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老爷抬抬眼:“我想去前院。”
管家:“……没这个选项。”
一边奋力干活的花匠受不了了,玛蛋快被你俩蠢哭了好吗!他捞起修剪掉的花枝子用力朝管家砸了过去,“磨蹭什么啊!夫人不是说让老爷老老实实睡觉吗!谁吩咐你让老爷学习修花的!”周围默了默,花老爷同情得瞧了管家一眼,握着剪刀屁颠屁颠破坏花草去了。
与此同时,前院正厅里,花夫人满脸冰渣子得听完裴公子的话,道:“也就是说昨天频丫头一直没和你说宫绣局的事?”裴公子在下座颔首,“我已经让人给宫中的父亲传话了,等父亲回来,想必就知道是何情形了。”
也只能如此了,花夫人定了定神,忽而想起了什么,朝段千随道:“你母亲的事,你舅舅可与你说了?”见段千随不解的样子,她又道:“是这样的,之前你母亲来信说要进京,约莫明日就要到了。”
段千随貌似很惊讶,他张了张嘴巴,有点不敢相信,“明日?”花夫人瞧他这样,又淡淡点了下头,随后又让他与裴公子聊着,自己急急出了府。
两人知晓她是为花频频奔波去了,齐齐默了下来,裴公子心想着不知父亲收到口信没有,难免有些失神,段千随难似乎正为昨天有事早走扔下花频频而愧疚,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过了一会儿,他蓦地问:“裴兄,你与频频表妹何时成亲?”同时他也发现只要自己一提到这两人的事,心中总会浮现一丝丝的焦虑与不悦。
裴公子先是被他这过于坦然的话震了震,后又觉着不对劲儿,只得佯装不解问:“段兄为何如此问?”段千随啊了一声,理所当然道:“频频表妹如此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帮她照顾宝宝了。既已如此,你俩还是早早成亲的好。”
裴公子略去其他,揪住了宝宝这个话头,“段兄莫非误会了什么?宝宝是裴某的弟弟,裴某照顾他不是天经地义么?”果然如此!段千随闻此沉了眼神,他又抻手往桌上摸了杯,低眼抿茶时掩去了眸中的戾气,原来真的是一场误会。
两人又说了会话,裴公子便起身告辞了,段千随送他到门口,“若裴兄有频频表妹的消息,一定要尽快差人告知。”裴公子自然答应。
目送他离开,段千随很快回了磬鹤院,一路去了书房,逮住书房里的一个小厮就问:“我娘来,为何不与我说?”这小厮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与家来往的书信都是他在管,母亲若来,不可能事先不说,那原因只有一个,是小厮有意瞒他。小厮缩了缩脑袋,嗫喏了一声:“是夫人吩咐的,她让小的不要告诉公子。”
他气急了,一把甩开小厮,小厮始料不及,一头撞到了椅子上,只听嘭得一声,他厉眸瞬时扫了过去,“出去!”小厮忙捂着头蹿了出去,又给他掩了门。
在房里来回踱了几圈,他一脚踢
翻了椅子,又气不过似的连踩了几下,最后颓废得倚在了书桌上,他脑海里一会儿是母亲温柔可亲的脸,一会儿又是花频频面对他时冷漠又淡然的神色,可一想到花频频如今遭难,他心里就跟爬满了蚂蚁,闹得他难受极了。
他不好过,裴公子更不好过,他将一回府就被宝宝扑了正着,崽崽摇着尾巴汪汪直叫,他算明白睹物思人是何意思了。瞧见崽崽,他便想起那丫头偷偷瞄崽崽想抱又拉不下面子的别扭样子。抱起自己弟弟,他就想起她面对宝宝时软下来的眉眼,若不是告诫自己沉住气,他怕是现在就进宫了。
回了书房,他哄宝宝自己有事要做,让几个丫鬟带着他出去玩了。宝宝一走,书房静了下来,他却没心思做任何事,只盯着墙上悬着的木棍瞧。趴在窗户上偷瞄的管家无声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去了墙角蹲着,又不忘告诫扒着他衣服的宝宝,“可别再闹你哥了,哎,谈个恋爱太不容易了。”
仍由这边人度日如年,百般煎熬,在坤舆宫正殿跪着的花频频已将所有的心思藏了起来,她恭谨又详细得将昨天所有的细节说了一遍,承认了当时宫绣局只剩自己,门也是自己锁的。
跪在她后侧的监工内侍也证实了她的话,昨天那个陌生青年竟也被带来了,他说他昨天只是来宫绣局寻人的,误打误撞碰到了监工内侍,便与他一同到了宫绣局,也确然瞧见监工收了钥匙离开了,但他也不能保证监工没有折回去破坏绣图的可能,说白了他就是个路人。
