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蓐收对阿念行礼后,说道:“颛顼王子一切安全,你们不必担心。”
“他人在哪里?”
“在赤水氏的府邸中。”
阿念不解,“怎么会在赤水府?”
蓐收慢吞吞地说:“昨夜和你们起冲突的那位小姐叫神农馨悦,是小祝融的女儿,现任赤水族长的外孙女,未来赤水族长的妹妹。”
阿念的脸色十分难看,怒意无处可发泄,把案上的杯碟全扫到了地上。
蓐收和小六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小六小声说:“我听着好复杂,这位神农馨悦小姐显然是血脉纯正的神农子弟,她的哥哥怎么会是赤水氏未来的族长?”
蓐收小声地解释道:“小祝融娶了赤水族长唯一的女儿赤水小叶为妻,赤水族长不仅是小祝融的岳父,还是表舅父,对小祝融有大恩。小祝融视他为父,听所小祝融曾答应赤水族长,将来若有两个子女,必让一子给赤水氏。后来赤水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哥哥自出生就被定为赤水氏未来的族长,在赤水族长身边长大。你们昨天看到的那艘船据说是神农馨悦小姐自己设计,她哥哥建造给她的。”
小六继续小声地虚心请教,“既然神农小姐来头这么大,我们又得罪了她,颛顼王子怎么会在赤水府住着?”
蓐收叹气,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王子非常安全。”
阿念拍案,嚷嚷:“你见到人了吗?他们说安全就安全啊?”
蓐收说:“我当然不放心,要求见人。赤水府的人并没刁难,很爽快地让我见到了王子。王子肩膀上中了一箭,还在湖底泡了一会儿,所以气色有点差,但别的一切都很好。王子亲口对我说让我放心回来,等他伤转好一些就会回来。”
阿念冷哼,不屑地说:“他们肯定是知道哥哥的身份了,怕得罪黄帝和我父王,所以献殷勤。”
蓐收动了动嘴唇,却又闭上了,阿念拍案,“有什么就说什么!”
蓐收摸了摸鼻子,很小声地说:“我看他们还不知道王子的身份,王子说自己是俊帝陛下的远房亲戚,所以他们把王子当作了高辛四部之一青龙部的子弟。”俊帝的母族是尊贵的青龙部,蓐收就来自青龙部,是俊帝的表侄,俊帝陛下真正的亲戚。
阿念再次恼怒地拍案,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一瞬,猛地站起,气冲冲地走出了屋子。
小六问蓐收:“见到防风小姐了吗?”
“见到了,我就是从她那里知道和你们起冲突的小姐是小祝融的女公子,防风小姐十分客气周到,还向我道歉,说不知道是俊帝陛下派来的人,不过太客气周到了,反倒让人觉得……”蓐收摇摇头,“反正回头得提醒王子多加小心。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防风小姐是大荒内数一数二的暗箭高手。”
小六说道:“以当时的情形看,防风小姐肯定是想装糊涂杀了颛顼王子,可大概突然发生了什么,神农小姐竟然阻止了防风小姐,救了颛顼王子。”小六可不相信是神农小姐的善良,这些久居上位的公子小姐,因为从小就手握生杀大权,自然而然地养成了对微贱生命的不在意。并不是说他们冷血,只是一种生活环境决定的习惯,就如有钱的人不在乎钱,没饿过肚子的人不知道珍惜粮食。
蓐收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其实,我已经派人设法打听了具体过程。”
小六并没觉得意外,像赤水氏这样的大家族,俊帝不可能不关注,也不可能没有眼线。真正机密的事情不见得能知道,但一个冲突的始末却应该能打听清楚。
蓐收看小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情从容,并不主动探问,不禁心内暗赞了一声,难怪俊帝和颛顼都对他另眼相看。蓐收说:“据当时在船上服侍的婢女说,船上的侍从们碍于小祝融的规矩,不敢在秋赛期间动手惹事,却暗中兴风作浪,帮助防风小姐。王子不识水性,吃了大亏,被防风小姐射中后,身子沉了下去。本来神农小姐已经下令开船离开,可此时从湖下浮起了一管洞箫,神农小姐看到洞箫后,据说愣了一瞬,突然就跳进了水里,把王子从湖下给捞了起来。”
小六双手托着下巴,怔怔发起呆来。
蓐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虽然刚才阿念没有讲述湖上琴箫合奏的事情,但蓐收不见得不知道,小六给蓐收细细讲述了一遍,说道:“我在想那位神农小姐是否很善于抚琴。”如果神农馨悦是那位和颛顼琴箫合奏的人,她看到洞箫救人,就说得通了。
蓐收说:“这倒不清楚,不过贵族子弟们或多或少都会学点音律。”
小六笑了笑,展着懒腰站起来,“我再去好好睡一觉。”快要出门时,她停住脚步,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不经意地问:“涂山家只防风小姐来了吗?”
