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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赤丢掉抓在手中的长剑,将满是鲜血的手掌在胯上随便一擦,冲着疯狂扑到血魂杀手,露出一个充满兽性的狞笑。
他如山岳的身躯挺立不动,双手握刀,面对敌人一招“力劈华山”笔直快速的直劈而落!
快!快得令血魂杀手看不清楚弯刀的形影。
猛!猛得令人相信,就算真是华山当前,也要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血魂杀手本能的举剑抵抗,然而,哈赤这挟以无穷神力的一刀,当然微响,不但劈断血魂杀手横拦的长剑,更将对方由头到脚,像剖竹子般,劈成左右两半!
此时,和小妮子动手的血魂杀手使诈用自己的剑缠住小妮子的血玉龙筋鞭,他左手五指张扣,飞快地拿住小妮子的肩井穴。
小妮子嘤咛一声,半边身子发软地向前跪倒。
这名血魂杀手发出得意的冷笑,竟以剑尖点中小妮子的软麻穴,企图活捉这妮子。
然而,哈赤击杀两名对手之后,似乎杀得性起,他见小妮子被制,狂然吼着冲向血魂杀手。
不待这名杀手威胁的话语出口,哈赤弯刀飞掷,弦月般的刃身抹过这名血魂杀手的颈项,登时,一颗大好头颅在如注鲜血的冲激下和弯刀同时喷上半空。
哈赤心神松弛,忍不住半跪于地,神经质地放声狂笑。
小刀大笑着夸赞道:“要得!哈赤,你真不愧是蒙古勇士,威风的怒狮!”
哈赤呵呵笑着夸赞道:“小刀少爷,是你教哈赤的那几下子有效。”
小刀正待回话,忽然,漫天流光宛若恶毒的蛇电,突兀的罩向小刀。
原来,三名仅存的刀级血魂杀手,正双手齐飞,不断射出一柄柄宽背厚刃的飞刀,直取小刀。
小刀怒斥一声,凝魂宝刀立即幻出一面偌大的扇形光网,阻截如流星雨似的飞刀,但是,这三名刀级杀手身上的飞刀,彷佛永无止尽般的不断袭到。
终于,有柄漏网之刀穿透小刀布下的刀幕,射中小刀右肩井附近,强劲的刀势将小刀撞得斜退半步。
同时,使得小刀右手发麻,“呛啷!”凝魂宝刀坠跌于地,小刀不得不手抚肩头,扑向地面,数个滚翻闪避如蝗而至的飞刀。
这时,三名刀级血魂杀手,齐齐暴喝出口,三人手上握着六柄飞刀,恰似饿虎扑羊般,凌空扑向受伤的小刀而去。
哈赤见状怒吼着冲向前去,想替小刀解危。
但是,比哈赤更快的,是满身血污的小混,突闪而至拦在三名血魂杀手面前。
这三名血魂杀手大吼着挺刀直刺小混!
小混嘿然吐气开声,两手自肋下走着诡异的路线,反错击出。
“砰!”、“砰!”双响,三名血魂杀手中,有二人被小混这奇异的掌法猛然撞飞三丈之外。
但是,另一名手中飞刀,“噗!”地刺中小混右腰和左胯!
小混双目怒睁,双掌齐扬,印上伤他之人的胸口,“哇!”的惨叫,这名血魂杀手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将小混喷个正着。
登时,小混有如刚从血红染缸中捞出的厉鬼,满头满脸,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见血迹,端的是凄厉的恐怖,骇人至极!
“小混!”
小刀等人被这血淋淋的景象,惊得脱口大喊,心痛的感觉比自己受伤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岳晋山厉笑着尾随而至,他想都没想到,这次血魂阁精心策划的必杀陷阱,此时,竟只剩下他和硕果仅存的一名血魂杀手。
一股恼羞成怒的怨气,使得岳晋山终于施出平时罕用的至毒杀招“魂飞冥灭”,泼风打雨般罩向微跛的小混!
登时,半空之中,电光猝闪,冷芒流灿,风舞雷掣的龙泉宝剑带着“咻咻!”的锐啸,交织错闪,绕回翻旋。
而这一溜溜,一条条,圈圈致命,点点夺魂剑芒光影,全部汇向急退中的小混。
更有甚之的,竟是那名仅存的血魂杀手,从后截断小混的退路,长剑酷似翻江之蛟,潜行而出,配合岳晋山共同夹杀小混。
如此一来,小混登时陷入一片浩瀚如洪剑光之中,小妮子等人气急地狂呼道:“小混……”
他们的叫声未歇。
蓦地——剑光网影之中,小混亢厉的暴啸出口,凄厉悠长的啸声直冲云霄。
就在此时,随着啸声,激战的斗场突然展现出一道硕大如莲的翻飞彩霞,霞光之中飘飞蓬射着。
宛若千星万月的晶莹雪花,雪花闪烁着奇异而且刺目的白金光芒,艳阳之下,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许多,好似天地在这剎那之间,又回到瑞雪缤纷的时节。
没有人知道,小混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武器抵挡岳晋山和血魂杀手的剑势,方始造成如此诡谲的情景和现象!
