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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分明是不远处的一位紫衣小姐,顿时止了步子,人家去风花雪月自个总不能也跟着吧。
呼口气又坐回椅子上,这陆远便是什么都爱说的不清不楚,闷骚性子。
不过闷骚归闷骚,勾搭姑娘小姐的手段倒也是不赖,商小丸认得,那个紫衣女子是谢阁老的独女谢秦蓉,平日里傲气十足,这会子倒是安安分分的与陆远说着些什么,脸上还有些许娇羞。
扇子一转敲起脖子,心想,这约莫与陆远那张英俊的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比试一结束,陆远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商小丸好奇,一问才知竟然连人家小姐的府址都给弄来,顿时佩服不已。
“看不出来陆公子很有一手。”勾上他肩膀,商小丸是一脸贼笑。
“这不是很简单。”陆远却是不平不淡将纸折好收入怀中,推开商小丸大步走向门口。
“哪里简单了……”撇撇嘴又追上去,仍旧是十分好奇:“你当真喜欢她那样的?还不如韩祯一半好看。”
“可她比韩祯多了远远不止一倍的背景。”
商小丸愣了愣,挠挠脸道:“韩祯父亲不也有正三品……好吧,是差了不少,不过脾性要好的多,还肯为你跋涉千里去采药,等她回来不就好,何必急着找另外的……还是说?”说着说着商小丸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也有些迟疑。
“嗯,如你所想,我要趁这段时间定下亲事,到时候她就算能回来也没有办法再拿婚约束缚。”陆远倒是干干脆脆的说出心中想法。
商小丸听罢猛地止了步子,上下打量他一眼,才叹口气:“你这样对韩祯未免太不公平,她孤身一人来赴约,等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可凭什么要用上一辈的约定来拴住我的后半生?如果韩祯只是韩祯,即便她被人说成‘克星’兴许我也不会在意。”
“那不如一开始明说,我觉得她也不是会过分纠缠的女子,你又何必装病要她去采药。”陆远所想倒是能够理解,换做是他就算那女子再好,约莫也会百般不乐意。
“她不是医术很好吗,连是不是装病都分不出来,无用之人的事我没兴致管。”
撇了撇嘴,商小丸大步追上,重重一叹道:“你有时候无情起来真让人怕,世间总多负心薄情郎啊,估计没多久你也会把我抛弃。”说着又变了腔调,煞有介事的做掩面状。
“唔,那你以后便不要跟着我。”陆远眉头都不动,懒得搭理他,径直坐上马车。
“那可不行,这是我家的马车,”笑嘻嘻又钻了进去,凑上前问:“你明日是要约谢秦蓉出来?”
陆远略一点头,手支在窗棱上:“你也叫个人一起,明日找个地方,游船、看戏都可以。”
“好,我就舍命陪君子,待日后韩祯回来缠着你,我便只看好戏了。”
“大概是不会回来,白山不是凭一腔热血就能上去。”淡淡一笑,掀开车帘。
“白山?是去白山采药?”商小丸扇子一合,瞪大了眼,兀自又摇摇头:“让她去采的药该不会是红灵草吧?”