花频频却猛然想起了他是谁,进士游街时她曾匆匆瞧过几眼,是榜眼温怀静。然而,他的出现既不能证明花频频无罪,也不能证明内侍无罪。
一番问话下来,花频频与内侍仍旧嫌疑最大,皇后审了这么久也累了,又看在裴大人的面上,暂时没发落花频频。她传旨招来了刑部尚书廖成铉过来,限他三天内查出事情真相,一边的裴大人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给时间就好,三天足够他们想法的了。
花频频很快被押进了刑部大牢,一路上她表现得都很平静,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又有何惧之有?可等她一脚踏进牢里,她就发愁了,无他,实在是牢里太热了。
狱卒上了锁后就离开了,她环顾四周,除了一面墙壁上方有个铁窗,通点风外,其余三处都是铁栏,左边的犯人是个瘦子,他见花频频呆呆得瞅着那扇铁窗,摸了摸下巴,“姑娘,能让让不?”
花频频啊了一声,转身在草丛上坐下,瘦子的目光唰唰亮了,直接越过她去瞧对面的牢房,嘴里喊道:“小绮,小绮。”连喊几声,右边牢房草堆上才慢慢坐起来一个人,是个生得挺秀气的姑娘,她抓了抓稻草似的头发,不耐烦得吼:“干嘛?”
瘦子呵呵两声,“想你嘛,没事喊两声。”姑娘柳眉一竖,立时怒了,“卧槽你有病啊,还让不让睡觉了?!再喊老娘我撕烂你的嘴!”转眼瞧见花频频,她瞬间来了精神,凑近铁栏呲牙一笑,“才来的?”
花频频轻轻颔首,犹豫了一下,问:“你将才是睡着了?”姑娘嗯嗯两声,打量她几眼,有点好奇,“我瞧你也不想小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花频频哦了一声,也没多说,她其实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这么热,你是怎么睡着的?”姑娘愣了愣,再看她时眼中充满了同情,“其实,我比较怕冷。”
花频频:“……”
她心塞了一下,很快被瘦子的声音吸引过去了,“小琦,你看她作甚?!看看我呀!看看我呀!”小琦狠狠瞪他一眼,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嘴里缓缓蹦出一个字:“滚!”
花频频转了转眼珠,算是明白了他俩的关系,她朝小琦走过去,两人贴着铁栏偷偷说话。她先是不好意思了一下下,才板着脸问小琦,“他喜欢你?”
小琦被她别扭的样子逗笑了,突然抻手摸了摸她嫩嫩的脸颊,瘦子那边立即尖叫起来,“不准你摸其他人!要摸摸我的!来,来呀!来摸我的!”
周围犯人们快被他烦哭了,犯人之一扒着铁栏向狱卒求救,“大哥,你就管管他吧,这家伙最近不咋正常啊,可别被关出病来啊,”其余犯人连连附和,“就是,要真病了,就让他吃药啊。”
实则狱卒也有些为难,他来牢房多年,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犯人,还是头次面对这么神经的,但又一想原因,他也只能叹口气,朝那几位犯人走去,低低说了几句,几位犯人听罢,齐齐默了下来。
小琦正与那瘦子唇枪舌战,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倒是花频频瞅见了,心中奇怪,但很快又被牢房的闷热闹得心情急躁,脸色也越
发冷漠。
裴大人从坤舆宫出来才收到家里的口信,万幸自己做对了。出了宫他让马车先赶去花府,可巧花夫人不在,小厮只得报给花老爷。管家正忙着一时没在意,等回过神后花老爷已经在前厅和裴大人聊开了,自然也知道了花频频入牢的事情。
“我说老兄啊,你不介意我这么说吧,我那儿子确实中意频丫头,就是不知道频丫头如何想的?”裴大人细细一想又觉不妥,万一频丫头不同意,他这话再传出去,岂不是对她的名声不利?花老爷正在气自己被蒙在了鼓里,一听这话忙道:“你多想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让频丫头平安无事,你能为她如此考虑,我与沁源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怪你呢?”
