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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重重一哼,赌气地背过身去,不理会小混他们。
小刀有趣地一笑,径自对小混低声道:“瞧出来没?那个怒狮好象有意在教导对方的摔角技巧。”
小混瞄了几眼场中,点头轻声道:“应该的,那只狮子既然认为自己没有生望,当然不甘心带着一身绝技进棺材。”
小刀担心道:“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医好他?”
小混攒起眉头道:“难讲,这要看他的病情到底如何,如果,怒狮的毛病真如我所料的话,依他的现象看来,情况可不妙,所以我要找那个蒙古大夫问问看之后,才能够对症下药,决定该如何做。”
帖纳罕此时正带着阿骨郎大夫,匆匆赶来。
老郎中颇有汉风地拱手为礼道:“小兄弟,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
小混拉着阿骨郎大夫在自己对面坐下,他开门见山道:“老郎中,我本身也学过几天的医,所以对哈赤的病情很有兴趣。你能不能将他的病历,自发病初期起,仔细说给我听听,或许,咱们俩会诊一番,还能救了你们这位蒙古第一勇士。”
阿骨郎惊疑不定地望着小混心想:“你这小孩才多大年纪,就算学医吧!又能学得多少?我阿骨郎行医三十多年,什么病没见过,连我都束手无策的毛病,你又如何能救?”
小混见这个蒙古大夫神色不定,半天不语,猜也猜得到他心裹在想什么。
于是,小混好整以暇,支颚淡然道:“老郎中,啥赤的毛病,可是有绝症之称的脑肿瘤?”
阿骨郎愕然反问:“你怎么知道?”
小混呵呵轻笑道:“老郎中,这有什么好惊讶,看病不离开望、闻、问、切,虽然我未曾替哈赤把过脉,但是刚才听他说出自己的病兆,加上我仔细观察他的气色,大概也猜得出八、九分,如何?现在你该相信我不是吹牛了吧!”
阿骨郎汗颜道:“小兄弟的确高明,是老夫太小心眼。”
小混理所当然道:“知道就好,不过此时犹未晚也,好吧!你可以告诉我有关哈赤的病情了吧!我可是洗耳恭候多时啦!”
阿骨郎尴尬地笑笑,然后,他轻咳一声,似是整理思绪般,略为沉思后,缓声道:“大约在八个月前,哈赤因为他头痛得受不了,一些偏方又都无效,所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到我那里。”
小混肯定道:“照理说,一般感冒引起的头痛,应该不会那么严重。”
阿骨郎大夫附合道:“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于是替他仔细把了脉,发现他后脑玉枕穴附近,血气有些积窒不顺,不像是感冒的症状,便替他炙了一针,开了付药,吩咐他两天后再来。”
小混呵笑猜测道:“结果他没回来?”
阿骨郎拈着胡子苦笑道:“没错!还是一个月后我碰到他,才问他情形如何。”
阿骨郎讶然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这么说的呀!”
小混嘻嘻一笑,慢声道:“对那些不喜欢看病、见大夫的人而言,说这种话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不这么说才叫奇怪,后来呢?”
阿骨郎扳着指头算道:“就在五个月前,他被耶鲁尔拖来见我,耶鲁尔说哈赤时常喊头晕、头痛,脾气变得很暴躁,他的朋友都快受不了他了,所以强迫他来看病。我一诊脉之后,发觉以前玉枕穴的毛病不但未好,反而情况更严重,于是又为他下了两针,同时吩咐耶鲁尔,无论如何,隔天架也得把哈赤强架来看病。”
小混皱眉道:“就是这样,有很多病本来可以医得好,偏偏病人自以为自己没问题,三拖两拖之后,就变成绝症。那你又是何时确定哈赤得的是脑肿瘤?”
“大约在三个月前。”阿骨郎沉重道:“经过连续二个月的治疗后,我只能控制住哈赤的病情不再继续恶化,可是,玉枕穴附近的血路不通一直也不见改善,于是,我改而对他的足太阳膀胱经下针,发现有针响,而且哈赤也感觉好了些,我才肯定他的病症是罕见的脑肿瘤。”
小混在心里嗤道:“你他奶奶的,还真不枉称为蒙古大夫,如此明显的毛病,竟也要两个月才能肯定,真是庸医!”
他神色微沉,继续问:“你原先是如何对他下针治疗?”
