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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这种事,只怕李溯立再活十辈都不会遇上。这个女人可人是可人,奈何是个……“本官最看不起你这种女人了!”
“民女知道,民女有罪!”
“你说你一个、一个好好的女人,论相貌有相貌,论智慧有智慧,论风骨有风骨,偏偏这么不自爱,自欺欺人,你要真敢做,就要真敢认,你若如此,我倒还看得起你,如今你是连那风尘女都不如了。原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不同,算我看错,你也不过是那污泥烂垢里面的蛀虫而已。好好一个女人……实在是,徒有其表,实则败絮其内!”李溯立不知哪来的愤怒,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时,正了正衣襟,补充道:“真是自己糟蹋了自己!也罢了,想来你也只是那些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街头村妇而已。仅此一次,下回见了本官,有多远绕多远,别说认识本官。”
“……是、是。”宫素衣拉开湿漉漉的衣服,委屈地起身了。
李溯立摒弃地冷哼一声,“明日一早到灵犀楼来。”
。。。
 ;。。。 ; ; 一句话将后面的话都给堵住了,宫素衣最希望得到的答案没有了,这岂不是一切都白搭了?!
秦木匠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相反,尽是回味的甘甜,宫素衣不禁歪了歪嘴,那清秀的脸竟然做出了一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恶心表情。
“啧啧,你要是个男人,我就给你讲。欧阳小倩永远都是我的女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他苏郎得到的只是我用过的。”秦木匠咬着一根稻草,甜丝丝般回忆道。
宫素衣不知该怎么进行这个话题,看秦木匠那样,实在感到有些恶心。她一个大闺女,怎能在狱里跟陌生男人大谈初夜!?
宫素衣左右无计,直想挠心,秦木匠又满足地说道:“你不懂,你不是男人,你根本不懂。那个女人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这是永远都不可磨灭的印记。小倩,小倩,我真想你,真想再抱住你,你一定也忘不了吧,哈,哈哈……”
秦木匠冷笑着,宫素衣想捂住耳朵,又生怕错过只言片语的线。
秦木匠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了,那是一个男人关于那方面的回忆,关于征服的享受,宫素衣只觉得一个原本美好的故事来到这里就变得丑陋了,假如没有这一段该有多好。
也难怪,宫素衣本就是个孤儿,生活中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夫妻,除了从书上零零丁丁地了解到一些夫妻之实外,其他一概不了解,妄谈对男人那点心理的看法。
圣人书上,根本不会提及这些,这会儿,宫素衣是真正陷入两难境地了。
在进入公堂之前,宫素衣对处女根本没有什么直观的了解和体会,只是照搬书上的东西,这会儿才明白那东西对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从秦木匠的脸上,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享受和征服,这让她感到十分难为情。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或许,她应该找一个男人来……
“时间到了。”
外面的狱卒一喊,宫素衣的心咯噔一下,白浪费了那么多钱币和油饼了。
宫素衣急切地想问出那个答案,然而一看到秦木匠那甜腻腻的神情,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宫素衣走出牢房,直想大锤心口,那狱卒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她,宫素衣只得装出一副没事的样离开了。
“怎么样?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没有?”
宫素衣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这个白搭的消息,愣愣地摇了摇头。
“摇头?”
宫素衣又点点头。
“白花了?”
宫素衣又点点头。
蓝采芹两手抓到宫素衣肩上,张牙咧嘴地说:“你……把我们的,钱花了,最后啥都没得到就回来了?……”
宫素衣身拼命往后倾斜着,用手挡住蓝采芹越来越贴近的脸:“采芹,我今天出去摆摊吧。我可以帮人题字题画,应该能赚回来一些。”
蓝采芹故意冷哼一声:“算你聪明,要是没把钱给赚回来,今年腊月你还得出去卖炭。”
“知道了知道了。”
宫素衣知道采芹的性,刀嘴豆腐心,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地,也过得很知足。
接下来的两天里,宫素衣还是一直在县衙门前等,蓝采芹拿她没办法,又放不下家里的蚕,只得由着她去了,只提醒她千万别闹出事来。
这天,天气凉了几分,县衙门口终于又有人擂动状鼓。
“咚……!咚……!咚……!”
沉声如瓮,震耳欲聋,宫素衣没想到这面久经岁月的老鼓声音竟然还这么大,听着一下一下的鼓声,不知为什么心口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动起来。
他到底会不会来?
宫素衣看了看天色,她担心的不是自己没有雨伞,而是怕这种天气他不会来。
过了一会,但见街上的人都跑动起来,宫素衣望望天,豆大的雨点蓄在乌压压的云朵里,仿佛再看一眼就要雨崩了似的。
宫素衣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绑紧幂篱(带纱的笠帽),站在衙门门口坚定地等待着。突然头顶噼里啪啦地跳下一大串水珠,水珠打在地上发出泥土的气息。衙门门口的守卫不解地看着这个女,不知她在等的谁?
宫素衣退到门口边上,却被两个守卫喝令走开些。
宫素衣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淋雨。
又等了许久,公堂里已经开审了,宫素衣第一次没有心思去旁听,站在雨里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宫素衣打了几个喷嚏,掀开幂篱一看,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天色昏暗昏暗地,连都快看不清楚了。
“再忍忍,再等等吧。”宫素衣告诉自己,听着里面惊堂木的响声,只要堂审不结束,她就不打算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高呼:“退堂……”
宫素衣整个人像垮了一般,白淋了一场大雨了。
宫素衣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发现雨已经停了,宫素衣掀开幂篱,忽见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
不是他,还是谁!
