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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神小队吗？”恶魔队的楚轩冷冷地道，“就凭他们，怎么会是中洲队的对手？”
尹澈盘膝坐在一旁，“你倒是对中洲队颇有信心。”
楚轩转过头看着他，淡淡地说：“尹忱的术士之力配合上我的本体的神力，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事。一个天神队，何足为俱？”
尹澈看着他，指间缠绕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我的目的达到了，你知道——恶魔队是不可能回到现实世界的吗？你只会消失。”
楚轩扯了扯嘴角：“也许其他人会消失。我不会。”伸出手，掌心的红色印记显露出来：“如果我死，尹忱和我的本体都会死去。你即使达到了你的目的，你也成为尹家的罪人。”
尹澈头疼地扶着额头：“我暂时想不到怎么能让你活下去，难道真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楚轩看着他，淡然地说：“这不是你的事情，这件事……需要一个契机。”
“你在谋划什么？”尹澈问。
楚轩看着他，没回答，只是转回身子重新坐回椅子上，“出去吧。”
尹澈看着他，烦恼一阵一阵。如果尹忱真的因此而死去。他——惨了！
尾声 魔君
走回自己的房间，尹忱推开实验室的门，看着这纷乱却有序的空间，里面摆放着他之前所有的物品，尹峰依旧坐在长桌前忙碌着。
“少爷来了。”尹峰抬头微笑，随即又低下头去。
轻声“嗯”了一下，尹忱坐到自己的长桌前，没有再说一句话，蹙着眉看着眼前铺开的白纸，圆形的中间，密密麻麻地点缀着各种小型标志，还有袖珍的各种奇珍异兽的图案，六角形或者长方形在弧度内隔一小段距离地反复出现。
“少爷，我能查到的就是这些，关于阵法的施展和破坏……”尹峰抱起一叠资料走过来。
修长的手指在长桌边缘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缓缓叩击，一手撑着额头，尹忱翻阅着眼前的资料目光深邃。
“尹峰，不要太累。该休息的时候就去休息。”尹忱说。
“少爷不用担心。”尹峰笑笑地说，“这几天都是迪洛给我送饭，吃的很好。也睡的很好。”
尹忱扯了扯嘴角，头也不抬地说，“你说吃的好我相信。要说睡得好，你先把眼眶下面的青色消掉。”
尹峰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眼眶，很快看见尹忱取笑的眼神，这才明白被骗了。
“少爷心情不错。”尹峰摇摇头，随即问，“在恶魔队的时候还好吗？”
尹忱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实话，简直是一团糟。一生中从未把自己弄到那么糟糕的境地。”
尹峰问：“是因为恶魔队的楚轩吗？”
“是，也不是。是我自己没用。”尹忱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说，“我做的太差。”
“怎么会这么说？”尹峰惊讶地问。
“事实上就是如此。”尹忱抬起头来，带着嘲弄的神情，“我太急功好利。一开始就用错了手段，造成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尹峰听着他这么说，于是问，“是因为看到楚轩死在你眼前，所以才会失去平常心，一点都不冷静地处理他的复制体吗？”
尹忱轻笑，带着意外的神色看着他，“你竟然能明白。实际上，如果我的力量没有被尹澈抽走，那么他的复制体一开始就死在了我手里，而不会有后面的纠葛了。”
尹峰扬眉，“你制造我的时候赋予了我情商和智商，明白这点并不难吧少爷？”
尹忱挥袖笑着说，“是我自己钻牛角尖，倒是你看的清楚。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也能猜的到了。”
“差不多吧。以少爷的性格，一旦钻牛角尖，那就是谁也讨不到好的。”尹峰取笑。
尹忱淡淡地笑着，“偏激和暴躁，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从进入恶魔队到现在，恶魔队里的楚轩，可是对我十拿九稳，而我自己现在是自掘坟墓。”
“少爷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尹忱抬抬眉，“已经把他们两个都伤害了，看来只有以死谢罪了。”
尹峰看着他，不悦地道：“难道少爷在中间就没有受伤害吗？为什么要你以死谢罪？”
