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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儿啊,为师不怪你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人之常情,你先起来再说。”清音道人伸手去扶,“这件事,我早上便跟你大致说过,来者不善,其实你不断话,师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你是帮了师父。”
兰璟在清音道人的上托之力下缓缓站了起来,可仍是垂首道:“师父,徒儿不能看着晓凡嫁入皇宫,求师父成全。”
“为师也不愿晓凡嫁入皇宫,可是,晓凡,命中不会是只属于你的。为师不想多说,可晓凡命格不简单,千绝山,困不住她,你也是,绑不住她啊。”
“徒儿会尽力而为。”兰璟坚决说道。
“璟儿,我看着你长大,你虽然外表看上去温和了许多,可你的倔强从未改变分毫。罢了,为师也劝不住你们了,去吧,去吧,但是不要为着想破坏太后的地位,便做出什么昧良心的事来。如果那样的话,为师便是再难容你了。”
“谢师父成全。”兰璟深深垂首,施了一礼。
虽然师父同意了,他心下仍是烦闷异常,这一去,不知结果如何。但是,晓凡,他绝不会放弃。
第六章 旧事重提
夜,已是非常深沉。初夏晚间的风,不时透过没有完全关好的窗户,吹进白晓凡的房间。
“不要……不要,放开……”此时的白晓凡正紧紧闭着眼,眉头皱的死紧,两手紧抓住被子,头发全被汗给浸湿了,脑袋摇晃着,唇中不时逸出惊恐的轻呼。
“啊!”她突然猛地坐起,喘着粗气看着四周,这已经是第三次做这个噩梦了。梦中那白衫男子永远不管不顾地要将她拖走,口中还不时唤着她的名字,语含哀怨凄怆,万分无奈,可是至今,她仍是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甚至连什么年纪也不太明晓,除了知道他穿着白惨惨的衣服,还有就是那披散着的长发了。
她摇摇头,这个噩梦三天来为何天天做不说,感觉还一次比一次真实,让她似是无论再做多少次,在梦中的时候永远反应不过来在做梦。
白晓凡只觉得浑身燥热,难道是最近要入夏了,自己却还没有来得及换被子的原因?明天自己还是去找张大娘帮自己换下被子吧……
起身,白晓凡准备去找点水喝。经过窗子时,恰好一阵风吹过,白晓凡刚刚出得的一身躁汗,这时却让她浑身上下一激灵。不自觉抱着双臂上下搓着,白晓凡侧目去看那被风吹着左右摇摆的窗子,却看到了窗外立在月光下的人影。
“三师兄?”白晓凡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疑惑地走到窗边,轻声唤道。
兰璟一愣,似是才回过神来,却不太惊讶,对她一笑:“晓凡,穿件衣服出来下吧。”
白晓凡点点头,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就走了出去。三师兄为什么会半夜站在自己窗外,还似是有话对自己说一样,而且,刚刚他的笑容,看上去也好古怪,感觉像是含着歉意和无奈?
“三师兄有什么话对我说么?”两人在花坛边坐下后,白晓凡疑惑地问道。
“晓凡,我明日又要下山去了……”兰璟微微叹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缓一些,听不出什么太大的波动。
“什么?三师兄你不是才回来么?又走?这次是因为什么?”白晓凡震惊,三师兄为什么又要下山?他不是答应自己这次会在山上多停留一段时间么?不是说至少也要等自己及笄过后么?为什么这么突然?
“有…有点事吧……”兰璟不想告诉她太多,他希望在她知道她可能会进宫为后这件事之前就能先将这件事解决掉,白晓凡,还是不要为这些事苦恼的好。
白晓凡看着他,沉静了一下后,试探着问道:“是因为封漠斐么?”
兰璟沉默不语。
白晓凡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深深吸了两口气后,怒道:“我就知道,封漠斐就是我的死对头,他一出现必定是没有好事的!三师兄,你说,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要你下山?”见兰璟不说话,白晓凡又换了另一种方式,她嘟起嘴,放软声音,撒娇道:“三师兄,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看我及笄么?推掉不去好不好?”
