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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瞪眼叫道:“痛!当然会痛,而且很痛,所以,除非被缝的人耐力特别好,否则,就得将他灌醉之后,才动手缝那伤口。”
小刀轻叹道:“我想,你大概不愿意被灌醉吧!”
小混得意道:“那是当然,一来,如果我醉了,就体会不到被缝的滋味,二来,想灌醉我,除非有酒膏,否则,就是棉花店失火——免弹!”
小刀提醒道:“既然如此,这就准备开始吧!若是再拖时间,对你的伤势不好。”
小混摇头道:“我先替你和哈赤治好伤,最后才轮到我。”
小妮子皱起柳眉道:“可是你的伤比较严重,应该先治治才对。”
小混抿嘴道:“治我的伤很麻烦,说不定不是半天、一天能了结,我是主治大夫,说了就算,谁还有异议没有?”
小妮子等人瞧他那二大爷似的德性,就知道再争也没有用,小妮子只有嘟着嘴,怫然不悦地搬出瓶瓶罐罐。
自从上回,小混和五毒郎君一场大战,几乎丢光疗伤的家当之后,便将大半物品交由小妮子保管。
总算他有自知之明,这次在俞府连拐带骗弄来的药物,终于得以保全,没有失落。
小混诊视小刀肩井附近的伤口,皱眉道:“乖乖,算你命大,老哥,那柄飞刀只要再偏半寸,就会切掉你右手的主筋,那时你的右手就废啦!”
小刀嗤笑道:“这不是命大不大的问题,而是我本事好,算准刀势飞来的方向会造成何等伤害,所以拚着老命硬是偏开半寸的距离。”
小混啧啧有声地检查一番,谑笑道:“老哥,你想不想体会一下缝合伤口的滋味?由本神医替你施术,保证将痛苦减至最小。”
小刀匆匆摇手道:“省省吧!我可没有被虐待狂,这么窄的伤口敷药也会好。”
小混泄气道:“真的不要?那我就没有练习的机会。”
小刀斩钉截铁道:“不要,你少拿我做人体实验,那是没有医德的表现!”
小混瞄着哈赤。
哈赤急忙将受伤的左手藏到背后,吶吶道:“呃……少爷,我怕痛,你饶了我吧!”
小混无奈道:“真是的,居然没有人支持我做这种伟大的医学研究。”
小刀嘲谑道:“等吧!将来你从武林退休以后,就可以改行当医生,那时自然有些比较笨的人,会支持你在他们身上做这种研究。”
小混嗤了一声,手指扳开小刀的伤口,捏碎一颗药丸,将它塞入伤口之中。
小刀痛得龇牙咧嘴道:“奶奶的,你非得这么粗手粗脚吗?还是报复我不支持你的研究计划?”
小混皮笑肉不笑道:“会痛的伤,才好得快,懂不懂!”
他接着拿起一个青花瓷瓶,将其中的粉末倾了些在小刀肩上,这才叫小妮子替小刀缚上布条,绑牢伤口。
哈赤有些犹豫地伸出左掌,他真怕小混会发狠,非得拿他做研究不可,他紧张地直咽口沫。
小混见状,瞪眼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紧张个什么劲!”
小混瞥及啥赤的伤势,意外道:“这么深,而且有些化脓,真糟糕!”
他要小刀帮忙按住哈赤,接过小妮子递来的小银刀,毫不犹豫地挖掉化脓部分,痛得哈赤差点从椅子上蹦起身来,还好是小刀将之按牢。
小混将一种乳白色的胶状物,抹在哈赤伤口,交代道:“不可以沾水,一天换一次药,一个星期内左掌不可以抓握或提东西。”
然后,他又瞪了哈赤一眼,加上一句:“下次不准你再随便用手去抓刀剑的刃身,要抓也得用点技巧,有空时提醒我教你两招。”
哈赤暗里吐了吐舌,中规中矩道:“是的,少爷,哈赤知道啦!”
小混满意道:“知道了就好,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本少爷不许你如此糟蹋属于我的命。”
小妮子性急的催道:“得了,小混,少摆你那套架子,剩下你自己有伤要治!”
小混检视着啥赤其它浮伤,撇嘴道:“不找点事让你做,你就安静不下来,先替哈赤里好手伤,然后其它伤口敷上刀伤药,快点。”
小妮子噘起嘴,抱怨道:“人家是关心你嘛!”
小混叹道:“我说妮子,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个娘们在身边喳呼不停,像麻雀一样的烦人!”