阿骨郎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忐忑,好象昔年他还未出道时,每当面对师父的临时考问,心里虽知自己没错,却总有股子说不出的惶然。
于是,阿骨郎干咳一声,不自在地扭一扭身,小心道:“第一次和第二次的下针,我都是针对打通玉枕穴附近的血路,所以直接对玉枕穴下针。我是以一寸分长的银针,用针管弹针进入皮下,然后施用捻针法,慢慢地刺入深部。”
小混点点头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你如此下针的确没错,而后呢?”
阿骨郎悄悄嘘口屏住的一口气,稍为放松之后,继续解说道:“两次用针以后,由于哈赤病情并不单纯,所以我改而对他的督脉针、灸并用。”
说完,他似乎等待着小混的同意,而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在小混面前,他始终有种战战兢兢的压迫感,好象连自己信任了三十几年的经验,都不再那么有把握。
小混沉吟道:“督脉起于会阴,上走背部的正中线,达于头顶,各下走入颜面正中线,到于上齿齿根部,它掌管大半的头部穴道,你如此下针没有错……玉枕穴属足太阳膀胱经,你可有继续施针?”
“有!”阿骨郎肯定万分。
小刀、小妮子、以及帖纳罕,还有一些关心哈赤病况的人全都围着小混和阿骨郎他们二人,仔细地听着二人会诊的结果。
但是,这些人当中,十之有八九不知道他们二人所谈何事,尤其是牵涉到有关经脉、穴道和针灸之术等方面,众人更是有如鸭子听雷——一脸茫茫然,有听没有懂。
倒是小刀自幼习武,经脉走向、穴道所在,无不了然,只是以往这些经脉穴道,对他而言是内力运行的方向,具有伤敌、制敌的功能而已。
如今,他旁听小混和阿骨郎的交谈,这才明白武与医,其实是一体两面的事,它们所依据的理论重点,其实大致相同。
陡然间,他对医术一道有了概念,内心不禁喜忖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古人果然诚不欺我。”小妮子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凝望小混正经八百的脸庞,此刻,小混所流露出的神采胆识完全不同于他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此时的他,实在是个能让任何少女觉得足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
因为,他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可令人依靠!
第二章 施妙手神医再世小妮子痴痴的目光有此飘忽、幽远。
在她的眼波中全然没有丝毫引人遐思的旖旎情愫,看她心不在焉的表情,就可知道这妮子心中所想的,绝对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事儿!
小混弹指敲着自己的膝头,沉思道:“老郎中,你若能在那时,就想到同时用针于督脉和足太阳膀胱经的话,哈赤的病情应该不至于恶化的如此之快,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倒是告诉我,他病情真正的加速恶化是在何时?”
阿骨郎有些赧然,干咳道:“大约两个月前。”
小混点着头,沉思不语,众人不明所以,全都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开口打扰小混的思绪。
蓦地——摔角场内突然响起一声雷吼,众人连忙望向场中,只见哈赤尔猛然回头,暴喝着冲向耶鲁尔!
耶鲁尔来不及闪避,只得沉身立桩,伏身阻挡哈赤的冲撞,他们二人同时齐声大喝,“砰!”的闷响,两人互相扭缠做一堆,双双扣住对方腰际。
此时,谁的力量大,谁就能够摔倒对方,凭的全是一股蛮劲。
耶鲁尔奋力抵抗着哈赤越夹越紧的铁臂,汗水顺着他的头额际流向眼窝,又自眼窝一骨碌滑下鼻梁,滴落地上。
他不经意地抬眼瞥视近在眼前的哈赤。
哈赤正奋力闭了闭眼,而耶鲁耶而可以清楚的看到哈赤的瞳眸,已经失去原本的锐利,变得有些涣散。
他知道哈赤已经看不见了,当时心下不由得一惊!
只这一瞬间,哈赤感受到耶鲁尔的精神松弛,于是,他大吼一声,猛的挫腰奋力将耶鲁尔摔了出去!
哈赤在摔倒耶鲁尔之后,微微踉跄两步。
多年的摔角经验告诉他,他只要立即冲上去压制对手,他就能得到胜利。
哈赤安心的微微一笑,忖道:“冲吧!一切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只有靠鲁而自己去体会,自己的眼睛又快要看不见,也该结束这场比赛了,毕竟,提供观众一个完美的结局,是摔角武士的责任!”
哈赤猛然甩头,像一头出猎的雄狮,威风凛凛的甩动着头颈上鬣鬣的鬃毛。
自模糊的视线望去,哈赤看见耶鲁尔正要站起来,他大喝声再度扑上,耶鲁尔敏捷的自地上跃起,闪开哈赤的攻击,同时一掌击在哈赤肩头,将哈赤推得跌扑数步。
哈赤豁然笑道:“好兄弟,你学的可真快吶!”
