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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香玉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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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御花园东北部堆秀山的东侧。“摛藻”为施展文采之意。本是个皇上来此休憩阅览图书品茶之地,周遭一带也是后妃游玩饭后散步之地。所以我只在摛藻附近走动也并无人来吵扰约束。

    出摛藻堂不远便是堆秀山。堆秀山由各种形状的太湖石块堆砌而成的假山,依墙拔地而起,假山石缝里生长的杨柳枝枝舒展了新叶,像是戏子新描的黛眉条纹,千条万条绿玉丝绦随风轻摆。石洞里连吹拂过的一线凉风都带着郁郁青青的水气,令人心旷神怡。山前一对狮子石座上各有一石刻龙头,口喷水柱碧波如顷,波光敛滟,景象十分壮观。远远望去水天一色,山顶建有四角攒尖顶方亭一座,名御景亭。山上亭台楼阁水气云起,直如蓬莱仙境一般。再往山下小路曲折盘旋走去皆是旺盛高大雄伟粗细的参天古木,这些树都是立朝以来种植的,总有数百年之久了,一枝一叶从未砍伐,郁郁葱葱,浓荫蔽日。

    我流连忘返了几次甚是喜爱,回去后便吩咐小玄子小德子说在树上扎了一架秋千。小玄子聪慧灵动,特意在秋千上环绕细枝蔓藤和杜若相互缠绕,藤条开了些黄色细小的香花,枝叶柔软,香气宜远。随风荡起的时候,香风兮兮,如在云端飘浮。

    刚听完熹贵妃说完闷话闲语独自坐在秋千上,小脚上下来回地轻踏那散落于柔密芳草之上的片片香花,衣袂飘飘于半空之中,就像乘风飞舞的仙子,空灵潇洒的淋漓之美伴随明澈如一湖静淌流缓水的天色,日色若金,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蒲公英,像是一点一点的小雪花,随风轻扬复落在我的旗袍上。彩云一下一下轻推那秋千架子,煦暖香甜的和风微微吹过,像一只柔弱的芊芊玉手缓缓轻抚了身侧那一树繁密的薰衣草,轻薄如绡的花瓣点点的飘落到我全身,温柔得像小时候娘抚摸我脸颊的手指。

    我不自禁面带淡淡笑容的抬头去看那花,花朵长得很是缤纷绚灿,轻轻口中吹了气散发着蜜一样的馥郁,沁得人熏熏欲醉,密密匝匝花心间在风吹散开那刻只看得见一星幽蓝的天色。“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古人仿佛是这么写的,我忽然来了鸣笛吟诗念头,转头吩咐彩云:“去取我的笛来。”彩云应一声去了,我独自荡了会秋千,忽觉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阴影,直是唬了一跳,忙跳下秋千转身去看。却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我身后,穿一袭黑色传教士长衣服,头戴正三品文官顶戴花翎,长身玉立,丰神朗朗,面目极是清俊白皙,只目光炯炯的打量我,却瞧不出是哪儿来的大臣。

    我脸上不由得一红,屈膝福了一福,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得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静默半晌,脸上已烫得如火烧一般,双膝也微觉酸痛,只好窘迫的问:“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洋人却不做声,我不敢抬头,低声又问了一遍,他仿若刚从梦中醒来,古声怪味轻轻地说了一声“您好,香玉夫人”,和言道:“第一次见到你真高兴。”

    我微微抬目瞧他的服色,他似乎是发觉了,道:“我先自我介绍,我叫郎世宁,是陛下身边的宫廷画师。”

    我既知是皇上身边的大臣,更是尴尬,嫔妃只身与大臣见面,跪下行礼似有不妥。于是笑着拱手回礼,退远两步,欠一欠身道:“妾身后宫香玉贵妃,见过郎大人。”

    他略想了想,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名声响遍紫禁城的香玉夫人?”

    我立觉不对,心中疑云大起,问道:“妾身敢问大人,宫外琐事,不知郎大人如何知晓?”

    他微微一愣,立刻笑道:“每当我上紫禁城街头采购绘画颜料都能从老板嘴里得知传说有一夫人像天使一样美丽,路过圆明园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外人趴在大门东张西望,我正巧在旁。听外人说园里住着一位漂亮多才多艺的女性。我来御花园是为了取景作画。”我这才放下心来。

    他和颜悦色的问:“香玉夫人第一次来到宫里还算适应?春天来了冬意还在,宫廷寒冷多穿些衣服暖和些。”

    “妾身多谢郎大人美言好意,妾身初入宫里生活通权达变。并无大碍。”正想告辞,彩云捧着玉笛过来了,见有陌生男子在旁,也是大吃了一惊,我忙道:“彩云,还不参见郎大人。”彩云急急跪下见了礼。

    他一眼瞥见那苍翠欲滴的玉笛,含笑问:“香玉夫人,您会吹笛子?”

