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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弹间太太毫无表情地问:“那么,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扬奇似乎狠了狠了心,一咬牙说:“一万美元,不能再低了!”
沉寂了几秒钟后,弹间太太七弦琴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成交,可以开始了吧?”
扬奇拿起随身携带的作案工具,开始用力挖起墓来,挖着挖着问:“嗯!你怎么不来帮忙呀?”
弹间太太森然答道:“你在挖前没听清楚吗?我要你挖。我是不会动手的。”
“好好,随你,少假惺惺地装洋相了。”扬奇一铲一铲起劲地掘着,弹间太太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监视着。
“喂,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啊?”扬奇累得要命,干了近一个钟头,终于铲子的回声带出了金属的质感。他不由大喜过望,猛地跳进去,竭尽全力掀开了棺材的顶盖,顿时一股被风带起的尸垢弥漫四周。他干盗墓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怕倒不怕,只是尸臭味是永远适应不了的。扬奇捂着鼻子爬上来,问道:“现在你要怎么做我不管,钱什么时候给我?最少也得明天。”
沙祖和司科特在远处,又是黑夜朦胧,实在看不清楚,只觉得弹间太太似乎动了一下,接着扬奇周身剧震,轻轻地瘫倒。沙祖听到一声凄厉入骨的惨叫,习惯性地举起枪,司科特一把抄过,冲他使劲摇摇头。
弹间太太俯下身子,好像在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拌抖抖尘土,又飘然如同怨灵一般离开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沙祖决不会相信今晚发生的一切。
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沙祖和马修斯都在唉声叹气,不时地偷着瞟司科特几眼。司科特也是少有的眉头紧锁,手指在木桌上毫无规律地乱敲。
马修斯打破沉寂问:“你们怀疑弹间大造也是被弹间太太害死的,所以去挖尸骨检查一下颈骨上有没有类似蛇牙留下的齿痕?”
“这还有什么犹豫的,司科特先生?”沙祖挥着肥大的手掌,“她今晚杀了人又想毁尸灭迹造成扬奇盗墓,被鬼吓得心脏病发作瘁死的假象,令本镇的人心更加惶乱。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就算我是警察局长不能作为人证,可您是公众人物,有极大的说服力,还怕她赖掉么?”他见司科特没有立即回答,以为是被自己说动,便继续说:“我明天立即动身回艾朗城调集大批警力来镇上,看她还有什么能耐反抗?”
“沙祖……”司科特异常平静地问:“你觉不觉得扬奇死得很奇怪?”
沙祖怔了怔,不得不承认说:“是呵。”
“你对此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我猜,他……应该不是被坟场的鬼魂给吓死了吧?”
“当然不是。他这么热衷于盗墓,跟所有的考古学家一样,胆子相当大,怎么会被吓到。况且世上哪有什么鬼?”
“那……难道他真的是心脏病发作瘁死?又或是因为受了什么突然的刺激一时情绪波动很大而引发脑溢血?”
马修斯总不忘矢志不渝地攻击中国人:“我看是不是这个女人会中国功夫或者东方魔术一类的?”
沙祖反驳道:“得啦,什么功夫能这么毫不费力地杀人?”
“那就是巫术,催眼术,‘奇门遁甲’之类的,总之东方人是很神秘的……”
司科特看了马修斯一眼,马修斯知趣地住了嘴。司科特缓缓抬起头,顿了一会儿说:“他的确是被吓死的。”
“您不是说他胆子很大吗?”
“胆子很大也不排除被吓死的可能。”司科特令人信服地说:“一个医生有可能死于常被自己治愈的疾病。通常来讲每个盗墓贼都是无神论者。'奇*书*网…整*理*提*供'镇长先生,扬奇周日去做礼拜吗?”
“他管自己家养的狗叫‘弥塞亚’,您说他会不会去做礼拜?”
