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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却不知在疯狂的暴风雨过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29
上山时族人们速度很快,下山时速度就慢下了许多,大多人走路时腿在打软,周围到处是被暴风雨肆虐的树木,很多不够粗壮的树都被雷霹折了,有的正好挡在路中央,族人们还要绕过它们行走。
山上长着许多果树,现在果树已经是光秃秃的了,个别有幸被没击倒的树上颤微微地挂着两三个果子,大多果子陷进泥泞中,由于冰雹太大,几乎所有的果子都被砸烂,没被砸烂的都是被水冲到犄角旮旯或被石头或树根挡住有幸“躲过一劫”的,这类自然占少数。
族人们饿坏了,下山时见到果子不管烂没烂,拣起来往衣服上随便蹭几下就放嘴里咬,没人嫌弃果子脏,更没人嫌弃它们砸烂了口感和味道不好,垫饱肚子要紧。
程依这时也顾不得干净了,到是没有去吃烂掉的果子,而是在大石头和大树根儿下拣到还算完整的果子吃了几个,她也给阿蛮拣了几个,命令他吃掉。
这次的大雨对族人们的生活影响极大,果子大概没剩下多少了,下山时见到的野菜也被雨打得四分五裂,尚算完整的和一些看起来没有坏的野菜叶子都被族人们摘了回去,这个时候任何一点食物都是弥足珍贵的。
费了千辛万苦终于下了山,族人们开始往部落所在的方向行走,途中的树木与野花不比山上的好多少,娇弱的野花连花枝□全部被冰雹砸烂了,有几棵大树当中被雷霹断,男人们将树枝子砍下带在身上。
路上偶尔会遇到小动物,这些小动物行动明显缓慢了一倍一止,几天下来饿得很瘦,雨停后它们是出来觅食的,结果没觅到食反到成了族人们顺手牵来的猎物。
由于路上都吃了点果子,众人的肚子好受了一点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部落里看到几乎被雨水冲成平地的惨样,虽然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如今看到已经不成样子的“家”还是难过得很,一部分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还落下泪来。
房子已经解体,木头草枝遍地都是,以往充满了朝气与欢笑的部落现在给人一种沧桑荒凉之感。
“收拾出一片空地,我们先吃饭。”族长看着被雨水毁掉的家园沉声命令道。
族人们压下难过,将还泛潮着的木头和树枝都堆到一旁去,空出一大片还有点泛潮的草地来,干草还剩下一点儿不多了,堆了几个火堆用所剩不多的干草引燃火苗,族人们围在火堆旁闷闷地烤起路上猎回来的动物肉来。
虽然很想立刻就重建房子,但大家都知道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女人们经过河边时都接了水,在男人们烤肉时她们开始煮野菜汤,打来的猎很少,而且每个猎物都饿得很瘦,每人分不到几口肉,根本吃不饱,好在野菜有不少,勉强能填一填肚子。
程依发现阿蛮心情欠佳,想来是在难受房子被毁一事,握住他的手递给他一记安抚的眼神,房子没了可以再盖,这么多族人在,相信很快房子就会建好。
匆匆吃了饭,族人们差不多都有六七分饱的样子,然后开始忙活起来了,火堆没有立刻扑灭,用来烤地上泛潮的木头和草,男人们去打扫场地准备盖房子,女人们则背起各自的篓子成群结队地去找果子和野菜等食物。
程依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女人们边走边说要走远一点,附近的植物都被摧残得厉害,受灾小的地方果子和野菜等物不会受影响,就是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没被祸害的果子树。
这一走就走了好几里地,路经途中的所有植物也未能幸免,高壮的树木枝子变成光秃秃的,而生命力不够顽强的草木则断枝残骸遍地,程依她们一路没采到多少果子,与其说采不如说拣更形象些,无论是果子、野菜还有米糠,只要是没坏到不能吃的地步,她们都放在了篓子里。
又走了两三里的距离终于见到没被雨水波及多少的树木了,这里没有被暴雨袭击过,程依还有族人们兴奋得急忙采起果子来,一部分人去周围寻找野菜和米糠,一部分留下来摘果子,由于这里离部落起码有七八里地远,一个来回太费时费力,所以每个人的篓子都尽量装得满满的。
程依摘了很多果子和野菜,米糠也装了些,她不知道这次出门一定会有收获,所以只背了一个篓子拿了一个兜子出来,现在知道这里植物长得很好,下次再来她就要拿她那个四不像扁担来了。
满载而归,女人们神情都放松了许多,这证明晚上大家不用再委屈自己的胃,可以吃十足饱了。
