复活一样的突兀,秃鹰抗议的嘎叫,似被掐住脖子般,骤然中断,黄沙渐次散去,沙漠再次恢复宁静。
小混蠕动着身子,辛苦地撑地而起,他的身上布满无数道交错的刀痕。
他似是被结痂的伤口牵痛,皱着眉头慢慢自沙地盘坐而起,他的身下,赫然躺着一只脖子打结的死秃鹰。
小混轻嘘口气,溜眼瞄看四周,然后斜睇着身旁业已断气的秃鹰,黠谑地呢喃道:“奶奶的,臭秃鹰!你以为少爷曾能混我,在沙漠里是混假的?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想吃我?你真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嘿嘿……!这下子到底谁吃谁来着?”
休息了半晌,小混终于万般疲懒地挣扎爬起,拖着蹒跚的脚步走向昏迷不醒的少年。
当他经过血魂杀手的尸体旁边时,犹自费劲地弯腰检视,然后对自己出手所造成的结果,颇为满意地暗自点头。
好不容易,小混挨到少年身旁,闷声呻吟着跌坐于沙地,他伸手搭上少年的右腕,双目微阖,老练的为少年把脉。
看小混那种笃定的神态,似乎对自己的医术颇有信心。
良久,小混露出安心的笑容,自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玉瓶,倒出一粒龙眼大,清香扑鼻的翠绿色药丸,他捏开昏迷少年紧闭的牙关,将丹丸纳入少年口内。
接着,小混抬起头玻ё叛劬Γ┝艘谎垡可缘陌兹忍簦桓芯醯阶约汉粑洌且还筛稍锏娜绕遄谱欧尾浚砩夏璧纳撕郏孀判奶凰梢唤舻爻橥醋拧
舔舔因失血而干裂的嘴唇,小混索性脱掉破碎血糊的上衣,疲惫地拾回自己那个长包袱,探手自包袱里摸出一个青花小葫芦瓷瓶,拨掉瓶上的软木塞,将瓶中淡红色的金创药,倒在胸前的刀伤上。
小混处理好前胸的伤口,却对背后二道自肩胛斜向腰际的伤势猛皱眉头,因为他根本看不见伤口,叫他如何疗伤?
小混转头看看昏迷中的少年,发现那少年的脸上已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呼吸也趋于正常,但是尚无转醒的迹象。于是,他干脆背过手,胡乱倒些金创药在自己背上,随便抹抹就算了事。
光是如此,小混额际就已因为背手牵动前胸的伤口,痛得滴落豆大的汗珠。
随后,小混服下一粒和方才他喂给少年相同的翠绿药丸,便打着赤膊径自盘坐烈阳之下运气调息。
不知经过了多久……。
偏西的阳光将小混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终于功行圆满的睁开明亮星目。
此刻,他秀气斯文的脸上一扫方才疲乏苍白的神色,散发着焕然的光彩。就连他先前所受的刀伤,竟也只剩下一道道结了血痂的晶亮痕迹,伤势愈合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小混精神奕奕地跳起身来略为收拾包扎,当他重新穿上另一件青布长衫时,从外表几乎看不出,不过大半天之前他还伤重的躺在地上喘大气。
小混提着包袱和秃鹰俯身探视他费心救出的少年,这名少年正好悠悠转醒,于是,小混愉快的招呼道:“嗨!老兄你好。”
少年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哑声道:“你没事!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你会为我所累,遭到毒手……。”
小混微笑道:“哇◎!什么血魂杀手,的确他奶奶的有两下子。不过,他们还是被少爷我给摆平,再也蹦不得啦!”
少年闻言,颇为惊讶,他挣扎着坐起身来。
小混连忙伸手扶住他,轻松道:“没啥好惊奇的,老兄,我不是没有付出代价。我看,我还是先替你除掉这些破铜烂铁,再解开你身上的禁制,然后咱们赶快找个地方休息。这么大的太阳下,实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少年苦笑道:“兄弟,别小看我戴的这副手镣脚铐,它可是由焦沙混合钢母精炼而成,一般寻常的刀剑还伤不了它。更何况,我身上的功力,乃是被血魂阁主以独门手法‘大魔手’所封禁;除了他之外,只怕天下无人能解。想还我自由,难喽!”
小混咂嘴笑道:“喝!他们可真是怕你跑呀!居然费这么大的功夫制住你,可惜今天遇上的是我,这些小小把戏少爷还不把它放在眼里。”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切都看我的,我保证还你自由。管他什么焦钢、熟铁,大魔手、小魔手,通通不是问题!”
少年掩不住满脸惊喜,兴奋问道:“你是说真的?”
小混逗笑道:“不是蒸的,是烤的,太阳烤的!”
他突然弯下身,背起少年,迈开大步便走。
少年怔愕道:“兄弟,你这是干嘛?我自己可以走,怎么能让你背呢?”
小混头也不回的呵笑道:“老兄,你就甭跟我客气啦!你被血魂阁那群杀胚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现在这副外强中干的空架子,还是全靠我那颗碧玉回生丹撑着,能多休息你就多休息。反正这里离最近的绿洲也不过二十来里而已,很快就到,你就在我背上好生歇着,没啥不好意思的!”
小混自顾自地说着话,全然不知道他背上之人正因为他的体贴,激动的双目微红,隐泛着泪光。
走了几步,小混突然道:“对了,我叫曾能混。‘曾’是曾爷爷那个曾,不是真假的真,你可以叫我小混。老兄你呢?咱们搅和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哩?”
少年闭了闭眼,强忍下激动,低哑道:“小刀,我叫小刀。”
“小刀!咦……?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我觉得你在发抖,如果你现在就会觉得冷,那太阳下山之后岂不要冻僵了!”
小刀紧了紧攀在小混肩上的手,长吸口气,深沉道:“不,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