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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轻寒以实说实。
“大师兄,你说他倒底能不能成为师傅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呢?师傅对他可是抱有很大的希望,要不然,也不会硬把人家带回来。”
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人凝眉问道,语气也比刚才的步梦达肃重得多,不似步梦达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儿。
他便是凌入虚的三弟子吴新楚。
“听说这小子倔得很,师傅也拿他没办法,但愿师傅别给他吃太多苦头才好。
师傅也是的,人家不愿意磕头,他为什么非得逼着人家磕头?不磕头就收了他做徒弟又能怎样?再说了,也不至于非得把人家绑回来做小厮吧?”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凌入虚的二弟子柳飞。他素来侠义心肠,但有些莽撞,现在倒颇有些替凤七打抱不平的意思。
“你们不要瞎猜了,都回去练功吧。师傅说了,明天还要考较你们最近的有没有偷懒。唉,凤七这孩子,倒也可怜,竟然被派去给小师妹做小厮了。
这孩子,有难了。”
易轻寒缓缓叹了口气,有些担心地说道。
“啊?”
三个师弟险些跌倒。
“不会吧?这简直太残忍了。”
师兄弟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为这个未来的小师弟开始担心了无穷无尽的心事——他们可都知道这个小师妹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收拾停当,穿上了易轻寒替他准备的衣服,左右照了照铜镜,嘿,还别说,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很俊朗的小后生。
带着完全良好的自我感觉,凤七捋了捋头发,锁好了房门,就开始沿着昨天易轻寒指引的那条路向着目的地进发了。
正值盛夏,一路上繁花似锦,甬路的两侧绿草茵茵,阵阵花香的清香气扑鼻而来,脚下是淡淡的云雾轻轻缭绕,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一瞬间,凤七就有一种云中仙人的感觉,连带地,脚下也轻快起来,甚至他在想,如果就这样在这座雷音山上一直住下去,倒也不错。
穿越了两座花圃,走了一里多地,豁然抬头间,就看见月珑阁三个古色古香的小篆临空飘浮在前面一座掩红映绿的黄门上空——只是单纯的如同描金绘彩在空中写就一样,就那样虚虚地悬浮在那里,望上去很虚幻,像一个梦。
这几个字很秀气,很婉转,颇见功力的同时,让人望去就好像见到一个秀美女子在那里展袖长舞,美不可言。
“真不愧为修真之地呀,连几个字都弄得这样玄幻迷离的,真是好看。”
凤七抬起头来看着那几个字,忍不住赞叹道。
“喂,你是谁?”
一把娇嫩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听在耳中,如闻仙乐。
凤七猛一回头,登时惊在那里。
这是怎样一帧美不可言的盛景?
一个黄衣女子站在花丛中,拈着一朵无名小花儿,正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是如此美丽,不,用来美丽来形容她都是对她的侮辱与亵渎,已经不能再用美丽两个字来形容她了。
她就是繁花盛夏,她就是美丽的代言,虽然还未完全长成,可是无须诲言,几年之后的她,必将是这个凡俗的世界一道让人不敢正视的盛景——那是一种倾尽三江水也无法形容的绝世美艳。
凤七已经被这种近乎虚幻的美丽给震慑住了,纵然他在青楼做过五年小厮,可是,这种人间极致的美丽却从未见过。
使劲瞪大了眼珠,他还未从这种美丽的震慑中清醒过来。
“喂,你聋啦?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那个黄衣女孩子走了过来,拈着朵花娇嗔道,纤纤细指就快指到他的额头了。
她年纪倒是与凤七差不多少。
“你,是在跟我说话?”
凤七傻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敢情,他还没清醒过来呢。
毕竟,这样美到极点的女孩子是他平生仅见,做为一个已经有些情窦初开的小小男子汉,他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是你了。哈哈,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傻瓜,真是有趣。”
女孩子笑得花枝招展,美艳不可方物。小小年纪,就这样美得令人勾心摄魄,如果大了,那还了得?
“我、我,这个,我是,新来的……”
凤七只觉得嗓子眼发干,有些艰难地说道。
“嘻嘻,我知道你是新来的,因为从来没见过你呀。真没想到,爹竟然带回来这么一个傻瓜,嘻嘻,有趣,有趣!”
