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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自己的法宝倒追的一天,甚而这项他引以为傲的绝活,反逼得他狼狈不堪,丑态百出。
不多时,五梅夺魂所幻化出来的歹毒梅影,就在小混得意的狂笑声中,冰消瓦解,不复存在了。
这项号称无人能躲的霸道暗器手法,竟被小混破解的这般轻松容易。
徒留布满千万枚针形暗器,状如刺猬的岳阳酒楼,证明方才那幕惊险的镜头。
小混笑声微歇,手中拎着已成千疮百孔的衣服,呵呵贼笑道:“我说老狐狸呀!这就是你的法宝?武林中公认第一歹毒厉害的暗器手法?真亏你有勇气使得出来,什么无懈可击,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小混咬着牙,切着齿,刻意强调法宝二字,表情之中充满的戏谑和嘲弄足以使人羞死、呕死!
但是徐士俊不愧有阴狐之称,虽然被损得脸色乍青乍白,却还没有气得跳楼自杀,只是恨得他差点咬碎自己那口黄牙而已。
楼梯口处,人影闪掠,小刀神色关切地蹿入,开口叫道:“小混,你是否依然健在?”
光听他半是戏谑的口吻,就知道他毕竟相信小混的本事,没为小混担太多的心。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小混勾着破衣倒甩背后,忙不迭碎道:“老哥,你干嘛不说人话,想咒我死是不是?”
小刀闻言身形骤停,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向小混,放心地哈哈笑道:“小混混,你真的是打不死的程咬金吶!连五梅夺魂都能破解,你还算是人吗?哈哈……”
小混以眼角余光瞄着缩于角落的徐士俊,他得意地昂首呵呵大笑,笑声中暗含大喉咙神功,登时,他的狂笑声传十里,整座岳阳酒楼被他笑得直打摆子。
连城外洞庭湖的湖水都禁不住这音波的震撼,连连翻滚不停,在湖上泛出阵阵涟漪。
小刀只得急忙运功于耳,抵抗小混如此张狂地吼笑声音。
忽地——原本萎贴于墙角的阴狐徐士俊闷声不吭,电也似地探爪扑向狂笑中的小混。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一副布满无数针锐倒钩的软皮手套,那手套一瞧便知是付专门用来吃肉刮骨的俐落家伙。
小混再度扬声狂笑不歇,人却在徐士俊扑至的须臾倒滑而出,堪堪避开对方凌厉的扑击。
“来阴的?你还得多学学吶,老狐狸家伙!”
话声中,小混稍退即进,看似冲向阴狐的怀抱,而他突然一甩长衫,谑笑道:“喏,这个送你!”
徐士俊本能的伸掌想撩开迎面而至的长衫。
小混目光倏闪,左手猝扬,一抹细碎的金光乍现即敛,登时,徐士俊如中邪法,猛古丁定在原地,就连他的姿势亦仍保持着探掌挥拨的动作。
那件被小混拋出的破衣服,就像新娘子头上顶着的头盖,不偏不倚的罩在徐士俊的头脸上。
“好呀!”小刀一声暴喝,同时对小混报以热烈的掌声。
小混有模有样地弯腰一鞠躬,故作谦虚道:“谢谢欣赏!雕虫小技不值一文。”
此时,小妮子和哈赤同时冲入楼内,他们俩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异口同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混潇洒地耸肩摊手,挤眉弄眼道:“你们说呢?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有人中邪。”
小妮子看着他掩口咯咯笑道:“哇塞!小混,你什么时候变成暴露狂?”
小混嘿笑道:“就在看见你迫不及待地冲向我的那个时候。”
他走上前拎起盖在徐士俊头上的衣服,左右翻看半晌,终于决定放弃这件洞洞装。
小妮子的眼光顺着小混的动作看向徐士俊,她一见徐士俊被定住身形的滑稽德性,忍不住又是噗哧笑将起来。
哈赤没头没脑地问道:“喂,老头子,你干嘛站的这么辛苦?不累呀?”
徐士俊终于再也维持不了虚伪的平静,破口骂道:“我操你祖宗的,老子能动还会站得这么辛苦?你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
哈赤闻言牛眼倏瞪,回骂道:“我才操你祖宗外加十八代,我不过是问问,你凶什么凶!”
