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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或许他还有继续说,也或者说他觉得说了这么多已经足够。我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耳朵里嗡鸣声嗡嗡的响,大脑一片空白,通体冰凉,好像一具僵硬的尸体。
“追上夫人的时候只有主公一人,允王拼死一击,还有允王手下的那些人……属下是沿着一路血迹追上来的。”一路血迹?我们走了多久,最少有一炷香的时间吧?一路的血迹啊,那他得留了多少血?
我忽然很害怕,也忽然意识到,君繇真的可能会因此而倒下——会吗?他是长孙君繇啊,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他是不是不会有事。”我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影卫,那声音抖的根本不像我的声音,细细的好像狸猫的尖叫声。
影卫沉默着,就在我觉得他不会回答,心越来越凉的时候,他开口道:“没把握。”不清楚,没把握!他这样一个人,没把握——我用力抓紧他的衣服,开始又一轮的撕扯,他却无声无息的坚持着,一个字没有再施舍给我。
我忽然感到一股绝望冲击着脑袋,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君繇夹杂着淡淡的喘息声:“别怕未未,我来救你。”声音温暖而安心。
他在悬崖上跳来跳去,我紧紧的抱住他消瘦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彻底陷入短路。原本在东边的日头慢慢向中间上移,散发着暖人的温度,冰雪都在缓缓融化,一滴滴水滴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如彩虹一般流转着。
有冰锥从上面掉下来,影卫就算抱着我也依旧轻巧掠过。这个悬崖到处都有凸起,若是像他这样的高手这样一跳一跳的落下来,绝对不会受伤就能顺利到底下,可是——可是若是马车的话,若是君繇因失血过多而没有力气离开马车,那马车就会不间断的摔在这些凸起上,直到粉碎……
而那些或轻或重的撞击哪一下都会要了君繇的命,而我刚刚还在怀疑他算计我。我……
眼泪混合着水珠从高空落下去,不知跟那水珠谁先掉在悬崖底,谁先化成水汽飘向君繇身边。君繇,你不能死……我正在赶来,一定要等着我。
日头正中,我们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到悬崖底,可见这悬崖究竟有多深。
通常这样深的悬崖下面一定要有个隐士高人,并且这个悬崖底下是四季如春的,尽管上面是风雪漫天。事实证明,小说是来源于生活,生活偶尔也要走走小说路线的。
我们下来之后到距离悬崖底一百米的时候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下面竟是一片绿意盎然。
一百米的功夫不过片刻便到,影卫一将我放下来我便走到一边扶着树将早上吃的那些东西全部一点不落的都吐了出来,呕了半天吐无可吐之后我擦了擦嘴,走到不远处的温泉池捧起一些水漱了漱口。
接下来我便跟影卫分头行动,我将腿上的匕首抽出来一个,找了个树枝将匕首绑在上面,左手又拿了一个,拿着匕首慢慢拨乱过膝的绿草,深一脚浅一脚的小心翼翼往前走,我们约定不管找没找到一个时辰后在这温泉池碰面。
实际上这个约定只是我一个人说的,因为影卫只是点头应下便迅速离开了。我抬头看了看高高天上的太阳,照射这里的阳光带着一丝温柔,连吹过这里的风都足够带给人清爽,我将狐裘披风解下来随手扔掉,暗道影卫给我拿这个玉色长裙果然是有用的,至少此时轻便很多。
山谷目测宽约莫有二三百米,到处都是两人合抱粗的参天古木,郁郁葱葱喜人的很。本来走了一会儿有些燥热,但一进去之后竟是感觉舒爽很多,手臂粗细的根须到处都是,本来还有心情欣赏这美景,但忽然不远处的树上一直鸟儿扑棱着翅膀声响起,我的脑中顿时就出现小说里幽暗森林中有怨灵的景象。
我攥紧手中的匕首,一有动静就四处乱看。这条参天古道像是走不完一样,上面一点人迹都没有,我心中越来越没谱。时间慢慢过去,正中的太阳也慢慢西去,待到太阳彻底消失在这深渊里,参天古道内终于阴暗下来,越来越贴近小说中里描写的景象。
听说,越是年头越多的古树群中越有可能有精灵,也很有可能有怨灵,一般洞天福地会产生精灵,而这里怎么看都不想会产精灵的地方?我握紧手心的匕首,匕首把手上面的镂空花式铬的我手疼。我咬着牙,慢慢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或者时间快的早已经划过我跟影卫约定的时间,但我却不想回头。前头虽然有未知的危险,但我更不想回头面对那阴气森森的参天古道。
“快快给我,别闹了!你看,竟有人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还没死
章节提要:我终于走出阴气森森的参天古道,却听见一个异常温柔的男声,他的声音宠溺无比,那一瞬间的错觉,好像我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含笑的在说话,但对象却不是我……