    我微一点头,“闺中寂寥,消遣罢了。”

    “我自幼生活在西方乐土,从没有仔细听过大清的笛声,恳请香玉夫人为我吹奏一曲,也能了却我心中一个愿望。”他略觉唐突羞涩,又笑着道:“我虽不会吹笛,但我会家乡的陶笛。若香玉夫人不嫌弃,我愿意和夫人一起合奏一曲。”

    我迟疑一下,道:“妾身并不精于笛艺,只怕有辱清听。不过郎大人幼小之时生活在西方国家,方才提议合奏一曲试试便知。”

    他举目看向天际含笑道:“御花园少有的春光丽色,若有笛声为伴,陶笛相随。才不算辜负了这满园花红柳绿,还请香玉夫人不吝赐教。”

    我推却不过,只好答应郎世宁的请求,凝神想了想,应着眼前的景色细细地吹了一套《花泣》,“相逢清露下,流影湿衣襟”。

    别样幽芳,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忒煞萧疏,怎奈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

    因凄苦悲凉的笛声加了雏菊干磨成的曲调,一阵淡淡清香随着泪水在半空蔓延开来。

    一曲酒心合着花的淡淡腥香,陶笛和玉笛软软的清甜滋味简直要把人融化在里面。有风过,整个御花园里都散发着阵阵清香。
诉衷情(十五)
    篱畔庭前寒香酒,瘦月清霜泪无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岂令寂寞度朝昏

    幼年时客居江南的三姨娘曾教我用箜篌弹奏此曲,很是清淡高远,此刻用笛吹奏来,减轻了曲中愁意,颇有流雨回风,清丽幽婉之妙。

    我吹着乐声升腾进入心底的刺痛在扩大,扩大成了一片迷惘的、怆恻的情绪。依稀记起我和天佑年幼云淡风轻的日子,迎着那带着咸味的海风,无意识的在海滩上漫步。低着头,牵着小手。你我嬉笑着看着自己在沙上留下的足迹,那单调的,清晰的,洒脱的一行足迹。他微蹙着眉梢,沉思拥抱着徐徐吹过的海风自由奔跑。

    今昔的三月的末梢,天气仍然带着凉意,海边的风却变成了北海清淡的风,吹扑在人身上已没有任何可值得留恋,是凉飕飕的透人心凉。那日的季节依然存在,海边总是静悄悄的。恍若梦里一道道深浅的印痕。有缘在此相遇郎世宁大人,共同吹起藏在内心深刻难以忘怀的思念,一抹微漾的情愫,留下一份执着和纯真。

    那不同国度风情的乐声含悲带泪,唱唱停停,婉转凄切,令人鼻酸。而在忧痛的乐声之中,又夹着许多嘈杂的恋慕和叹息声。一曲终了,我俩却是默然无声,只是出神。

    我静默片刻,轻轻唤:“郎大人。”他沉寂在哀伤念家这才转过神来。我低声作揖道:“妾身才艺尚轻,在大人面前献丑了,还请莫要怪罪。”

    他笑了笑看着我道:“实话实说,没想到香玉夫人吹得极好,只是刚才吹到一半之时感到有一句你们诗人说过的‘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你的乐声微有顿挫凝滞,不甚顺畅,带了呜咽之感。可否念起你的家了?”

    我被他说破心事,微微徒然伤感,红着脸说道:“妾身不瞒郎大人,自从孤注一掷来到巍峨的皇宫。那高高的红墙,那紧闭的宫门,那禁卫森严的大门,那栉比鳞次的屋脊,那望不到底的深宫大院,毕竟久在家里生活,也会对家有些依恋。不知郎大人如此好耳力。”

    他略一怔忡,微微笑道:“我也是从家里来到皇宫好久没听到这思念家乡的笛声了。自从我一人站在楼阁低声吹起那幽幽的,凄楚的陶笛角声,单调、笨拙,然而却充满了异乡情怀的哀愁的乐声,在澄静的夜空底下回荡着,这宫里虽然乐师很多,但遇到你之前再没有人的乐声能让我打动,久而不散的美。听着那时断时续的笛声。越听,就越为之动容。”他虽是离我很近,那声音却是渺渺如从天际间传来,极是对乐声婉转情深的感慨。