“这么说,他的确是不相信鬼神,也没什么宗教信仰,更对高深的科学一窍不通。而且,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这两个条件结合得出的结论是:他被不是鬼,但同样可怕或是更可怕的东西吓着了。”
“那是什么?”沙祖疑惑地说,“弹间太太也只是轻微地晃了一下身体呀,况且坟场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澳大利亚唯一令人害怕的动物只有狼,而对于扬奇来说仍然不算可怕,又怎能吓着他?再一步,就当是吓着他了,也不致于把他吓死呀。”
“我没说是狼,是你们没有见过,也想象不到的可怕东西。”司科特望着两人惊疑不定的神情,继续自己的话,“这个世界上充满了神秘的事情,我们还完全不知道。我在十四年前加入美国联邦调查局设置的高机密神秘档案工作组,被调到外太空开发作业机构,探索人类未知之谜。六年下来我接触的神秘案件不下数十宗,这使我心里有了底,思维方式也开始大胆和活跃起来。对于那些暂时无法找出原因的事,我都相信有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支撑。它是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像电能、磁场、万有引力和达尔文进化论一样,很久以前就存在,但却一直未曾被我们发现过。我知道你们心里很难接受,我开始也是这样。沙祖局长,要是当时你站出来,你就会和扬奇一样,不声不响地死去。枪此时就好象小孩子手里的玩具,完全失去了作用。而你要是明天再派更多的人来,彻底地揭穿她,恐怕这个小镇就会掀起一大片腥风血雨。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勉强要求不归人类权力管辖、不受人类道德约束的异类遵守由我们人类制定而且只适合我们人类的法律。你们……懂吗?”
一片沉寂过后,沙祖吱吱唔唔地说:“咳,先生。我不敢肯定能完全理解你所说的话,不过……我个人听到的意思是……您是不是在说弹间太太是个……妖怪?”
“的确只能这样称呼我们未知但却早已存在于我们之中的异类。对于尚未了解真相的人类来说,他们就是妖怪。”
沙祖不免垂头丧气,绝望地问:“那就是说,我们……我们对付不了她了吗?就让她这么继续下去?”
“我们如果继续调查下去,她才有可能继续杀下去。她只为掩饰自己的身份秘密而杀人。我想马鲁洛和玻利太太也只是因为偶然间发现了他们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被杀。所以外表看来毫无关连的的死因使本案显得十分棘手。”
“先生!先生您的意思是让她逍遥法外?即使她有她的理由,就算她不再继续杀下去了,那已经死去的人呢?他们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吗?他们只会害怕,只会做噩梦,这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难道偶尔窥探了别人的隐私就该死吗?”沙祖总算来了点儿勇气,职业本能唤醒了他的正义感,“先生,我可没您那么伟大,从全人类的高度去着想,我只知道身为一个警察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明天,我要见机行事!”
“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这不是正确的方法。”司科特掏出手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麻烦他的。……我要知道正确的方法。”
按了一串特殊号码之后,电话里面传来奇怪的呻吟声。
司科特略一犹疑,轻轻地问:“喂……喂?你在听吗?”
那边传来了很年轻的嗓音:“我在拉。”
“我是司科特。”
“哦!是你呀!”对方的态度热情起来,“好久没打电话了,你还活着啊!”
“是这样……我有事要找你帮忙。”司科特这就把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对方嘿嘿笑着问:“我说你身边还有人在听吗?”沙祖和马修斯对望了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声音继续说:“我这可是不传之秘,不是本门弟子不要偷听。叫他们两个滚蛋!”最后这一句声调陡然提高,沙祖和马修斯听了都耸然动容,心里惊恐地想:“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有两个人在场?”
司科特扬扬手说:“对不起,你们两位先出去好吗?”
第一章 致命母亲 第四话 母亲与毒蛇
次日,扬奇的尸体自然而然地被发现,坟场围了半数以上的镇民,玻利先生带着一身五花肉的大胖儿子也挤在人群中间。牧师乔伊森伍德站在高处向人讲解盗墓贼必然受到上帝的惩罚。弹间太太被女儿搀扶着,不住地掏出手帕擦试泪水,弹间宙则远远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司科特、沙祖和马修斯走到弹间母女面前,鞠了几躬。
司科特俗套地说:“弹间太太,我为你感到难过。”
“这太过分了……我死去的丈夫入土三年,才刚得到安息,就被这杀千刀的恶贼给挖出来了!”弹间太太泣不成声。
弹间宙突然说:“没事儿妈妈。你瞧爸爸多厉害,把他给活活吓死了。”说完可爱地笑起来,现场的镇民一时都呆住了,半晌没有一个吭声。司科特也感到这个孩子相当奇怪,这番话更是充满诡异意味。
弹间太太猛地甩去一巴掌,弹间宙给结结实实地挨在脸上,半边腮微微肿起。他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保持刚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面容。
司科特觉得时候到了,来到弹间太太跟前,说:“我想跟令郎单独谈一谈,可以吗?”