董娘打着圆场笑道:“小妮子,小混本身是学医的人,自然明白自己受伤的程度如何,他还不急着治,就表示伤势没问题,你别先急坏了自己。”
小混嘿笑道:“年纪大的人,果然比较懂事。”
董娘啐笑道:“贫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妮子狠狠瞪了小混一眼,这才替哈赤上药包扎。
小混在心里偷笑道:“奶奶的,原来这妮子是在吃醋,才会变得这么唠叨。”
他神色不变,谈笑自如道:“大嫂子,麻烦你借个笔墨用用。”
董娘不解道:“治伤用笔墨做什么,噢!你是想……”
小混眨眼打断道:“我想写情书。”
董娘摇摇头,好笑地起身退出屋里。
小妮子柳眉倒竖,杏眼怒嗔,双眼宛似快要喷出火般,恶狠狠直瞪着小混。
小混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道:“亲亲小妮子,这位大嫂子不但人长的美,而且善解人意。”
小妮子生气道:“她美不美关你屁事,要你看得那么仔细,就差没流口水。”
小刀和哈赤直到此时才明白,今天小妮子如此反常的原因,原来是在喝干醋。
小混叹口气道:“没办法,人在我眼前,我想不看都难。”
小妮子醋劲大发道:“你光看还不够,所以,还要写情书给她,是不是?”
小混哈哈笑道:“如果是呢?”
小妮子小嘴一扁,泫然欲泣道:“你……我以为你平常时的风流样都是装出来的,谁知道……谁知道你是本性如此,你……”
小混见玩笑开的差不多,就“滋!”地吻了小妮子的红唇,轻笑道:“我怎样?色情?
风流?还是寡廉鲜耻?傻妮子,你对自己的老公真是没信心。“
小妮子仍然不依,红着眼眶道:“是你的表现让人不敢有信心,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才会在外人面前嫌我啰嗦,还说我像麻雀一样烦人。”
小混好玩道:“你的记性不错,我说的话一句都没忘。”
他厚着脸皮伸手搂住小妮子香肩,温言道:“那是故意气你的话,其实我知道我的亲亲好老婆,是真的关心我。”
小妮子挣扎着想甩开小混搂着她的手,忽然,哎唷一声,小混负痛闷叫。
小妮子这才想到小混浑身是伤,不知这用力挣扎弄痛他哪里,急急问道:“小混,对不起,我弄疼你哪里了?”
小混抚着胸,喘息道:“身体上的疼痛算什么,老婆不信任我的心疼才严重。”
小刀强憋着笑意,暗赞小混演技高明,而且,脸皮简直比万里长城的城墙还厚,居然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小妮子微窘地搓弄着衣角,低声道:“谁叫你不先告诉我是和我开玩笑,我以为……”
小混暗叫道:“奶奶的,还有开玩笑事先说明,那还开个屁的玩笑。”
他对满眼笑意的小刀耸耸肩,随口道:“好啦!下次我再事先说明,这次就生气到这里为止,好不好?”
小妮子嗔笑道:“好嘛!讨厌,放开人家啦!”
小混又在小妮子腮上香了一吻,这才放开她。
不久,董娘带着文房四宝进来,来回瞧着小混和小妮子,笑问道:“怎么,都说明白了,不吃醋啦?”
小妮子这才明白自己的醋意表现得有多明显,脸红之下,只得嘤咛着冲出室外,逃之夭夭。
小混捉狎地叫道:“喂,妮子,别跑呀!我要写情书给你吶!”
董娘呵呵轻笑道:“小混,我真佩服你的厚脸皮,说话竟然如此口无遮拦,若是在从前,我们那个时代,你早就被当做登徒子打了出去,谁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你才怪。”
小混得意道:“所以说,这就是我本事高明的地方,曾能混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
小刀嗤笑道:“我倒觉得是时代不同,现在的人眼光都退步了,才会让你这种打混的家伙仍有出头的机会。”
小混不以为然道:“老哥,我知道你是嫉妒,所以不和你计较。”
“臭美!”小刀啐了一声。
小混轻笑着提笔在纸上写下三帖药方,突然想到问:“对了,大嫂子,这个小村子里有没有抓药的地方?”
董娘含笑道:“现在才想到这问题,不嫌太晚了些?”
