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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以一名卷宗学者的身分参加。”索尼亚详细地解释道，“是魔法师（mage），而非法师（wizard）集会，并无禁止神术施法者参与。”
“从字面上来看没有问题，加上卷宗学者可能是最符合法师审美的神术施法者……”我在脑中想道，算是认可索尼亚的说法。
即便大宇宙意志的亲儿子法师，常在各方面歧视充话费送的术士，然而双方有共通点：为自身依靠后天努力掌握魔法而自豪，羡慕……不，严厉谴责那些天生如同部分职业之道一般施法的怪物们。
什么宁芙（如德鲁伊一般施法）、撒伦精怪（如牧师和术士般施法）、泰坦长老（如法师或牧师般施法）、真龙（通常如术士般施法，某些种类是例外），全部给我沦为灵能者老爷展现身心转换异能的目标啦！
“假若人类拜托索尼亚，可以考虑顺便带你一程。”索尼亚两手环胸，高傲地宣布道，“绝对不是想要找一位熟悉哈鲁阿习俗，勉强不讨厌的向导。”
“索尼亚女士，感谢妳的好意。请容我拒绝。”我压低法师帽沿，沉声说道：“我猜导师不乐意见到法师学徒多次请假。”
我珍视得来不易的学习魔法机会，要知道哈鲁阿的公立教育政策并非十全十美。许多法师不喜欢教学，因为那将占用他们的时间，放弃个人安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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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拉海城
总体来说，我学习魔法的生涯是幸运的。我听闻过其他地区的悲惨故事：学徒们往往充当导师的奴隶，从洗衣、做饭，到作为师傅在危险时刻的替身或是保镳，活得苦不堪言──因此许多学徒心怀怨恨，一些师傅不得不通过法术或物理制约，防止学徒杀害、偷窃、暗算，从而构成新一轮的仇恨连锁，恶性循环。
“不想见识新奇的魔法物品吗？没有需要购买的法术卷轴吗？”
“索尼亚女士，请别诱惑我。”我摸摸鼻子，有些难为情地说：“再说下去我会心动的。”
“人类，请你喝一杯茶。”
变化为人类外型的卷册龙话音甫落，慢条斯理地自次元袋中取出茶具、茶包、沙漏，以及糖瓶、蜜罐和奶盅，并且将茶匙以左斜45度的角度置于托盘的右上方。
感知到我的不解眼神，茶艺大师半是贴心，半是炫耀地介绍道：“这套由工匠大师量身制造的传世茶具是索尼亚的珍宝，镶金边的杯沿与美丽的花卉图案，营造高贵、大气的风格。”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打定主意不去询问眼前这套来自克莱恩世界的舶来品价值，避免脑充血的危险。
我屏息凝神地观察，看着她施展造水术祷念注满精致优美的茶壶，接着放入茶包，然后盖上壶盖。利用魔法伎俩戏法进行加热之际，不忘翻转沙漏，留意刻度。不多时，索尼亚打开壶盖，把用毕的茶包放置到专门的小碟子上，芬芳的茶水香气立刻充盈整间酒馆。
茶杯是正统的红茶茶杯，杯口圆而宽广，可将红茶优雅的香气扩散出来。
我终于见识到卷册龙对“泡茶”的狂热与讲究态度，可惜无论是前世还是之今生，都未曾接受过高雅文化的熏陶，此时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索尼亚在奉茶时，特意维持壶嘴倾斜角度介乎30到40度之间，避免漏水的尴尬情况。我诚挚地赞美几句，得到她高傲的哼哼鼻音响应后，才根据个人口味，往茶杯添加一小勺砂糖和蜂蜜。
我闻得出蜂蜜是产自塔拉斯镇，苜蓿花蜜的特点是产量大，有浓郁的香味和甜味，口感温和。
以茶匙轻微搅拌，令茶汤均匀，我举起茶杯啜了一口。我感觉到红茶醇厚扎实的口感在口腔内扩散，伴随层次分明的甜味刺激，带来至高的享受。