“你……”宫素衣半天叫不出来,差点连对方的姓氏都忘记了,对方衣冠楚楚,气质轩昂,一手打着雨伞,风雨不沾,而自己却被淋得像一只落汤鸡。
宫素衣拨拉拨拉脸上湿答答的头发,眨巴眨巴眼睛:“……真巧。”说着有意退出他的雨伞范围。
“不巧,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李溯立说着又将雨伞移了过去。
“我?”
“我适才一直在公堂里。”
“啊?!”
宫素衣大吃一惊!
等了半天,对方竟然在公堂里!这么说来,人家一直在公堂里看着你淋雨、淋雨、淋……雨。
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刚刚吹完柴火,脸都没擦,整一个灰头垢脸,这一次,却像是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真是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我看你像是在等人?”李溯立挑了挑眉,那剑一般的眉毛张扬着一股傲气,让宫素衣更加自惭形秽。
“呃……哦,嗯,是啊。”
“好像等了几天了。”
“……呃……哦,嗯,是啊。”宫素衣心想这么说来,他这几天都在公堂里了!
“……不知在下能否帮你?”
“这个……这个……”宫素衣眉毛都快交叉了,就是憋不出一个字来,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会跟男人说话。心想那天之所以能够聊那么多,一定是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个男人。
怎么办,要怎么告诉他等的人就是他?!
或者暗示也可以,可暗示要怎么做?!
宫素衣完全木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溯立用奇怪的眼神询问着她,让她更加窘迫了。
宫素衣好不容易才说道:“我想已经……不用等了。”宫素衣说着压低了头,恨不得马上钻出李溯立的眼帘。
“姑娘等的莫非就是在下?”
。。。
 ;。。。 ; ; 宫素衣听过这个故事,却什么也没说,她已经大致猜到了。
“同生共死只是公主的一厢情愿,她单纯了,根本看不出他的家臣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公主很难过,很难过,最后在夹竹桃下自杀了。
她的血浸润了花朵,来年的夹竹桃,开出了殷红的花朵。公主的怨怼变成毒汁随着夹竹桃的根茎衍生着,孤独而娇艳地开着。很多年以后,那个家奴途经公主的坟前,被那夹竹桃的风骨和美貌深深吸引,他俯下身去闻,公主的怨气化成毒汁和香气进入了他的身体,那家臣终于中毒身亡……
讲完那个故事后,小倩对我说:对不起,她必须回去了。”
秦木匠甩了一把泪水,不堪回,句句都是痛。
宫素衣还记得,公堂上,秦木匠指证欧阳小倩哄骗自己服下夹竹桃,以致他险些中毒身亡,而欧阳小倩却矢口否认,推得一干二净,到底哪一个欧阳小倩才是真的?
“我痛得死去活来,而她,就那样慢慢走远了。不久之后,她带着那些家丁举着火把找到了我,他们把我扔在了夹竹桃下,说活不过明天了。我一口血吐了过来,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然而,我的手脚却一点也不受控制,整个人仿佛都麻痹了,我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直到我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户农户家里了,是那户人家救了我,还替我请了大夫。我修养了几个月后,能下地了,便离开了晋阳城。我告诉自己,我必须活着,总有一天要回来报仇的!”
后来的事,便是宫素衣目睹的审案过程了,那一年,她跟蓝采芹也是刚刚回到晋阳城,她很明白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大概秦木匠当时体会更深,他的欧阳小倩已经成了苏家的媳妇,再相见已在公堂之上了。
既然是欧阳小倩骗他吃下夹竹桃差点致死的,为什么秦木匠还要袒护着她?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主意?
宫素衣心里已经有数了,叹息道:“她是救了你……”
秦木匠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宫素衣,分外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连我想了好几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
“苏夫人离开你的时候,正好你毒性刚刚发作,苏夫人带着家丁赶来的时候,你正好毒性大作,四肢麻木,头晕吐血,正好让家丁们觉得你没救了。而你醒来的时候刚好在农户家里,又有大夫替你医治着,所有的时间点都那么巧合,这一定是苏夫人精心安排的。”
“连你一个外人都看出小倩的心思,怎么我竟然被牛屎涂了眼睛,连小倩的心思都看不明白!”秦木匠感激地抓着两根木栏,恨不得握住宫素衣的手!
宫素衣感慨地说道:“因为你的爱,让你眼里揉不进沙,苏夫人看得明白,这样下去只会害死你而已,倒不如让你假死一回,让你死了这条心。所以才劝你服下夹竹桃,并且给你讲了夹竹桃的传说,好让你死心。而夹竹桃虽然有毒性,但吃一两片花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顶多是呕吐……”
“没错,当时小倩就只是呕吐而已。”
“而你,吃下了二十来片叶,这毒性足以让你痛苦一番,但只要医治得及时,还是能够救回一条命的。”宫素衣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公堂上,苏夫人的表现让人觉得她对秦木匠根本没有一点感情,否认夹竹桃事件时,一口咬定,十分绝情。
秦木匠用力拍着脑袋,“是我没想到,那几年我一直带着仇恨活下去,如今被关在这个牢房里,倒是安然了。”
“你一点也不怪她了吗?”
“怪她什么呢?……”秦木匠沉默了许久,才失落地说道:“我告上公堂那会……她已经……怀了苏家的根了,她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肚里的孩……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明白……一个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会拼死保护自己的孩了……”秦木匠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去明白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故事说到这里,宫素衣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让他更加难过,然而为了那些宫女的性命,她又不得不问:
“这么说,你的丝帕是真,苏郎的手帕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