兰璟看着白晓凡,眸中,藏着他的深情,他的无奈。他当然也不想去,可是不去,就完全没有希望了。他怎么可能让白晓凡嫁入皇宫?白晓凡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守护着,惯着宠着长大的,以后也只能维持这个情况下去。
他克制住心头对未来莫测命运的烦躁与惶恐,温和笑着,安抚白晓凡:“晓凡听话,只是有一点很简单的事情罢了,玉京离千绝山又不远,到你及笄那天,我说不定已经早办完了回来了,老规矩,晓凡听话的话,师兄给你带东西好不好?”
白晓凡知道三师兄这样说了,必定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她是会撒娇耍赖,但是看着没希望的事情,她也不会太过分妄求些什么。于是她也轻轻笑了,眨巴了一下她的大眼睛,掩去了刚刚她所有的不满,道:“那三师兄,我们说好了,你要尽早回来啊!我一定会乖的,所以要给我带东西!”
“好。”兰璟点点头,伸出手,将身旁白晓凡的头,缓慢却坚定地拨向自己怀中。
白晓凡呆住了,三师兄他?可是白晓凡却没有挣扎,她感觉着三师兄轻轻地环着她,只觉得一阵安心,她微微闭了眼,深深地呼吸,三师兄身上的兰花香气,还是一如自己小时候闻到的那样,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兰璟抱着她,下巴轻轻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摩挲。天边的小半个月亮投影在他如点漆的双眸中,那里仍是载满忧虑。半晌,他开口:“晓凡,如果我没有赶回来,你也要带着兰花簪行及笄礼,知道么?”那簪子,或许还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代替自己守护她。
白晓凡似是感觉到了这次事态的严重与兰璟的担忧,她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在他怀里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夜风,继续静静吹过,它似是对这世上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却也像是见得太多,便漠然了,习惯了。
明日会发生的事情,谁都 说不准,哪怕是一向自信的兰璟,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无法想的简单轻松。说上去只是查证太后有没有使用一些巫术,可涉及权利的争夺,涉及皇宫的情仇,任何事,都只能越来越复杂。
“原来是这样。”封漠斐站在远方假山上的亭中,居高临下地,将院中发生的这一切收入眼中。桃花眼中,光芒闪动,唇边不自觉地又带上了不羁的笑意。
“哥,白晓凡真的是太后要你娶的人么?”封漠然与封漠斐相比,表情就要漠然了许多,他看着院中发生的这一切,最后也就淡淡地问了这样一句。
“你看这个……”封漠斐从袖中掏出一块翡翠玉佩,翠色不必说,毫无瑕疵,在这月光下,静静地闪动着晶莹却不张扬的光泽。可难得的是,别家的玉佩,上面雕的都是些吉祥图案,可这玉佩上,却雕的是一个胖婴儿。
婴儿不是一般都刻在金牌上的么?封漠然有些疑惑,可这么细节的东西不是他值得开口询问的话,他皱了皱眉:“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这是个仿品,我让工匠从太后那儿的某个玉佩样式仿过来的。这东西,白晓凡曾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被我摔了。”
封漠然挑眉,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封漠斐带着笑,似是慢慢沉进了回忆里,“那是十年前吧,大历还没有完全打赢胜仗,可是,这云州,是早已收下了的。父皇大概便是在娶了那女人后,就信上了这千绝派,更是在那女人的怂恿下,将我送上山来,请当时已经是掌门的清音道人施法为我一生除魔护道,也教我一些清修之学。在这山上,我遇到了一天到晚话说个不停,还调皮捣蛋,恶作剧连连,弄的千绝山上下鸡飞狗跳的白晓凡。那个时侯,我刚刚十二岁,而白晓凡,却只有四岁。”