后面这句话却是含含糊糊地像是在自言自语,凤七倒也听得并不真切。事实上,人家现在在说什么他都仿佛听不清了,只顾着惊叹这个女孩子的美丽了。
第一卷 洪荒历险 第十八章 盈儿
“喂,新来的傻瓜,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那个女孩子随手将那朵花插在了发际,美人鲜花,更增强娇艳。
“昨天易轻寒大哥说让我服侍凌入虚前辈的爱女,到月珑阁做小厮。”
凤七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语言尽量得体文雅,不知为什么,他就不希望在这个女孩子心里弄丢了自己的印象分。
“哦,有趣,有趣,原来是派到月珑阁当小厮呀。”
那女孩子玲珑的大眼转了转,不知道开始动起了什么鬼心思。
“嗯,是这样的。”
凤七垂着手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他也是初来乍到,凡事都要谨慎。这里面住的可都是有如仙人的修真人,他可得收敛着点儿。
“那你见过凌清潆凌了吗?”
那女孩子唇边隐含笑意,试探地问道。
“还没呢,我也是刚到这里。”
凤七说到这里,忽然间察觉到这女孩子竟然敢于直呼小姐的名字,肯定与他月珑阁的清潆小姐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正愁如何进月珑阁的门儿呢,何不让她引见一下。
“如果这位小姐与我家小姐相熟,还请有劳您帮忙引见一下,我也好报道先……”
凤七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我与凌清潆熟着呢,这就帮你‘引见引见’哈哈。”
那女孩子忍不住再次笑了个花枝招展,可是,眉眼间却显示了恶作剧似的诡异笑容。
“如此,便有劳小姐了。只是,尚不知小姐芳名,凤七也好致谢!”
做为一个青楼小厮,那些世俗的古礼,凤七倒也从那些自命风流来**的文人骚客身上学了个十足十,用起来也很纯熟了。
“我叫盈青,你可以叫我盈儿。走吧,我好人做到底,现在就帮你去引见。”
盈儿嘴角边展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可嘴里却说得好听着呢。
“那多谢盈儿姑娘了。”
凤七大喜,当头一揖,回首间,却发现人家的身影不知怎地早已经飘进了月珑阁里。
“真是仙境修真人,个个都这样了不起,连一个小小女孩子都这样。”
凤七一边惊叹着,一边在后面紧跑慢跑,向前追去,嘴里还喊着,“盈儿姑娘,等等我……”
可是一转眼的功夫,盈儿就不见了踪影,凤七傻站在月珑阁的小小甬路上,左找右找找不到人,心里干着急。
“清潆小姐,这就是爹……哦,你爹爹带回来的那个小厮,专门来服侍你的。我看还不错,你就留下吧。”
再抬头时,前面一座掩映在红花垂柳里的小木楼后,转过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刚才的盈儿姑娘,另外那个则是一个貌若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
此刻,盈儿姑娘正挽着那个美妇的胳膊朝着凤七指指点点地走来。
“小子凤七,凌道尊让我来服侍您,向小姐问好。”
凤七倒是极为乖巧,赶紧跑过去两步,向着那个“凌清潆”小姐当头一拜,嘴里拿着小厮的腔调说道。
“凌清潆”这么大年纪,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的猜测中,凌入虚那老家伙都已经快到一百岁了,想必他的女儿也年轻不到哪里去,不是鸡皮鹤发可也应该是半老徐娘了。眼前的这个小姐年纪如此之大,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免了,你起来吧。”
那个中年美妇无奈地抬头看了眼天空,向着凌清潆苦笑了一下,表情很奇怪。
“小姐,您看,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凤七倒是很快便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低头垂手地问道。
“嗯,这个小厮倒是很乖呢。‘凌清潆’小姐,就让他上去把你楼里的其他房间打扫一下,然后再把花园修整一下吧。”
盈儿说道。不过,听语气,倒像她是小姐一样。
“嗯!”