“哼哼！”
索尼亚摆出习惯的双手环胸姿势，再次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满足地欣赏我的表情。
我和一条龙度过安详美妙的上午时光。
☆
接下来的两天，我认真地完成每日的课业，直到今天，导师在高年级的课堂上宣布“校外参访”的消息。目标是十多天后于拉海城附近举办的魔法师集会。
听到消息后，我一开始感到惊讶，不过旋即理解导师们的苦心。
据我所知，多元宇宙中绝大多数组织对加入成员的能力设下条件。比方说，若是想要成为本国的统治阶级：一位哈鲁阿长老，除了要求最起码能施展四环秘法术、施放招牌的法术，以及知晓至少一种制造物品和超魔法的技巧之外，还必须向长老议会提出申请，在现任长老审查完背景，才被接受进入此统治体系。
听起来很有意思，政审制度同时存在于魔法世界和地球位面。
应届毕业生中，有不少同学和我一样，心智足够强大，即将触及第二层的魔网，面临到关键的进路抉择。其中不少专精法狗一待掌握二环奥术，就会拜在钻研魔法学派奥秘的学派大师门下。
参加大型魔法师集会的好处自不待言，接触其他施法者，眼界更加广阔，很有可能影响低阶法师的一生。
负责带队的导师汉斯给予我们一天的时间准备行装，全班十几位学生具有高度的自觉，准时地上了开往姆海尔城的飞船。
说到哈鲁阿，总是必须提到国度中既是保护，也是束缚的多山环境。为了解决交通、运输的问题，哈鲁阿人制造出飞行船──虽然功能上远远不及能够探索其他星球的魔法船，仍是一种可行的代步工具。
──耐色瑞尔帝国历史上曾经接触灵吸怪舰队，特地发展过魔法船工业，然而最后因费用过高，不得已放弃此一计划。
立国一千多年的哈鲁阿不如耐色瑞尔帝国，只能算作脆弱的法狗国家──即便是耐色瑞尔帝国，魔法成就恐怕也比不上同时期的精灵王国和伊玛斯卡帝国。哈鲁阿飞船相当脆弱又贵重，安全度大概只比猫咪造型的热气球高一些，除非是执行重要任务，不会飞离哈鲁阿前往外地。
我搭乘的这一架飞船是密斯特拉教会的财产，质量经过哈鲁阿官方的认证，应该不至于发生必须跳船自救的糟糕状况。
再三确认自身的魔力量充足，存在于心智上的法术位已准备好羽落术，随时能以直觉发动，我才安心观看窗外的景色。
“塔拉斯号是一艘硬式飞船，外形主要是以内建的框架来支撑，次要支撑来自内装气体的压力。吊舱外有塑能系的魔法装置负责推动飞船前进。”身旁的普莱斯顿喋喋不休地解说，浑然不觉我眼里的无奈。
“闭嘴，不要像一只发情洛斯兽一般吵闹。”
“会长大人，你不认为飞船是哈鲁哈的骄傲吗？”
被普莱斯顿打搅了看风景的兴致，我只能回头说：“亲爱的普莱斯顿先生，假若再痴迷于飞船，我无须施展预言法术，就能看到未来的空难名单上刊登你的大名。”我阖上眼廉，不去看普莱斯顿发紫的脸庞，“飞行术、传送术，比飞船廉价、实用。”
封闭的船舱同时意味阻挡乘客的视线，这一个缺点对施法者而言十足致命。再加上庞大的船身附魔不易，成为有敌意者再好不过的攻击目标。
我绝对不希望体会火球术射穿氢气囊的滋味，想要复活，指甲盖大小的遗骸只有七环的复生术才能生效。
这时，椅背后方传来桑德拉的声音，“别理会飞行船，小阿尔，不如聊一聊魔法师集会上的目标？”
“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交换、购买未知的低阶法术吗？”我睁开眼睛，淡淡吐槽：“以法师学徒的财力，只能做到这一点。”
桑德拉压低音量，顾及到还有普莱斯顿在场，特意含糊地说道：“你忘了吗？期末考试的最终方案。”
我第一时间领悟桑德拉的暗示，没有错，教会内部贩卖的每一张卷轴都有记录，想要在实战测验中实行越级施展高级卷轴的战术，这一次的姆海尔魔法师集会是避过主考官耳目的绝佳机会。
我的眼角余光瞄到普莱斯顿假装充耳不闻，拿出借阅的《幽暗地域》，看着书页上的精美卓尔主母插图流口水。