小刀灵光隐然一闪,他尚未抓住那突现的灵感,轰然如雷的巨响,打断了他的念头。
登时,一阵强烈的劲风如飙,向四处涌荡排挤,尘沙晦迷中,小混的身形失去控制地喷向半空。
小刀不顾身上重伤,大喝着腾身追去,堪堪将小混接入怀中。
小混浑身是伤,脸色苍白泛青地低笑道:“逃呀!”
小刀立即会意地撮口发出一连串打着旋儿的口哨,召唤着徘徊在远处的赤焰。
半晌之后,劲风已停,尘埃落定,岳晋山头顶的发髻被小混削落,此时秃着一片脑门,散发乱垂。
他的左颊上一道寸许长的伤口,像煞小孩笑口般地裂张,鲜血正汩汩涌现,在他身边五步之处,血魂杀手像是被刺猬扎过般,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点状伤口,已经断气多时!
岳晋山人似痴了般,瞪大眼睛盯着手中只剩下寸许剑身的光秃断剑,失魂落魄地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它是龙泉宝剑呀!这怎么可能被砍断……”
“得得!”蹄响,赤焰像天边一团炽盛的火光,如飞地来到小混身旁。
小刀将小混抱上马背,哈赤正扶着穴道未解开小妮子过来,小刀顺手拍开小妮子身受的禁制,要她上马扶稳小混,自己匆匆拾起地上的宝刀,招呼哈赤一同上马。
忽然,岳晋山跳起来狂吼道:“曾能混,还我的宝剑来……”
赤焰惊觉的长嘶,也不管背上众人坐稳没有,立刻放蹄狂奔。
小刀正好坐在最后一位,被赤焰如此一颠,差点就掉下马臀,他半挂在赤焰屁股上,大叫道:“小子,你想整我是不是!”' 。。'
赤焰速度未缓,但是奔行之间稳定多了。
小刀喘口气,不得不一手揪着马尾,一手施展“吸”字诀,牢牢抓着赤焰腹旁,用以固定鞍褥的腹带,勉强提气轻身,半飘半跑地让赤焰载着他们逃命去也!
小刀唉声叹气地苦笑道:“他奶奶的!这次是咱们狂人帮自出道以来逃得最狼狈的一次!”
他调整一下姿势,避开赤焰飞扬的后蹄,忍不住叫道:“奶奶的,赤焰小子,你小心一点好不,你想把我踹下地去,是不是!”
马背上,小混虚弱道:“老哥,你最好少说一句,赤焰小子因为单骑四载,火气正大得很,惹毛了它,咱们就没逃命的工具啦!”
可不是,瞧赤焰那副眼若铜铃,鼻息咻咻,掀唇龇牙的德性,还真像只受到刺激的喷火恶龙,它若真将小刀踢下背去,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小刀低声咕哝道:“奶奶的,刚才怎么没想到让那混混挂在最后面,至少,赤焰小子不敢将他甩掉!”
他摇摇头,认真地叹口气,将心神集中在躲避赤焰的乱蹄上。
凤阳县东南方。
大约一百五十里处,有一座仙女湖。
根据临湖小村里,老一辈人的说法,这座湖泊,就是传说中七仙女下凡时沐浴戏水的地方。
愣小子董永,就是在这个湖畔拾得仙女的羽衣,才娶得如花似玉的七仙女为妻。
清晨时分,太阳尚未升起,清新的空气仍透着些微凉。
湖畔,却已经有一位少妇就在湖岸边的平石浣衣,在她身后不远,一个梳着冲天发髻的稚龄小孩,年约五岁,正独自一人乖乖的玩耍。
当这名浣衣少妇抬起头,以臂拭去额角汗水时,令人惊讶地发现,她竟是一位年未过三旬,风姿绰约的美貌妇人。
这位少妇含笑回视身后的孩子,目光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慈爱,小孩似是感受到母亲的凝视,于是,抬着头冲着母亲露出一抹甜甜的纯真笑意。
小孩扬动手里小心翼翼抓着的青蛙,献宝道:“娘,你看呱呱,我抓到的也!”
少妇轻笑道:“小龙好棒喔!这么小就会抓呱呱。”
小龙天真道:“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小龙要把呱呱拿给爹爹看。”
少妇闻言有着剎那的怔忡,然后强颜笑道:“爹爹做生意去要很久才会回来,小龙乖,先把呱呱带回家养起来,等爹爹回来时就能看到,好不好?”