“是红灵草,她一心要去我还要阻拦不成,不过我猜她约莫连红灵草长什么样都分不清。”轻轻一声嗤,其实陆远也从未起过阻拦的心思。
“她父亲好歹是御医,哪能……”
“小丸,”陆远忽而打断他的话头,眉头紧蹙望着车外:“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商小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手旁却牵了一名小女娃,容貌均是十分耀眼,奇怪的是,若非陆远给他指出来,他根本不会注意到二人。明明该很显眼才对,却又无声无息。
“不认识,我怎么没听说金陵城出了这么一号美男子?”商小丸止不住啧啧两声,回头看陆远那锁的愈发深的眉头又好奇起来:“你和他有过节啊,一脸苦样。”
“没什么,好奇。”陆远也未多言,放了帘子便靠着车壁打起盹,愣是让商小丸憋了一堆的疑惑却又没法问。
手指不经意又摸到腰间的药包上,那个女童为何会要这奇怪的东西,且不说她,可以只当做小孩子的玩笑之言,但她身后的男子,虽然只相视一眼,却叫他深深起了寒意。
好像看穿一切。而他没有什么会觉得怕的才对。
陆远微微一叹,只作自我安慰,接下来的几天也不曾再遇见,渐渐也就宽了心。
谢秦蓉和他似乎是一类人,知晓目的所在,亦清楚本身的价值。连着几日的来往,二人便已十分熟稔,发展之迅猛看的商小丸也是一怔一怔,论起来,应当是他的经验比较丰富吧。
总之,陆远觉得这样才是生活,找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不就好,不被别人约束,也不去约束别人。
谈婚论嫁,这样才会更加理所当然。
就在以为日子平淡无奇的时候,隔了两日,陆远再次接到了韩祯的来信,这次是已经到了芈县,信中也就只是短短数句话:
××
陆远
见信如晤,方入芈县。再过四日,即到莞城。前上一函,谅达雅鉴。若能恰逢回金陵之友,再托付书信。
近日偶得一味草药,故制药包,请必收好。
途中巧遇同去白山之医者,得知来去约莫半年,
彼时病症应当尚未变化,故请台鉴等祯归去,方能诊治。
必采得血灵草,若是不得,即便骨中生根,也要开出一株。
下次信到,约莫半月有余。敬请令尊令堂福安。
即颂近安
韩祯亲笔
××
陆远读完信,依旧是轻轻挑了嘴角,随手压到书册的最下方。这种只能寄出却收不到回音的信,她怎么还能一封接一封写的这般津津有味。
骨头里长出花?呵,真是天真至极。
摇摇头又掂起那绣工精致的药包,嗅了嗅,有股幽幽的药香味,比起身上的确实是有些不同。思忖片刻,还是系上腰带。
就当做一个饰坠,也不错罢。
谁料刚挂上这药包,第二日出门便遇到了一个人。
唔,也只是商小丸吃瘾上来,兴致突起要去南桥巷的酒楼吃饭,才过南桥,迎面就撞见那日的小女娃。
陆远一眼认了出来,倒是女娃娃与路边的小贩说这些什么没有在意他,本打算视而不见走过去,商小丸一下也蹦跶到那小摊边,这么一来,想不见也不行。
“呀,死鱼脸哥哥!”小女娃回过头就惊喜的一叫,可这称呼……
“哈哈哈哈,死鱼脸,小丫头,哈哈,你,你说的真对,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商小丸听罢笑的差点滚到地上,捂着肚子半日也没缓过来,陆远的脸色也更黑了。
“喂,你再笑就岔气了,快起来!”小女娃反而是一脸镇定,拿着手里的泥人戳了戳他。
“哥哥我可没有那么倒霉,小丫头叫什么名?”商小丸也不在意,亲热的拉过她,摆出一个大笑脸来。
“我叫浮尧,住在前面的酒庐,哥哥要不要去玩?”这两个人显然有共通的地方,说起话来便是丝毫不吃力,不大一会,浮尧便很热络的拉起商小丸要带他去酒庐。
“商小丸,你还吃不吃饭。”陆远伸手一挡,语气里俨然有些不快,即使是个小孩,也没必要委屈着自个。
“你不去?明明很想去的嘛。”浮尧回头,忽而一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意味。
陆远心下猛地打了激灵,莫名就点了头。他确实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3莞城信
酒庐与平常所见并无不同,酒庐的主人果然就是那日所见的少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不多话,也不会招呼人,无怪乎藏着上好的酒也还是没人来喝。
少年名唤七尹,确实长得十分貌美,却又没有女子的娇柔,面容轮廓分明,即便是男子见着,想来也是会动心的。
拿出的酒亦是很有讲究,似乎因人而异,给他的是罗浮春,给商小丸的,却是桑落酒。
或许是有些特别,但这特别对于陆远来说也不过是一时新鲜,总体上并无出乎意外之事。浮尧没有因由的话语终究只是孩子玩闹之言,一切也只是他自己多心。
