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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却看不到一个人,正好奇呢,听见屋里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便喊出声来:“莫老伯可在家?飞儿姑娘可在家?蔡允回来了。”喊完便站在门口候着,却也不见人出来。蔡允心下有些踌躇:进去呢,如果是女娃子一个人在家,终是有些不方便;算了,不进去了吧,他在葡萄藤下坐下,取出竹笥玩赏起了两条蛇,喂点吃的,让小蛇熟悉熟悉蛇笛的声音。
屋里可不像蔡允看到的那么安静祥和,淼淼看到蔡允那瞬间就像按了开关一样,一下子缩到窗户下面不敢露头,打翻了飞儿那篮子宝贝覆盆子。飞儿见淼淼像是吓坏的样子,也不敢出声,很小声的问:“淼淼姐姐,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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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绿淼 06
淼淼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样子,靠墙坐着,强自镇定:“恩,不会错。”
外面传来了蛇笛的声音,悠扬动听,飞儿露出头看了一眼,立刻又缩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姐姐,他捉到蛇了,两条呢,你怕不怕?”
淼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好像忘记呼吸一样。飞儿不安的碰碰她,只见她下定决心一样“噌”的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向院子里走去,飞儿不安的跟在后面。
淼淼坚定的走到蔡允面前:“三郎,可还记得我么?”
蔡允正和小蛇玩的开心呢,突然有人和自己说话,很是惊讶。一抬头,却是个千娇百媚的少女,青衣飘摇,肌肤胜雪,眉如新月,夕阳的光辉洒满院子,那一抹绯红印满少女的面颊、头发。
蔡允像醉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自己眼睛花了。这时才突然意识到盯着人家看的有点久,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双眼,双手作揖,道:“姑娘,小人蔡允,有礼了。”
淼淼看蔡允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突然,转成这么客气,就急了,一把抓住蔡允的手臂,说:“三郎,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吗?”
蔡允吓了一跳,这姑娘怎么知道自己是三郎,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避讳,嚇得连连后退作揖,说:“姑娘,蔡允虽然读书认字少,也识体懂理,可不能这么拉拉扯扯的。”
淼淼突然没了力气,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飞儿赶快冲出来扶她,一边不乐意的对蔡允说:“蔡允哥哥,你怎么回事啊?我淼淼姐姐都被你吓坏了。”
蔡允看到飞儿像得了救星,但是这事儿颇无辜,便辩解说:“飞儿姑娘,这位姑娘我素不相识,拉拉扯扯不成体统啊。”
淼淼脚软站不起来,飞儿索性蹲着她方便安慰她,一边还忘跟蔡允说:“那你也不能欺负淼淼姐姐啊,快道歉。”
蔡允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飞儿在这儿给了个台阶,赶忙说:“姑娘,蔡允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山野莽夫,不知礼数,姑娘别气坏身子。”
淼淼失神一般,抬头看了蔡允一眼,摇摇头,便硬撑着往门外走,飞儿怎么也拉不住,只好放弃了。淼淼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在院门口对飞儿说:“别担心,没事,我回去了。”转身就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淼淼走了之后,蔡允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得问飞儿:“飞儿姑娘,刚才这位姐姐好像蛇毒比你深很多。”
飞儿不安的问:“什么什么?姐姐一直很健康啊,就是有些爱哭。”说到这儿,飞儿想起来淼淼似乎是因为蔡允的原因才那么爱哭的,便掉转头说:“说起来,淼淼姐姐说你嫌弃她年长,才不要她的,你怎么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啊?真是的,难得淼淼姐姐这样的大美女看上你哎。”
蔡允被凶得莫名其妙:“蔡允一介草莽,孤单漂泊之身,若是有如此佳人垂青,早就娶回家了,我哪里还敢挑三拣四啊?只是,这位我真的不认得啊!”
飞儿不依不饶:“这会儿说的真像那么回事似得,刚才怎么那么凶巴巴的?”
蔡允:哎呀,我真没有。算了算了,不说也罢,正好你出来了,让我看看毒退的怎么样了?和中毒那么重的病人在一块呆久了,可能真的是慢性中毒。
飞儿不安了起来:“姐姐中毒很严重吗?”