弹间太太泪水盈盈的瞳中掠过一丝阴寒的杀意。她停止了啜泣,傲慢地问:“先生,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居然还在怀疑我?你没看到死在我丈夫坟旁的盗墓贼吗?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以置辩的?我的儿子他才十一岁,他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弹间太太,我绝没有侮辱你的意思。那好,我只是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在家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弹间太太面色有些发慌,掩饰着说:“没有!哪有什么可疑的人,我很早就睡了,对吧阿宙?”
弹间宙不置可否地回答:“我不知道。”
司科特轻蔑地笑着:“不知道?好吧我告诉你:扬奇昨天晚上来过你们家。”
“你胡说八道!”弹间太太脱口而出,随后急忙补救道:“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科特指着沙祖,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不必讳言曾经怀疑过你,所以昨晚来到你们家蹲了一夜。我们发现扬奇偷偷来过你们家,可却没偷什么东西,只是绕着院子四查看。所以我想问问,你跟扬奇之间到底还有什么隐瞒了我们?”
弹间太太吃惊不小,眼神浮动,但很快地回答道:“不,你弄错了,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来往。扬奇跟马鲁洛一样是个惯偷,喜欢四处游荡,半夜里跑到别人家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司科特看看身旁的弹间雪,严肃地问:“那么扬奇从前来过你们家吗?”
“没有。”
“可为什么偏偏在昨天晚上来呢?”司科特加重了语调,“他选择了尊夫的忌日,到你们家来,难道他跟尊夫的死有什么关连?”
“不!”弹间太太心慌意乱,粗暴地打断说:“我丈夫是病死的!”
“可我们怀疑他杀了你丈夫,所以请夫人原谅,我们想检验一下尸骨。”弹间太太心中一凛,继而狂叫道:“不!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丈夫了!”
“打扰尊夫的是扬奇,现在现场保持了昨晚的原状,我们就顺便看看,然后再下葬下去,这很合理呀。假如事后又出了问题,再挖出来那才是真的打扰。”司科特意味深长地说完,就拨开人群,蹲到弹间大造的尸骨旁,沙祖蹲在他身旁,悄悄地问:“先生,真是绝招!这是昨晚与您通电话的人教您的?他到底是谁呀?”
司科特笑而不答,戴着手套不停地拨弄死者的头骨和颈骨,忽然大声喊道:“奇怪,弹间太太,你丈夫的颈骨少了一片。”
弹间太太面如死灰,只挪动了一小步。司科特继续向她喊道:“第六颈椎下面,也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崇骨穴’位置,整块骨都不见啦!”
镇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都说是啊,对啊。其实他们什么也没看懂。
弹间太太极不自然地回答说:“是吗?……也许吧……不过,不过也有可能是埋在沙里,太深所以弄丢了也说不定。”
“可全身其它骨骼都很完整,为什么偏偏只有这一块丢了呢?”司科特拆她的台,“况且人体的骨骼都是紧密相连,唯有下颌骨是活关节可能会因天长日久而脱离,但颈骨连着脊柱,是人体的重要部分,是不可能松散的。就算散开,又怎么解释单单只散这一块?弹间太太,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被动物叼去了,这里特有的食肉动物只有蛇和狼。除非蛇是原始巨蟒,不然可不见得有力气拖人骨,而狼虽然有掘死人坟墓的习性,但却掘不到足够连它也能埋了这么深,而且它还没有打开棺盖的智商。”
沙祖心里暗暗高兴:“颈骨肯定是被这个泼妇拿走了,她却想不到弄巧成拙,反而成了自己的把柄。哪怕这婆娘真是个妖怪,也不致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凶。”又想到司科特素来不喜言笑,而这些话充满戏谑,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