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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可能？他没理由怀疑她！
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想到刚刚杜杰的来去匆匆，多半是被他陷害了！他一定变成自己的样子作恶，被若梨看见了！
“若梨……”她望着他，正想柔声说点什么，他突然发了疯一样摇晃着她臂膀，大声问：“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七七这下相信，他确是在怀疑自己。刚刚还有些怕他怀疑，现在知道他已经在怀疑反而冷静下来……或者说，是一种心灰意冷、等待判决？
他痛苦地看着她：“七七，你告诉我，你是谁？”
七七闭紧双唇，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回答。原来，那天他几近威胁地要求她别骗他，竟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要知道答案……
他静了一会儿，阑珊地道：“不愿回答就算了……”
她冷笑一声：“可我说过不瞒你！你这是想找着机会来背弃诺言吗？”
她不蛮他、不骗他，他许她永远、不背弃……
原来，这竟不是约定，而是交换吗？何其心伤……
他笑：“因你这句话，你就算骗了我，我也不会怀疑的。”
七七心中一痛，不明白这时候为什么想哭。她抓住他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在怀疑我什么？你若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便为你解惑！”
她的声音是吼出来的，凄楚决绝，让初秋有了深秋的萧瑟。
若梨看着她，看了许久，缓缓地问：“你是人吗？”
纵然猜到他在怀疑什么，听到这么问，她还是倒抽了一口气，双后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他。这就是结局吗？仅只三个月？
正文 第144章
“若我不是人，会是什么呢？”她问。
“或许是……一条蛇，一朵桃花……”他看着她。
她点头：“对，我不是人。但我没桃花美，只是一条可能吃人的蛇！”说完，她裙子一掀，露出一条硕大的尾巴。
他惊得一跳，她拖着红黑相间的尾巴向他移动：“怕了吗？你要去叫和尚道士来抓我吗？”*
他望着她，震惊得无以复加：“你……”
“你几个月来就搂着一条蛇睡觉！很害怕是不是？！”
“不许说了！”若梨大叫。
七七看他的眼神带着幽怨，向上一跃，轻轻地落在桌子上，静静地坐着，面向他、面向屋外。
她的尾巴在空气中摆动，柔和得像风，过去又过来，好似在作一副无形的水墨画。
“我没有骗你，你却是要背弃我了……”她幽幽地说，“今生从未开始即已结束，又何谈永远？”
说着，一行泪就滑了下来。她尾巴倏然一甩，屋中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倒在地上。她将他双腿卷住，拉到自己身前：“方若梨！你说，你要怎么对我？！”
若梨挣了挣，对她吼道：“你松开！”
七七一笑，挂着泪珠的脸颊尤其美：“好，我松开。我不会走，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对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练七这辈子只为了你方若梨这般那般！我倒要看看，你现今要怎么对付我！”靚靚…最新章节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方夫人的声音：“若梨、七七，你们在吵什么？”
若梨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方夫人的影子，看样子还在外面。他马上看着七七，她的尾巴还在四处晃动：“你给我下来！”
“我不！”七七伤心大叫，一条尾巴摆动得更厉害，将衣柜梳妆台全部扫倒。
“练若桃！”若梨愤怒大吼，伸手按住她的腿……不，她蛇尾的一截，“不许吓我娘！”
七七愣了一下，尾巴缓缓地垂下来，仍然拖在地上，并没有变回去。
“你去拦着她便好了。”她说。
若梨的手动了一下，并没有移开。
“若梨？”背后传来声音。若梨回头，看见方夫人和碧珠站在外面。方夫人不满地看着他们：“你们又在闹什么？嫌生活太太平吗？”
若梨没说话，扭头看了一眼七七，她的尾巴蜿蜒在桌子下，正好被他身子挡住。他松口气，回头对方夫人说：“没事，一会儿便好了。娘有事吗？”
方夫人见七七居然坐在桌上，若梨扶着她的腰，有些规劝的意思，心想多半是小两口闹脾气，就问若梨：“你惹七七生气了？”
“我……”
“算了，你们的事！你快出来，娘有事找你！”
“我马上出来。”若梨说，“娘先到书房等一下吧。”
方夫人顿了一下道：“没关系，你慢慢来，娘回房等你。”说完就和碧珠走了。
若梨望着她们，直到她们身影消失许久、确定她们不会再回来，才扭头看着七七：“下来。”
七七看着他，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下来。”他眼底平静无波，“我去娘那里，把你这尾巴收起来、把屋子收拾了！要我回来还是这幅样子，我休了你！”说毕就转身往外走。
七七一急，从桌上扑过去，一把环住他的腰：“你说什么？”
“……”他背对着她，没有说话，连动都没有动。
“若梨……”她收紧胳膊，大哭起来，“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很早，我忘记了。”他平静地说，“爹出事那天，我们在山上，我已肯定……你非我族类。”
七七身子一抖，更紧地抱住了他：“你就不怕吗？”
他沉默了一下说：“自然怕。”然后拉开她的手往前走。走出门，他站住身：“我只怕我生有涯而你无涯，你识人千千万，而我只识你。”
他衣袂拂风，翩然而去。她望着他，缓缓地坐在地上，尾巴安静地拖曳在身后，彷佛拖曳了一世芳华。
她笑了，接着又哭起来。她又哭又笑，伸出手蒙住脸，泪水从十指间滑过。
天地一片，缤纷灿烂，再美再好，在她眼中无具色彩、无具形状。穿过一片混沌，她只看见他的若梨。没有梨树，但梨花纷飞；没有江河，但波光粼粼。
***
若梨到方夫人那里，方夫人告诉他：“我刚去若兰那里，见她和唐亮嬉闹，动作亲密……哎，最近只顾着你爹，都忘了管她！我看他们只差没越矩了，这样下去不行！”
若梨犹豫了一下问：“那娘叫我来——”
