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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材料方面,前次从南海县拉走的那些废旧材料,先是赞助府里修建名宦祠,又拿了一部分修建儒学,剩下的材料堆在库房里,卜加劳哪能不眼热?只是香山如今是刘大老爷一言堂,没他官印盖章,什么事都不能批准。那官印在二老爷手里,秦二老爷对于刘老爷又是忠心耿耿,送多少东西,也换不来这印章。
李炎卿道:“那些人犯是白莲教,我回头还要递解到府里。这种罪犯,我能给你么?等我过几天抓些普通罪犯,卖到你那慢慢拾掇就是。”
“白莲教的从犯,也可以先到我那工厂接受劳动的教育,相信他们在参与劳动之后,会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大明朝的光辉和伟大,自己曾经走的路是多么的错误。将迫切的希望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不急不急。过段时间,你那就有劳工了。这回只怕你嫌人多,不怕你嫌人少。不过眼下么,倒是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忙。我告诉你,这回这可是大事。”
等到听了李炎卿叙述,卜加劳拍案而起“可耻的乱军!居然妄图破坏我们良好的贸易环境,这种行为,是在挑衅葡萄牙的尊严,损害我们所有合法商人的利益。阁下放心,对于这种野蛮的强盗,我们绝对不会放过。”
第九十九章 真倭
广州府内,望着面前的公文,林守正只觉得阵阵欲哭无泪,自己想平稳退休的目的,就那么难以实现么?
他在科甲里的辈分甚高,只是京里并无援手,背后靠山也不算太硬,能在这远瘴地方做个太平知府,积攒十几万家私,平稳退休,就是他最高的愿望。有事就躲,有困难就让,几乎成了他的行事准则。眼看这目标就要达成时,老天却派了个刘朝佐下来,简直是故意让他晚节不保,心愿难成。
前者那个柘林有变的折子,他或许可以不当一回事。毕竟他刘朝佐不是锦衣卫,这种访拿反贼的活,不该是他的差使,纯粹是多管闲事。那份折子被他随手一丢,就当没发生过。
可是这回不光有折子,还送来了人犯,外加有口供,这总不是假的吧。尤其口供上还提供了广州府内白莲反贼的名单住地,一旦这些人造起反来,自己的印把子也保不住。
国朝自从剿倭以来,东南武备远胜往昔,各地纷纷编练营兵,地方上还有团练。而这名单里,恰好有几个人,是地方上团练头脑。他们手上有人马,有刀枪,若是真闹起来,不管将来如何,自己这印八成保不住。
而且就连他的知府衙门里,也有白莲教的人,按欧阳奇那杀才招认,到时候他们要里应外合,开了府门,帮着反贼来捉拿自己。好险好险,这回差点阴沟里翻船,被群反贼收拾了。可是即使灭了反贼,自己也得费心善后,这太平日子没的过了。
几道签票流水价发出,雷一啸的锦衣卫与李天梁营兵齐出,整个广州都陷入混乱之中。搜捕,反抗,格斗,撕杀。不过总体而言,官兵由于是有备杀无备,怎么也是占了上风。
林守正长出口气,唤了个心腹“将老夫的公文送到惠州,请吴军门速发大兵,捉拿反贼,不可怠慢。”
香山码头,灯火摇曳,李炎卿手中拿着一颗人头,哈哈大笑道:“好的很,好的很。没想到这次收获居然这么大,二十几颗真倭首级,百多个假倭,这回发财了。”
那位白莲教主果真有手段,居然一次派来选锋队员一百余人,这在白莲教而言,也是难得的大手笔。尤其队伍里有二十几个真倭带队,为首之人,一身盔甲兜鍪俱全,二十几名真倭也装具齐全,绝非那些普通浪人可比。