似乎自从韩祯毫无意料的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后,很多事情总是不由他所控制的发展,就好比忽然来酒庐,只是觉得可能与韩祯有关,真正的理由根本就没有找好。
唔,他甚至不知道脑袋里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韩祯的面容。然后就由着自小的隐默习惯性的将这种情绪压下去而已。
不说出来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霜降节气到来的时候,整个金陵城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氤氲如同水墨画,怎么也散不开。
就好像和谢秦蓉的关系一样,亲密的背后绕着无数解释不通的缘由,置身于雾中,看不清但却仍旧知晓该走的方向。
谢秦蓉隐晦的提起他的身份,毕竟只是商家,背后即使家财万贯也终究少了几分颜面,陆远明白,便主动提出要考贡生,这样就会多挂起一个文人的标志,于情于理与他自己,都是不可或缺。
谢秦蓉自然十分高兴,把这件事的功劳全放在陆远头上而后告诉了自个父亲,看着未来女婿如此上进谢阁老当然喜出望外,颇有将亲事立马定下来的意思。
陆远这时莫名产生了些怪异的感觉,借口安心考试为由将谢阁老已到嘴边的话又给推了回去,只言三个月后势必拿下贡生之名,到时再亲自上门提亲。
“其实你这贡生是稳拿了,且不说你的才学,就凭是谢阁老未来女婿,考官也不会为难你。”商小丸说的便是大实话,陆远又何尝不知。
微微凛了眉,十分少见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有些太突然。”
“哦,”商小丸难得见他苦恼,兴致顿时上来:“陆远,你会这样还真是不常见,不如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等了半日也不见陆远回答,只是眉头更加疑惑的蹙在一起,商小丸有点明白了,翘起二郎腿换了种方式问:“或者说,你烦恼的时候脑中第一个闪过的是什么事情?”
兴许这么问真是给了一些启发,陆远眉头猛的一舒,摇头道:“韩祯……”
“韩祯?”商小丸刚进喉头的水差点被呛出来,急急又反问一句。
站起身走到案头,陆远也没想要瞒他,从案底抽出一封信递上前,几天前到的这时隔半月有余的第三封信,着实让他有些乱了心神。
××
陆远
见信如晤,彼在莞城,前上一函,谅已入鉴。
才不过秋时,此处已寒意凛凛,前日忽降大雪,阻碍行程,以至几位长者无奈,不得已放弃前行。
但祯亦想,若把风雪作美景,却也甘之如饴。
遥想十载前,不知惠鉴可记得,秦海河畔救起的小丫头?人死如灯灭,无知亦无觉。救人者却出此言,祯初次听闻,只觉暖意满怀,以至铭记至今。若说彼时种下情根,未尝不可。
彼时年纪尚小,亦曾于金陵小住一段时日,事隔十年,未想还能再见。祯一心以为此乃天意,然,日前在金陵偶遇一人名唤七尹,似与常人不同,其言语之间多有所惜。
不过吾一生如此而已,不敢妄求。若不慎亡于白山,权作还公子一命。
谨此奉闻,勿劳赐复。后,若有机会,再奉信函。
顺颂时绥。
韩祯字。
××
“于是,韩祯其实就是你当年救下然后一直挂念在心的女子?”商小丸看过顿时就明白,满是不信。
“应当不会错,怪不得我见她时,也有熟稔之意。”即便年岁渐长,身上那股子特有的药香味却一直没有变,陆远不禁又叹。
“那你这是……”商小丸忽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陆远一贯比他果断的多,挠了半日的头也只问出一句:“现在是中意她了?”
“呵,若真要说,便是恍然若失,”手指敲敲桌几,陆远忽而一笑:“再说都已经到这个时候,有别的想法也只能做没有。”
“那就是有过,陆远,这不像你的作风,我就一直觉得韩祯不错。”
“那谢家我去怎么交代,况且,我也只是对她小时候有所好感而已,如今的韩祯,也仅仅限于认识这两个字罢了,她是好是坏与我都无关。”说罢起身走回案桌前,又拿起书卷。
“喂,不是吧……”商小丸撇撇嘴,没好气的抽下书。
“你是要陪我一起考贡生?”陆远也不再答,只盯着他手中的书抿唇反问一句。
“算了,我可没你这好耐心,也不知你是哪根筋抽到,考这劳什子玩意,以往不是最看不起文人那点破风骨。”
“以往贡生对我没什么用,现在有用了不是。”轻轻一笑,一贯理智的分析。
陆远轻飘飘的一句话倒也让他无法反驳,商小丸呼口气:“罢了,反正你自个有主意,换做是我,大概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