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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四阿哥将我在马车上安置好就会下车,谁知道,他吩咐完车夫,便直接放下车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不对的。
我正要张口,肚子又是猛地一阵绞痛,痛得我几乎岔了气。等缓过神来,马车已经在街道上疾速奔驰了起来
我的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四阿哥抱着我在贝勒府里一路疾奔,贝勒府上上下下多少双的眼睛看着,这个时代,男女之别界限森严,我是十四阿哥的福晋,尽管事出紧急,但如此亲密的接触已经是很出格的行为了。如今四阿哥又上了马车,孤男寡女,这要招来多少闲话……
我闭着眼,急急地喘气。
对,对了,瑞珠,还有瑞珠在,并不是只有我和四阿哥。
我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睁开眼在车厢里找寻瑞珠的身影。
瞧见瑞珠跪坐在车厢入口旁的角落里,我朝她伸出手。“瑞珠,过来。”
瑞珠听到我的呼喊,正要过来,却被四阿哥出声制止住。
“出去。”
不行,瑞珠不能走。
“留下。”
“出去。”四阿哥看也不看我,目光定在瑞珠身上,沉着声,仍是这两个字。
瑞珠抬眸看了四阿哥一眼,又看了看我,默默地转过身,掀开车帘——
“瑞珠,不许走!”我又喊。
可是,瑞珠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毫不迟疑地钻出帘子,到车厢外面去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
 ;。。。 ; ; 心脏噗通噗通骤然跳快,像飞起来似的。
“福晋,您要不要紧?”瑞珠慌忙跪到我身后,双手扶住我的身子,一向沉静无澜的脸满是慌张。“您没事吧,能不能站起来?”
我努力调整着急促的呼吸,要自己镇静下来。“没、我没事……”身体并不感到痛,应该是没事吧。
同我一起摔倒的小男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抱着嬷嬷的大腿,躲在嬷嬷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我,看来是被吓坏了。
“我没事,你不要害怕。”我弯了弯嘴角,对着小男孩露出安抚的笑容。
从小男孩的衣着来看,应该是府里的小阿哥,四爷府里这个年纪的小阿哥……他是弘时吧,我记得他在襁褓里的时候我还抱过他的。
“瑞珠,扶我起来。”
感觉稍微缓过了些劲儿来,我想让瑞珠帮我站起来,但人一动,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使不出力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想再试一次,然而,这时身后的瑞珠突然被谁猛地推开,一双男人的手臂从身后圈住我,将我拥在怀里。
我一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心头不由一讶。他怎么会在这儿,他现在不是应该正在西苑里陪皇帝看冰嬉么?
四阿哥并没有看我,他紧紧地盯着嬷嬷庇护下的弘时,双眼迸射出如冰的寒光。
弘时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嬷嬷怀里,瑟瑟发抖。
我身体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四阿哥看着弘时的目光竟然带着杀气。
“别……他只是个孩子,他不是故意的。”我死死地抓住四阿哥的手臂,他黑眸里的狠戾,我看了都感到害怕。我赶忙伸手遮住他那双墨黑的眸子。“别生气,别生气,我很好,我没事,你扶我站起来就知道了。”弘时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可以用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看他。
四阿哥拉下我的手,低头看我,眸子里冰冻的寒意淡了一些。“我带你去看大夫。”他用轻柔的声音对我说。
“好。”我急忙点头,只要他不要再用那种冰寒至极的眼神看人,无论他说什么都好。“啊——”腹中猛然一阵绞痛,痛得我忍不住皱眉叫了出来。
“啊!”另一声惊叫紧接着响起。“三阿哥,不要看!”嬷嬷惊惶地盯着我的脚下,慌忙转过弘时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不让他再看我。
怎么了?又一波痛楚袭来,我额头渗出了冷汗。
我低头往自己脚边看去,心脏突地一跳。
猩红的液体从我裙下窜出,已经染红了我脚下莹白的积雪。
我的手被人猛地一把握住,那灼炽的热力从指尖传入心窝,却压制不住身体里那愈演愈烈的疼痛。我望进四阿哥惊恐的眸子,抱歉地笑了笑。
“我、我好像快要生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稳婆。
 ;。。。 ; ; 四福晋闻言轻笑了出来,但也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一抹淡淡的忧郁又浮现在四福晋的眼底。
我回想着刚才的话语,突然明白了四福晋的忧郁为何而来。
弘晖……四福晋这辈子唯一的亲生骨肉。那个活泼明朗,笑语如铃,最喜欢拉着我放风筝的男孩,已经不在了……
我眼眶发酸,忽然很想哭。
“四嫂,您一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反握住四福晋的手,虽然明知四福晋这一生不会再有孩子,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安慰她。
四福晋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望着我,笑得凄凉落寞。
“四嫂,要不这样,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如果是男孩,我把他给您做儿子好不好?他会好好孝顺您的。”话出了口,我才意识到我说的话是多么异想天开。
四福晋表情明显一怔,尔后,缓缓地笑了。
“珣玉,谢谢你。”四福晋的笑容温柔如水。“可是,即使你狠得下心,把孩子给我,我又怎么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离开自己的亲额娘呢?再说,弘昀和弘时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啊。”
不对,弘昀和弘时,那是李氏的儿子。
四福晋表情温柔慈和,说话的语气犹如耐心教导着一个做了傻事的小女孩。而那个冲动幼稚的小女孩就是我。
唉,是我太天真了。四福晋怎么可能把我的孩子抱去当儿子养?就算我愿意,四福晋同意,十四能答应么?四阿哥又能答应么?紫禁城里的皇帝和德妃又会允许么?况且,我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平安安生下来,那还是个未知数了不是?
