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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七心情一好,登时就恢复了原来的那种跳脱的性格,笑嘻嘻向秦嗣大师问道。
“你这小子,真是没正经的,难怪我的徒儿灵松跟你呆了几天,也学得满身油滑气,上次急匆匆地回来,还一个劲地叨咕着老大长老大的短的,他的那个老大,恐怕就是你吧?”
秦嗣大师摇头苦笑。
“哪里哪里,我们兄弟虽然是萍水相逢,却是肝胆相照,永远都是好兄弟,所以,无所谓老大老二的。
大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来这里,倒底为了啥啊?千里迢迢的,难道就为了看我一眼,鼓励我一下下?”
凤七紧追不放。
这个问题从秦大师一出现,就已经困惑他很长时间了,他隐约中有一种预感,以秦大师这样淡然出世的人,这样高贵的身份,亲自来找他,肯定有大事要告知。
“你倒是蛮聪明的,确实,我来这里等你,有些事情是需要告诉你的。”
秦大师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向凤七说道。
“您请说。”
凤七也不再嬉皮笑脸的了,同样严肃起来。
因为他知道,从秦大师口中说出来的事情,肯定非比寻常,他一定要听得明白仔细,因为搞不好这件事情就与他这一次入恶海至极北之处寻雷珠有关。
“凤七,我来这里,是想劝你,不要去恶海了,转头,向回走吧!这里,你不该来。”
秦大师长叹一口气,语出惊人地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世事如棋、如局、如谜
“啊?为什么?”
凤七大吃一惊,不能置信地盯着秦大师,他实在想不到,秦大师在这里苦候他一月有余,却是为了劝他回去。
“难道那雷珠不取了吗?难道浩天镜的镜灵就不要再修复了吗?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吗……”
凤七心头狂震,打死他,他也想不通秦大师这句话是什么?
“大师,您没和我开玩笑吧?”
凤七睁大着一双眼睛望着秦大师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在说真的。”
秦大师叹口气说道。
“可是,这是为什么呀?您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凤七的倔脾气上来了,就算是面前是天下敬仰的白鹿山青云府秦大师,他也不肯低头,坚决要秦大师给个理由。
“我就知道,以你凤七的个性是不会轻易退去的。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不过,我事先声明,这个理由我并不能阐述得清楚明白,只能很模糊,因为,我对这件事情也很模糊,并且,无法确定。
我之所以劝你回去,是为了你好,我不想这个世界失去一个少年英才,更不想凌入虚的爱徒因为某些事情而迷惑,无法自拔,最后自毁其身。你,懂吗?”
秦大师望着凤七,眼神中有一丝忧虑。
这个具有大智慧的老人,莫非真的看穿了什么?
“啊?有这么严重吗?大师,如果不是在开玩笑,您就别再绕圈子了,直接告诉我您的理由吧。我实在被你的这个闷葫芦给憋坏了。”
凤七长吁口气,向秦嗣大师郑重地说道。
“也好,也好。凤七,不妨直说吧,我来这里候你一月,其实只想告诉你,这恶海之中,有个人与你关系密切,并且是极其密切。
不,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很厉害,很强大,你要小心,要提防。如果遇到这两个人,或许,有许多亘古以来一直存在的谜团就会解开可以说,这恶海之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尤其是关于你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旦解开,对于你来说,是福是祸,或许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我是个术士,只能言尽于此,一切在于你自己把握,我不能说得太多,也无法说得太多,因为我也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对你,对整个修真界的江湖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天机奥义,永远不是我们凡人之士所能真正猜测得透的,我只能尽力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至于能不能真正的阻止你,我从不去,因为,那是一种奢求了。
还是那句话,人啊,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秘密是时间的用来捉摸人的游戏,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沉溺在这个游戏中而无法自拔,说到底,这是为什么呢?”
秦大师负手望向远处的大海,摇头说道,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问己,更像是在问天。
智深如海的老人家,似乎有太多的秘密隐于胸中,却是难以述说,只能凭海远眺,让这大海明白自己的心思。
“大师,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您是否可以详细地告诉我?”