他火上心头,顺手左右开弓,劈啪赏了徐士俊两大耳光子。
这两巴掌,可将徐士俊的双颊打肿三寸,也将他的脑筋打清醒,使他记起自己已经落入人手,可是发不得熊。
小混瞟了瞟噤口不言的徐士俊,消遣地道:“嗳,这才对,少说两句话就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而且,被别人打肿的更不划算。”
徐士俊嘴皮子动了动,总算咽下差点冲口而出的三字经。
他见风转舵地放软口气道:“姓曾的,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不放我一马,咱们好交个朋友。”
小混突然故作惊恐地摇手道:“不不不,是你要放我一马,你难道忘了?”他接着对徐士打躬作揖地求饶道:“拜托,拜托,求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徐士俊正感到莫名其妙,背后忽然传出哄堂大笑。
原来,那些自楼内四下逃出的英雄好汉们,全都又挤回楼中看热闹。
这一来,徐士俊的老脸可真是丢得有够彻底,一时之间,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混故意惊讶道:“耶?我这样子求你,你还不放手,看来你真的想和狂人帮过不去!
唉……“
小混加重语气地长叹后,表情逼真地哭丧着脸道:“我实在是个很善良无辜的老百姓,但是情形如此,我被迫不得不对付你喽!”
他顺手自徐士俊的奇门穴上抽出一支三寸有余的金针。
“哦……原来如此,他的手法一定比专使暗器的老狐狸厉害许多。”
围挤在楼梯口处的众人,直至此时方才明白徐士俊是被小混以金针制住穴道,他们不禁发出窃窃私议的嗡嗡声。
徐士俊此刻除了惊疑不定地瞪视着小混,他实在想不出小混想干什么?
于是,徐士俊强咽一口干沫,故作镇定道:“曾能混,呃……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邪狼他随时会来,你若对付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真的?”小混斜睇着眼嘲弄道:“你这么一说,我不试试看实在很难过。”
小混探手自贴身的裤头翻出一只小小的盒子,他扬扬小盒子,嘿嘿笑道:“为表示尊重你老狐狸在江湖中所拥有的崇高身分和地位,本帮主决定以敝帮无上之法宝来招待你老人家!”
小妮子好奇问道:“小混,咱们帮里有什么无上的法宝?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小混面露得意之色道:“你没听我提过,可是你看我用过,而且,你刚才差点也用上啦!”
小妮子迷惑道:“没有呀!我什么时候看你用过什么法宝?我为什么要用法宝?”
“谁说没有?”小混提醒道:“上回小红毛太过嚣张,不敬帮主时,就被我罚过一次,谁说没有?你们真是莫头神(没记性)!”
其它三人同时想起叫道:“是虱子。”
他们说完之后,不禁呵呵失笑。
阴狐徐士俊骤闻小混要用虱子招待他,脸色不禁大变地威胁道:“你敢,你敢用虱子……我……我……”
“我敢?”小混截口古怪地笑道:“你说我敢不敢?”
了解小混的人都知道,徐士俊注定要倒大霉了。
小刀他们全以诡异的笑容瞅着徐士俊,使得徐士俊没有由来的打心里发毛,直觉到将有不幸的事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小混神色暧昧,故意惊惶万分地摇手,颤声道:“我不敢,我不敢,我……什么都不敢!”
盒子里的虱子,随着小混的左摇手,右手摇全摇进徐士俊的衣服里。
小混眼神得意的发亮,嘴里却迭声道:“哎唷!对不起,老狐狸呀!我这人真是的,实在不经吓,被你这一吓手脚都发软打抖,这虱子……它们好象不小心掉到你衣服里面了,怎么办?”
徐士俊阴沉的老脸此时全皱成一团,他又挤眼,又扭嘴,哀声道:“不……不要!帮我……抓出来,哎唷!别咬……痒……好痒!”
由于他全身动弹不得,不一会儿,他已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呻吟。
楼梯口处挤满的人群初时还觉得小混的手法幼稚无聊,此时,他们眼见徐士俊的惨状,再也没有人笑得出来。
他们全都愕然地瞪大眼睛,眼见江湖之中最最顶尖的暗杀高手,在小混的招待下,由枭雄变成了狗熊。
小混好整以暇地退后一步,伸长手臂拍拍徐士俊的肩头,语意深长地安慰道:“老狐狸,下次你要记得不要和狂人帮过不去,这次的招待有一半是因为你这老小子太阴毒,所以本少爷给你特别警示!四个时辰之后,你被制的穴道会自动解开,那时你可以好好抓抓虱子!”