如此一说,裴大人心安了,又看消息已带到,遂起身离开,花老爷送他到门口,他前脚上车,花夫人后脚就回来了。恰好管家追到门口,一瞧花老爷那满含怒气的脸心中暗道惨了惨了,果见花老爷一把拉住花夫人怒声问:“频丫头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已到晌午,太阳毒,照在人身上火燎燎的,花夫人瞧他额头都沁出汗来了,掏出手帕要给他擦,却被他侧头躲了过去,他执拗得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告诉我?”
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良久,花夫人默默收回,她淡淡道:“外头热,别中暑了,进去再说。”提步要走,却被花老爷捉住了手腕,她啧了一声,回头不耐烦道:“我让你进来!”
幸好此时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若被外人瞧见两人如此僵持,到底不怎么好看,管家怕两人再这么下去真吵了起来,忙朝花老爷道:“老爷,咱进去说。夫人为小姐的事忙一上午了,这么热的天,有什么问题也得先让夫人喝口茶再说啊。”
花老爷一听,心中懊恼,又见花夫人果真满脸疲倦,更觉愧疚,遂低头跟着她回了前厅。等丫鬟上了茶,花夫人便挥退了服侍的下人,一时间厅里只剩了她与花老爷两个人。
花老爷一坐下来就将裴大人与他说的那些一股脑都道了出来,花夫人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可眼瞧她都喝了两杯茶还没出声,花老爷又急了,“牢里这么热,频丫头怎么受得了啊?不行,我先去冰窖挖几块冰,然后带着去瞧瞧她,可别让她中暑了。”
他性子急,这会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厅中来回转圈,花夫人却气定神闲吐出三个字:“不准去!”他气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眼前,两手紧紧按住她的双肩,“沁源!难道你不急么!难道你不不心疼么!你也知道频丫头从小就怕热,那种地方她怎么受得了!”
他吼得脸都红了,花夫人与他淡淡对视,突然笑了一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原因。心疼?光心疼能把她救出来?去看她?你去看一眼,她就不热了?找不到这件事的关键点,做什么都是白费!花臣袖,这么多年了,你依然这么毛毛躁躁,没有长进。”
这话落地许久,花老爷大张的双眼刹那间没了光彩,他缓缓垂下双臂,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和我说长进?那是什么?秦沁源,你把我养在这府里这么多年,凡事都不让我碰,凡是都不让我想,现在却要求我长进?”
夏风悄悄扑进厅里,消散了令人烦躁的闷热,他缓缓屈膝,单腿跪在了妻子面前,慢慢抱住了她的双膝。
花夫人见此,揪起眉头阖了阖眼,她只觉心中某处疼得厉害。突然间,她猛烈咳嗽起来,她咳得很大声,似乎也很痛苦,可本该心疼她的人却将脸颊紧贴她的膝头,痛苦道:“是啊,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呢?”
过了一会儿,咳嗽声渐渐小了下去,却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忙用手帕去捂嘴。等她撤了手帕,低眼去瞧时,不禁晃了晃眼,只见雪白的帕子上赫然沾着一抹血红。
五指拢紧帕子,她眉眼缓缓舒展,一手拂上了花老爷的背,她低首去吻他的发,温柔道:“你要有所长进,频丫头也要,她得学会吃苦。”
裴公子自打从他父亲嘴中知晓了花频频入牢,眉头就一直紧皱着。他和花老爷想的一样,牢里闷热,像花频频这么怕热的估计真受不了,他不放心,他想去瞧瞧。
原本他想带一些冰块过去,可又怕太扎眼,只好换成一柄芭蕉大扇和一些解暑的水果,裴大人往篮子里瞧了瞧,受不了得大喊起来:“我的儿啊,你带这些不合规矩啊,你确定狱卒让你进去?”
裴公子闻此叹了口气,“父亲,你做官这么多年,徇过私么?!”裴大人哼了一声,昂着脖子道:“当然没有,咱家世代清廉,不说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但该有的节操还是保得住的,”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