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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面宝镜,名为映世宝鉴,乃是与那白泽神兽共生的灵宝。白泽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宝物,才能遍观人情世态,查知各种功法。
若是其他灵宝,越是修炼,对于灵宝禁制的体悟越多,神通法力也就越是深厚。这件法宝却有一个奇怪之处,不仅不能增加持有者的神通,反而会不断吸取真元法力,才有神效,因此死死限制了白泽的修为。他在化生之时,也是应运而生的天地神兽,颇有神通。可是经历了无穷岁月,
直原地踏步,修为没有寸进,渐渐失去了以神通自傲T可奈何之下,堂堂神兽便慢慢变成了一个只会讲道的神棍!
他先前还以为是自己天生不能修炼,后来仔细思索,多番印证,才知道造成如此后果,乃是这件法宝所害。只是等他明白过来,却为时已晚,已经不知不觉对此宝有了依赖心理。因为只有依靠此宝,白泽才有那独特的神通,可以广受异类尊敬。如此日复一日,陷入恶性循环,直到镇元子索去此宝,才将他的依赖心理解除掉,其实对他而言,虽失了灵宝,却能修炼大道,确实是得大于失。
此宝既不能攻,又不能防,似乎全无用处。然而镇元子得了此宝,却如同得了了不得的宝贝一般,拿在手里观看片刻,也不管还在白泽身上,便开始悠悠然祭炼起来。
好在圣人法力,几乎无穷无尽,此宝再吸真元,却也难不倒镇元子。
“道友请留步
镇元子正在神。游红尘俗世之际,陡然左近传来呼唤之声。只见西方天际,冉冉飘来一朵白云,上面站一个道人,头挽双抓髻,鬂带两支花,在那里呼道:“道友!镇元子道友,还请留步!”见镇元子不理,又改叫道:“镇元圣人,请留贵步!”可不就是准提道人?
镇元子知他来意,不但。不理,反而催白泽走得更快。白泽不解,轻声问镇元子道:“老爷,他是哪个?怎么连老爷这样的圣人,都好像害怕于他?”
镇元子笑道。:“他叫准提道人,是个难缠的人物,此番看上了咱家的宝贝,一定没有好事。快走!快走!”白泽听了,更加跑得飞快。
。准提道人在后面驾云,追赶不上,不由得气道:“镇元圣人,我好歹也是你昔日的座上之客,紫霄宫的故友,便有纠葛,也有情谊。你如今证得圣道,莫非就这般视我为蝼蚁不成?连停留片刻都是不肯!”
镇元子无奈,只好。停了云脚,回头笑道:“原来是准提道友,莫怪!莫怪!我若真是有心避你,须臾便已入万寿山中,那还能在此闲逛。实在是方才小睡了片刻,未曾听见,恕罪!恕罪!”
准提道。人追上前来,也面换微笑,毫无不渝之色,朝镇元子施礼道:“道友是圣人之尊,岂敢怪罪!”
镇元子说道:“道友不在那。西天净土纳福,却来拦住我的去路,不知有何要事啊?”
准提道人堆起笑容,朝镇元子说道:“闻知道友得了一件先天灵宝,名曰映世宝鉴,特来与道友商议一番,讨一个善缘。”
原来,准提道人已经开始领悟到那转世重修的法门,只是首先便遇到了难题。其中之一,便是转世之后,多半心性不稳,没有宿慧,智识如孩童。若是如此,便是累积千万世愿力,只怕最终也要成为劫灰。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好办法解决,又不能自己真去冒冒然体验一番,坏了无穷岁月的修为。
正无着落处,陡然发现东方宝光闪烁,其中似有万丈红尘、世情百态,略一推算,明白了端的,心中喜不自胜,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可不就是能解开他那难题的法宝?不料再仔细一查,又犹如三九天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凉,却原来此宝已为镇元子所得。
接引、准提和镇元子之间,当真是因果纠缠,其中有恩有怨,有失有得,不过总说起来,因果之大,却勿过于万寿山阻碍他西方一教的气运。至于鸿蒙中镇元子取了他们的灵根,准提道人却还蒙在鼓中。即便如此,镇元子地仙一门,实是西方教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双方为此,早有数次冲突。此宝既为镇元子所得,他又焉有希望?