──根据普莱斯顿着迷、弱智的表情，或许并非“假装”？我按捺提醒他整理仪容的想法，胡乱想到：鉴黄会……幻术爱好会的元老成员普莱斯顿是一位卓尔控，难不成他是看在主角是紫眸男性卓尔双刀游侠的份上，才掏钱购买那一本《黑杖术》？
我思忖半晌，取出一部分金币交付到桑德拉手上，表示同意她的计划。
飞往拉海城的航程约莫有四到五个小时，途中桑德拉坐到艾莎的身边，对牧师小姑娘说明她的策略。
在这一段时间中，普莱斯顿尝试让我迷恋上卓尔的美貌，经历过信息时代的我则是微笑以对，向他普及光辉南方地区丹布雷斯国的风土民情。
简单来说，丹布雷斯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由信仰痛苦少女劳维塔，被称为克伶提（ti）的半黑暗精灵统治之国度。丹布雷斯和哈鲁阿关系恶劣，在几百年前曾从海路入侵哈鲁阿南部，而后，法师王麦康提尔与其助手在环之法阵仪式中使用塑能系九环法术：麦康堤尔的最终凭借，击败亚凯恩蛮族的首领仑哈一世。
“长鞭、火焰及寒冷，是虐待女神赐给信徒最有用的工具。”我虔诚的语气把普莱斯顿恶心得不轻，“普莱斯顿弟兄，你想到半卓尔之国尝试滴蜡、火焚、捆绑、鞭笞的禁忌玩法吗？”
“会长大人，你简直是一头九狱中的魔鬼大公，梦想毁灭者、少年之敌！”
普莱斯顿悲愤地朝我低语，不良嗜好被我的“痛苦少女疗法”根治。
“好，好，是我不对。”我嘿嘿一笑，决定不再刺激可悯的普莱斯顿。
一路无话，意志受创的普莱斯顿丧失对地底风貌百科的兴趣，气头上的他也不至于找我谈话，让我得以保有宁静。
之后，船舱一阵晃动，飞行船在魔法和科学两种力量的作用下，降落至拉海城郊外。距离魔法师集会还有一段时间，队伍在导师的带领下，暂时入住法师之神阿祖斯的神殿，静待盛会举办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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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思想瓶
拉海是一座约莫三、四千人的城市，我们哈鲁阿人偏好住在小型村庄中。即便是最大的城市：首都哈菈雅赫，其居民也不超过八千人。
“会长大人，你不觉得房间太过朴素了吗？”普莱斯顿一脸讽刺地说，简陋的住房环境让他忘记与我置气的决心。
大房间似乎曾经被用作杂物储藏室，尽管入住之前已经过阿祖斯教会人员打扫，空气中仍旧有挥之不去的灰尘和霉味，使我和普莱斯顿不得不使用准备的魔法伎俩戏法进行清洁。
“还行吧，至少这间两人房的床铺和书桌看起来足够结实耐用，可以静下心看书或休息。”我没有必要附和普莱斯顿的抱怨，抱怨于事无补，还会使心情变得更糟。“再说，馈赠之马莫看牙──主人已经尽力招待了，免费的住房哪能嫌弃它呢？”
“普莱斯顿，法师不应该过度沉迷于物质享受。”我把行李安置好，转头对他说，“请把生活的步调放慢一点，等一等灵魂。”
“魔法女神在上，会长大人你说的话真令人费解。”普莱斯顿扶着额头喃喃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中了弱智术。”
我们在房间待不到半个小时，就听到从大厅传来的召唤铃声。我和普莱斯顿按着扶手，步下木质楼梯，来到神殿大厅。
大厅有尖顶的天花板，镶金边的窗帘，周围由复数的对称大理石柱支撑，中央处有一座至高者的雕像。我注意到石像的雕工十分精致，老人有着长长的胡须和鬓发，法师袍上的每一个褶皱都栩栩如生；祂的眼神严肃而充满智慧，右手持握老手杖，左手指向上方，指尖处被神殿内的施法者附上蓝色的群星光芒。
“赞美魔法领主，首任传道法师阿祖斯。”我低声祝祷道，脱下尖顶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