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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远处而去。
他准备坐船前往成都府,走了两步,却发现有些不对,从小练武的他,感知很是敏锐,猛然间转身,眼神中杀机闪烁,却发现那小乞丐跟在屁股后面,此刻正惊恐的看着他。
“为什么跟着我?”陈廷有些森冷的问道,这锦衣卫的口气倒是十足十。
小乞丐吓得泪珠儿滚动,却还是怯怯的开口道:“哥哥是好人,给我吃了馒头。”
声音绵软,糯糯黏黏的,很是好听。
陈廷听着小家伙的话语,却是拍了拍额头,来到明朝被一个小乞丐发了张好人卡。
“算了,这些肉馒头给你,不要跟着我了。”陈廷无奈的说道,把包子塞进对方的怀里,摇了摇脑袋,转身离去。
小乞丐看着怀里的包子,再看看走路有些蹒跚的陈廷,就像小尾巴一般,吊在陈廷身后。
“喂,不要跟着我啊,不然我打你。”
“小东西,说了不要跟着我,拉着我衣服干嘛?”
这小乞丐眼神怯怯的看着他,那双干巴巴的小手却倔強的拉着他的衣角,一副就不松手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摇头。
“多少岁了?”
“十岁!”
“嗯?不说实话?”陈廷眼睛一瞪,这小身子骨,有十岁?
小乞丐声音低了下来,抬起头希冀的说道:“大哥哥你收留我吧,我会洗衣服,做饭,还会捶背,我会做很多事儿的。”
“到底几岁?”陈廷不为所动。
“七,七岁。”在这家伙那鹰隼般的眼神注视下,小乞丐鼻翼翕动,要哭出来了般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廷差点儿一头栽倒,这个年代都是按照虚岁来算,这小家伙,实岁只有六岁。
咬着牙,想心狠一点儿扔下这小乞丐,却看到对方那双纯净的大眼睛,还有那依赖的眼神,不禁一下子泄了气。
“我特么为什么来大明,和老大他们吹牛逼的时候,要让大明怎么怎么样,如今连一个小乞丐都不想收留,还不如混吃等死,被鞑子剃了头,老老实实当奴才,我可是大明锦衣卫!”
这家伙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小乞丐松了手,眼神黯淡下去,默默的转身朝着城内走去,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却是让陈廷心头一震。
“我又没说不收留你,这番模样作甚?”把小乞丐扒拉回来,陈廷有些好笑的说道。
小乞丐抹了一把眼泪,朝着陈廷灿然一笑,仿若雨后初霁,这笑容晃得陈廷有些眼晕,小小年纪,长得倒是好看。
看着欢喜的跟在身后,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尾巴,陈廷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找了个客栈,刘夏拿出一两银子,让对方去买了两套一大一小的衣服,然后洗了个澡,将伤口抹上金疮药,穿上新衣服,一身清爽无比。
“快去洗澡,这么脏,跟了我,以后还想当乞丐不成?”陈廷笑着说道。
小家伙开心点着小脑瓜子,将怀里的包子放在陈廷的怀中,欢快的跑了出去。
喝着桌上的茶水,陈廷想着以后的打算,这还没有回到家,就多出来一个小尾巴,吃饭的嘴多了一张,那么就要努力的赚银子,才不会饿死。
还有,怀里这张藏宝图可是一个祸胎,那奢家连造反都干得出来,在远离京师的四川弄死一个小小锦衣卫,那真的是太简单不过,怀璧其罪,献出去?来个移祸江东?
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轻敲着,这若是回到绵州,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的身份肯定被奢家摸了个清楚,否则,杨麻子为什么不随便找个土司就让他去?说明那家伙和对方有着勾结。
“若不将这藏宝图弄在明处,我这小角色,即便死了也无人问津,不过,这可是用命换来的东西,要让我交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突然间,陈廷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接着一拍大腿,这一下子,却是痛的他嘶嘶的抽气,这巴掌刚好拍在了伤口处。
房门被推开,一个糯糯的声音有些羞怯的叫道:“哥哥。”
陈廷抬头,突然间有些发愣,这是小乞丐?