“话也不能这么说。”尹忱沉吟着，“那两个，都是情感上的白痴。虽然我也没谈过恋爱，但是最起码我懂感情。如今嘛……纠缠中我爱上他的复制体，因此我算是伤了楚轩，这是我卑鄙的地方；而我爱楚轩是无可选择的，所以我注定，永远不会要他的复制体。这是我自私的地方。总结起来……”尹忱挑起眉峰，嬉笑着说，“最自私和卑鄙的人是我。”
“感情上的事情原来可以这么衡量？”尹峰点点头，“受教了。可是那个也是楚轩的复制体。严格来说，你从来没有背叛过。”
“呃……”尹忱头疼地捏着太阳穴，“说实话，明明是一个人，却两个身体，又成为两个人。真是一种悖论啊！”
“所以呢？”尹峰追问。
“貌似……我还是应该以死谢罪来着。”尹忱无奈地说，
“少爷，你就不能两个都不要吗？”尹峰问。
“都定了生死契约，死一个等于死三个。”
“真乱……”
“复制真乃万恶之源啊！”尹忱感叹，主神你果然是找死！
“少爷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吗？”
“倒也是，这个破地方……”尹忱哼了声，“反正大家都能活很久，如果下场赌局我能赢，那么我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破解这生死之契，然后再以死谢罪好了。”
“何必呢？”尹峰笑，“让他们两个处理不好吗？”
“结局大约可以想象。”尹忱嗤笑，“以血为铭！”摆了摆手，尹忱说，“不讨论这个话题了，这就是场死局，我看不到一点光明。我现在是万恶滔天的罪人。”
“我真替你忧心……”尹峰说。
“我替他们忧心……”尹忱答。
站起身，尹忱抱住一堆纸制品说，“他们该回来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要出结果了。”
“我知道。”尹峰开始收拾东西做准备，“那么，成败就靠你们这一局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回去祈求尹家祖先保佑来着。”尹忱调笑着说，转身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长袍下方的内侧里，粘着一个细小的黑色物体，尾端闪了一下。
尹忱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主神光柱亮起，抱住一堆资料，看着光柱里出现了人影，接着郑吒喊了声修复，各人缓缓上升，光芒亮起来后变幻色泽。
“一个都没死。”尹忱舒展眉头，“天神队不过如此。”
“天神小队是各个队长交接后选择进入的。”楚轩从光柱里降落后走出来，“也不弱了。”
“你当初继任队长时，为什么不进去？那里也许更适合你发展。”尹忱故意问。
楚轩点点头淡然地说：“原本是应该进去的。但是尹家术士在中洲队，比较而言，有术士的队伍更容易突破巅峰。”
尹忱听到他的回答眯起眼，“原来不是因为尹忱留下，而是因为术士。”
“有什么不同吗？”楚轩问，“都是你。”
“当然不同。”尹忱嗤笑，“尹家术士不止我一个，如果是尹澈，你也会留下来吗？”
楚轩理所当然地说：“会。当时他的能力更大些。”
尹忱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突然温柔一笑，“我的妖丹呢？”
接过来重新吸入，分割开体内的魔力，花纹退隐，恢复了墨绿的眼眸，尹忱绕过他走到队员面前仔细询问这场恐怖片的经过。
楚轩看着众人围住他叽叽喳喳的讲述，而站在那里始终笑容温和的男人却没有再看自己一眼。楚轩有些疑惑，生气了吗？为什么？
想不明白，而且也无关紧要。他转身打开房门走进去，进了实验室关上门，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物品打开按钮。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声音。
……纠缠中我爱上他的复制体，因此我算是伤了楚轩，这是我卑鄙的地方；而我爱楚轩是无可选择的，所以我注定，永远不会要他的复制体。这是我自私的地方……
静静地坐着，楚轩面无表情地听着。
卑鄙又自私吗？尹忱，你和凡人也没什么不同。
尹忱回到中洲队后，闭口不谈恶魔队的楚轩。
每一个人都要完全控制，每一点细小的地方都要完全掌握。
楚轩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却知道他对尹峰无话不谈，于是等来这段对话。
爱……真是廉价的东西。
讥讽地一笑，收起盒子低头忙碌起来。
得到的太容易，于是一切都理所当然。
得到的太艰难，于是一切都小心珍藏。
“你有点奇怪。”餐桌上尹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气息不对。
两个人相处太久，对方的气场略有晃动，立刻就有感觉。尹忱注视着对面的楚轩，依旧是习惯性地面无表情，却非常不对。尹忱敏感地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略有转变。