“璟公子也在。”
小六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走出屋子。
早上那一觉是靠着草药强行入睡,睡得并不好。下午这一觉倒真是睡得很酣沉,小六一直睡到快吃晚饭时才起来。因为睡了一天,没什么消耗,不觉得饿,懒得吃晚饭,捧了一碟子水果坐在廊下吃。
虽已是秋天,天气却还未冷下来,秋风中的凉意吹到衣衫上,让人只觉清爽轻快。
阿念也吃不下饭,看小六吃得香甜,也拿了一碟子水果,和小六隔着一段距离,也坐在廊下吃。
小六看她眼圈发黑,显然下午仍然没休息好,说道:“让婢女给你煮点酸枣仁汤,再喝碗羊奶,好好休息一晚。”
阿念只吃,不说话。
蓐收走进来,笑说道:“今日下午的比赛很精彩,你们明日去看比赛吗?想看哪个家族可以现在就告诉我,我来帮你们安排。”
阿念想了想说:“好啊!有高辛四部和赤水氏的比赛吗?我想去看看。”
蓐收苦笑,“有是肯定有了。”
小六自从灵力被散掉后,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就了无兴趣,可以不用陪颛顼去看,简直心中暗喜,所以赶忙摆摆手,“我白天睡多了,今夜肯定睡得晚,明天只怕要晌午后才能起来,你们去看你们的,不用管我。”
蓐收道“秋赛一共有六天,就算明天不看,也还有四天可以看,而且越到后面越精彩,你好好休息,不必着急。”
第二日,小六果真睡到晌午才起来。
驿馆内静悄悄的,想来大家都去看比赛了。小六懒得麻烦厨房开火,跑去街边摊子上吃。
她要了一碗河鲜汤饼,汤头炖得十分鲜美,乳白的汤汁,嫩绿的葱花,小六吃了一碗还不够,又加了半碗才吃饱。
小六吃完后,只觉心满意足,看墙根下有不少老人在晒太阳,或席地而坐,或袖着双手蹲着。小六跑过去坐到地上,边晒太阳,边眯眼看着河上的船只来来往往。
有船从河上过,一个青衣男子坐在船头,背对着小六,和另一个蓝色衣衫的男子欣赏着岸边的风景。
熟悉的背影让小六立即认出是璟,小六知道他看不到自己,所以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
璟却忽然扭过了头,向着岸上看过来。小六没有动,依旧懒洋洋地坐着,懒洋洋地看着他。小六不知道璟有没有看到自己,只看船渐渐地行远了,一抹天青色渐渐地隐入了熙攘红尘中。
他知道她在赤水城,她也知他在赤水城,可再不能像在清水镇上一样,挥挥手,大叫一声十七,他就会出现在身边。
小六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身边晒太阳的人已经换了几拨。又有人走了过来,轻轻地坐在小六身旁,熟悉的药草香淡淡地飘来。小六没有回头,因为知道,即使看到了面孔,也是假的。她微笑地看着船儿行过,心中透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喜悦。
半晌后,小六低声问:“不怕人跟踪你吗?”
“我的祖先是狐,只有我追踪别人,很少有人能追踪我。”
小六想起第一次被相柳抓走,是他找到了她,第二次被颛顼抓进地牢,也是他找到了她,他好像的确非常善于追踪。
小六问:“你没有去看比赛?”
