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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来听听。”
“奴婢自幼被拐卖,与个姐妹相依为命。后来,有一户富贵人家要收养奴婢最小的妹妹,其实在此之前,那户人家想收养的人是奴婢,只因奴婢想留下来照顾那个妹妹,她还小,没有我,她很难躲得过人贩的鞭。于是我拒绝了,拒绝了当时唯一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没想到,那户人家的主人为了试探我们的姐妹之情,便说……便说要收养奴婢的妹妹,让奴婢的妹妹做出选择……”
一听,侧过头来,眼里若有所思:“有这样的事?让本宫想想,你妹妹为了荣华富贵,免受苦难,一定是选择了留下来,对么?”
“没错,高见。”
“然后呢?”
宫素衣见感兴趣着,心想有机会了,只要暗示联想到曲萦,只要他将这个故事告知曲萦,那么……
“当她还没说出那个选择时,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虚虚地,几乎要掉出泪来,我却面不改色,不发一语,由着她纠结,难过。不用说,她一定很想摆脱人贩每天的鞭打,她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她点下了头。
我当时笑了,她却看不出我在笑什么,因为我的每一句话都在祝福她,在安慰她,叫她不用想我们,叫她一定要比我们过得幸福……”
“看来你也是个大情大义之人。”
“眼拙了,看错了……”宫素衣毫无忌讳地说道:“当时奴婢其实恨不得想掐死她,满眼的富贵荣华,就这么被自己的姐妹夺去了,亏我还傻不愣登地顾及什么姐妹之情。当时奴婢以为再也不会相信姐妹之情了……”宫素衣一语双关地说着,一方面暗示着与秦王的关系,一方面又暗示着她与曲萦的故事。
“如此……”并没有恼怒,反而更感兴趣了。
。。。
 ;。。。 ; ; “刘掌灯,你难道不出宫吗?”
“出宫做什么?想想外面的天下,就觉得害怕。只能老死宫中了。”
“你难道没有亲人吗?”
“亲人?犯了案,早就死光了。”
宫素衣心里一嗝,像压了块石头,“但是……”宫素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生命不应该这样,但是什么,她却说不下去,假如不这样,又当如何呢?
“我连亲人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入宫那年,他们都被处死了,什么罪名我也不清楚,我那时候年纪小,免了死刑,被分配到宫里当差,她们都说我无牵无挂,最好不过了。”
“无牵无挂……”宫素衣说不下去,一个人没有了牵挂,会是怎样?没有痛苦,没有欢乐,没有舍与不舍,没有念想没有回忆,还剩下什么?剩下活着本身……
宫素衣抚了抚刘掌灯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很多时候我们不应该去告诉别人其实你并不幸福,这是剥夺了其他人幸福的权利,宫素衣沉默着,忽然笑了笑,决定继续将这个善良的谎言给延续下去:
“是啊,没有牵挂多好,看你的身体和精神就知道了,宫里最需要你这样的婆婆。”
刘掌灯回过头来看着宫素衣:“你这丫头伶牙俐齿地,婆婆听着喜欢。”
“那我早上都来陪你说话。”
“好好好。”
宫素衣心里酸酸地,这几天来,已经见识了多宫廷的残忍和无情,像刘掌灯这种一辈只做一件事的,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方法,她从来不说他人的是非,不管看见什么,都一个人烂在肚里。这样的她,平平安安地过了六十年,直到活着不再是目标,而是成了一种模糊的存在,渐渐淡去,最后忘记自己还活着。
“她们都说我无牵无挂,最好不过了”或许这就是宫中最让人温暖的话了吧。
“宫素衣!”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宫素衣猛地回头,但见几个宫女吃惊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没死啊。”
宫素衣明白了什么:“归她们呢?出来没有。”
“归她们都处死了……宫素衣……你,你真是幸运。”
“归死了……”宫素衣内心一揪,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扼住了,“死了……”明明还说好要一起喝花茶的,她做的花茶一定是最好的……
“归……”宫素衣撒腿跑开,冲进屋里,关上门板,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归……归……”
尽管这是预料到的,然而真正面对那一刻还是那么汹涌,她那瘦削的身,那苍白的笑脸,那怯怯的话语,犹然还在眼前,怎么就走了呢?
……“她们都说我无牵无挂,最好不过了。”刘掌灯的话晨钟一般响在耳边。
宫素衣久久不能平静,相比之下,宫外虽然有战乱有饥饿有疾病,却比这没有生气的后宫要好多了。
她终于体会到李溯立那句话的深意了:“假如有机会,还是离开这里吧。虽然你很聪明,但后宫里充斥着诸多势力,并不适合你。假如担心出去后没有去处,可到清阑小筑找我……”
如今连宫素衣都想去那边喝个小酒了,这宫中,这朝廷,能让人透气的地方是真没有。
宫素衣擦干眼泪,离开房屋,打听到林归的住处,这会儿有一个老婆正收拾打理着她的房间,“人走了,茶凉咯……”说着倒掉杯里残余的茶水。
那一声“咯……”让宫素衣心里一阵恶寒,在那个老婆眼里,这是多么习以为常的事,她的本分或许就是收拾这些屋,以她的年纪来看,应该看过多少回老屋换新人了。
宫素衣沿着那一泼茶水看去,上面有几瓣粉红色的花叶,淡淡地,还没浸透人便先走了。每个女都曾经是那样娇艳的花瓣,只是总有人被倒入污泥,还没被尝便已被丢弃。
宫素衣捡起那片花叶,仿佛又听到林归那铃声般的声音:
“可以出去了吗?”
“没错,出去吧。”
“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出去?”