蔡允一边看飞儿的手指一边说:“看起来像是浑身笼罩着毒雾的样子,和今天覆盆子上浮着的很像……飞儿姑娘,你的毒怎么重了?今天好好吃药了嘛?”
飞儿疑惑的说:“当然啦,飞儿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不好好吃药呢?统统吃光光了,竟然是用酒兑的,辣的来~~~”
蔡允让飞儿伸出舌苔看了看,马上拿出药盒子开始调起了药。飞儿有点被弄糊涂了,就问:“蔡允哥哥,怎么了?毒有那么严重?”
正说呢,爷爷从外面提着处理干净的小溪鱼回来了,一边嘴里喊着:“飞儿,爷爷回来啦,今天收获不小呀,哈哈哈。爷爷给你做鱼羹啊,让淼淼也在家吃饭。”说着就乐呵呵的走进院子,看到蔡允也在院子里忙活,便接着说:“蔡小哥也回来啦,好好好,尝尝我拿手的小溪鱼羹啊,鲜嫩美味哦!”
飞儿小跑的到爷爷面前:“爷爷,淼淼姐姐生蔡允哥哥的气回去了,蔡允哥哥说我中毒更严重了,大概是因为和淼淼姐姐呆在一块所以才便严重的……”
爷爷一下子有点愣住:“什么什么?信息量有点大,快给爷爷理理。”
蔡允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端着药递到飞儿面前:“快,吃下去!!”
飞儿看了一眼爷爷,接过药喝了下去,苦的脸都皱了,冲进屋里喝水去了。
爷爷拉着蔡允问:“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不会有大碍的吗?我怎么看着飞儿脸都毒的青了?”爷爷眼睛尖,一眼看到两条小蛇畏首畏尾的从竹笥探出脑袋来,爷爷更加不安了,问道:“小蛇?是新捉的小蛇咬了飞儿?”
蔡允忙摇头:“没没没,刚才屋里出来的姑娘,她身上看上去好像有毒雾,和覆盆子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浓郁,我怀疑她和飞儿中毒这件事有关。”
爷爷:嗯……你是说淼淼啊……这倒是……”
爷爷吞吞吐吐的,蔡允觉得有些奇怪,刚想细问,飞儿出来了:“哥啊,你的药忒苦了,差点苦死我……”看到爷爷一脸便秘状,便问:“爷爷,怎么啦?小鱼羹我来做吧,你俩坐会聊聊?”
爷爷走过来,仔细看了飞儿的脸色、眼底,稍稍安心了一些:“飞儿的毒的确比上次吃药前更严重了,不过还好。飞儿先去床上下休息吧,鱼爷爷来做。蔡允把小蛇关好……”
蔡允有些无奈的笑笑:知道啦!莫老伯,那个姑娘家住在哪儿?飞儿问题不大,不再接触毒源明儿一早就该好了,我再给留两贴药,后面再吃两天,清清余毒。我去看看那个姑娘,她的毒已经严重到要影响身边人的程度了,我有点担心她。
爷爷让蔡允莫急,准备慢慢和他聊这件事。便带着蔡允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和蔡允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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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绿淼 07
爷爷:“从哪儿说起呢?淼淼丫头来村里也有月余了,是个温婉乖巧的好丫头。这像毒雾一样的东西我开始的时候也发现有些,不浓重,淡淡的……”
蔡允:“莫老伯能看出来?”
爷爷:“山野里住着,这些事情也就不介意了,吃的野果山味有点儿个不寻常的地方也视做寻常了。”
蔡允:“老爷子,这次的毒雾已经非常重了。”
爷爷把鱼羹炖上,坐下来拿起酒葫芦,说:“莫小哥是觉得淼淼丫头中毒了?”
蔡允想也没想边说:“不是中毒怎么会有这么一层毒雾?”
爷爷:“可也不一定,许是她自己自身带着的呢?”
蔡允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娇嫩嫩的姑娘,怎么能身上带着毒雾呢?又不是我这种成天和蛇啦、毒啦打交道的大老粗。”
爷爷意味深长的表情,喝了口酒说:“这可不好说啊,明儿我带你去找淼丫头,今儿吃了晚饭早点睡吧。”
蔡允还是放不下心的样子:“可是,姑娘若是毒深了,怕是……”
爷爷嘿嘿一笑,拍拍蔡允的肩膀,说:“得,你看上姑娘了吧?姑娘未许人家,我帮你找她寄住的央婆子家提亲?”