凤七被秦大师的一袭话说懵了,现在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万法无滞,明心见性,凤七,我真的无法回答你,或许,某些事情,只有你自己亲自的经历之后,才能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
秦大师苦笑摇头,拒绝了凤七的问题。
“我……这个,秦大师,请诉小子无理了,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雷珠我必须要取,因为这关系我们雷霆剑派的威名,更关系到修复浩天镜灵,重新封印那万兽窟的大事件,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如果这样回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凤七胆小鼠,连恶海都不敢进就回去了吗?
大师,对不起了!”
凤七将心一横,也不管秦大师爱不爱听,倔强地说道。
“我知道,我是无法阻止你的。孩子,你要去,便去吧,我不会强行阻止你的,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世事三千,俗丝万丈,每个人都被其捆绑得结结实实,没人能够例外。我只希望你,有破茧而出,化蝶而舞的那一天。
但愿,你此行顺利,不仅取到雷珠,也将那你马上就要知道的秘密化做你以后继续前行的动力。”
秦大师并没有继续出言阻止凤七,而是温言说道。
只是,再次望向凤七的时候,眼神中却多了一种怜惜与感伤的神色,仿佛,他真的看到了什么,真的看穿了什么。
“大师的话好深奥,需要小子细细品味。”
凤七低头反复思量,却是越想越不明白。
“哪里有什么深奥了,弄得我老头子好像故弄玄虚似的,你经历过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现在,吃鱼吧,虽然是你烤的,但这鱼却是我钓的,佐料也是我放的,所以,就算是我请你吃鱼了,也算是我来恶海之边,为你饯行吧!”
秦嗣大师轻轻一笑,不再继续摆弄那个令凤七沉思的闷葫芦,而是转换了话题。
“算了,不去想了,秦大师都已经说了,只要经历就会知道,没经历怎么知道呢?凡事去走一遭,自然就明晰了嘛。”
凤七索性也不再去想,他是个神经有些大条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再会想去,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桥头再说呗。
“好,真是好心境,悟性真的很不错。我对你有信心,这一次之行,虽然对你来说是一种考验,但我相信,这个考验对你来说虽然很艰难,但你终究会举步迈过的。
来,吃鱼,我这里还有一壶三百年的女儿红,凭海远眺,把酒临风,你我老少二人喝两杯,想一想,都很痛快呢。”
秦大师很是欣慰地望着凤七,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话,他已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朱红的酒葫芦与两个水晶杯子来,给凤七满满地倒上了一杯酒。
“嘻嘻,秦大师,为了阻止我去恶海极北,你这酒里不会像我一样下了迷药了吧?”
凤七现在对酒和迷药是很敏感的,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把玩着那个水晶杯子说道。
“你说呢?小子?如果我秦嗣真的想留下你,一个法阵足矣,还用得着迷药吗?也只有你这小子才能想出来那种下三滥的招数,可笑老凌打了一辈子的雁,结果反倒让雁啄了眼了。哈哈……”
秦大师长笑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嘿嘿……”
凤七干笑两声,倒是被秦大师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的说,鱼被凤七烤得很好吃,开玩笑啊,那可是用最纯质的元阳真火烤出来的鱼,能不好吃吗?
酒也是醇香无比,喝得凤七一个劲地叹气,心道“灵松那小子以后要是再偷,不让他偷药了,直接偷他师傅的酒吧,这酒简直就是人间绝酿,太好喝了。”
两条烤鱼吃毕,酒葫芦里的酒也喝了半滴皆无,老少二人皆有些醉意薰然了。
“如此,秦大师,小子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俺去经历您所说的那些经历,看看这些东西倒底是什么。秦大师,我走了,甭送,甭送!”
