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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国之中重归平静,妖气中所蕴藏的那一股精纯的气血失去了神魂的控制,如今已经温驯了许多,可杨玄如今腰上几处腹脏都受了重创,这团气血就好像埋在他体内的一把尖刀,随时可能冲破已经岌岌可危的血管脉络。
所以他不仅不敢吸收这团气血,还得小心将其分割压制在身体的各个角落中,以免酿成腹脏出血的惨剧。
杨玄艰难的醒来,他看了看身前那漆黑的泥沼,依旧如此宁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不知道在炼化那团妖气的过程中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可这般将自己像一团烂肉似的扔在这个危险的地方,绝对是一件很不靠谱事情,指不定一只小小的毒虫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他狠狠盯了一眼泥沼中沉浮的白骨,用来提醒自己,提起身体里仅剩的一点力气朝着林子外面跌跌撞撞的跑去。
除了随身带着的小药瓶和大金锭,一切物件杨玄都没力气去捡了,其中也包括那把帮着他砍了不少人的长刀。
林间干燥的环境,加上失血过多引起的脱水,杨玄此刻面容惨白,嘴唇开裂,整个人好像随时可能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骸。
“我怎么会死!”杨玄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片林子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过那片荒原。
在那条横亘的大河前,杨玄似乎看见几个人影,他来不及辨清身份,便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与神魂的联系一步步的剥离开来,眼皮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停的想要闭拢。手脚也不听使唤了,一下失去了力量的支撑,整个人倒了下去。
昏迷后的世界是一个很奇妙的处境,四面都泛着微光,可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
有一些清醒又有一些浑噩,杨玄隐隐约约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似乎又听见了一阵甜甜糯糯的惊呼,在呼唤他的名字。
在这永远一样的景色里,你不会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也许一瞬间会很漫长,也许很漫长也只是一瞬间,杨玄似乎做了一个悠长而断续的美梦。每天总有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给他说些有趣的事情,无非是些日常琐事夹杂着姑娘心里的一些小心思,由外人听着可能很无聊,可却是他如今唯一能解闷的事情,日子一久也就由习惯渐渐变成了依赖,而自己又会不会一辈子都不愿醒过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从阴山大河撑着木筏顺流而下,一行人终于摆脱了绵延的群山,进入雍州东边的五原。
大河蜿蜒,就像宁静的处子,抚平了众人心里劫后余生的悸动。
沿着渭水乘船逆流而上,从五原至朔方不过两三日的行程,一行人弃了木筏,在五原一位乡绅家中购买了一条大船,奔上归途。
船在江心,晚霞的余辉就像是妖娆的火焰,随着一江春水流荡在在船舷两侧。
船头站着一青衣书生,腰间携着三尺长剑,不饰珠玉,就如同他人一样朴素,他正扶着船舷,对着江中的沙洲怔怔出神。
身后的舱房传来一阵吱呀的门响,他不去回头便也知道是谁,声音有些温婉:“他醒了没?”
那女子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裙,长发挽起,露出芊芊如玉的脖颈,比这江心中的云霞更加明艳动人,不是那林小缘又是何人?