小龙并未发现母亲神色上的改变,仍是一派纯真地点着实道:“嗯!我要把呱呱养在水缸里,娘,你说好不好?”
“呃……好呀!”
少妇自幽远的思绪中,醒觉过来,她看着小龙将青蛙小心仔细的放入一截竹筒里面,充满母性地光辉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她无声地喟叹,回头继续搓洗衣裳。
忽然——湖水中飘散着隐隐的淡红,少妇轻“噫?”一声,仔细注视着那股随波轻漾的红波,接着,她惊呼道:“是血!”
小龙抬起头,迷惑地注视他娘。
少妇双眉紧蹙,目光微闪,她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寻常村妇那般惊惶失措。
她毅然放下洗到一半的衣裳,回头叫道:“小龙,娘到前面去一下,你替娘看着衣服,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龙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地直点头。
少妇上岸后,先在儿子的嫩颊印上个吻,轻赞道:“乖!”这才提起长长的裙角,迈着碎步,朝仙女湖上游的入口急行而去。
狂人帮经历过自创帮以来,最为凄惨、糗大的场面,落荒而逃后,仗着赤焰无人可及的耐力和速度,一口气逃到百余里地之外。
最后,终于在仙女湖湖口找到盼望已久的水源,停下休息。
除了小妮子之外的其它人,都因为失血甚钜,显得颇为疲乏。
尤其是小混,那一身青布长衫,早就变成酱褐色的洞洞装,染满血渍的衣服半干之后,像是浆过了般,硬绷绷的磨人皮肤。
擦过身上的伤口,那种撕扯般的刺痛,更让小混龇牙咧嘴的大叫:“痛呀!”
就连赤焰,原本光滑油亮的鬃毛,也因为沾到小混他们身上的血迹,东一撮,西一撮的黏成一团,那模样比一只邋遢的癞痢狗,还要难看三分。
至于它背上那袭鹅黄色的丝绸鞍褥,更是散发着呕人的血腥味,逼得小妮子不得不忍痛将它放把火烧了。
上混上下打量自己满身血迹,苦笑道:“奶奶的,衣服和伤口的血全都黏在一起,要脱掉它,简直就得剥掉我一层皮嘛!”
小刀正半跪于湖边,埋头狂饮凉沁的湖水,他闻言抬起头,古怪地笑道:“我教你一个办法,保证不会要你脱层皮,就能够脱掉那身恶心的衣服。”
小混不甚起劲,懒懒问道:“什么办法?”
忽然——“噗通!”一响。
小刀扬腿猛踹,将小混一脚踢下湖去,他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把衣服泡软,自然很容易就脱得掉!”
此时,虽然已是初夏时节,但是晨间的湖水,经过一夜的冰冻,仍然冷得让人的牙齿打架。
小混在水中哇哇大叫道:“可恶呀!你竟敢陷害帮主!”
小妮子担心道:“小刀哥哥,小混他不会游泳,而且流了那么多血,湖水又冷冰冰的,会不会出事?”
小刀瞅着正在湖中手忙脚乱,想尽办法让自己保持浮在水面的小混,摆手道:“死不了的,洗洗冷水澡有益身体健康,况且,你瞧,这混混已学会狗爬式,淹不死他啦!”
小混在湖里冻得嘴唇发紫,可是却游出兴趣来了。
他瞥见湖岸上其它的人,宛如看戏般的瞧他表演,心里暗骂道:“他奶奶的!你们当我是谁,少爷的表演岂是那么容易欣赏,若不叫你们付点代价,岂非有辱天才混混的名声!”
于是,他打定注意,突然大叫道:“救命呀!我的脚抽筋……”
他猛往下一沉,“咕噜!”两声,又挣扎着浮出水面,吼道:“哇!救……咕噜!命呀……”
小刀悚然大惊,急忙解下腰间宝刀,连外衫都来不及脱,就“噗通!”跳进湖中。
此时,湖面上已失去了小混的踪影。
小刀忙不迭深吸口气,一个翻身潜向湖底。
蓦地——“哗啦!”巨响。
水面爆出一道水柱,小混自湖底冲出,只见他凌空一记滚翻,两脚连连虚蹬,登时,他已射上湖边,扬脚将哈赤“噗通!”踹落湖底,再巧不过的压在正冒出湖面的小刀头顶。
于是,小刀和哈赤二人,同时“咕噜!”、“咕噜!”连灌两口湖水,渐往湖底沉落。
小刀水性虽佳,但是和哈赤这只旱鸭子缠做一堆时,忙乱中被哈赤抱得死紧,一时之间,他也无计可施,只得任自己被哈赤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