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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却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要开始了。
果然,一个白色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自月中飘然走了出来。她便真地象是从月中走下来似的,瞬息便到了众人面前。
那女子眉如春山,目若秋水,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淡然的哀愁。
无双也不吃惊,反而敛衽行礼,笑道:“原来是月中仙子,不知一向可好?”
玉蟾淡然道:“你见了我,为何一点也不吃惊?”
无双笑咪咪地说:“在乾闼婆城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为真实,我为何要吃惊?”
玉蟾双眉微扬:“无双果然不愧是无双,到了现在还能应对自如,从容不迫。只是流火与破邪都死了,你真地一点也不怕吗?”
无双眨眨眼睛,“我为何要怕?”
玉蟾冷笑,“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乾闼婆王一战,你们都会死。”
无双笑道:“既然我们都会死,为何乾闼婆王到现在也不愿出现?他心中还有忌惮吗?”
玉蟾淡然道:“就算流火与破邪都活着,他也无所忌惮。”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无双的身上,“你真地很冷酷,流火死了,你居然一点也不伤心。”
无双神色不动,“你应该最了解我,当年,亲手将后羿变成琉璃人的是你,我的心情与你当年是一样的。”
玉蟾道:“可是我也觉得伤心,也痛不欲生。然而你却如此麻木,全无一点悲伤之情。我甚至怀疑,你根本不曾爱过流火。你到底是谁?就算是璎珞,也不能象你这样绝情绝义。你根本就是没心没肝的人。”
无双淡然道:“人的心最难测,尤其是女人的心。你与我都了解,男人最不应该犯的过错就是伤害一个女人的心。”
玉蟾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你说的不错,男人最不应该犯的过错就是伤害一个女人的心。”
无双道:“乾闼婆王为何自己不来?难道你还在忌惮我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是值得乾闼婆王害怕的?”
玉蟾冷笑道:“他很快就会来。他让我来这里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情。”
无双笑道:“是不是要告诉我,为何我要死?”
玉蟾冷笑道:“你永远都是这样聪明。其实你比我更适合修炼他心通,虽然你还不会这种神通,但却已经可以猜测别人的心意。”
无双笑道:“他真是仁慈,在杀死别人以前,都要让人知道原因的吗?”
玉蟾冷冷地道:“只怕未必是仁慈,而是残忍。”
无双点头道:“不错,有时知道原因并不是仁慈,而是残忍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是喜欢看见别人痛苦的那种人,对于他来说,只是单纯地杀死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能够连那个人的心也杀死,岂不是有趣得多?”
玉蟾叹道:“若是你可以不死,也许你能成为他的知己。”
无双淡然一笑,“如他这般寂寞的人,又怎么会有知己,就算有知己,也终究会死于他的手中,我可不敢有此奢求。”
玉蟾默然,不过才见了寻香一眼,无双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寂寞吗?
她忽然伸出手指,向着无双的额间点去,“这本来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只不过时日长久,连你自己都忘记了。但只要你的灵魂不变,你终究会想起,许久以前,当你还是摩呼罗迦族公主时,你曾一心想得到的恋情。那个男人,他一直都在你心底最深的地方。”
第十一卷 水影雪澜 第二节
下载TXT。(。xiazaitxt。) 更新时间:2007…9…3 3:55:00 本章字数:5546
你忘记我了吗?
摩呼罗迦公主!
你曾是大地的精灵,你的脉搏感受着大地的韵律而跳动。你因大地的快乐而快乐,因大地的悲伤而悲伤。当你出现之时,土地逐渐肥沃,草木茂盛生长。当你离去后,大地开始进入黑暗时代,土地逐渐贫瘠,花草开始凋零。
你是地龙之圣女,创世之神的化身。
影雪!
又作梦了吗?或者是幻术?还是深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那个叫影雪的女子,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正在呼唤着她,无双,你忘记了吗?我就是你最初的记忆!
影雪!璎珞!无双!