明明是一个可爱得不像话的小萝莉,肌肤胜雪,小脸蛋上一双尤带着稚气,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装点,玲珑琼鼻,洗过澡之后的脸蛋微微晕红,小嘴微微翕动,穿着大了一号的襦裙,长发披在脑后,显得那么的娇憨和可爱。
“竟然是个小丫头,啧啧,没想到捡了个小仙女呀。”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陈廷打趣的说道,这丫头长大后,绝对是祸国殃民那一级别的。
看着有些娇羞的小家伙,陈廷哈哈笑了起来。
“小丫头,告诉本少爷,你的名字?”
“陈兮诺。”
“竟然和我是本家,以后就叫你小诺诺吧,走,我们回家去。”陈廷笑着站起身来,小丫头急忙把包子抱在怀里,来到陈廷的身旁,扶着腿脚还有些不方便的陈廷。
看着小丫头那关切的眼神,涨的通红的小脸,陈廷心中却是一暖。
结了账,陈廷带着小仙女般的兮诺走出客栈的时候,身上只有二两银子了,再去买了些路上需要更换的金疮药和棉布,手里只有一贯钱可用了。
“当锦衣卫穷得这番模样,还真是可悲。”这家伙有些悲哀的想到,看着身旁那对新生活充满希望的小丫头,却又振奋起来,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了。
从泸州府出发,乘船到了重庆府,在顺游而下,半个月后,陈廷带着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走进了绵州城门。
这一番回来,却是搅动了风云,有人已经等待着,将他的脑袋割下,送回永宁卫。
不过,孰死孰活,却无法预料了,这一天,正是万历四十四年九月十三。
第三章 绵州金家
绵州,隋置,治巴西县(今四川绵阳东)。在成都东北二百七十里,为省城门户。城东、北两面依涪江,南临安昌河。元废巴西县入本州,下辖八县,有汉大司马蒋琬墓,龟山越王楼。
当陈廷出现在城门之时,正是午时,天空中烈阳高照,晒得他大汗淋漓,还好这些天来,身上的伤势好了不少,也还忍受得了,而身旁的小尾巴诺诺,走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牵着他的衣角,好奇的看着来往不停的人流。
绵州常住人口三万,已经算是不小的县城了,而陈廷,在州县中,不大不小是个名人,十二岁考上秀才的神童,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呢,知州李正芳对其也极为欣赏,以为川府之地,能中状元者,非陈廷莫属。
城门的哨官见到陈廷,笑呵呵的打趣道:“陈公子,这是从哪里拐了个小媳妇儿回来,长得真俊!”
“哈哈,刘老哥儿说笑了,这是家妹!”陈廷却也随和,没有一般读书人的傲气,何况,这刘哨官是他街坊,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军营罢了。
带着小丫头进了城,陈廷却不是往自己家中而去,而是来到城东芙蓉溪上,这里有碧水青山,松柏涛涛,驿道之旁,有着一栋宅院,大门匾额之上,有金府二字。
陈廷去敲了门,不过一会儿,就有着门房打开大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伸出脑袋,看到陈廷,咧嘴笑了起来,呵呵的说道:“原来是陈公子,快快请进。”
正说着,一个胖墩胖墩的少年跑了出来,兴奋的笑道:“廷哥儿,你终于记得哥哥我了,这一个多月时间,连人影儿都没有见到,跑哪里去了?”
