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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凝望了崔管家一眼,崔管家会意,于是那倒下去的秀女又被人给抬了出去。
“这样胆小,要她们何用?“殷凝状似自言自语,却是刻意说给剩下的九个人听。
九个人怯怯地点头附和:“是……是!“
“是什么?“殷凝尖锐地目光扫过身旁那橙衣秀女,橙衣秀女不敢直视殷凝,却能够感知到殷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殷凝心情大好,掩唇“咯咯“发笑,“行了,本宫适才不过是同你们开了个玩笑,瞧你们吓得!“
九人齐齐跪地:“长公主殿下高兴就好。“
殷凝闷哼,常青缠回她的腰间,殷凝秀袍一甩,坐上高位,问道:“你们可都是自愿来我襄王府的?“
“是……是!“秀女们应道,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想赶紧应付了这位可怕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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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而她们更多的的则是希望不要被长公主看上,即便是不能飞黄腾达,回乡随便配个良人,也比这样担惊受怕来得自在。
“既然你们如此忠心虔诚,本宫便赏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如何?“殷凝手里把玩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轻蔑道。
匕首迎着日光反射出的森森寒光晃入人眼,凉了人心。
谁都不敢肆意猜测殷凝话中所指,谁也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到底是怎样的命运。
自踏入襄王府的那一刻起,她们的性命便不再能够自己把握,是宿命,是逃不过的劫难。
认命苟活与痛快一死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可又有什么不同呢?
半刻钟后,那九名秀女被送去了襄王府后宅的一座废院中,那废院中阴气森森,叫人难以忍受。
废院中住着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嬷嬷,脾气古怪性格乖张,可崔管家却唤她一声“乔姑娘“。
秀女们纷纷觉得奇怪,这样一位年长的嬷嬷,两鬓头发都见了白,为何崔管家还唤她“姑娘“?
崔管家将秀女们领了进去,秀女们心中存着疑惑却没有人敢多问什么。
乔姑娘走出来,横眉轻挑,不屑道:“这又是哪里弄来的庸脂俗粉?“
“这些可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崔管家解释说,“宫里出来的,公主说了,调教好了这一批,便给姑娘放个长假。“
乔姑娘抬眸瞅了那群秀女一眼,粗糙的手指一个个掐过她们的下巴,“底子倒是不错。“
“那也得姑娘调教得好,才能叫这些好货色派上用场。“崔管家奉承道。
乔姑娘瞪了一眼崔管家,“你可以滚了!“
崔管家也不同她计较,没好气地冲那秀女们呵道:“都给我规矩点儿!“说罢,拂袖而去。
崔管家前脚才走,一道劲风拂过,院门随之紧闭,那些秀女们吓得头也不敢抬,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老女人只是挥了挥手,便能关上了院门。
“老不死的!“乔姑娘啐了一口,转而再看面前站成一排的九名女子,“看什么?还不都给我进去?“
当中一名身着荷色衣裙的女子自作聪明地上前,欠身福了福,“乔姑姑,日后还劳您多照顾。“
姑姑?竟然叫她姑姑?乔姑娘那张早就爬满褶皱的脸上立时露出了不悦,甩手便给了那荷衣女子一耳光,“蠢货!谁是你姑姑?“
那女子得了教训却一副不知错在何处的模样,捂着瞬间红肿的脸颊,楚楚可怜地望着乔姑娘,乔姑娘看了愈加生气,抡起裙子给了她一脚,“滚!“
所有人被唬得胆战心惊,荷衣女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跟着众人进了里屋。
这院子虽破旧,可空屋却不少,乔姑娘抱胸站在那群秀女身后,看着她们对着头一间整洁华丽的房间争来争去,实在烦得很,嚷道:“吵什么吵?那间房前儿才吊死过人,有胆子的就住吧!“
此话一出,再没了争执声,秀女们纷纷缩着身子往其他屋子去了。
空房四间,两人一间,难免还有一个落了单。
过廊里,那被剩下的女子神色淡然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抱着自己的包袱正欲往头一间据说吊死过人的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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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乔姑娘上前,突然按住那女子的肩膀,“你,要住这一间?“
那女子神色镇定地回望了乔姑娘一眼,点点头:“是。“
“你不害怕?“一间死过人的屋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忌惮,这女子竟然可以如此冷静自如,乔姑娘不禁对她生出些许疑虑。
女子颔首福了一福,“心中无事,有何惧怕?“
“哼。“乔姑娘闷哼一声,“既如此,你便住下吧!“
女子欠了欠身,从容道:“是!“
乔姑娘转身欲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兀地问:“等等!“
“是。“那女子顿住脚步,恭敬地望着乔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薛馨。“女子道。
乔姑娘挥了挥手,“你去吧!“
乔姑娘离去,可不知为什么,薛馨的每一个表情似乎烙印进了她的脑子里一般,如何都挥之不去。
薛馨,薛馨……这样一个看似身家清白,来历分明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她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又会给襄王府带来怎样的变故。
襄王府选妃一连甄选了三日,殷凝都不曾瞧中一个,兴许,在她的心中,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哪个女子是配得上她哥哥殷晟的吧!
如今,哥哥成了她心中唯一的英雄与依赖,这一份执念或许这一辈子都不能抛却了吧!
