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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繇满意一笑,他道:“不仅母后想要皇后性命,后宫中各女子哪个不想?就是昨天变成蝴蝶飞走的陈婉仪,临走还不忘算计皇后,若不是朕及时拦了下来,此时看到的皇后怕是早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他说着抬手拍了拍,便见两个小将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走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不由得掩口惊呼,那竟然是我前日放走的陈婉仪。君繇斜眯了我一眼,朝我淡淡一笑,我咂了咂嘴,长长的吸了口气。是我太过相信别人了,只是她已经出宫又怎么能害我?
陈婉仪的父亲是便是众臣之一,陈婉仪一被压上来,那大臣便面色灰白的跪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陈婉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张了张嘴后昏死过去。
众人又是七手八脚的将那大臣抬起放在椅子上,我指使兰青去请太医。众臣听到此话忍不住回头看向我,面色有些复杂。陈婉仪看到自己的老父昏倒在地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抬起平淡的眼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垂下头,甚至看都没看我。
君繇道:“你自己说。”
陈婉仪闻言低声道:“罪妇并没有失去任何记忆,皇后娘娘虽然想送走罪妇,但她还想保住罪妇一命。但丹妃却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皇后娘娘只是表面上装的很好,但实际上却待罪妇一出京城就会杀死罪妇。罪妇心中自有怨恨便想在九华门前刺杀皇后娘娘,却被皇上的人给制住。”剩下的脑补一下便知晓了。
“还有呢?”君繇敲敲檀木小几,声音沉闷无比,轻轻的好像敲在人心上一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另有新皇
章节提要:太后坚持要废除皇帝,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婉仪指太后有秘密被她所知,且看君繇如何做即保住江山又保住符未……
“罪妇……罪妇……”陈婉仪脸色惨白如纸,她不敢抬头看向众臣,更是不敢去看自己以昏死过去的老父,但面对君繇的质问却不得不答。“罪妇从来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过,不仅是罪妇,就是后宫任何一个女子都是。”随后她张口列举了几个对我有加害之心的,每说一个人名便有大臣的脸色灰白跪在地上,到最后竟是陆续跪倒一大片。
君繇此间一直没有说话,待陈婉仪停止叙述之后才抬起眼看向众臣道:“自古以来后宫之中不是没有争斗的,本来若不是威胁到皇后性命朕也不会如此之作,但此前看来,明显是有人家教失败啊!”君繇失望的叹了口气。
“臣等代罪女求得皇上原谅,还请皇上废除六宫。”众人叩了一个头,面色一阵复杂,之前还以死相逼皇帝莫要废除六宫,现在看来,巴不得皇帝废除,若不然到时候因为这些女人连累家族可如何是好?
本来是借此升职来保住氏族兴衰的,但却不小心酿成大错招致家族覆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加上君繇之前的保证,他们又不是笨蛋,自然全部站在君繇这边说话。
但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陈婉仪的老父皇上会如何处置,陈婉仪是必死无疑了!
果然,君繇淡淡吩咐道:“来人,将陈婉仪拖出去砍了。”顿了一顿后,继续道:“司农陈家管教无方知情不报,险些酿成惨剧挑起两国之战,遂株连三族以儆效尤。”君繇面色始终平淡看不出喜怒。
他的话音刚落,刚刚被救醒的司农陈大人顿时再次两眼一翻昏倒在地,而在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们此时却没有再次上前,而是不约而同退后两米,远离这个已经退出圈子之外的人。
陈婉仪身子晃了晃,她抬起眼看向君繇,声音颤抖的如同风吹过树梢时抖动的声音:“皇上,罪妇愿以一消息换家族之命。”
“哦?”君繇来了兴致,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婉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她抬眼看向太后道:“太后娘娘,罪妇这一事可是事关太后娘娘。”
太后闻言蹙眉疑惑看向这个她原本并没有在意的陈婉仪,不过在看清陈婉仪的脸后登时面色大变,她颤抖着手指向陈婉仪咬牙道:“竟然是你!”