林小缘轻咬嘴唇,摇了摇头,声音中有些担忧:“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体内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你不用担心,问题不大的。”
林小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底气。
“你何必如此呢?就算他醒不过来了,我杨家养他一辈子就是了,可你毕竟是林家的大小姐,毕竟是我的妹妹。”
“可他是因为我才落得这般下场的。”林小缘皱着眉头,似乎很厌恶这种不近人情的语气。
“你与他的协定早在赤崖分道的时候就结束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埋骨荒原之上,而且受了重伤,我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怎么也不可能跟你拉扯上半点关系,你不必将这些莫须有的责任往你身上揽。”林洪先语气很淡,似乎永远都只陈述事实。
林小缘沉默了半晌,看着哥哥有些温柔的侧脸,突然有些委屈的感觉,嘟囔着:“我去给他喂药。”
“这些事情让丁野两人去做就行了,你得注意些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我这身份又怎么碍事了,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快死的病人,而我又不放心那两个只会杀人的家伙去做这些。”林小缘有些赌气的说道,丢开在指尖缠绕了好几圈的衣袂,便见那轻盈如烟的丝带欢快的打起旋来。
“我手下那些家伙可不止会杀人,受了伤哪次不得自己包扎。”林洪先笑道。
林小缘并不理会,只是走路时候将落脚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将那甲板踩出了声音。
杨玄因为受伤的缘故,占据了这船上最好的一间舱房,在阁楼的二层,四面通风,携带者江风的丝丝凉意,将这屋内的檀香味也吹得清淡了几分,闻着便不那么沉闷。
林小缘用嘴唇浅浅的尝了尝勺里的药汤,觉得仍有些烫嘴便搁在了一边。
杨玄如今可没了几天前那份凄惨狼狈的模样,因为伤处在后背的缘故,这床上都垫了厚厚一层绒被,以至于整个人躺在上面都陷下去了几分,加上这几天净吃了些燕窝银耳之类的东西,除开伤势,身体已经养的极好了,脸色红润有光泽,睡的死沉死沉。
其实他面相本来就生的有几分清秀,如今褪去山里那草莽、粗狂的性子,在杨小缘眼自然有些莫名的可爱。
只是这阵可爱之后却又有悲来,林小缘双手搁在桌上,撑着脸颊,望着床上不知生死的少年,喃喃自语道:“今天都是第九天了,这么睡着也不知道你到闷不闷,前些天船过五原,你睡着了却是没看见,渭水两岸麦田简直一眼都看不到尽头在哪,以前我一只呆在家里,却没想到雍州这苦寒的地方还有这种富饶的土地,估计你以前呆在山里,也没见过……”
“跟你说这么多有有什么用呢……也不知到你听不听得到……”
“你说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真指望着我哥养你一辈子啊?”
“其实我家里也不缺钱,下人也有很多,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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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最大的二世祖
更新时间2012…8…17 11:51:16 字数:2898
少女的话儿总是前言不搭后语。但又如何呢,反正听的人也听不见,没人会笑话自己。
她踮着脚丫走到床边,身出手指戳了戳杨玄的鼻尖,将他挺拔的鼻头向上翻了过去,如此一来看着更加可爱了。
她咯咯一笑,背着手踮着步子,从桌上端过来药碗。
她一手端着药勺,一手去捏杨玄的脸颊,可惜前些天惯用的方法此时却没起到作用,杨玄嘴唇鼓起老高,可仍旧紧紧闭着。
林小缘皱了皱眉,又换了个法子,大拇指扣在下巴上使劲往下摁。
杨玄嘴巴终于是被撬开了,可眼睛也一起睁开了。
林小缘让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惊慌失措,一勺药汤全部洒在了地上,一声惊呼终未出口,便化作了无声的欢喜。
杨玄这几日可是一只清醒着,虽说有些浑浑噩噩,但林小缘所说的话还是记得许多。此时醒来,对他来说也是毫无预料之事,心中惊喜有余,脸皮上竟然有些羞涩,应对起来不是那般自在。尔虞我诈、蝇营狗苟之事他做起来倒是放得下脸皮,可这种与男女间谈及感情的事情他还真是毫无经验,青楼没去过,小曲没听过,见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杨家大院里那些长相只能说过得去的丫鬟们。
一时间屋中气氛有些压抑,便是风也小了些,屋里檀香味浓的有些煽情。
杨小缘虽然私底下总透露出一些小女儿的姿态,可归根结底她还是林家大小姐,是林洪先的妹妹。
仅仅片刻的尴尬,便恢复一如既往的恬静模样,只是目光中多了些亲近,不像两人相识之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醒了?”
“醒了。”
“我昏迷了几天?”