“似乎有什么事情对你造成了困扰。”尹忱放下筷子，“与我有关么？”
“没有。”
“是吗？”
安静地注视着，对方却毫无所觉的模样，依旧吃着饭，速度很快。
“如果没有心思吃，就不要再吃了。”尹忱说，“吃饭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我从第一次给你做饭时，那时候你没有味觉，你享受的是颜色。后来你有了味觉，享受的是颜色和味道，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个会享受的人，你之所以每天让我做饭，享受的是由我亲手烹饪的感觉。而我享受的是给爱人做饭的幸福感。”尹忱看着他停下的手，淡淡地说：“今天这顿晚饭，你吃的食不知味，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依旧是两个字。
“这样……”尹忱皱了皱眉头，起身离去。
楚轩放下筷子，看着他进入卧室又走出来，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尹忱眼神凌厉地注视着他，“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我可以接受你无尺度的要求，惟独一点……”手掌缓缓伸出来，张开时，一个黑色物体粉碎在掌心中，“你要问什么，你可以问。不用对我来这套。”唇角勾起一抹浅薄的弧度，“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回来时还一切正常，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就变了个模样。我除了想到今天和尹峰的闲谈，再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你的异常。我该不该庆幸，今天为了给你们准备晚饭，没有来得及换衣物，也没有给你机会让你把这种东西取走？”
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尹忱冷笑，“真是个好地方，粘在长袍下摆处。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还是你根本就以为就算我发现了也会一笑了之，你以为我可以对你这种行为无限度的接受。没错吧？”
“你曾经说过，可以任由我谋划。”楚轩说。
“哈……果然。”手中的黑色粉尘洒落在空中，尹忱看着他，“那个时侯，我是队长你是军师。我可以接受你一次次的试探和揣度也仅限于对中洲队。现在你和我，论公，你是队长，我是编外人员。论私，你和我的名字填写在伴侣栏里。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开诚布公地问？！”
“你会说吗？”楚轩淡淡地反问。
“你从来没问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尹忱终于克制不住，带着愤怒地低吼，一挥手，桌子上所有的菜肴狂乱地飞舞着，散落在地上，墙壁上。
楚轩安静地看着他暴怒的模样。
随着碗碟碎裂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尹忱垂下臂膀，自嘲地一笑，“我在你心里不过如此。什么爱呀……可笑至极。”
内心的伤痛无法言叙，体内的能量疯狂撞击，剧烈的疼痛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妖丹试图控制强大能量的一次次冲击，在这种多方的涌动之下，皮肤裂开一道道细小的口，血液快速地涌出，猩红的色泽从嘴角缓缓流下。
楚轩一直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听到他说可笑至极时点点头，“所谓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的刺激和脑垂体的作用让人类产生的虚妄感。”
“是吗？”尹忱的笑容越来越浓烈，“我给你改回基因，所以你曾经说爱。如此说来，这只是一种身体机能而已。”
楚轩思索了一会，点点头。
“我明白了，楚大校。”尹忱轻笑出声，“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有什么要问吗？”
“有问必答吗？”
“您要的太多了，我给不起。”拭去下颚的血液，尹忱微笑着让自己站在他面前，而不是彻底崩溃地逃走，即使如此全军覆没，也要给自己留点尊严。
“楚大校，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