君繇嘴角含笑,好像更感兴趣了。不仅是他,就是我也很纳闷什么事情能让太后如此不淡定,众臣闻言偷偷抬眼看了看,君繇便摆摆手道:“你们且先下去。”又指使阿福让他把昏迷的司农陈大人带下去看好。
待整个殿内只剩下:太后、我、君繇跟我的侍女还有太后的人。
君繇看了我一眼,我亦是丝毫不惧的看着她,梅玉她们是他一手调教的人,他自是相信,只是此事想来事关重大,他也不由得我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让众人都退下去,太后见此自是乐得让她的人也退下去,只是还是有些担忧她的安全,毕竟她现在的身体,就是我轻轻一推怕是都小命不保。
房间里静谧一片,陈婉仪一直跪在殿中,空旷的大殿内只有我们四人,偶尔有炭火声在炉子里响起,爆了一下回归沉寂,还剩下深浅不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
这样压抑的气氛对于我这个看好戏的人自然没有什么感觉的,不过太后却是压抑的额头冷汗直冒,浑身颤抖着,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君繇嘴角荡漾着熟悉的月勾笑,眼神漫不经心,好似一点也没有将陈婉仪口中太后的事情放在眼中。
“皇上,罪妇族人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成,还请皇上即刻下旨。”陈婉仪似是忍受不住君繇的目光,原本跪的挺直的背脊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力量轰然倒下。
“你认为你有什么可以谈条件的地方吗?”君繇抬手弹了弹衣裳的浮灰,袖口上的金龙被透进来的光线照耀的璀璨非常。
陈婉仪闻言猛的抬起头,就是太后也不解的看向君繇,不明白他此刻做法。因为君繇之前此举明显是不想让众人知道太后的秘密,再加上让那些侍候的人也退后,连我都这么想了,但此时却不听陈婉仪说了。
“那件事情事关重大。”陈婉仪还是不死心,面色灰白一片,口中却带上一丝希翼。
“干我何事?”君繇清淡一笑,似是无意一般扬了扬下颚,我们便只感觉眼前一花,陈婉仪已经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怎么回事?太后也瞪大眼睛左右看着,显然同我有一样的疑问。君繇嗤笑出声:“朕想要杀死谁轻而易举。”他并没有打算让黑影再次出现,只是站起身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走到陈婉仪身边塞到她手中,然后含笑看向我道:“该你了!”
我弯了弯嘴角,张嘴就是一声尖叫,遂拿眼带笑看向面无表情的太后。太后感受到我的目光恨恨的别过脸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听见喊声众人猛的冲进来,见到景象却是陈婉仪拿着匕首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看着我的方向,而我惊魂未定的趴在君繇怀中小声啜泣着,太后呆呆的看着陈婉仪的尸体,好像吓坏了的样子。
她呆呆的张口:“她、她竟要、竟要行刺皇后。”本来她是不用装的,并且事情也并非真实发生,但她现在是个久病之人,自然要装上一装的。
阿福快步跑了过来,确认君繇无事之后松了口气,又看了看我擦了擦眼角:“吓死奴才了,还好皇上您没事,皇后也没事,若不然奴才……奴才就鞭尸。”听到阿福这样说我跟君繇都平淡笑笑,倒是跪在地上的官员们面色一变。
君繇摆摆手道:“带下去,陈家死刑明日执行罢!”陈婉仪刺杀皇后未遂,但君繇却没有因此加重对陈家的惩罚,众臣听罢跪在地上说皇恩浩荡。
太后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君繇吩咐众人,她抬起头看向众人道:“哀家坚持废除皇帝,六宫自然不存在。”
君繇闻听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答了一个字:“好!”他浑然不在意,我垂着眼眸,掩饰眼底的笑意,还有一丝丝不安,这种不安出现在哪里我不晓得,平白无故在他那个‘好’字说完就出现了。
众臣山呼请太后收回成命,太后的目光却是决绝,她看向君繇道:“就算你帮了哀家,哀家也不会有丝毫感动,陈婉仪是自找的,她今日之死完全是因为你的皇后。你保你的皇后,便保不了这江山。”
随后她回头对刚刚站定的宫女道:“去将太上皇临行前留下的圣旨拿出来。”
闻言我抬起头震惊的看向太后,见她目光清澈的看向君繇,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似乎在说:没想到罢!