回去途中遇见几只野兔子和野鸡,估计是出来觅食的,它们走得很慢,有些甚至走没多远就会跌一跤,女人们见状不禁大喜,放下篓子去捉饿得走不动路的动物,一抓一个准,拧断它们的脖子后就放进篓子里准备带回去。
饿得走不动路总摔倒的动物只是个别情况,后来再遇到的动物就算它们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见到有人要捉它们立刻飞蹿逃跑,女人们毕竟不擅长打猎,动物们一跑女人们就捉不到了,于是没再有收获。
起初程依也是认为这些动物是饿过头了才会跌倒,后来见到同样饿得皮包骨的兔子们为保命跑得飞快后突然担心起来了。
“我们把这几只兔子扔掉吧,它们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程依对正喜滋滋挑着猎物的女人们说道。
“怎么会,它们是饿的。”女人们根本不将程依的话放在心上,连续几天的大雨动物们也如他们一样无法出来觅食,饿得走不动道很正常,怎么会生病?
程依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何况她是医生不是兽医,无法做到检查一个死去的动物究竟是不是病的,女人们格外珍惜这几只小小的猎物,谁也不想将得来不易的食物扔掉,她就算劝也是浪费口舌,见个别女人已经向她投来不悦的视线,禀着要与族人友好相处的原则打消了原本的念头,想着也许这些动物真的只是饿坏了,不是她认为的生了病。
女人们一来一回地用去了近三个小时,回去时男人们都在忙着盖房子,他们是几十个人一拨共同盖一间,等盖好后再去合力盖另外一个,族长、女巫、阿蛮和阿泰的房子最先盖出来然后再去盖族人们自己的,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刚盖完族长等人的四间屋子。
只一半的男人留下来盖房,剩下的一半出去打猎了,总之族人们分工合作,没有谁是闲着的,老人和孩子不便出去,就拿泛潮的木头和草放火堆前烤干,将它们抱去给盖房的男人们。
女人们一回来立刻给男人们打起下手来,人手多了盖得就快了,又过了一会儿外出打猎的男人们陆续回来,带回来的猎物居然比平常还多,想必是雨一停动物们都迫不及待出来觅食了,于是格外好猎到,就是猎物们明显都瘦了而已。
劳累了半天大家都饿了,放下手中的活准备吃饭,男人拿着猎物去河边剥皮清洗内脏,女人们接水回去煮粥,匆匆忙活完就回去围成一圈烤肉煮粥去了。
有了男人们猎回来的大猎物,女人们带回来的几只瘦小野兔就不起眼了,不过没人舍得扔掉它们,依然串起来放火里去烤,族人们大多分享男人猎回来的体型大的更有饱腹感的猎物,被嫌弃的小兔子肉则被猎到它们的女人自己吃了。
程依婉拒了其中一个女人递过来的兔子肉,与阿蛮一起吃长得像野猪的大型动物肉,然后又喝了半碗粥,吃了三个果子,已经六天没有吃得这么饱这么丰盛了,在饿了那么多天的情况之下,这些个没有盐没有任何佐料的烤肉都变得异常美味,那野菜粥喝起来感觉比现代的八宝粥还要香,吃饱后一脸满足地靠在阿蛮身上,一手摸着吃得鼓鼓的肚子满足地眼睛快笑成一条缝了。
吃饱饭,族人们有了力气,没敢耽搁全部投入到盖房中去,在天全黑下来之前他们加把劲儿盖出来了六间房,这六间房子是用来给老幼妇儒们住的。
晚上程依、淼、巫医母女、族长夫人还有族长的另外两个女人挤在一间房里睡的觉,剩下的八间屋子被剩下的老幼妇儒们挤着睡了,所有的男人们以族长为首全部睡在外面凑合一宿。
族里人多,盖房子是件大工程,接下来的三天族人们都在盖房子,到了第四天所有房子才盖好,族人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就在族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打猎生活时,不幸的事发生了。
首先是一个女人突然发起烧来,浑身无力、脸红得厉害、没食欲而且嗓子干哑,吃过巫医交待人煮的草药后不见好,反到有愈演愈烈趋势,最后都下不了床了。
女人的病势一变严重,其他人也受到影响了,首先是她五岁的女儿也发起了热,一两天的功夫与女人一样卧病在床,女人女儿都病了,男人快急死了,顾不得去打猎,整天伺候他的家人,不停地给他的女人和女儿煎药喂药打扫排泄物,只是他的努力白费了,女人在某一天清晨咽了气,死时瘦得皮包骨。
男人悲痛欲绝,哭着将女人用草席卷了埋在荒山野岭后也病了,症状与女人相同,浑身无力全身发热,在他也起不了床时他的女儿也咽了气。
一个病症连续要了两个人的命,连第三个也得了病,这下族人们着急了,纷纷去向巫医请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巫医闭起眼伸出右手掐算了一番,然后睁开眼拧眉忧心地道:“巫神责怪我们族人杀孽过重,在用大雨毁去我们的房子后尤不满足,他要夺去我们一部分族人的命!”