不过才刚站稳,哈赤脚下一旋,立即又回身抱向耶鲁尔。
忽然,哈赤感到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他眼前蓦地一黑,抱了个空,又是一次穿髓透脑的强烈痛苦。
哈赤抱着头,猛吼一声,“砰!”的,他前扑的身子,重重俯摔向地面,登时昏厥了过去。
小混闻声惊醒,大叫:“不好!”
只见他手往地上轻按,人已盘膝不变,射向场内。
此时,另一条白色人影同时闪晃而出,扑向哈赤。
小混人在空中,蓦地伸展四肢,几乎是诡异的,他已经到达哈赤身旁。
白色人影正是杜云亭,他比小混稍慢一步到达,不由得轻叹一声,似乎不太相信小混的动作竟会比他还要稍快一些。
小混毫不犹豫,单掌倏挥,五枚亮晃晃的金针如同自己长了眼睛般,不偏不倚刺入哈赤颜面五大重穴。
光是这一手,又让杜云亭心中打个突,他实在估不出小混是啥底子,功力究竟有多高?
杜云亭怎会知道,小混所有功夫之中,最为自得的就是大幻挪移轻功身法,和他这手学自武狂任浩飞的暗器手法,融合针灸之术所独创的无影神针——暗器刺针术。
阿骨郎和耶鲁尔以及不少人纷纷围上前来。
小混迅速掏出一颗乌溜溜的不知名药丸,塞进哈赤口中,同时笃定地指挥道:“来四个人,小心地把这头狮子抬到老郎中住的地方!”
耶鲁尔急忙招呼其它摔角勇士帮忙,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哈赤,慢慢往一座不算小的蒙古包走去。
小混和其它一干闲杂人等,就尾随于后蜂拥而行。
唯独杜云亭仍旧留在原地,他神色僵冷地目注小混和众人离去。
良久之后,他平板而无表情的俊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深沉而且带有含意的飘忽笑容,他优雅地轻挥衣袖,态度又见雍容……阿骨郎的蒙古包,是一座明、暗各一的两进式帐幕。
而所谓的两进,其实只是在帐幕中间,用一块缀补的软牛皮当作帷帘,将蒙古包分成两个空间。
靠近蒙古包入口的地方,自然算是明间,也是阿骨郎平常接待患者,替人看病的诊所。
此时,小刀、小妮子与耶鲁尔三人,正神色各异地等在那里。
帷帘之后,就是阿骨郎的寝居,哈赤被送入里面已经有一段相当的时间,而小混和老郎中却迟迟不见出来。
这使得耶鲁尔有些烦躁地来回踱步,有时,他还会对空呢喃几句小刀他们听不懂的蒙古话,也许,他是在向他们的阿拉真主祷告吧!
终于,帷帘翻动,小混和阿骨郎俱是满脸疲色地走了出来。
耶鲁尔首先冲上前,以清晰但是缓慢的汉语,焦急问:“如何?小兄弟,哈赤他有救吗?”
小混抿嘴狂道:“只要我曾能混出手,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你急什么?”
阿骨郎拍拍耶鲁尔肩膀,欣慰道:“感谢阿拉真主派来这位小神医,哈赤他有救了!”
耶鲁尔欣喜地狂叫一声,冲出蒙古包朝西而跪,他高举着双手,伏身对空膜拜。
小混打个哈欠,懒洋洋地笑道:“奶奶的,我费了大把精神救人,这小子不谢我反倒谢起天来啦!”
话刚说完,耶鲁尔已自外面冲回来,噗通跪在小混脚前,低头亲吻他的脚背道:“小神医,你救哈赤,我耶鲁尔心里同样感激,我先代他谢谢你!”
他将感同身受这句成语说成心里同样感激,在文词上也许没有那么顺畅,但是更见真情至性。
小混怔了一下,急忙将他扶起来,轻笑道:“哎呀!我是说着玩的,怎么你当真如此感谢我,你这样会把我吓坏的啦!”
面对小混打趣的玩笑话,老实的耶鲁尔反倒怔怔的不知怎么回答。
小混学着阿骨郎刚才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回头叮咛道:“老郎中,方才我施针的步骤和方法,你可都记清楚了?”
阿骨郎忙不迭点头道:“都记住了!”
小混满意道:“这就好,等以后你若再碰上类似的病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