说到这,封漠斐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不少当时发生的小事,“我当时都还算是不懂事,何况是白晓凡,我们性子都是嘴上不爱饶人的,这一来二去,自是都看彼此不顺眼极了。而我最看不惯的是,明明只有四岁,刚刚到我腰际的白晓凡,却从来没有一点做小孩子要倚赖比她大的人的自觉,也不知道,女孩子要温婉一些,更别说那倔强要强的性子,吵起架来也是从来不肯认输。才四岁的丫头,说起话来便是明枪暗箭,得理决不饶人。或许也是那个时侯我还常常赢不了她,觉得丢脸吧……”
垂眼看向自己手中的玉佩,封漠斐笑容更深了些,“有一次,我跟她又吵起来了,我气急了,口不择言,嘲讽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反驳说是她有父母,只是暂时离开了,还将她那块玉佩拿出来给我看,说是她父母留给她的。我看见这块玉佩只觉得眼熟,想着应该是宫里见过的,便说她父母是小偷,她又跟我争,吵着吵着,我便抢过那块玉佩狠狠摔在地上,说是就算摔碎,也不能便宜了小偷。”
“有些过分了……”封漠然面 无表情地在此时插了一句。
“是啊,我摔完就后悔了,看着她满脸受伤与不敢相信地一点点捡起那些碎玉,我竟然产生了想打自己两巴掌的冲动。难得的是,她没有哭,一点都没有哭,可是那么小的孩子,捡完碎玉抬头看我的那一眼中的狠戾,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背上一凉。”
封漠斐摇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后来,我便一直没有再看见她,更何谈跟她对嘴了。直到有一天,我甩掉奶娘下山偷玩,却发现找不到上山的路了,千绝峰有五峰,可是在山中时,哪能辨得如此清楚,在已经是饥寒交迫的时候,我看到了白晓凡,想都没想,我便走上前去要她给我指路,问出口的时候我才想起,或许她不会给我指吧,没想到,她满脸是笑,仿佛不计前嫌,还将她手上才摘的果子拿给我吃,最后,她给我指了条路,又说她下山有点事,让我自己上山去。那个时候的我也真是没有多思量,便信了她,结果,那条路是通往二峰桃花峰的。桃花峰不及莲花峰险,可自身就蕴含奇门之术,我绕了进去,就绕不出来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就在桃花林里坐着,看天黑然后天亮,暗暗诅咒白晓凡,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饶过她,咒着咒着,我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云州的行宫。又是后来,我听说白晓凡受的罚不轻,才想着没有再寻上山来生事……”
“其实你欠白晓凡一个道歉。”封漠然听完这件事后,淡淡地加了一句评论。
“是啊,其实想来,这整件事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得罪谁,也不该得罪白晓凡……”
封漠然摇了摇头,他指的当然不是这个,可是他大哥从来便是不肯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他心中已经满怀愧疚了,要他说出口,也绝非易事。他放弃了这个话题,关于白晓凡的事情,了解了就好,他感兴趣的也不是这个:“你真要娶她?”
封漠斐笑了,这次的笑中,含着的情绪,越发是让人猜不透了:“如果我所猜不差,她跟那个女人关系匪浅,我倒想真地看看,那个女人让我娶她进宫,是为了什么?”
封漠然没有再说话了,他的冷漠,看上去比起封漠斐的玩世不恭,是真的要深沉了许多,难怪白晓凡要说他该是哥哥。月色下,他朗眉星目,沉静如水。
第七章 兰花独绽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便已是四月底了。
白晓凡看着窗前摆着的那盆兰花,忍不住伸手拨弄。今年,除了莲花池的莲花,也就这兰花开了。
“今年这兰花花期还长呢!都五月了,还没有败的迹象。”门口处传来一个和蔼却带点沙哑的女声。
“张大娘。”白晓凡撑着笑回头,脆生生地唤道。
张大娘是莲花峰上除了白晓凡外唯一的女性,一直义务地帮千绝派打理一些细碎的事情,问起她原因,她只说她喜欢千绝山这个地方,千绝派能收留她,让她在这长住便已是很好了。做那些事也是怕闲着,力所能及罢了。
“晓凡,今日见到你师父,他告诉我说你最近都闷闷不乐的,便让我来劝劝你。”张大娘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白晓凡。
“师父乱说啦,我哪有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