族人们一听急了,纷纷询问起来。
“那怎么办?就没有解决方法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还会有族人相继死去,现在巫神很生气,不理会我的问题,等他老人家气消了点后我才能再去问。”巫神难过地摇了摇头道。
族人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惹怒了巫神,听说是他们杀孽过重,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没人去打猎了,整天只以果子野菜裹腹以求赎罪,只是他们的赎罪并没有让巫神消气,在男人也死了后族中的其他人也生起了类似的病,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染上就病倒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族中已经有三十多个人生了病,死亡人数每天都在以一个或两个的数量增长,这病症正以令族人惊恐的速度肆虐着,每天都会多一两个人生病,只要一个人病了,他的家人就会陆续生病。
这种现象程依并不陌生,有句话说瘟疫大多发生在天灾之后,因为天灾后的环境卫生没有处理好就容易产生瘟疫,现在威胁着族人生命的正是瘟疫!
“快去将得了病的人都关在一起,不要让人轻易接触他们!”程依着急地对几天下来明显瘦了不少的阿蛮命令道。
阿蛮知道程依懂得治病,她一说他就听了,连忙跑出去命人安排隔离一事。
在第二个人死时她就已经想到瘟疫上了,只是虽然她救了淼,但族人们遇事时还是更相信巫医,没人听程依的话认为是瘟疫搞的,他们就迷信地认为是生气的巫神在惩罚他们,他们迫切要做的是表现出悔过之意来让巫神消气。
巫医每日开给瘟疫患者们的药根本不管用,在没有找到瘟疫源头之前就无法得出治疗的确切方法,这样程依更无法让族人们听她的话而不被巫医的荒谬的言语所左右。
程依的话没作用,但她的话借由阿蛮的口传出去分量就重了许多,族人们就算不明白为什么要将病人全安置在一处,认为这样会很不方便照顾他们,但还是听话地将几十个病人全安置到一处去了。
阿蛮出去期间,程依在屋子里做着不知是第几十个的口罩了,瘟疫会传染,主要从口鼻处传递病菌,戴上它们效果会好许多,这里没有消毒设备,只能用开水多煮几次。
阿蛮回来时摘下程依给他做的口罩,道:“病人们都安置在一处了,巫医特地过来发了顿大脾气。”
程依张了张嘴想说巫医根本就是乱治病,想想又闭上了,巫医在族人们心中地位是崇高的,就算那个人亲密如阿蛮,她也不好乱说巫医的坏话。
第二天一早,巫医召集族众宣布说巫神托梦给她,要族人挑出一对五岁活泼可爱的童男童女来,在明日正午之时活烧他们祭奠巫神,若这对童男童女到了天间能讨得巫神欢心,那么这场灾难立刻就会消失,否则灾难还将继续……
30
部落里孩子不少,五岁的童男童女不难找,后选人有五个,三男娃两女娃,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祭奠巫神,于是在选谁上面大家闹起起了分歧。
程依听说巫医要烧童男童女的话后气得破口大骂,她是二十一世纪学过科学知识的人,杀死童男童女祭奠某某神的做法纯粹是莫明其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