我终于走出参天古道,只觉得眼前一片开阔,有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他说:“快快给我,别闹了!你看,竟有人来了。”
我朝说话声看过去,见是一清秀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一身洗的发黄的白衣,背着手站在一间茅屋旁,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正一脸俏皮的笑着,手上拿着一株草药。
那少女见我看过来,掩口惊呼一声,然后快跑到我身边,小大人一样背着手围着我左看右看,看的我直发毛,然后仰头惊叹:“好漂亮的姐姐啊!”
少年含笑走过来,他长的并不是多俊秀,只是很干净,就仿佛天上的白云一般,干净的让人看见他一眼都感到一股圣洁之意在洗涤心灵,然后再焦急的心也慢慢淡下来。
而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焦急惶恐害怕的任何复杂情绪都随着那一眼沉寂,然后心如止水。少女则是跟他相反,有着明媚的笑容,天真无邪的眼神,一如当年的丹妃,只是不知晓这小姑娘会不会变成第二个丹妃?
我扯起一抹温柔的笑,行个福礼。“请问,近几日有没有见到一个男子,他应该是身受重伤的。”我想了想,觉得他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断然是会重伤的。说完我目光殷切的看着少年。
少女闻言则是微愣的一下,见少年只含笑并不回答我,便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师兄,你说见没见到啊!”然后朝我嘿嘿的笑:“师兄昨天从古道那边捡回来一个男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闻听少女的话语,我脑中一片空白,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发抖。少年抬起含笑的眼朝我看过来,我的心又神奇的安静下来,他道:“你识得他?”
我点头,神情竟是如此镇定:“他是我夫君。”
少年闻言只是含笑点头,少女则是掩口惊呼。“原来你们是夫妻啊!那你就是叫未未的女孩儿咯?”她又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往距离少年最近的一个茅屋里进,一面走一面将手中的草药丢给少年:“师兄我不跟你闹了,看她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你快去将那男子救活罢!”
少女带着我往茅屋里进,茅屋构造很简单,一间方厅,一间卧室。我任由少女拉着我的手,但走到卧室跟方厅的门前却驻足不前了,少女拉不动了,回头面带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怕!”我很诚实,诚实的让我自己都咬牙切齿。我怕,怕看到一个已经死去的君繇……因为她那句:快将他救活。
我怕我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我怕我的恨会终结,连个能恨的人都没有,我怕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从此没有生活下去的目标。
“哎呀!没事没事,他还没死。”少女摇头一笑,不过随即脸色一暗:“不过也差不多了。师兄说他这个样子都没死简直是奇迹。”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我已经推开少女冲了进去。房间内只有一张竹床,简单到一进去一眼就发现了我要寻找的那个人。
竹制的床上,平躺着一个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俊朗男子,他有很长的睫毛,此时正微微颤动着,好像随时会睁开眼睛,然后露出那很容易就让你沉浸到里面的深潭,此后便不能自拔。他的呼吸轻细而又浅淡,若不仔细听都感觉不到。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白如晨雪的中衣,双手交叉放在身上,盖着一个蓝色印花的薄被,胸腔缓缓升起,慢慢落下。少女掩口嘘了一声,小声道:“师兄也没把握他能不能醒来,毕竟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都不知道,整个山谷里都响彻着马车摔在石头上的声音,好生折磨我的耳朵。”说罢好像那声音还在她耳边响起一样,小脸皱在一起,双手揉着耳朵。
我没有听见少女的话,眼神直直的落在君繇身上,眼都不敢眨一下,我怕我一个眨眼他就从我面前砰的一下消失,然后我再也找不到他。
“君繇……”发出的声音颤抖的就好像风中树叶,没有一点倚靠的彷徨,离开了支撑我的树,没有根没有目的的飘荡着,直到落在地上。那种感觉是没有任何安全感,就像那时我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双眼也被蒙着那种无助感,生生吞噬着我。