小混无所谓道:“我想大不了找个人骑马到凤阳的药铺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董娘深刻道:“我觉得,你从来不会让任何问题来困扰你,才是真的。因此,任何问题对你而言,都不是问题。”
小混黠笑道:“我觉得,大嫂子不像认识我只有半天,才是真的。”
董娘淡淡岔开话题道:“村子里有位老郎中,我打算拿你开的方子给他看看,他那里若是没有足够的药材,我再找人上凤阳去买药。”
小混面不改色地接着这话题道:“方子上我有注明是谁的药,该如何吃,若是我一时半刻没醒过来,老哥,你们也不会吃错药。”
小刀微愕道:“小混,你的情形真的很糟吗?”
小混耸肩道:“那就要看,你对很糟两字的定义,是到何种程度。不过,你放心,或许时间会拖长些,可是医好是绝对没问题。”
小刀催促道:“那你还拖什么?”
小混突然问道:“大嫂子,你的女红应该不错吧!”
“还过得去!”董娘莞尔道:“你想要我替你的背绣花?”
小混轻笑道:“小妮子不敢动手,老哥的手艺我可不敢信任,而且难保他不会借机报复我刚才弄痛他的事,只好麻烦大嫂子你动手。”
小刀淡淡一笑,未加反驳,好象同意小混所言,他若逮着机会定然不放过小混。
其实,只有小刀和小混二人心里明白,此时,就算是拿根针,对小刀而言也是件难事,只是他们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这回事罢了。
董娘柔婉道:“我就怕待会儿动手时,自己会忍不住地发抖,那样的话,可能会弄痛你的。”
小混吃吃笑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痛,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你的手发抖才痛的,所以,大嫂子,你就别太担心,我绝对不会怪你弄痛我。”
董娘揶揄道:“你还真叫视死如归,那我只好尽力而为。”
小混点点头,扬声叫道:“我说妮子,躲够了没有?该进来帮忙啦!”
小妮子早就等在隔壁,此时立即掀帘而入,她有些忧心忡忡道:“小混,要开始了吗?”
小混颔首道:“越早开始越好,上回我交给你那个小檀木盒呢?”
小妮子自贴身的衣里取出小盒,递给小混,小混打开看看后,直接转交给董娘。
小混指示道:“羊筋线一定要用盒里那把小剪刀才剪得断,缝合之前,先把百灵丹捏碎,均匀地撒入伤口,缝合后,伤口上再敷用生肌愈肤散,最后再用干净的布包扎起来,就大功告成。”
小刀和哈赤满心好奇与紧张兼而有之地聚拢在小混身旁,想目睹如此不可思议的疗伤过程。
董娘在小妮子的协助下,为小混的伤口塞入百灵丹,同时在绣花针上穿好细如人发、坚韧无比的半透明羊筋线,咬咬牙道:“准备好没有,我要开始缝了。”
小混背向董娘端坐圆凳上,双手撑着大腿,沉着地点头。
董娘深吸口气,刺下第一针,挑动向两旁翻卷开的皮肉,小混的身体明显的一僵,使得董娘心头跟着突地一跳,她尽量放轻动作,缓缓地拉动羊筋线,在小混伤口上缝合这一针。
直到一针缝完,小混绷紧的姿势,才稍稍放松,众人这才同时吐出紧憋的一口大气。
董娘轻喘一下,继续第二针的缝合工作,第三针……如此周而复始,一道伤口不过缝了一半,董娘已是香汗淋漓,喘息不止。
她的双手正是微微地发软,疲惫之态就好比她刚刚跑完百里路途,于是,她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工作,闭上眼稍作休息。
小混自始至终未吭一声,但是,他光裸的上身,此时已布满细碎的汗珠,额际豆大的汗水,滚滚滑落,宛如急雨,光看这情形,就知道小混并非没有感觉。
其它在旁边观看的人亦都是汗湿衣衫,好象刚才那一针一线是缝在他们身上一般,紧张之情简直比小混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妮子连忙取来一方大汗巾,替小混擦去满头汗水,她这才发现,小混平撑在腿上的双手俱已握拳曲掌,由于用力过度,指关节都已泛白,且小混双目微阖,牙关紧闭,对她为他擦汗的动作直如未觉。
小妮子不由得紧张地低呼:“小混,你还好吧!”
小混彷佛才从迷离中醒来,浑浑噩噩问道:“已经缝好了吗?”
小刀轻搭着他的肩头,俯身道:“还没,你没问题吧?还撑得下去吗?”
小混稍见清醒道:“噢??当然可以,这滋味好象没有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