不过准提道人也是有大决心、大毅力之人,明知希望渺茫之极,明知与镇元子颇不对付,也是硬着头皮,堆起笑脸,来尽一尽人事。如此人物,却是不得不令镇元子也佩服不已。
只是佩服归佩服,事情却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会因此心软。因此镇元子故意变色问道:“咦,莫非道友见了此宝,心生贪念,竟要学那洪荒的剪径强盗,强行抢夺我的不成?”
准提道人听了,连连苦笑,说道:“道友已成天道圣人,我哪有能为,可以从道友的囊中取来那灵宝?不过是想来问问道友,可愿与我交换一番罢了。
”
镇元子故作犹疑,说道:“这个么……不知道友欲出何物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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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一仙借灵宝 二徒入红尘
提道人说道:“道友的映世宝鉴,不过是一先天灵宝面,却连至宝也有数件。道友若是有意,可以在我的这些法宝中任挑一件,以换取那件灵宝,如何?”
镇元子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拿眼略一扫,便道:“若是道友的七宝妙树,我也愿意相换,这些法宝嘛,我万寿山倒不缺少!”
准提道人听了,面色转灰,说道:“贫道的七宝妙树,却是性命交修之宝,转赠不得,还请道友恕罪!”
镇元子随口一说而已,对此岂有不知?他见了准提道人失望的模样,略一沉吟,又说道:“既然如此,换宝是不行的。只是若是借道友一段时日,倒也无不可,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准提道人本来以为无望,正准备告辞,陡然听得镇元子此语,似乎有了转机,顿时又振奋起来,连忙问道:“什么条件?还请道友快快说来!”
镇元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你西方教在血海一番作为,是要谋冥河老祖的六部生灵。到时只需让一部与我,我便将此宝借你参悟百年,如何?”
这是西方教中的大事,。准提道人却是不好自作主张,正犹豫间,陡然西天有话传来:“便依道友所言!”语声庄严宏大,饱含念力,正是接引道人,他人假冒不得。
镇元子笑道。:“既然接引道友出言,我又岂能不信。
二位同心同德,心有灵犀,也真令人羡慕!”接引道人却再不出声。
。准提道人闻言,知道遂了心愿,大喜过望,就待来取。镇元子却道:“此宝我还有用途,现在却不能与你。十年之后,你再来万寿山取罢。”
准提道人虽然心如。猫抓,但是也不能强要,勉强笑道:“道友圣人之尊,贫道是信得过的。这便告辞了!”说完转身而去。
镇元子。望着他地背影。悠悠叹道:“世世取巧。终究非是证道良方啊!”准提道人听在耳中。背影似乎晃了一晃。却不回头。径自去了。
见准提道人去了。白泽轻声。问道:“老爷。什么是世世修炼地法门?难道与映世宝鉴有关系吗?这个法门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镇元子笑道:“这个法门还没出世。你当然没有听过。其实也是个了不得地法门。只不过比起正宗大道。终究稍逊一筹罢了!”
白泽失去了映世宝鉴。已经没有了读心之能。便又说道:“那个准提道人。其实也并不像难缠地样子啊?反而有点可怜。”
镇元子回道:“他是有大毅力地人。一件东西要被他看中了。就要日日防备。岂不难缠?”陡然反醒过来。怒道:“你怎么这么罗嗦!话也忒多了。快快赶路!快快赶路!”
白泽犹自嘀咕道:“我从前在各山讲道。大小道场。开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怕比老爷还不知多了多少。若不炼就嘴上地本领。又怎么撑得下来?”
镇元子恶狠狠喝道:“若还多讲,我回了万寿山,拿件至宝化作横骨,放在你喉咙之中,让你千年万年,也炼化不得!”
白泽吓了一跳,这才老老实实,朝万寿山奔去。
回了万寿山,不过数日,镇元子已经将法宝祭炼完全,虽是圣人真元也耗去大半,比祭炼至宝还要吃力很多,不过能就此解决一桩心事,却是非常值得。
这一日,他使童子唤来玄穹与玄竹二人,对他们说道:“我诸位弟子当中,却要数你们二人心性最为轻浮,说话行事,太不稳重。要知我等修道之士,首重心性与根行。若是心性不稳,根行不厚,便修得再大神通,再有厉害的至宝,也如幼儿持利刃,既伤人,又伤己。若是如此,早晚也要化为劫灰,熬不过漫漫证道之路上重重杀劫!”