少女略显欢快的声音响起,她似乎看出我的担心,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师兄他医术很高的,他可是将师父的医术学了十成十,嘿嘿,再过几年出世去找师父,一定能将他老人家也比下去。”
我抬起模糊的泪眼看向少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笑容,算是谢谢她的安慰。然后眼泪落下,掉在君繇白的几乎透明的手背上,渐起一抹水花。
少女见我哭了,又安慰我几句,那白衣少年便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碗绿的发黑的草药汁,见少女正在安慰我,温柔一笑道:“你可算办了一回正事。你这丫头,若是再耽搁一会儿,他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少女闻言不在意一笑:“你不是说太阳落山之前接上你都能保住吗?”见我目光呆滞,心虚的低下头:“谁让你惹我生气。”
腿?什么腿?我转过头看向少年,眼神如刀。少年温柔一笑坐在君繇腿边将盖在他身上的被掀开,露出君繇裸露在外的修长的腿,同手臂一样,白的几乎透明,同白色的褥子竟是分不出哪个是腿哪个是褥子。
右边小腿部分竟是……竟是一片血肉模糊,有尖细的断骨从皮肉里伸张出来将那块惨白的肉皮扎的支离破碎。血液好似早已流干,只有淡色的血水从伤口处缓慢流下,流进垫着腿的海绵上,被悄无声息的吸收殆尽。那块海绵被他的血染成鲜红的颜色,好像还随着缓慢呢的心跳而轻轻颤动着,便有吸收过量的血水缓缓流进褥子里。我哆嗦着唇,张了张嘴想问一句话,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少年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然后他嘴角含笑的将君繇腿上的皮肤轻轻割开,双手转动似是在催发真气,然后在断骨处缓缓的上面轻抚。我不忍的将头别过去,只听见几声脆响,然后少年回身将药碗拿过来,我随着少年的手看过去,断骨竟是已经接好,他正在慢条斯理的上药。
包扎好之后,少年净了手,看了我一眼含笑示意我出去说。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君繇,但更想听听少年怎么说,君繇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少女被少年看的心虚,再加上我情绪委实太过不好,故而跟在我二人身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其实就算我们在屋里谈话君繇也不会听到,因为他现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就是放在现代也是住在重症监护室的。
山谷里绿树如因,山风暖暖,上面的冰雪寒天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我们三个走到一个约莫五人合抱粗的树旁坐下,少年含笑道:“你是他妻子?结发?”
我点头,少年的眼神便稍稍带着些玩味,就是少女也感兴趣了。相比少年,少女倒是直接拉着我的手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恨他?”
我不解的看向少女,少女吐了吐舌头笑道:“昨天师兄将他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陷入昏迷,一个劲儿的说:未未你别恨我,求你别恨我。感动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跟我们说说罢?”
见我敛眉不语,少女摇晃着我的手哀求道:“那个,我师兄救人的费用很高的,不如你就拿这个事情换如何?你不用付医药费,我们一定保你夫君身体健康。”
少年闻言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女,继续他的话:“他当时被我们救起来的时候,一只脚还卡在马车的车轮旁。说实话,就算我第一次见他,亦是忍不住要佩服。他的后背也是一片模糊,好像是刀伤跟剑伤加在一起,再加上从上面掉下来这么一摔,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若再晚发现一会儿,怕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他说着有些感慨的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君繇身受重伤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尤其是让我万分不解的是,他的腿为什么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