晨起,日头还好,原以为会是个不错的晴天,却不料正午竟落起了大雨,殷凝赖在殷晟房中陪着他一同午睡,看着哥哥安然入睡的模样,心中莫名地淌过一丝酸涩。
伸手拂过殷晟蹙起的眉头,唇齿轻碰,“阿凝绝不会叫哥哥有事!“
傍晚,雨停了,天方隐隐约约亮出一道绚丽的彩虹。屋檐上的雨珠落下打在檐下的青石板上砸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殷晟这一觉睡得十分深沉,本想小睡一会儿,竟一连睡了两个多时辰。
自从服食了殷凝寻的药丸后,虽然能够下地走动了,却日渐觉得愈加嗜睡了,不知是什么缘故,可殷晟心中清楚,自己的身子再不能恢复如初了,如今这般苟延残喘,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终究是心有不甘啊!
殷晟靠在房檐下望着天际的那道彩虹,几点雨珠打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进唇角,夹杂着几丝酸苦。眸中仅有的一丝光亮暗淡下去,双唇抽了抽,竟笑了起来。
是天命吗?他殷晟何时信过天?
可如今,拖着这副病恹恹的残躯,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殷晟漫无目的地在园中踱着,天色愈来愈暗,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园中转了多久,也不知转到了何处。
眼前掠过一抹水蓝色身影,殷晟突然站定了脚步,隔着花丛,隐隐看到是名女子,那女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正在看着她,此刻正专注地弯腰挑拣着被雨水浸洗过的花束。
纤腰如柳,婀娜生姿,却惊不起殷晟眼中的任何一丝波澜。世间女子纷繁多样,却无一人能及他先逝的母亲。
母亲,母亲……殷晟的心口掠过一丝伤痛,母亲在她最美的年纪离去,留给他的都是无尽的美好与怀恋。那份痴迷,演化成沉重而激烈的恨,日益滋长,到如今,筹谋多年,却再无力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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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殷玉芙的心情看起来明显的不是很好,眉头上锁住了很多的忧愁,更是有几分的心不在焉,还在担忧那些事情。
穆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安慰到殷玉芙,沉默了一会,说道:“不要多想了,也许是驸马有其他的难言或者是苦衷呢。”
“恩,希望如此吧。”殷玉芙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点点头。
聊天的功夫,时间也偷偷溜走了,外边的天色逐渐黯淡了几分,也是到了晚膳的时间,穆烟看着殷玉芙的心情不是很好,就提前让宫人把晚膳端了上来。
“不管是不是合胃口,多少的吃一点吧。”穆烟指了指桌子上那些热气腾腾的菜肴,对着殷玉芙说道。
“恩,我没事。”殷玉芙的心思总是不自觉的恍惚几下,扯起嘴角笑了笑,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碗筷,随意的吃了一点。
桌子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几声的咀嚼声音,两个人都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冒着热气的事物,不再交谈一些什么。
“我就先回去了,过段时间还会再来的。”殷玉芙接过侍女手中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擦拭几下,起身说道。
才吃了没有一会儿的时间,两个人都是稍微的碰了一点,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在一旁等待的侍女,把桌子上的残羹收拾干净。
殷玉芙回昭阳宫之前,路过胭脂在的位置,眼神在胭脂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脖子微微的扬起,带着身后一众的侍女离开。
胭脂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把头低下,看着自己被裙摆挡住一半的鞋,屏住呼吸,一直到殷玉芙的脚步声逐渐的变远,才松了口气。
待到殷玉芙离开之后,穆烟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是有些漆黑的天色,时间不早了,等会儿殷承禄就该到来了。
穆烟走回屋子,对着镜子稍微的收拾了一下有些松垮的发髻,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口位置的胭脂,更没有看到胭脂脸上的表情变化。
木门轻微的吱呦一声,殷承禄独自进来,没有让门口的宫人发出声音,在门的内侧站着的胭脂,看到殷承禄进来,打了一个哆嗦,刚想要行礼,就被殷承禄的手势拒绝了。
胭脂会意,微微的低着脑袋,尽量的把步子放的轻缓,出门之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轻轻地把门关上。
“还是这样的发饰好看。”
穆烟本来拿着木梳在梳着有些许打结的头发,背后突然传来深沉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梳差一点就滑落到地上。
这才看到铜镜里反射的人影多了一个殷承禄的身影,略微有些埋怨的回过头去,几缕头发还没有梳上去,缠绕在脖子的位置。
“别动。”殷承禄的温热的呼吸打在穆烟的脖子上,有些痒痒的,可听到殷承禄的话,有些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贴在脖子上的几缕发丝,被殷承禄小心翼翼的摆于肩膀的一侧,看着穆烟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地呵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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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屋内墨煜依旧是按照往常的惯例,脸上满是悠闲,手指微动,抚着琴弦,美妙的音乐在屋内流淌,不过被铃铛进门的声音打破了其中的意境。
柳太后停下手里转动的呃佛珠,眉头微微的皱起,有些不满这样的静谧被打破,望向门口的有些仓皇的铃铛。
“太后。”铃铛有些踟蹰不前,看了看还坐在屋内的墨煜,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说,嘴巴张启了几下,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柳太后顺着铃铛的眼神看过去,有几分明白铃铛的顾虑,故意提高了几分声音,说道:“有什么事情便在这里说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铃铛往前走了几步,再一次看看柳太后的神色,才敢微低下头,说道:“今日奴婢去打听了,就是在宫内传的那些流言。”
墨煜好像是听不到铃铛在说些什么,依旧是专注于自己手里的琴弦,音调还在平缓的流淌,没有受到影响。
“说的是苏美人怀孕的事情,奴婢挨着去打听的,这是请来的御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铃铛的话很明显了,御医亲自说的,这里面应该不会掺杂什么水分,着毓清宫的苏美人果然是有了身孕。
墨煜的手颤抖了一下,只是轻微的颤抖,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可是音调却是变化了几分,若不是细细的听着,听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还有什么?”柳太后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墨煜的方向,嘴角勾着一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