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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说？”
小孩还是不吭。
“孩子，快说了吧，你不说他们会打死你的。”一个老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来劝说。
“说了我娘就没命了！”
“好你个犟骨头，找死呀你。”禹少爷冲着小孩脸上又是两耳光。
“别打了，他不说，你把他送衙门不就得了，也不能把人打死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人群中不知何时挤进来一个老和尚，看不过去，发话了。
“老秃驴，谁把他打死了，你看见谁把他打死了，他死了吗？”
白衣少年冲着老和尚说道：“到了衙门要是还找不回人参怎么办，你赔呀？”
少年背后的一个大汉走了过来，一把将老和尚的衣襟捉住，“老不死的，还想出来主持正义是不是？”抬手作势欲打，却突然发现老和尚眼中精光一闪，吃了一惊，那拳就没有敢打下去，可也没有放下来。
就在这时，早已忍无可忍的小胖蹭地一声窜了过来，用剑柄一拍那大汉的肩，说道：“住手，不许打人，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一根破人参吗，我赔！”
那大汉低头不语，似是认可了小胖的说法，却突然猛一转身，冷不丁地向着小胖脸上就是一拳，众人齐声惊呼！
“好可恶的混帐东西！”小胖眼明手快，闪电般将那大汉的手腕捉住，往前一拉，同时腿下一绊，那大汉一个倒栽葱，“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扑起一团灰尘。
“好！打得好！”
人群中有人高声喝彩，白衣少年把眼一瞪，立刻没人敢吭声了。
小胖正待说话，忽听有人大叫“小心背后”，来不及细想，急忙侧身，饶是如此，一根木棍从背后打来，正打在他右肩上。
小胖本来听力极佳，但是人群乱吵吵的，所以听不清楚，这才让那拿棍的人得手，好在没有打在脑袋上，但也打得他半臂酸麻，宝剑落地。
那人一击得中，二棍又上，小胖大惊，慌忙就地一滚，左手抄起宝剑，虽然狼狈，却堪堪躲过。
小胖宝剑在手，信心大增，强忍疼痛，甩掉剑鞘，怒看偷袭人，正是站在白衣少年背后的另一名大汉。
那大汉得意洋洋，似是有意卖弄，将那根棍耍得呼呼生风，哈哈大笑道：“小子，叫你瞧瞧爷爷的少林棍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到广武来管闲事！”
小胖活动了一下右臂，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摇头晃脑地说道，“就你那两下子也叫少林棍法，我看就是小人棍法，太臭太臭，背后偷袭还行，正面对敌嘛，你不行，嗯，你不行！”
大汉大怒，正待再打，但是不等他动手，小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电光石火般地刺出三剑，第一剑削断了大汉的木棍，第二剑第三剑，刺伤了他的两个膝盖，那大汉哎呀一声跌坐在地，捂着鲜血直冒的双腿，疼得嗷嗷大叫，鼻涕、汗水、眼泪流了一下巴。
“好剑法！”
“这小子的手可真快！”
“真狠呀，刺那么深！”
“看来真要出人命啦！”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另两名大汉此时已是各执兵器，拉开了架势，看来，今天是很难善终了。
就在这时，那白衣少年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上前来，拖着长腔大叫道“都给我住手，别打了！”
他先来到受伤倒地的那大汉跟前，蹲下身看了看，说道，“哎，可惜，韧带全断了，杜老五这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胖一听，顿觉后悔，他并没有打算弄残那个大汉，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可是他跟春天学剑不久，只对那些厉害的招式熟悉，其他的都还没有学会，不由得呆立当场。
白衣少年走到小胖身前，一抱拳，说道，“在下广武禹作伟，不知兄台怎样称呼？”
“我，我叫小胖！是过路的。”
“刚才是我手下无礼，冒犯了兄台，多有得罪。”禹作伟说。
“不，不，我也不好，下手有些重了，”小胖受不了别人对他客气，诺诺道。
“哈哈，不打不相识嘛，没关系。”