“出去就知道了。”
林归回过头来对宫素衣和蓝采芹说道:“你们放心吧,既然放了我们,肯定也会放了你们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做花茶,我做的花茶可好了,我记了很多种花茶的作法呢。”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喝花茶。”
“嗯!”
宫素衣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忽然一本书扔到自己脚边,宫素衣捡了起来,翻开一看,上面竟然画了很多种花和茶,这应该就是归的花茶谱吧。
宫素衣问那老婆:“请问这本书我可以带走吗?”
“带走吧,估计她亲人也不会来接回她的骨灰了。”
宫素衣合上书本,抱在怀里,仿佛有一股馨香从书页里飘出来,萦绕心间。
入宫第十天,宫素衣已经将宫中礼仪都成竹在胸了,期间她想过放弃,想过要带着蓝采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她表现得愚笨一些,记性差一些,就有机会离开皇宫了。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只因想见的那个人还没有见到,想了却的心愿还没有了却。
而蓝采芹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在这里能够看见秦王,她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了。
这天宫素衣正等着皇上的传召,不料先召了自己过去。
这几天宫素衣偶尔会回想起“小心”这句话,李溯立说这句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前前后后细细想了一遍,仍然不是很明白个中的原因,不但很关心曲萦,还出手救了她们,在宫女们跪了两个时辰还等不来秦王时,还命他们起身……
难道说,是故意在秦王进宫的时候让她们起身的?这……宫素衣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敢相信,这宫中的主们,还真是扑朔迷离,让人猜不透哪。
来到明德殿后殿,一脸笑意。
张口便问:“你跟李溯立关系如何?”
“只有数面之缘。”宫素衣谨慎地说道,有了李溯立的提醒,她绝对不多说一句。
面露喜色,心想,这么说,这个女身份干净,如果可以加以利用,能替自己办很多事,毕竟皇宫中这么聪明的女非常非常少,而有些事情只有女人才方便做,宦官也代替不了。
“长话短说,本宫觉得你很有才华,想交代你去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本宫答应你任何要求,如何?”
宫素衣听到最后一句,不禁动了心,“真的任何条件都可以么?”
“只要本宫能够做到,定会全力满足你的要求。”
宫素衣冷静一下,想了想,点下了头。“但听吩咐。”
“很好。”摸着玉扳指,“我想让你揭发一个人。”
。。。
 ;。。。 ; ; “不是说对宫素衣早有了解么?”
“这是说给李溯立听的,本宫要让他知道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我的眼睛。去,查一下这个宫素衣还有什么来历。尤其要注意的是……”心细如发,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父皇为何要让她入宫,是否另有他用?”
“是。”
“父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放一个宫女进来的,而且还让青姑亲自调教。”
“高见!”
这时,李溯立来到牢房前,宫素衣怀疑自己看错人了,“是你?”
“怎么了,不能是我么?”
宫素衣不知为何,心里很是欢喜,只是淡淡地说道:“谢谢李御史救命之恩。”
李溯立欣然,她总是那么聪明,总在别人还没说出之前就已经知晓一切。
蓝采芹吃了一惊:“是他救我们的?”
宫素衣理了理思绪,便明白了大致的经过,想来,应该是李溯立看见自己被秦王摔下马之后,了解到自己被关押了,于是便替自己求情了。“只是素衣不明白,李御史是找皇上还是呢?”
“。”李溯立真想怪她聪明了。
蓝采芹还蒙在鼓里,一个劲地问素衣,素衣只得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李溯立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人出了牢房,蓝采芹就要往掖庭走去,宫素衣却脚步迟疑,李溯立轻咳一声,“请慢……呃……”
蓝采芹见两人不说话,干站着,眼神转了几转,有点明白了,“我先回去了,素衣。”
“好。”
蓝采芹一走,宫素衣的脸便开始蕴红,李溯立又是一贯的呵呵一笑:“宫里的生活还习惯吧。”
宫素衣点点头,理了理飞到眼帘的发丝,“素衣没有别的去处,不习惯也得习惯。”
“假如有机会,还是离开这里吧。这宫中凶险了,稍有才华就会被人利用,而心无城府的人,往往死得不明不白。”
宫素衣抬起头,见李溯立向旁边的小花园走去,只得跟在后面,样有些尴尬。
“你很聪明,但后宫里充斥着诸多势力,并不适合你。假如担心出去后没有去处,可到清阑小筑找我……”
宫素衣仿佛在听,又仿佛没在听,她看着他的背影,竟有点痴了,她第一次看他穿官服的样,很威严。而他的声音又是那么有磁性,温柔而低沉。
李溯立转过身来,发现宫素衣在看着自己,不觉也有点痴了,原来这张没有了烟灰,没有了雨水,没有了黑眼圈的脸蛋是那么好看的,粉红的小嘴,白净的额头,细软的鬓丝,深邃而明亮的双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宫中最美的风景。尤其是她娇羞的时候,有如流云蔽月,想掩藏光华,却让月色更加分明。
那羞涩难耐的模样,真让人怜爱不已,恨不得立即将她拥入怀中。这样的女,她的光华竟然被隐藏了十多年。记得那一夜,她请求自己去调查如何保持“贞洁”的时候,又是那么巾帼不让须眉。
“谢谢李御史的关心。”
李溯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对了,好好擦一下伤口。”
这天晚上,宫素衣回到房间,枕着薄枕,辗转难眠,蓝采芹推搡了她一下:“你今晚是怎么了,翻来覆去的,搞得我都睡不着了。”
“我没怎么呀。”
“你看着那个瓶已经很久了耶,到底哪来的?”
“不告诉你。”
蓝采芹在她胳肢窝下抓了一下:“快说!”
宫素衣痛叫起来,面色痛苦。
“怎么了?”
“痛、痛……”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