蔡允脸上一红:“莫老伯别这么取笑我,我一个浪迹天涯的浪人,真是没想有安家立业的机会呢。”
爷爷:“大丈夫走天下,总要有个给他牵挂的地方,总要有个回得去的家,交给我莫老头子吧!”
蔡允也便不再说下去了,帮着爷爷端饭端菜,叫上飞儿,三个人吃起了晚饭。飞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胃口还不错,喝着爷爷熬得鱼羹非常开心。想起淼淼姐姐的事,便顺口问了几句,爷爷和蔡允都含含糊糊的,什么也不肯说。飞儿暗自下定决定明天一定要跟紧爷爷,刚才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厨房说话,肯定有什么事要发生呢。
飞儿病了一天,这一夜睡得特别没心没肺。早上起来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一阵懊恼,从屋里冲出来看到饭桌上放着爷爷给做的粥饭,还留了个字条说是去寨子里了。飞儿迅速的把饭拨拉干净,向寨子里跑去。
靠近寨子了,看到小黑豆急忙忙的跑出来,看见飞儿像得了救星一样。
黑豆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飞……淼淼……不见……“听得飞儿急坏了,便问:”爷爷在哪?带我去!”
黑豆在前面领路,两人一路疾走来到央婆婆家。爷爷和蔡允都在,蔡允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的呆在一边,央婆婆坐在凳上也只是闷着不说话。爷爷见黑豆子领着飞儿来了,便迎了出来。
飞儿着急的看着爷爷:“爷爷,怎么了?淼淼姐姐怎么了?”
爷爷摇摇头:“淼丫头进山了……”
飞儿:“啊???进山?去找彩娥娘娘吗?”
爷爷:“估计是了,央婆子说昨天回来就恍恍惚惚的,说是有些想不通的事儿,想找个人求问求问,央婆子刚和她唠了两句彩娥娘娘,她人就不见了。整个寨子找啊,都没找见人,我估摸着是进山了。”
飞儿听说淼淼真是去找彩娥娘娘的,便放下心来:“那我们等她回来吧!”
爷爷:“你倒是蛮有信心的吗?不怕有事?”
飞儿:“爷爷,淼淼姐姐心地纯洁,人又漂亮,善歌舞,彩娥娘娘一定不会嫌弃她的,一定会见她帮她的。”
爷爷:“傻丫头,别跟着在这儿添乱了,让你央婆婆消停消停,闹了一夜了,竟然没闹到咱家来……”
回到家,飞儿又开始百无聊赖的背起了《祝由符箓图式》,心里想着:“淼淼姐姐,一定要顺顺利利的哟,彩娥娘娘一定会被你的真诚打动的!”
爷爷说是要去彩娥娘娘那里了解下情况,便赶着出了门。
蔡允的状态就完全不对了,精神恍惚的说自己要去山里继续挑蛇,便也出了门。
飞儿愈加闷了,在葡萄藤下来回翻滚,急切的等待着任何人带回来的任何消息。
接近中午的时候,蔡允和爷爷前脚后脚的回来了。蔡允还是蔫的不行,回来便靠在飞儿旁边的石榻上,什么话都没有。爷爷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一样,架不住飞儿的追问,最后只是淡淡的说:“淼淼很快就会回来的,放心吧。”
飞儿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说:“那我去浇花了……”说着便向着门外走去。爷爷忙着做饭,嘱咐了一句:“傻孩子,太阳毒,不能浇花,要烧死的。你去看看棚子盖好了没倒是真的。”
飞儿各种感觉闷闷的,有气无力的往外走,刚走出后院,看见竹篱外一条尺盈的小青蛇向着家里缓缓游来,顿时吓坏了,调头就跑,边往回跑边喊:“爷爷,有蛇~~~~~~有蛇爬到我们家来了~~~~~~~”
听见飞儿喊,蔡允一咕噜爬起来,顺着飞儿指的方向跑去,以极快的速度用左手掌把蛇的头部压住,右手轻捏住蛇的颈部提了起来,然后松开左手拿住蛇尾,两只手提着蛇走进来说:“飞儿姑娘不怕了,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