“嗯，那我走了，咱们后悔有期！”小胖想溜！
“慢着，刚才我好像听见你说，小兔崽子偷的人参你赔，是吧。”
“我说过吗？”小胖装傻充愣。
“说了，就是他说了，大家都听到了！”围观的人都跟着起哄。
“好吧，就算我说过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吧？”对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小胖很生气，这帮马屁精，看着小孩挨打的时候咋都没有话说呢。
“那好，只要你认帐就行，那棵人参是我爹花了五百银子从长白山购得的，准备给我二娘治病的，掏钱吧。掏了钱就没事了，你走你的。”
显然这是禹作伟在存心讹诈。
“我，我，我没钱”，小胖下意识地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即使那包袱不丢，里面也只有二两银子，怎么赔？
再看那小孩儿，早趁乱跑得没有踪影了。
禹作伟说，“这就不好办了，你没有钱，又放走了那小贼，还弄残废了我的手下，随我见官吧，我看你可是有得大牢要坐了。”
“别，别，对不起，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
“就你，还有什么办法，莫不成是想打工挣钱还吧？”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小胖连连点头。
“呸，你要是挣五十年，总不能让我等你五十年吧？乡亲们说是不是，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嘛。”禹作伟说。
“是呀，是呀。禹少爷这话说的有道理。”人群中又有人开始附合。
“你这是什么话，禹少爷啥时候说的话没有道理了？”马屁精们居然还闹起来了内讧。
小胖没想到这个无赖少年居然和他讲起道理来了，还且还讲得头头是道。更没有想到自己替人出气，反成了众矢之的，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忽然那少年又道，“你没钱，又不想坐牢，怎么办呢，嗯，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知你乐意不乐意？”
“你说！你说！”小胖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
“我看你手中这把剑不错，能值五百两银子，不如赔给我吧，咱们就算两清，你看好不好？”
小胖无奈地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反正这剑是那死鬼道士的，带在身上还嫌晦气，不如就送给他吧。”
于是取下青锋剑，交给禹作伟，禹作伟接过剑，立即远远地走开了。
小胖正觉得奇怪，突然听到外围的人一阵惊叫，随即四下散开，像是见到了鬼似的！
小胖忙抬头，只见二三十名大汉，各执棍棒，怒目而视，将小胖围了起来，那白衣少年远远地站着，脸上挂着微笑。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小胖吃惊得问。
“干什么，要你的命！你打伤了我，以为就这么容易完事吗？”
那个“残废”倒地的家伙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
“啊，你没有残废呀？”
“他当然没有残废了，我是骗你的，臭小子，谁让你欠我人参不还呢！”禹作伟哈哈大笑。
“我不是把剑赔给你了吗？”小胖怒目而视。
“剑我要，人我也要打！要不然，以后谁都来管本少爷的闲事，那还了得？知道吗，刚才我那样说，只是想稳住你，怕你跑了，其实背地里我派人搬兵去了，你个晕货，给我打！”禹作伟恶狠狠地说。
没想到这白衣少年心机如此之深，心肠如此恶毒！
众人一窝蜂地冲上来，棍棒交加，如雨点般打来！
小胖没有学过拳脚功夫，全仗着力气大，反应敏捷，奋力还击！
那群人转瞬被他打倒了十几个，断胳膊、折腿的躺了一地。
但终究空手难敌人多，不大会儿，小胖脑袋上就被敲出了两个血窟窿，身上挨了十几棍，眉骨被一个三角眼的家伙打碎，血水模糊了他的右眼！
小胖勉强冲出人群，边打边跑，不料慌不择路，一不留神，竟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禹作伟带着十几个人追了上来，棍棒已换成了刀枪，堵住胡同口，得意地高声喊，“小子，看你还往哪里跑，受死吧你！”
小胖靠在一家大门上大口喘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不好，看来今天麻烦大了！”