“九天。”
“还好……”
“还好什么?”杨小缘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杨玄露出一丝难色,随即思忖了片刻,解释道:“家里清明有祭祖的事情,我得在这之前赶着回去。”
“你是通幽候杨家的那个杨家?”林小缘有些难以置信,但言语尚算平静。
祭祖,说来只是一件寻常之事,但归根结底还是那些大户人家才能注重的事情,首先不提祭祀的银钱消耗,那些寻常人家,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就是想祭祖又能找到几座凄凉坟头呢?所以逢年祭祖的一般都是建得起祠堂的大世家。
而这杨玄这个姓氏在朔方又是如此的独特,所以杨小缘很容易就推测出了杨玄的来历。
杨玄点头了点头,确认对方眼中没有太多明显的怒意,才说道:“嗯,不过只是旁支里一些不成材的子弟罢了。”
“呵呵。”林小缘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的氛围或多或少僵滞了一些,倒跟两家立场上的仇恨无关,那些东西,怎么去说也跟两人扯不上太多关系。
“我进山可不是有另有居心。”杨玄想要解释。
“我知道。”林小缘说的很自然,听不出一丝别的意思,可这过分的自然却恰到好处的撩拨到杨玄的心思。
“呃……其实我真的只是去采药而已,族里会试将近……”他仍试着去解释。
林小缘不搭理他,守着自己的主动:“你不是说你打死也不跨过赤崖一步么?”
“我那是真快被打死了!”不提这茬还好,一说这他就来气:“我不是跟着姓丁的那两家伙在路上杀了两人么,结果打了小的招来老的,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你说我要不使出那过河拆桥还能怎么办?可你猜怎么着?”
林小缘不说话,也不是很感兴趣。
杨玄一拍大腿,没想到又牵扯到腰上的伤势,痛的一龇牙,恶狠狠的说道:“没想到那家伙水性那么好,那么宽一条河,不带喘气就游过来了。”
林小缘还是不说话。
杨玄说的起劲,声色戚然:“最后可苦了我了,被撵的跟丧家之犬似得,小命都差点丢了。”
“看来你受伤还是因为我。”林小缘说道。
杨玄看不透女儿家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对方想听到什么答案,谦和的应着,好像自己真是劳苦功高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紧不慢,给人一种极为知礼的感觉。
但是杨玄那一个“进”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推门进屋来了,又让这人的性子有些难以捉摸。
但不管知礼还是不知礼,还是外人怎么去看待,他似乎始终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以一种坚定而又顶端的姿态俯视着世人。
说白了,你甭管我手里拿的是琴棋书画,还是烙饼大葱,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士’,这是你无法否认的。
士——在汉民族近百朝的历史中也永远是最受尊重的一个阶层,代表这个世上学问的正统,是中原文明的脊梁。
杨玄对这些‘士子’其实并没有太多好感,当然并不是对读书人的偏见,他只是想不明白,同样是一个鼻子两个孔,凭什么你就要生来比别人高贵一些,当然扯这些都太远了,他如今也不可能凭着一丝性情就跟这来人直说我不喜欢你。
“你就是林洪先?”杨玄直呼其名,因为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称呼。公子、少爷的未免多了一些过分讨好的味道,而且对方不见得会喜欢。
“是我。”后者也没有谦逊。
“妹妹见过哥哥。”林小缘起身微微一礼,她觉得在外人面前还是得恪守着大家闺秀的该有的涵养,只是不知道这外人指的是谁。
“好了,你先去吧。”林洪先摆手止住了这不怎么有诚意的问候,放下手里的食盒,笑道:“我这饭菜可没带你的。”
林小缘背过身看了杨玄一眼,眨了眨眼睛,似乎想传递着什么信息,可惜杨玄没看懂。
林洪先将那圆桌往床边挪了挪,让杨玄也能方便的够着,而后大咧咧的抽出一张椅子和他面对面坐下,虽说举手投足毫不矜持甚至带着几分痞性,可坐姿却是十分端正,用近乎刻板的目光盯着杨玄看了半天,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你不知道他这笑容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陪笑。
然后林洪先打开食盒,给桌上摆好饭菜,一荤两素,一碗白米饭,一壶酒。
“你有伤在身,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