“赶紧给若兰定一门亲事，绝了他们的想法！”
若梨一笑：“娘不是挺喜欢唐亮的吗？”
“可我不喜欢若兰嫁那么远！”方夫人说，“再说他们家情况特殊，整天打打杀杀的，若兰不是你姑姑那般性子，应付不来！她嫁个读书人，平平顺顺一生便好！”
若梨知她是为若兰着想，不好反驳，但也不赞同。现今的情况，他自是乐见其成。但有时也不免担心，若他们在一起了，年复一年，唐亮会为旁的事冷落了若兰……人生这般长，睡觉前尚不能预料醒来后发生的事，更何况是那么多年。
方夫人道：“你在金斐那群书生里觅个老实本分、能心疼人的，让若兰就嫁在城中，有什么事还有娘家帮着……”
“娘。”若梨看着她，“我看这不妥。那群书生总上青楼，若出去花天酒地，不是让若兰伤心？”
“那都是他们没个拖累，才定不了性，成天只知疯玩！等成了亲，家里有妻儿要养，自然就规矩了！哪个男人年轻时不风流几天？你爹年轻时还被你爷爷骂败家子、不成器呢！”
“但现今若兰明着喜欢唐亮，她看起来温柔，实际性子刚烈。若冒然拆散他们，我怕她会做傻事！”
正文 第145章
方夫人心头一跳：“我也是怕这点，才问你的！现在唐亮也在这里，万一他们闹私奔什么的，方家脸面事小，出去出了事可怎么办？”
若梨满脸为难：“现在不能动……”
方夫人想了一会儿，对他道：“你去劝劝唐亮，让他离若兰远些！然后写封信给你姑姑，让唐门将唐亮叫回去——”说着瞪他一眼，“我不信你！你这性子，就算不帮他们，也不会拆散他们的！”*
若梨一笑，并未反驳。
她道：“我自己来写！唐亮这岁数也该成亲了，等他回了唐门，跑不掉的！若兰还可留两年，两年后也该忘了，什么事也不会出！”
若梨从她这里离开后，就去找唐亮。唐亮正在屋中捣药，整个院子都是铛铛铛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唐亮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
“我娘刚才找我了。”若梨道。
唐亮停了一下：“因为若兰么？”
若梨没回答，他继续捣药，捣了几下停下来：“我会让舅妈放心的。”
若梨一笑：“那便好。”说完便转身走了。
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有些磕磕碰碰地声音，他停下来：“七七？”
“啊？”七七马上跑出来。
他看了她脚下一眼，严肃地问：“收拾好了吗？”
七七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挡住他，片刻后又收回手，指着脚下：“我自己收拾好了！我哪知你这么快回来，屋子又那么乱……”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她颇委屈地低下头，“早知道我叫丫鬟帮忙收拾了！”靚靚…最新章节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牵起她手就往里走。她拉住他，急问：“你真想休了我啊？”
他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不敢。你会变身。”
她气恼地打他一下：“你是不敢！你要敢，我绑了你去没人的洞子里，你还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他一笑，搂了她进屋：“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天生的妖孽！没想到，你真是妖孽。”
七七忍不住一笑，脸都红了。妖孽二字，明明是骂人的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却像赞美一样，还裹着蜜呢……
她娇笑道：“我记得我问你：‘公子一人在此？’”
他接道：“姑娘不是人？”
她扑哧一笑：“我本来就不是人！”然后抱住他，“若梨，你可是真的不怕我？若你现在骗我，只为了叫更多的人来捉我，我也认了！”
他正伸手抚她头发，闻言顿了一下：“七七！”
“怎么？”
“我请了天山派的人来，他们会捉妖！”
七七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爹受伤的时候。”
她猛地推开他：“你那时候不是已肯定我非你族类？！”
他摇头：“我不是要捉你！你那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自然知道不是你！既然如此，当然是有别的妖！我当时担心爹，忘了你了——”他愣了一下，看着她，“七七，你姐姐她们……和你一样？是她们吗？”
“不是！”七七转过身，“是杜杰！”
“他？”若梨惊讶。
“我们成亲前他便在城中杀人了，最近这些是专为陷害我的！”
若梨一下便想通，扳过她的身：“那次在楼上，你们是因为这些事？”
“不全是。但是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否则我也不会任由你伤心误会！”
他马上道：“那你走吧！带着大嫂和四姐她们去别处躲一躲，等天山派来了、捉了杜杰走，你们再回来！”
七七惊诧地望着他：“若梨，你……”
“你只需答应我两件事就好。”
“好。”不等他问，她便一口气答了。
他道：“第一件，不许伤人。”
她愣了一下，点头。
他直觉有异，问她：“你伤过人？”
她心虚地看他一眼：“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多久？”这回答也有问题，她那么在意他，能扯上他必然扯上他，“上次伤人是什么时候？”
她犹豫了片刻道：“你和文簪定亲那天……”
他沉默一下，吻了她，然后说：“以后不许伤人了，像若兰那般，碾死一只虫子也不忍心！”
她嘀咕一声：“没发觉你慈悲为怀啊？”
“听到没有？！”他吼。
“听到了。”她点头，“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一定要回来！”
“我不走。”她说，“杜杰是为了你的精元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精元有很多人惦记？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因为惦记你的精元，否则哪能和你牵扯成这样？”
“我的精元？”他竟没想到是如此。
“肯定是你乱七八糟的东西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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