然而君繇的表现让她失望了,让我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抬起一贯平淡的眼,嘴角依旧是熟悉的月勾笑,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起伏,感觉就好像他在跟你说今天的天气一样平常:“四哥。”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太后登时面色大变,闻言竟是有些站不稳,双手死死的掐着扶着她的宫女,那宫女被她掐的一脸痛苦之相:“你如何得知?”
太后都如此说了,众人便明白今后若是君繇被废,那么四皇子便会是皇帝,只是……他们母子的关系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君繇伸手将我扶起来站定之后又抬手温柔的弄了弄略有褶皱的衣裙,抬起含笑的眼看向太后,目光却悠远绵长仿若穿透了几个世纪,那一瞬间的错觉让我很是打击,也是这样我才真正发现,君繇……他这个人我从未看透过,不仅是我,包括二哥也曾说过,这个人他看不透。
君繇带着三生三世的记忆,我们或许是落后了他这个人精,小玉的城府虽然有年龄在那,他也因为家族事变之后变得沉稳,但君繇却是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摸爬滚打,他看的事情永远比别人看的更透,也更能看透事情的另一面,所以……我们败就败在他的身份上……
“圣旨是朕同太上皇一同拟定的,若是他日有变故便由四哥登基,而朕……便随着朕的皇后学母妃父皇一般天涯海角任翱翔。”十指相扣,同心同德。
一提到贤太妃便让太后面色越加冰寒,若是这宫里她最恨谁,除了那个死去的太皇太后,便是贤太妃,最后便是我了!
她压低着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的恶鬼哭嚎声:“若哀家不同意呢?”她一脸森然的笑着,面目比之夜叉还要可憎三分。
然君繇面色依旧没有半分变化,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中,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平气和的将目光放在已经咽气的陈婉仪身上,太后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闪过一丝恐惧。
君繇对梅玉道:“去给你家夫人收拾行李,夫人……我不再是皇帝,你会跟着我吗?”君繇不再理会太后而是转身对着我,板正我的身体看着他,双目相对,他的眼中不掩饰着真诚。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亦真亦假
章节提要:君繇毫不犹豫同意退位,不仅是太后,包括我也奇怪的很。这个皇位是他好不容易的得来的,真的能如此轻易放弃吗?退位过后呢?海角天涯?为什么我有一种掉进阴谋深渊的感觉?
那深邃的眼神敛尽了天边的万千光线,我沉溺在他的眼中就好像置身于一片黑夜之中,任我怎么走都看不到一丝光亮找不到一个算是路口的出路,看似到处有迹可循,可我却总感到无力跟无奈,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他站在不远处环抱双肩含着熟悉的月勾笑看着我,类似嘲笑。
让位吗?
这个皇位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如此轻易就会放弃吗?我怎么都想不通,也有些怕,怕他真的这么做了!我的仇该如何去报?难道杀了他,那不可能,太便宜他了,我暗自摇头。
“夫人……”他见我不语,便又低头轻声问了一句,呼吸轻轻拂过耳边,带动鬓角的绒发微微的痒,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再一次掉进那深不见底的黑洞,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悠悠响起:“好啊!”
我不知道怎么就张口答应了,脑中还在思忖这件事,但身体却先大脑一步张口,好像怕他反悔一样。
君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明快的好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打在人身上万分舒服,跟那整日挂在嘴边的月勾笑不同,这样笑起来的他很好看,纵然没有小玉的妖娆,可他的脸庞更有一种天边的澄净高远,如同破晓前的黑夜,风雅到极致。
风光淡淡,云清爽然,近日阳光竟是格外温暖,大片大片的梅花争相开放,十里梅花香,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着,清淡空灵的箜篌声在不远处响起,一云衣男子执杯而饮,眼角眉梢都是微微笑意,他身旁有娇俏美婢亦是含笑服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放松的笑容。
这里是越国皇宫。
距离太后决定废除皇帝已经过了半个月。越国的春天每年都来的很早,就如同现在,那日下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踩的鞋底已经沾上少许雪水,我用力折了一枝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沁人心脾的梅香便随着呼吸吸进身体里,五脏六腑的细胞的欢快起来,身体也随之轻盈,忍不住翩翩起舞,淡粉色的鞋尖点在地上,旋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君繇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