“正蒽兄,小弟这可是还未回家,就先来贵府上了。”看着眼前的一脸憨厚的胖墩少年,陈廷笑着说道。
这胖墩长得很是白净,一脸的富态,虽然有些胖,却没有狰狞横肉,反而看起来令人亲近,就像一个大型福娃,这家伙长辈的身份可是不简单,在绵州是人人敬重,他爷爷是金深,曾任工部侍郎,祖爷爷是金献明,官至兵部尚书,兼右都御使,统陕西四镇军务。
而他父亲金惟玉却无意于科考,金深老爷子也乐得子孙平安,不愿他们入朝堂之争,不过功名却是要的,这金惟玉在万历三十二年考上举人,便接下自己老爷子的教书育人的事业来。
而陈廷,便是这金惟玉的弟子,和金正蒽一同长大,可谓发小,亲若兄弟。
“文修,听闻你月旬未到州学,知州大人昨日还问起为何!”清越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步入院子中,穿着蜀锦制成的长衫,长须飘飘,手握蒲扇,儒雅非常。
“学生见过老师。”
学生见到老师,可不像数百年后那个年代,称呼一声便可,而是实实在在需要叩拜的,何况是启蒙授业之恩师。
陈廷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问安,小诺诺见到陈廷跪下,乖巧懂事的陪着哥哥一起,倒是引起了金惟玉和金正蒽的注意。
“学生近日游历巴蜀土司之地,却见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心下骇然,又闻山东民反,易子而食,心头一时惶然,忧虑非常,此女乃是学生在永宁卫救回,乖巧懂事,以亲人待之。”陈廷心情沉重的说道。
“嗯,先起来去拜见你爷爷,此事待会儿在提。”金惟玉对这个学生还是极为满意的,抚着颌下长须,脸上露出微笑。
陈廷施礼,接着站了起来,小丫头却懂事儿的给陈廷拍着衣衫上的灰尘。
“我和廷哥儿一起去。”金正蒽拉着陈廷,朝着后院走去。
看着亦步亦趋跟随着陈廷的小诺诺,金惟玉笑着摇晃着蒲扇,坐在院中凉亭里,悠闲的喝着茶水,却是显得极为潇洒。
金府是三进的大宅子,到了后院,有竹林阵阵,风声入耳,芙蓉溪水潺潺,仿若直接从夏日走进了春风之中,院子中有着侍女坐在一旁,见到他们,都起身施礼。
“爷爷,廷哥儿来看您了。”金胖子大声叫道,这胖子对自己爷爷极为恭敬,老爷子今年八十岁,已算高寿了。
老人家博古通今,算是一个奇才,辞官回家后除了读书育人之外,就是写点儿诗词,十年前却喜欢上了佛教,也是豁达之人。
金深老爷子躺在竹椅上,手中拿着念珠,这念珠还有着来历,是白衣庵主从印度得到的一块小叶紫檀做成,刚刚一百零八颗。
陈廷从小在金氏学堂,这老爷子对他如孙儿一般,感情极为深厚,当见到这个须发皆白,穿着素衣的老者,陈廷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有些哽咽的道:“孙儿见过爷爷。”
“好了好了,小胖墩儿还不把文修搀起来,只是一个月没见,怎么就哭起来了。”老人家从小习文练武,骨架高大,站起来足足六尺有余,须发皆白,脸上有着时光刻印的深深痕迹,那双睿智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
“这小女娃倒也长得俊俏,面目圆润,是有福之像。”老太爷拍了拍小诺诺的脑袋,夸赞了两句,惹得小丫头眼睛都成了月牙儿。
陈廷站起身来,和胖子一左一右扶着老人。
“走,我们去书房,翠儿,带着小娃娃去吃点儿时鲜瓜果。”老爷子声音洪亮,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是的,太老爷。”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答应着走了过来,小诺诺却是眼巴巴的看着陈廷。
“去吧,一会儿出来哥哥再叫你。”
陈廷开口,小丫头才跟着丫鬟朝着内屋走去,这家伙不禁摇头轻笑。
和胖子搀扶着老人来到书房,看着一本本充满油墨香味的线装书,还有墙壁上挂着的诗词画卷,陈廷瞬间心绪宁静了下来。
“臭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身上这么大一股金疮药的味道?”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瞪着陈廷喝道。
“啊,廷哥儿受伤了?”胖子拉着陈廷,却刚好碰到伤处,这家伙劲儿也大,痛的陈廷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小胖墩儿,叫你做事不要毛毛躁躁,还不放手!”老爷子的竹棍敲着胖子的手臂,这家伙看着陈廷那幽怨的眼神,不禁嘿嘿的傻笑两声,挠了挠脑袋。
陈廷在金老爷子和胖墩儿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世袭锦衣卫的官身,还是金老爷子请京城故旧出面才搞定。
从离开家到回来,陈廷将这遇到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知了老爷子,听到差点身死,老爷子气的直敲陈廷的脑袋,这家伙也只能受着,却知道这是老爷子对其的关切。
“廷哥儿,你这故事可以编成话本儿了,在茶馆里说书,绝对比西游更来劲儿。”胖子却是没心没肺,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