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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悦不敢耽搁，带着他飞身上马，一边前行一边去把他的脉，然后掏出备着的药丸让他服下。
过了好一会儿，令晨暖才恢复了些力气，明眸里闪烁的光芒，像是荡漾在湖面的月光，恍如谪仙般清冷的脸上，异常的柔和。
“怎么了？”凌天悦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诧异道，“我脸上有东西？”
令晨暖潋滟的红唇轻启：“你就那么把赤霄剑给她们了，这么辛苦得来的？”他的心里是愉悦的，前所未有的愉悦，因她做出选择时的毫不犹豫。
“我说了，不过是把剑而已。”凌天悦淡淡的道，完全没当回事儿，继而又问，“静雨呢？索茗呢？她们没事儿吧？”
令晨暖见她这么快就关心起里别人，心里有点不大乐意，不过靠着她温软的身子，还真是舒服。“静雨不跟我进城，索茗那时和我分开了，不过你放心，我留下了记号，他会赶上我们的。我还有一个暗卫，见我被绑架了，暗中一直跟着。其实她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虽然我中了迷香，武功使不出来，布个阵法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没想到，才刚刚打听你的消息，就被人利用了去，害得你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剑。”说道最后，他的脸上明显有了愧疚之色。
令晨暖丝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来。
凌天悦甚至被他的坦白微微吃惊了下，晨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这么长的话啊？
“没，没什么。”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是把假剑，不必介怀。倒是你，明明有四个暗卫，非要派两个跟着我，我说过我能自保的。”
令晨暖一听她扔掉的是假剑，又有了一丁点儿的失落，怪不得那么淡然呢。可听到后面的话，又紧张了起来。
母皇说派了两个暗卫保护他，可是他没有下令那两人跟着凌天悦啊，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保护还是暗杀？
本以为那两人武功更高、行动更谨慎，所以他一直没察觉，原来是不在身边了。
母皇对凌天悦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我知道了。”令晨暖敛了敛神色，声音温和，全无平时的清冷。
凌天悦尴尬的、小心翼翼的和他划开距离：“晨公子，你身上的迷香现在应该无碍了吧？”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令晨暖心里微微有些黯然，但还是倨傲的坐直了身子，唇角勾笑：“多谢凌姑娘出手相救，我今日又欠你个人情。”
已经欠的这么多了，要不要我以身相许？他心里念叨着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凌天悦豪迈的说：“都是朋友，何必客气。”
天悦，你是真的察觉不到我的心意，还是在我感到欢喜的时候，便不忘旁敲侧击我们的关系？令晨暖有些悲哀无力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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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对你不痴情？
凌天悦一行人数次改头换面，辗转了不少弯路，才彻底甩掉去而复返的谢彪等人，安全抵达了京城。
顾城凯旋回京也就这两日，凌天悦想到此，脸上抑制不住的浮起了明媚的笑容，笑得，那般幸福甜蜜，刺痛了不放过她一丝一毫表情的令晨暖。
“凌姑娘，”令晨暖面露焦急之色的试探，“能不能快点和我去宫中，我想看看母皇的病到底好了没。”
“没问题。”凌天悦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转而对静雨说，“你不用跟去了，接应下静雪。”
令晨暖见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将顾城的事情放在心上，心底苦涩、嫉妒、愤怒，然而面色却愈发的平静淡漠。
再次进宫，女皇面色红润，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了许多。
凌天悦上前复诊一番，笑着恭贺女皇身体十分健康。
女皇令静宸爽朗的笑道：”暖儿，多日奔波累了吧？去吩咐御膳房做些好吃的，今日朕要好好款待天悦。”
令晨暖知道母皇是想单独留下凌天悦说些什么，施礼下去了。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让索欣在殿外悄悄的候着。
女皇看着令晨暖眼底深处的担忧，问凌天悦：“你医好了朕的病，朕会重赏你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好大方啊！凌天悦心里无比激动，面上却依旧不好意思：“为陛下分忧是民女的荣幸，实在不敢要什么赏赐。”要是女皇你愿意给，我就勉强收下得了。
“真的不要？”女皇令静宸面色含笑，看着凌天悦勾起的唇角。
凌天悦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但也不敢多言，只是“略带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朕给你最高的赏赐，把朕最心爱的儿子暖儿赐给你做夫君。”女皇令静宸以为她害羞了，便直接说了出来。
“不可以！”凌天悦脱口而出，明亮的眸子里都是震惊，抬起头，对上了女皇那混合着诧异与怒气的脸。
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跪在地上：“凌天悦只是一介草民，十三殿下乃金枝玉叶，身份高贵，民女实在配不上他。”
女皇令静宸此刻有些摸不透了，从无名无声的消息，本以为两人是情投意合的，但看凌天悦刚才的神情又不像作假：“要不，朕封你个三品的官当当？”再次试探。
要是平时，凌天悦一定感慨，有权利就是好啊，别人挤破脑袋、数十年拼搏努力的三品，女皇就让她当着玩玩。
可是现在，她心里着急，又担心说错话惹得龙颜大怒，字字斟酌：“陛下，凌天悦身份卑微，既没有参加科举，造福百姓，有所政绩，又没能建功立业，实在愧不敢当。”这几句话，酸死了。
令静宸眯起了眼睛，脸上不怒自威：“这么说，你是不想娶暖儿了？”
“不是，是民女配不上。”凌天悦立即好心的“纠正”。
令静宸目光凛冽：“暖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举世无双，你居然拒绝？”