说完之后,小混傲然地环顾众人,以眼光向众家好汉挑战。
然而,或许是折于小混法宝的威力,当在场众人目光和小混相接时,纷纷自动撇开头或垂下视线,不由自主地臣服于小混折人的气势之下。
小混满意地轻轻一笑,昂首阔步道声:“走!”便光着上身向楼下行去。
围观的众人耳中犹听着徐士俊半哭半号的哭叫呻吟,眼睛却眨也不眨,追随着小混的行动。
当小混接近梯口,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路,目送狂人帮的离去。
直到小混等人走出岳阳酒楼,才有人压低嗓门,嘘口气道:“乖乖不得了,三个月之前,江湖中才在传说狂人帮被血魂阁吃掉,才会消声匿迹。现在看来……谁吃谁,可难说得很吶!”
另一个接口道:“说的也是,我看,以狂人帮所有成员此时所具有的身分和势力而言,恐怕连九大门派也不肯轻易去招惹他们,何况是血魂阁。”
“难怪他们敢号称狂人帮,他妈的,的确够狂!”
“这下子江湖中又有好戏上场。”
“对,我得赶快去告诉别人。”
“对,这是第一手资料,现场实况转播……”
狂人帮再现江湖,终于如小混所设计引起整个武林的注意,江湖亦为岳阳酒楼这出开锣好戏而沸腾,人人争相广播现场实况,登时酒楼里人去楼空。
只有阴狐徐士俊,他有足够的时间在酒楼中后悔,当初自己干嘛那么鸡婆地去招惹狂人帮,真是倒霉呀!
第一章 阴谋隐现乐独行小混等一行人离开岳阳酒楼之后,径向西行,一路朝着沿海方向前进。
是日,正午的时刻已过。
盛夏酷毒的烈阳威力却依然未曾减弱丝毫,仍像是要将人烤出油来似的炽热滚腾。
小混此时已经风闻自己在岳阳酒楼的精彩演出,正以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江湖,而引起武林中人沸腾也似的骚动。
这使得他一路行来,完全沉醉在自己美丽的幻想中,因而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出傻笑,或者无缘无故地龇牙咧嘴宛若怒目金刚。
小妮子等人对他这付德性只得见怪不怪,早就放弃为他担心。
行行复行行……小刀终于忍不住打断小混如此目无余子的幻想,攒眉问道:“小混,我至今仍然想不透,你是如何躲过阴狐的绝招,据我所了解,他的五梅夺魂一出手便封死敌人所有的可能的退路!”
小混正幻想到自己光用名字就将对手吓得四肢发软,弃械求饶的得意场面,骤然被小刀唤回现实,心里老大不爽。
他不悦地瞪眼道:“躲?就凭本少爷的本事还需要躲?既然你已经知道无路可退,你干嘛要退?你以为我那件衣服是怎么变成洞洞装的?笨,还真不是普通的笨。”
小刀不禁为小混的大胆暗自咋舌心惊,他虽然已经隐约猜到小混是如何破解五梅夺魂,但是仍然不太敢相信小混真的如此玩命。
毕竟这方式若玩得火候差些,那就不光是衣服变成洞洞装而已,只怕连人都会变成浇花的洒水壶!
小刀搓搓下巴,暗笑自己无聊,没话找话说,平白被小混刮了一顿胡子。
蓦地——一阵打斗的叱喝声自前方不远处的竹林内传出。
小妮子兴奋叫道:“有人打架,我们快去看看!”
不待小混阻止,这妮子一夹马腹,和赤焰俩像一阵风也似地卷入竹林里。
小混翻个白眼叹道:“女人,真是好奇的动物!”
他深恐小妮子有失,招呼小刀和哈赤随即紧跟着奔向竹林之中。
小混率先冲入竹林中,一眼便瞥见小妮子正蹲身在一丛翠竹之前,检视着一名看样子没救的人。
随之,他的目光便转注激斗中的双方。
当小混认出其中一人竟是数日前在岳阳酒楼照过面的老相好阴狐徐士俊时,他忍不住呵呵笑谑道:“奶奶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说得可真是一点没错。”
小混眼睛盯着和徐士俊联手作战的那名身着白色劲装,手持银亮短枪的削瘦汉子,呶嘴问道:“老哥,那个穿孝服的瘦子,大概就是阴狐的老搭档,邪狼厉雷喽?”
小刀听他将邪狼的白衣打扮讥损为孝服,不禁失笑道:“没错,正是那对畜牲!”
“咦?”小刀蓦地惊呼道:“和阴狐、邪狼动手过招的人不正是逍遥楼主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