“涂山氏并不善与人打斗,每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谈生意和招揽人才。”
小六不再说话,十七默默地陪着小六晒太阳,小六虽一直没有回头,却一直能嗅到他身上的药草香,令人安宁。
直到夕阳映照在河上,十七轻声说:“我得走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也该回去了。”
“那你先走吧。”
小六心中有一丝温暖的涟漪,“好!”她站了起来,沿着河岸,慢慢地踱回驿馆。因为知道有人一直在目送着她,本来一个人的路程却好似一直有人相伴,没有孤单,反而一直有一种温暖。
可目送她离开的人,品尝到的只是逐渐的远离,十七选择了把温暖留个她。
小六连着休息了五天,直到比赛最后一日,实在推辞不过,才被蓐收和阿念强拉着去看最后一场比赛。
经过一次次比赛,有幸争夺最后胜利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叫禺疆,来自高辛四部之一的羲和部;女子叫献,来自四世家之首的赤水氏。禺疆长着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总好像在笑,让人一见就觉得亲切。献是一张清冷的瓜子脸,嘴唇紧抿,眼带煞气,让人都不敢直视她。两人都修行水灵,禺疆是水,献却是水系中的冰。
众人都十分期待这场水与冰的大战,大部分人觉得禺疆可亲,希望他胜利,可又觉得献出手狠辣,更有可能赢的是献。
小六害怕碰到防风意映,却实在痛恨变幻容貌,正好阿念在这种闹哄哄的场合自恃身份,戴了帷帽,小六也戴了一个。
进入比试的场地后,小六发现观看比赛的人不少都戴着帷帽,放下心来。
比赛快开始时,小六看到颛顼和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走了进来,小六觉得头痛,装没看见。阿念却站起,用力挥着手,叫道:“哥哥!”
颛顼和女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阿念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子有可能是谁,满是敌意地问:“哥哥,她是谁?”
颛顼微笑着给彼此介绍:“这位是我妹妹,阿念。馨悦,你也叫她阿念就好了。这位是神农馨悦,阿念,你叫她馨悦。还有这位是……”颛顼找小六,却不知何时小六已经离开了。
因为颛顼不在,蓐收可不敢把阿念和小六托付给别人,所以特意选定了看台,带阿念和小六来看最后的决赛。
看到颛顼带着馨悦走过来时,蓐收立即偷偷地开溜,小六也悄悄地站起,随在蓐收身后跑了。
两人成功地溜出来后,对彼此抱抱拳,都表示佩服佩服!
这是最后的决赛,来看比赛的人非常多,所以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小六没心没肺地提议:“颛顼霸占了我们的位置,那个神农小姐一定有位置空着,我们去坐她的位置。”
蓐收否决,“让阿念看到我坐在赤水氏的位置上,非杀了我不可。”
小六甩手就走,“老子不看了,回去睡觉。”
蓐收拽住她:“回去陛下问我,你如何照顾小六的,你难道让我回答你在驿馆睡了六天吗?”蓐收心内盘算,神农、轩辕、西陵、涂山、金天……觉得坐谁的位置都不好,无可奈何下带着小六挤到分给青龙部的位置上。青龙部的一群年轻人看到他,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家挤了挤,硬是给蓐收和小六让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蓐收拉小六坐,嬉笑着说:”赤水献肯定会以冰结阵,到时反正冷得慌,大家一起挤着,正好取暖。”
小六扮了一两百年的男子,很是大大咧咧,紧挨着蓐收坐下,反而觉得现在这热闹样才有了看比赛的感觉。
场上的比赛开始,一个少年偷偷给蓐收塞了一瓶酒,蓐收喝了一口,递给小六,小六喝了一大口,喃喃自语:“就缺鸭脖子了。”
蓐收强忍着笑说:“这是很严肃的比赛,事关各个家族的荣誉,可不是看街头杂耍,请大家都严肃观看。”
一群人都压着声音笑,“让羲和部的老头看到我们喝酒,回去了肯定要向陛下告状。”
场上打得激烈,水与冰对战,果然如蓐收所说,献结冰为阵,整个看台都在飘雪,就好似一下子进入了严冬。
时间一长,小六灵力低微,自然抵不住,开始瑟瑟发抖。蓐收握住小六的手,把灵力缓缓送进她体内,小六才觉得不冷了。
小六说:“谢谢。”
蓐收此时心神已经全放在精彩的比赛上,只笑了笑。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小六灵力低微,只怕看不出其中玄妙,于是身子侧倾,头凑在小六头畔,一边看,一边和小六解释:“献现在控制了大局,禺疆的水剑收到影响,进攻变得缓慢,看着两人半晌才动一下,没什么看头,可其实很凶险……禺疆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