凌天悦心里发毛，咬牙道：“不敢欺瞒陛下，民女心有所属，恐殿下受委屈。”
“那人是谁？你们已成亲了？”令静宸的眼睛凌厉的注视着她。
凌天悦被女皇刀一样的目光扫射着，不敢吱声，生怕连累了顾城。
令静宸见她沉默，语气颇为严厉：“这种烂借口还是不要用了，朕最得意的儿子天下有的是人想娶，若不是看他对你有情，你对朕有恩，朕是断不会将他赐给你的。朕已经拟好了圣旨，你回去好好准备下吧。”
女皇说完，面带怒色的离开了。
凌天悦呆呆的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朝永乐殿奔去。
索欣已先她一步，将女皇和凌天悦的谈话内容转告了令晨暖，他心里也是异常的复杂，焦急，不安，还有点兴奋。
令晨暖来回踱步时候夫，凌天悦匆匆冲了进来：“晨公子，请帮帮我。”
她的面色是那样无助慌张，令晨暖的心禁不住一沉。“怎么了？”
“陛下下旨赐婚，将你许给我。”凌天悦急忙答道。
“所以呢？”令晨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凌天悦失了神，但他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说话都变了音：“可是晨公子，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就要去提亲了啊。”
令晨暖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但是凌天悦你可知道，你也是我心心念着的人啊。
她的表情，她的请求，刺痛了他隐忍了很久的心，可终究，他还是决定再忍下去。他相信成亲以后，随着朝夕相处，她会爱上他的。
“凌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圣旨是不能收回的，也不能违背，即便我是皇子。”令晨暖衣袖下纤长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晨公子，我看得出来，陛下很疼你，她是以为你喜欢我才这么做的，你去求求她，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凌天悦来不及想她的话对于令晨暖有多么残忍，满脑子都是顾城欣喜等她上门提亲的模样。
令晨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的确是喜欢你！”大概是憋了很久，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喜欢到再也容不下别人，卑微的迷失了自己。
凌天悦看着那双浸染着悲伤的眼睛，心里抽搐了下，却依然坚持：“晨公子，你知道的，我心有所属。”
令晨暖看着她脸上的难过，缓缓的道：“你娶他做侧夫吧，我不会为难他的。”
“晨公子，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凌天悦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只想娶一人。”
令晨暖清冷的脸上浮起了苦涩的笑容，他怎么会不记得？！可是凌天悦心里的那个人，既然不是他，就不必遵守。
“如果那样的话，你只能娶我一个了。”声音里透着悲凉和无奈。
“殿下！”凌天悦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顾城对我一片痴情，我也与他私定终身，请殿下成全。”她不敢去直视令晨暖，只是心里一遍遍的道，请原谅。
令晨暖的身子踉跄了下，他没有想到，凌天悦第一次下跪求他，就是请他放弃自己渴望的姻缘，去成全她和别人。
顾城对你痴情，我对你就不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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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算计
令晨暖的身子踉跄了下，他没有想到，凌天悦第一次下跪求他，就是请他放弃自己渴望的姻缘，去成全她和别人。
顾城对你痴情，我对你就不够情深？
难道我放下矜持和尊严不顾一切的追随，就没有让你有一点心动？
你对我所有的温柔和保护，真的仅仅是出于对朋友的关怀？
既然这样，你不如更绝情些，这种给了我希望的温暖，只会在最后伤我更深。
令晨暖慢慢的蹲下身子，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我不成全呢？”
他手上的劲儿用得很大，凌天悦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绝美的墨玉般的眸子，蓄满了幽深的哀伤。
“殿下，”凌天悦动了动嘴唇，感觉凉意浸透了全身，不知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我帮过你，现在，我请你回报。”
她知道她的话很残忍，可是不这样的话，那个轮廓分明、满心期待着她的顾城，将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哈哈哈，”令晨暖站起来，失声笑了出来，笑得令人心悸，眼角淌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他是真没想到啊，凌天悦会以这个作为法码。
那些骄傲，那些清高，通通都滚一边去吧，如果失去了她，他再高洁，又有什么用！
凌天悦听得他疯狂的笑声，心禁不住的收缩了下。
“凌天悦，”他第一次这样愤怒的直呼她的名字，他隐忍的够久了，“如果你想要让我去请求退回圣旨的话，那你还是不要想了。不过，”令晨暖话锋一转，目光冷漠疏离，“你若是在这里长跪不起，说不定我会心软。”
说完就大步跨出了屋子，怕是再待下去，他会心痛的成全她、委屈自己，永远的离开她。
凌天悦直直的跪在那里，心里愧疚难当，她和顾城有了夫妻之实，他们彼此深爱，她不能也不会辜负他。
她知道晨公子对她的心意，可没能当机立断的划清界限，才让他陷的这么深……
凌天悦不吃不喝，跪了一天一夜，喉咙有些干渴。对于她的身体来说，这倒也算不了什么，只希望此举，能为她和顾城赢得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同时让晨公子对她死心，哪怕，恨她也好。
令晨暖看着执着跪在卧房外面的人，心痛的无法收拾。
心越痛，外表越平静。
和平时一样吃饭、睡觉，只是不让奴仆过来伺候，不想让她的这般模样被别人看去。
派了心腹委婉的去和她商量，让顾城作为平夫可不可以，她依旧倔强的摇头拒绝。
这是令晨暖最大的让步了。
尽管她的反应在意料中，可她这般的执着，让他心中的妒火燃烧得更旺。为什么他不是那个人？！
既然你这样对我，那么，天悦，对不起了。
令晨暖悠悠的看着殿外的蓝天，问立在身边的索欣：“今晚，母皇应该在宫中设宴、庆祝顾城凯旋吧？”
“是的。”索欣看着失落落魄的殿下脸上浮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