凤七说走就走,再施一礼之后,决然纵身飞起,再踏征程而去。
“好说,好说,凤小兄,期待你的佳音。”
秦大师向已经蹿向空中的凤七含笑挥手,可是眉宇间分明多了一种难解的忧虑与担心。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鸟飞反故乡,狐死必首丘,你,终究还是要回来,要见到你必须见到的人。”
秦大师望着凤七远去的背影,轻声叹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一旁已经很久了。”
他并未回头,可是神色间却是一冷,寒声说道。
“秦大师好,叶轻候代家师叶凡问候秦大师。”
一个娇俏的女子身影从千丈之外现出身形来,飘然若仙地飞临秦大师身畔落下,款款施礼。
“呵呵,原来是明月斋叶凡的徒弟,叶轻候,嗯,不错,资质奇佳,慧质兰心,真是不错。”
秦大师眼神缓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千里追寻而来的叶轻候,不禁点头赞道。
“秦大师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得到名传天下的秦嗣大师真心而叹,饶是叶轻候淡然出世,同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有些芳心暗喜了。
“唉,只可惜,你为情所困,终不得脱。好在,你心魔即解,当无大碍。叶姑娘,你情路多桀,芳心凄苦,凡事,不要太过执拗才好。”
秦嗣大师语中带偈,不知是何意。
“大师,轻候一念至终,终生不渝,我的路,我自己走。您刚才对凤七也曾说过,坚持不是胜利,坚持到底才是胜利,我坚持了,也会坚持到底。我想,老天如果开眼,就不会见我一生滴泪。”
叶轻候咬了咬鲜艳欲滴的红唇,低声而道,显示了无比的坚韧。
“也好,也好,凡事因果相倚,乍望是祸,焉知非福?做你自己想做的一切吧,冥冥中,天数注定,你会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的。”
秦大师并不再多言,只是注视着叶轻候微笑说道。
“谢大师提点,轻候这就去做轻候想做之事。”
叶轻候经秦大师这样一说,登时如释重负,再施一个万福之后,挥手召出青云剑,化做一道蓝光远远逝去。
“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秦大师低声而叹,语气中不胜嘘唏。
“呵呵,难道白鹿山的秦大师也有算不准、不能算的事情么?”
随着话声,一个同样白衣飘然的老者已经出现在了秦嗣大师的身旁,同样淡定洒然,同样飘逸出尘,虽然两个人长得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相差甚远,但是,两个人的这种气质,如出一辄,仿佛,他们天生便是同一种人,甚至是,同出一门一样。
“子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秦大师望着面前那人,他的眼神炽烈起来,犹如,见到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子玉,子玉,呵呵,子怀,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知道我的这个名字。世人都知是我是明月斋主叶凡,却有谁知道,我本名叫做叶子玉,而广为世人所知的秦嗣大师,却叫秦子怀。”
那个老者长声笑道。
原来,他就是明月斋斋主,叶凡。
“世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因此,他们才快乐。而我们呢?知道太多的事情又能怎样?还是在预知一切的过程中,任由事情的发展,除了痛苦与焦虑,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秦嗣大师摇头苦笑,喟然长叹。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月高歌酣高楼。子怀,你劝别人看穿,可你,终究还是看不穿啊。”
叶凡斋主哑然失笑。
“哦?是么?哈哈哈哈,也对,也对!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秦嗣大师一怔,随之放声大笑,笑声中,两个人的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一起,握得是那样的紧,四只手掌中,透出了一种知心交心的真挚情怀来。
“世事如棋,世事如局,世事如谜,其实,看穿与看不穿,只在一念之间。
更何况,看得穿与看不穿,又都有什么关系呢?多少事情,总是在以不为人知的状态在缓慢地发着变化,或许是量变,或许是质变,深堕其中,真是很难啊。”
秦嗣大师握着叶丹斋主的手摇了两摇,长笑说道。
“哈哈,恭喜秦大师,你顿悟了!”
叶凡同样紧握秦嗣大师的双手,大笑不止。
“我们做我们该做的,至于以后,老天去定吧!哈哈,来,我们喝酒。”
秦嗣大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