四下寻找，想找件武器防身，却偏偏连一根树枝也找不到，一咬牙，照着围墙一拳打去，轰隆一声，塌了个大窟窿。
小胖从塌墙里抓起两块砖头，高声叫道：“来吧，不怕死的就上来！”
禹作伟的手下见小胖如此神勇，也都呆了一呆，但是在禹作伟的催促下，还是慢慢地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身后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快进来，不能和他们硬拼！”
一个衣着光鲜的年青人一把把小胖拉进大门，随后又咣铛一声闩上了。
年轻人身后还站着两个粗布衣服的下人。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别问那么多了，看你流了那么多血，快进屋包扎一下再说吧！禹作伟他们还不敢硬闯进来，你放心吧。”
“哦，谢谢啊。”
这也是一家大户人家，院中花木扶疏，房舍精致。
年轻人头前带路，两名下人一左一右陪伴，来到右边的一间厢房中，谁知刚一进屋，忽然从屋顶上掉下一张网，正好将小胖网在当中！
小胖大惊：“你们想干什么？”
“哈哈哈，干什么，臭小子，实话告诉你，我叫禹作成，是禹作伟的二哥，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啊？坏菜了！”
小胖正要挣扎，忽然从门外又跑进来四名家丁，一齐拉绳，将小胖网在当心。
“哈哈，你现在才知道坏菜了，晚喽，给我打！”
两名下人不知从何处各取了一根棒槌，朝着小胖劈头盖脸的打来。
小胖急忙扯动网绳躲避，“扑扑嗵嗵”竟将其中三名家丁扯翻在地，一名拽到跟前，用胳膊将其脖子勒住，执棒槌的两名家丁也有一人绊倒。
眼看小胖就要脱困了，禹作成从地上捡起棒槌，狠命一棍，打在小胖胸前。小胖一口鲜血喷出三米多远，跌倒在地。
禹作成冲上前，朝着小胖一阵猛打，直打得小胖七窍出血，奄奄一息，方才住手。
“你去开门，你们两个把他拉起来！”
“是！”
……
一盆冷水浇下，小胖悠悠醒来。
睁睛一瞧，“咦，怎么这么多只脚呢？”
身子一动，“哎哟哟！”疼得要死。
斜眼上看，面前摆了两张椅子，禹作伟、禹作成正笑咪咪的坐在上面，身后站着十几名大汉，周围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这儿正是禹作伟当街“审讯”小叫化子的地方，观众还是那群观众，只是被审的对像变成了自己。
小胖刚想爬起来，突然一只大脚伸了上来，踩在他的头上，来回用力狠蹭，似乎直想将他的头发全蹭掉似的。
“臭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凭你也敢来撒野！”禹作成声色俱厉的说道。
“他包庇小偷，还打伤我家二十多名家丁，乡亲们给评个理儿，我该怎样处置他呢！”禹作伟环顾四周，声音诚恳地问道。
“废了他的武功，送他进官牢！”
“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他吧？”
“以我看呀，不如挖了他的双眼，再打折他的双腿，让他给禹家一辈子打工，用来还债！”
“嗯，这个主意好，我赞成！”
马屁精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挺起劲。
此时小胖万念俱灰，不禁心中长叹：“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张俏丽的面容，双目含泪，似在对他说：“小胖，别放弃，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
那是春天！
“姐姐，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去找你！”
小胖猛一提气，左手疾伸，抓住踩在他头上的那只脚，用力一扯，将那大汉拽翻，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骑在他的身上，扳住他的小腿向上猛撇，只听得喀嚓一声大响，已将那人右腿折断！
随着一声惨呼，人群一阵大乱。
又有两名大汉飞身上前，伸手来抓，小胖顺势将他二人双手捉住，往怀中一拉，夹在腋下，身子徒地一转，便将二人双手扭断。
看到三名大汉转瞬之间躺倒在地，哀叫翻滚，人群立时乱窜，喊叫声响成一片。
禹作成、禹作伟大惊，急忙闪出十米开外。
禹作伟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