    我上前两步,含笑道:“妾身多谢郎大人欣赏谬赞。只是妾身怎敢与您的才艺相比。”欠一欠身,“天色不早,若有空闲时日,妾身愿向大人请教。妾身先行回宫了,郎大人请便。”

    他颔首一笑,也径自徜徉而去了。

    彩云扶着我一路穿花拂柳回到宫中,才进承乾宫正殿坐下,我立即唤来春儿:“你帮我去打听,方才郎世宁大人是否真的去御花园绘画?现在住哪里?”春儿答应着出去了。

    春儿疑道:“主子娘娘今日不是去参加各位后妃娘娘,为何去了御花园赏花了?”

    我道:“此话说来话长,你帮我打听就好。”

    春儿去了半日,回来禀报道:“今日郎世宁大人的确是御花园绘画,现在与皇上品画呢。不过住哪儿还未打听清楚。”我暗暗点头,放心去用膳。

    夜风丝溜溜地吹过养心殿,把殿寝顶上的八旗子弟方旗吹得立卷狂澜。在殿寝内,一支红蜡烛,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淌满了古色青铜高柄烛台的浮雕的碟子。

    在淡青色的火焰中,一股一股乳白色的含着稀薄的淡淡的清香味的檀香袅袅上升。雍正贤能巍然地披着黄袍阅览奏折,腰略向前俯,两手拿着一块通黄的折子,用毛笔仔细在一方空白处上沙沙地写着。他那高傲的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嘴角的微涡起,两条疲倦的皱纹深深地切过两腮,一直延长到下颔。他那黝黑的眼睛,虽然轻轻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纱,但当他抬起脸来的时候,那乌黑的大眼睛里却跳出了只有孩子的天真的眼睛里才有的焰焰的火花。

    我用了膳便坐在红漆的五子奉寿桃桌子前随意翻看《礼记》。窗外月华澹澹,风露凝香,极静好的一个晚上我却带着一份难以压抑的哀愁。我楞楞走出殿门外站在院里的桂花树下,一枝欲放不放的花蕾巧巧的在我的头际摇曳,清清淡淡的香气忽有还无的直入心底,我的心却一直的,一直的沉了下去。离开了那伫立之地,在宫中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就在想不解问题之时,我抬起头来,顿时间觉得眼前一亮,一个老子正从门口轻轻的、缓缓的走进来。他浑身金黄,从头到脚,一色的黄,黄衣、黄裳、黄腰带、黄缎鞋,发髻上没有任何花翎,只留着一条乌黑深长的辫子。这一色的金黄不知怎的竟让我心中徒然的一动,联想起了什么与黄色有关的东西来。

    但我立刻就摆脱了这种杂念,也许是哪位王爷?我寒颤站在他面前,头垂得那样低,不敢多语。我只能看到他那坚挺的鼻头和那两排像扇子般的长睫毛。然微微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竟然是皇上。我低低裣衽,盈盈下拜,口齿清晰的说:“妾身香玉叩见皇上。”

    皇上心里又一动,站正了身子,他笑了笑说:“香玉爱妃不用多礼了,为何一人夜深人静在宫中里行走?”

    “臣妾回皇上,品尽百味,而无味,因为看透;阅遍千山,而无景,因为看清;历经沧。一人在宫寝闲来无事想出来解解闷,不知皇上御驾,还望皇上宽恕。”

    看着皇上疲劳严肃的脸色,我的唇角慢慢漾起笑意,转瞬又恢复如常的淡然沉静。如此恃宠而骄,言行不谨,恐怕惊扰了皇上罪名可担当不起。

    “朕方才处理政事,出来走走顺便散心,不如陪朕一起走走。”雍正喃喃的说,盯着我:“你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我顺从的抬起头来,两道如寒星般的眼光就直射向雍正,那乌黑的眸子,那样深,那样黑,又那样明亮,那样晶莹,里面还盛满了凄楚、哀切、与深情!一对似曾相识的眼睛!那种眼光,那份神情!恻恻然,盈盈然,楚楚然,动人心魄。雍正费了大力,才能让自己的眼光,和我的眼光分开。然,他注意到了我那份非凡的美。虽然脂粉不施,我的皮肤细腻如雪,再加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更显得眉目分明。

    “果然一天下难寻的女子,那份纯净,也有那份清雅!”雍正凝视着那张雅致清丽的脸庞,沉吟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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