从四福晋寝居出来,我的心情有些低落。
四福晋是好人,好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好报呢?四福晋是未来的皇后,但是如果没有子女承欢膝下,就算坐上那个高高的皇后宝座又怎么样?四福晋不是一个权力**重的女人,她心胸宽广,待人和善,就连日后年氏独得四阿哥专宠,一胎接着一胎生,四福晋也没有借着皇后的身份打压年氏不是?这样一个善良贤淑的好女人,为什么老天就不能再赐给她一个孩子呢?
脑子里乱哄哄的,我越想越觉得老天实在很不公平。
“嬷嬷,来抓我,呵呵,快来抓我——”
欢快的童嗓倏然传入我耳中,我一抬头,看见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正飞快地朝我跑过来。
“嬷嬷快点,快点来抓我——”小男孩玩得正高兴,回头对追在他身后的嬷嬷叫嚷着,完全没有看前面,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我下意识地要避开,往旁边挪了几步,怎料,小男孩却也在这时突然改变了方向。
“福晋!”
“嘣——”
瑞珠的惊叫声窜入我的耳朵,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肚子上,我身体的重心向后一倾,一屁股坐到地上。
 ;。。。 ; ; 到了四贝勒府,我才发觉自己似乎太鲁莽了。
四福晋病了,说不定眼下正睡着,我贸贸然来访,打扰了她休息,反倒是不妥。
可是,人来都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请仆人去通报一声。
“若是福晋睡着,就不要叫醒她了。”我对进屋通传的婢女说道。
“是,请福晋在这儿稍等。”
我点点头,看着婢女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目光微转,望着院子里被白雪覆盖的亭台楼阁,我心里忽然一阵感叹。
说起来,嫁给十四三年有余,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四爷府。刚才一路走过来,发现这儿的庭院布局简洁质朴,透着一股清幽雅致,跟九爷家的小桥流水,奢华考究,完全是两种景致。
都说一个人家中的装潢布置往往体现了这个人的性格和喜好,这么看来,这四贝勒府的朴素雅静还真挺像是四爷会喜欢的风格。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先前进去通报的婢女走出来,朝我福了福身。“我家福晋醒着,请十四福晋进去。”
留瑞珠在外等候,我在丫鬟的引导下进了屋子。
走进内室,四福晋已坐起身,靠在床头,微笑地看着我。
我弯起嘴角,也不禁露出一抹笑,走了过去。
婢女搬来椅子,又细心地加铺了两层羊毛垫子,请我在床榻边坐下。
近看四福晋,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
“外面的天那么冷,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四福晋拉过我的手,笑容温柔。
我微笑。“四嫂身子不爽,我现在才来看您,您别见怪才是。”今儿大家全都去西苑观赏冰嬉去了,我这个时候来看望四福晋,难怪她会意外。
“哪儿的话。你身子不便,还过来看我……”四福晋的目光落到我隆起的大肚子上,温柔的笑容里显露出几分歉意。“难为你了。”
这就是四福晋,永远那么贤惠善良,总是在替别人想。此刻,我霍然觉得自己冲动之下跑来看四福晋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动容一笑,说道:“说这话,倒是四嫂见外了。”一只手被四福晋握着,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孩子很乖,能见到四婶,他一定也很高兴吧。”
四福晋望着我,眸子里浮起一丝担忧。我怀胎十月,孕期已满,孩子却一直不肯落地的事情,她一定也听说了吧。
“我生弘晖的时候,也是晚了近十天才生产的,这临盆的日子没人能算个准数,有人早几天,有人晚几天,你不要太担心了。”四福晋说道。
每个孕妇的情况不同,顺产的话,有人会提早生,有人会比预产期晚几天,都是正常的,这个我知道,可是太医说,孩子的脉象弱,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望着四福晋忧心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很不应该。我是来探病的,该是我说些宽慰人的话,怎么变成四福晋安慰起我来了呢。
我振作起精神,浅笑着对四福晋说道:“让他在我肚子里多待些日子也好,免得蹦出来调皮捣蛋,令人头疼。”
 ;。。。 ; ; 戌时刚过,仆人过来报喜,说是侧福晋生了,是个小阿哥。
听了仆人的禀报,十四的神色十分复杂。
“去看看吧。”我对他说道。
孩子是无辜的,他可以漠视伊尔根觉罗氏的存在,却无法割舍血缘的牵绊,那是为父的责任。
十四没有动,只是看着我,我知道他在顾忌我的感受。
“又当阿玛了,怎么都不笑一笑。”我轻轻一笑,伸手揉揉他看上去有点僵硬的脸颊。“去抱抱孩子吧,我等你回来。”
皇子府又添新丁,本该是大肆庆祝的。然而,十四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孩子出生那天,他去伊尔根觉罗氏房里抱了抱孩子,又在孩子“洗三”的时候去看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太医每天都会过府替我看诊,可一直到了十二月,再过个十来天,伊尔根觉罗氏的孩子就快要满月了,而我,仍然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太医把十四请到外面谈了几次话,十四回来后脸色难看极了。
尽管十四已经竭力不表现出内心的担忧,不断安慰我,但是这些日子看了那么多医书,太医说的话我能够猜到几分。孩子早已足月,迟迟没有离开母体,这不是好现象,就怕这孩子生下来……会是死胎。
新生命的诞生,并没有为皇子府添上多少明亮的喜色。伊尔根觉罗氏替十四生了儿子,却因为我的关系,俨然成了陪衬。
皇子府里沉闷的气氛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想到我肚子里孩子可能会有的结果,我并不是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可是,十四本来就在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