“凌清潆”小姐点了点头,再没多说些什么。
“行了,你去吧,我还要陪‘凌清潆’小姐去山外面转转,这么长时间不出去,闷都快闷死了。”
盈儿挽着“凌清潆”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活脱脱一个未长大的小姑娘而已。
“这个盈儿姑娘是谁呢?长得真是好美丽。”边“收拾”干净得已经纤尘不染的屋子,凤七边琢磨着——事实上,与其说是收拾屋子,倒不如说他把原本干净的屋子弄得更乱。
说到底,他只是端茶奉水的小厮,并不是一个会收拾屋子的小厮,那可是有专门的侍女的。色情行业内部也有着明确的分工嘛。
“她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还会不会再见到她?”
凤七现在满脑子都是盈儿的身影,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也是的,正值十六岁的花季的龄,再加上盈儿长得又是那样美艳不可方物,对于凤七这样的少男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她和那个砍了我一剑的小女鬼什么馨儿哪个更美丽一些?”
下了楼,在花园里锄草之际,突如其来的,一个很荒唐的念头浮现在凤七的脑海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小女鬼”。
结论是,不知道。
两个女孩子,只有年龄大小的分明,至于谁更美丽,凤七却是无从比较了。
第一卷 洪荒历险 第十九章 盈儿发飙
“喂,新来的傻瓜,你干什么?”
一对俏生生的小脚出现在凤七面前,纷红的绣鞋上还缀着两颗指头大的明珠,颤颤的晃啊晃,煞是好看。
“我在除草啊。”
凤七抬起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
说话的原来是去而复返的盈儿。至于刚才的“凌清潆”小姐,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你真是个傻瓜加笨蛋,你把凤尾竹都铲倒了,你是除草还是铲花儿?真是气死我了。”
盈儿气急败坏地跺着一双小脚,白着张小脸向凤七吼道。
“喂,我不叫笨蛋,我叫凤七。锄倒花儿不是有意的,再说了,这是凌小姐的花圃,我锄草锄花儿的,干你什么事儿?”
凤七也有些光火。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男子汉”,被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左一句笨蛋,右一句傻瓜地叫来叫去,自尊心多少有些挫折吧?
一时间,也忘了盈儿跟“凌清潆”的亲密关系,抬头怒目而道。
“你……”
盈儿被凤七抢白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凤七的鼻子直翻白果眼。
“哼哼,行,算你厉害,你继续铲吧。”
盈儿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过去不理凤七了。
“臭小子,敢这样抢白我?看我怎么整治你!”
她在肚子里恶狠狠地说道。
“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抢白你的。只是,我不叫笨蛋,你也别这样称呼我,好不好?
我有名字的,我叫凤七。锄倒花儿的事情,你别告诉我家小姐,她如果知道了,会责罚我的。”
凤七看盈儿生气了,有些后悔自己冒犯佳人了。
“没事儿,我这人天生大量,向来不和卑贱的小厮一般见识。”
盈儿转过身来,又换上了一副笑语盈盈的模样,只是话说得有些忒损了点。
凤七却不在乎,依旧没心没肺地在那里笑。
说到底他就是个小厮嘛,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盈儿姑娘,我家小姐不是和您一起出去了吗?她现在去哪里了呢?”
凤七试探地问道。
“她呀?嘻嘻,她说这几天要去山外转转,要很长时间才回来呢。”
盈儿嘻嘻一笑,转着眼珠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太好了。”
凤七登时就扔下了花锄,往地上一躺,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咦?你……”
盈儿瞠目结舌地看着恢复“原形”的凤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倒没料到这个凤七竟然这般恶形恶像。
“怎么了?快来坐坐,嘿嘿,这地面上有花有草的,软着呢。你闻闻,这花儿、这草,多香啊,往上面一躺,就像是躺在一床由花草铺成的大毯子上,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凤七拍了拍身边的土地,示意盈儿坐下来。
“切。”
换来的却是盈儿的一对白眼儿。
“对了,盈儿,你倒底是谁啊,怎么看起来跟我家小姐那么熟?”
凤七将手枕在头底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式,跷起了二郎腿说道。
“我啊,嗯,其实我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自幼父母都不在身边了,没人管我,我就跑到雷音山,是大慈大悲的‘凌清潆’小姐好心收留了我,我才活了下来。我的命好苦啊……”
得,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