水澜初见影雪的时候,并非是在乾闼婆城中。
那还是佛陀留在人间的时代,八部众也还未皈依佛门。但他们都听到了佛陀的名声,知道人类之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贤人。
水澜对于这些事情是漫不经心的,他更加醉心于追寻品貌不俗的女子。他从不想堪破情爱,也认为被色所迷是半神之常情。所谓半神,当然是无法与神一样绝情弃爱,否则早已经是神,而不只是有着与人类一样脆弱身体的半神了。
在见到影雪以前,他刚刚与一个少女分开。他眼见着那名少女成为了别人的新妇,他还被邀请参加了少女的婚礼。这使他颇为感伤,几乎落下伤心的眼泪。不过他总是这样伤心的,他是一个多情的人,每次分离总是让他唏嘘不已。但人生之中,离别太多,只要有相聚,就必然会有离别。
他隐藏了身上的辉光,留连在人类之中,迟迟不愿返回乾闼婆城。
他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少年总是喜欢离家出走,他也是一样。他并不是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其实没有任何不满之处,只是觉得厌倦了。
于是便悄然出走,不让族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辉光,没有人知道这个相貌俊美的少年是乾闼婆族的王子。
少女的婚事使他颇受打击,他曾经是少女的入幕之宾,两人如胶似漆,爱得似乎不能分开。但当少女一提起婚事时,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他想,他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因为他的逃离,少女在伤心之下,才嫁给了一直对她情有独钟的表哥。
表妹与表哥成亲似乎是一切故事中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在听见这件亲事的时候,正在一个妓女的家中买醉。他立刻便联想到他被自己爱着的女人抛弃了,却未曾想过,若非他的离去,少女也不会嫁作他人妇。
他同样感觉到身为一个多情的人是多么地容易受伤害,这个少女已经深深地伤了他的心。
他悄然离开少女的婚礼,独自在街上徘徊。这个城市,是在雪山之下,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见四季苍苍的大雪山。
因为伤心,他感觉到天地苍茫,好似没有了容身之所。他喟然长叹,只觉得生无可恋。但几乎是在下一个弹指的瞬间,他便忘记了那名少女。因为他看见了影雪!
影雪好似是从那座雪山上走下来的。
他看见她时,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轻衣,头上松松地挽了个髻,而髻上则斜插着两只摇摇欲坠的银钗。
他觉得一朵淡绿色的花朵忽然在他面前开放了。
他立刻便将那名少女所带来的忧伤抛诸脑后,张口结舌地盯着影雪,世间为何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美得如梦如幻,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触,影雪便对着他嫣然一笑。
他想他在那一刻表现得象个十足的傻瓜。他一向以英俊潇洒自负,在女子之间游刃有余,从未曾在任何一个女子的面前如此失态。
他傻呆呆地看着影雪,该怎么办?一个这样的女子,千万不可以让她就这样轻易地离开。
若是他再也见不到她,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他心念电转,想了许多与那女子结识的伎俩。然而在女子清彻的目光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变得如此地苍白无力。
他索性径直向着影雪走过去,深深地施了一礼,自报家门:“在下名叫水澜,是游历到此的士子。”
影雪侧过身还了一礼,居然一点也不嫌他的唐突,“小女子名叫影雪。”
影雪!好美的名字,就如同她的人一样。
两人在初见之时都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再见面之时,又同样隐藏了曾经见过的事实。世上有许多事情,未必要说破,当事之人心照不宣,即隐瞒了别人,也隐瞒了自己。
一队僧侣经过他们的身边,为首的僧人坦露着右肩,手中托着乞食的旧钵。钵中是有些馊坏的剩饭,僧人却全不在意。他们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用手抓着吃了钵中的饭,便开始谈论佛法。
有一些空闲无事的路人逐渐围坐在僧人的左右,听着他们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
两人虽然站地远远的,仍然有只语片言落在耳中。
影雪侧耳听了听,大地公主与乾闼婆王子都是生有慧根的,但可惜的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佛法之上。
望着僧人的目光终于又落到了一处,水澜不失时机地道:“城中的花园里曼陀罗花都盛开了,这几天有许多远道来的客人观览。”
影雪却有一丝愕然,曼陀罗花,是偶然吗?为何他一见到她,便提到曼陀罗?