玄穹与玄竹不由得凛然而惊,他们身为镇元子的弟子,在万寿山中备受逢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他生灵,谁会讲他们半句不是?便是镇元子,虽然以前说过他们的不是,却都没今天说得这么直白。
他们听了这番毫不保留的言语,往事在眼前历历闪现,醒悟过来,顿时汗流浃背,双双跪下,朝镇元子叩首道:“徒儿无用,有负师尊厚望!”
镇元子叹道:“尔等却也不必过于自责,造成如此后果,为师也有大半的责任。”顿了一顿,说道:“你二人本是先天灵根葫芦藤和紫竹化生出来的灵识,原身被我种在地书之中。为免损害了先天灵根的妙用,我故将你们的灵识摄出,重新造化为人,收为弟子。不仅你们二位,便是玄松、玄素,也是以一法造化。谁知先天灵根,果然皆有定数,却是轻易做不得更改
。二人,若是以原形自行化生,自然根基深厚。被为识,一番造化之后,却有了缺陷。只是这般缺陷,于玄松、玄素无碍,于你二人,却是严重很多!”
玄穹与玄竹听了,这才明白自己的来由,一时也不好言语,只向镇元子说道:“弟子惭愧!”
镇元子温声道:“虽是如此,却非你们自己修道不勤。故为师平日教导你们,也是一视同仁,未曾有丝毫偏废!”
玄穹与玄竹这才明了镇元子往日不多加责备,乃是爱护他们的一番苦心,嘴上不知道说什么,却是铭感五内。
镇元子说到:“如今为师却有一法,可以弥补这个缺陷。只是有所得必有所失,也要作出一些牺牲。”
玄穹问道:“。不知何法?要作何牺牲?还请师尊明言!”
镇元子因将映世宝鉴拿。在手中,说道:“此宝名曰映世宝鉴,其内有万丈红尘,无穷幻象,与真实世界,并无二般。如今为师已将此宝炼化,可将你二人元神送入此宝之内,以无量红尘幻象锻炼,经历无穷生死轮回之后,自然能明心见性,回转真如,当可解决你们的这一缺陷。只是在此宝之内经历幻象,却是需要消耗大量道行和法力,轮回次数越多,消耗的道行和法力也越多,会让你们的境界直落下来,一直降到真仙修为。你们眼看就要证得太乙道果,可愿舍弃一身修为?”
玄穹与玄竹。到底有慧根,又经过镇元子一番点拨,哪还不知道心性为本、神通为用的道理,都双双说道:“弟子愿意!”
。镇元子笑道:“好!须知道行法力,迟早也可以修回。这等心性的锻炼,却是万难求得。你二人能明白此理,总算为师没有浪费一番苦心教导!”
因让二人打坐入定。,用手指一引,两道元神,便都脱了躯壳,入了映世宝鉴之中。
这一入。,便是在万丈红尘打滚,饱受那七情六欲、生老病死、重重灾劫煎熬。
其生或为人,或为巫,或为。妖,或为鱼民,或为蚁民,,或为白民,或为木民,或为男,或为女,或为飞禽走兽,或为草木土石,化作各样生灵,或贫、或富、或贵、或贱,或**凡胎,或神通天赋,或身具残疾,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也有亲朋戚友,也有生死仇,经历各样喜怒哀乐,冷暖世情。
其死有老死,有病死,有冻死,有饿死,有摔死,有烧死,有毒死,有撞死,有战死,有爆体而死,各种死法,都有经历,然后再次转生,重新开始。其中也有应玄绣先前“粉身”之言。
玄穹和玄竹两人在映世宝鉴之中,只感觉经历了无穷岁月,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一番沧海桑田变化,终于是化开了心中的执着与蒙昧,渐渐明了本性。
片刻,二人元神被镇元子引出,脱离了镜中幻象,又回归自身,仍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