水澜见到她的迟疑,以为她是少女的衿持,心里便急切起来,“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小姐,就想起了曼陀罗花,听说这种花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朵。人们都说可以花来形容女子,但世间之花又如何能与小姐相比,若勉强找出一种可比小姐的花,也只有曼陀罗了。”
影雪不由地笑了,他恭维地如此流畅,大概是游戏花丛日久,说这一类的话,游刃有余吧!
水澜见到她的笑容,倒有些汗颜起来,她是在笑他的轻狂吗?他忽然发现,很久没有这般患得患失的心思,只是一味地怕这个女子不顾而去。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就觉得她绝不会是属于他的,须得珍惜每一次的相见。因为这一次相见之后,很可能便是后会无期了。
影雪反而率先向城中行去,走了几步,回头来看,见水澜仍然呆立在原地。她便问:“你为何还不走?”
水澜问道:“去哪里?”
影雪淡然地微笑:“去看曼陀罗花。”
水澜甚喜,连忙跟了上来。他很快便发现影雪走路的时候,并不喜欢与人并肩而行,她总是落在他的后面。开始时他以为她是走得慢,但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她只是喜欢走在人后,默默地跟着,走在前面的人会以为她已经不在了。然而回过头去看时,却发现她仍然在那里。
他时不时地回头看上她一眼,虽然知道她不会消失,但心里却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曼陀罗花园中也并不象是他所说的人很多,但这样更好,若是人太多了,岂不是没了情趣?
两人绕着花丛看了半晌,谁都不先发一言。
她总是落在他身后,他便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过来。她略怔了一怔,他以为她要缩回手去。但她只是望着他微微笑笑,任由他拉着。
他倒有些好奇起来,她不觉得羞怯吗?他难免猜测她的身世,但如她这样美丽洁净的女子,无论如何,都不会使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然而与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手拉着手看花,这不该是一个良家女子的所为。
忽然下起了细雨,是天公知人意吧!
他拉着她的手向着路边的小草亭跑去,才跑进亭中,就发现已经有一对情侣先在里面了。四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便各占了东西两边,那一对情侣一直在悄声说话,他们两人却沉默不语。
雨越下越大了,也不知何时才会停。
她忽然拉住他手,对着他笑笑,他便莫名地知道她的心意,他也不由地笑了。
两人从草亭中跑出,冲到大雨之下,任由雨水打湿头发和衣裳。草亭中的情侣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是疯子吗?
他可不知道,她从来未曾这样狼狈过,或者说是这样放肆过。这一日,是她一生之中最放肆的一天。
他们无视路边人纷纷侧目,在雨中旁若无人地走着,若是雨一直下,便可以一直走下去。
在经过树下时,他们见到那些僧人,虽然旁观的人们都已经散去了,但僧人们却仍然在雨中盘膝趺坐。
世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衣服湿了也罢,泥污染上衣襟也罢,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雨小下来的时候,他们在城外的废屋中生了一堆火。
影雪在解开衣带烤火时没有一丝迟疑,这又使水澜生出了联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是一个妓女,如她这般洁净的女子,就算是解开衣带,也同样带着一丝纯真。
许是她的漫不经心,更增填了她的魅力。他见过许多女子,大多矫情,想说的话,一定要绕上七八个弯,想做的事,也必然旁敲侧击,翻来覆去,弄得他几乎失去了兴致,才委委屈屈地表示出来。
而她却是率直地让他吃惊,是因为周遭地一切都不能让她心动吗?
她几乎是不说话的,沉默与多嘴都是会传染的,因为她的沉默,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