只可惜有心算无心,佛郎机人枪炮犀利,又占了先手。那些人自投罗网,一上岸就吃了大亏。再加上几门火炮齐发,连他们带的船都被打个稀烂,这些衙门里的差役趁势发一声喊,就发动冲锋。李炎卿更是带头呼喝“欧阳奇早已经反正,吴军门已经发了五千经制官健,尔等已经被包围了,敢顽抗者全部格杀。”
那些从倭国来的挺身队,一听自己被五千人包围了,又见枪弹打的如同瓢泼,四面还有洋人的喊叫声。想起往日教主曾再三训示,泰西洋人为天下第一等的劲旅,远胜大明官健百倍。若是遇到明军或可一战,若是遇到洋人,只须安心带路即可。哪里还有争斗之心,纷纷弃了军械受执。
那些倭人倒是些打老了仗的,虽然被枪弹打的死伤惨重,但剩下的人依旧结阵死守。口内大呼小叫,还想夺船而逃。可惜葡萄牙人带了火炮,几炮下去,任你是天大的本事也遮拦不住,接着葡萄牙人的步兵举着长枪长戟杀上去,这些真倭来不及投水逃生,就都被收拾了。
大明剿倭最急时,一颗真倭首级可得白银五十两。现在虽然价格有所下降,但真倭级一颗,依旧是能值几个钱的。一口气二十几颗真倭级,那就可以报一个大捷。
卜加劳则看着那一百多个挺身队眼冒蓝光“阁下,这些人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都是你的,不过你要先等我审出口供,然后再把人拉走。说不定将来还有,只怕你们捉不牢。”
“放心吧阁下,现在澳门的名声越来越大,已经有我们越来越多的同胞到这里居住,我们有足够的决心和力量,来消灭那些无耻的叛乱者。”
香山两个巡检的兵权已经被李炎卿收了上来,这些巡检司的弓兵也知知县老爷能调动洋兵,武力非自己能敌,又肯掏钱赏赐,全都安心听令。这些俘虏被绳子串了一串,压回香山衙门,李炎卿吩咐道:“全都给我精神点,这一夜让他们好好尝尝咱们香山的待客宴,不要让人说咱们不好客。本官要回去补个觉了。”
他伸了个懒腰,一溜烟转回后宅。先在门房与秦蕊珠偷香了个嘴,接着不敢怠慢,直钻入卧室之中。
卧房中张若兰斜倚在牙床上,见李炎卿回来忙一头扑过去,在他身上找了又找。然后才道:“那些倭人据说十分厉害,手中还有火绳枪,我虽然知道我的炎卿狡猾,肯定是得功在前,临阵居后,只喊给我冲,绝不会喊跟我上。但是事到临头,总是要看看你受没受伤才好。”
李炎卿将她紧抱在怀里,笑道:“还是若兰了解我。那些倭人虽然带了铁炮,可是佛夷却带了大炮。尤其那火绳枪要临阵点火,倭人毫无准备,根本没来得及点燃火绳,就被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不过他们确实厉害,被打死那么多人还敢拼命,若非洋兵训练有素,单靠我手上的人马,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回啊我可是发财了,二十几条火绳枪,全归了衙门了。你说加上真倭级,吴军门得赏我多少钱啊。”
这场胜利,自然是在吴军门的英明领导,林知府的正确指挥下,才取得的辉煌胜利。在这里面,首先要感谢朝廷、其次要感谢巡抚、知府,李炎卿自己的功劳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在内部奖励时,吴桂芳若是太过抠门,还有什么脸坐镇一方?
朱若兰却一皱眉“二十几条火枪?这些倭寇都是群穷鬼才来大明抢夺,怎么有这么多火枪?怕是来者不善,不是寻常倭奴。”
李炎卿哈哈一笑“管他什么奴我全都不怕,有我这女诸葛的娘子在,千军万马,也只当笑话。好若兰,今天咱们用什么姿势比较好?”
第一百章 征粮
自从写了家书之后,张若兰对李炎卿更加百依百顺,枕席之间,更是屈意奉迎百般需索,那如水柔情,让李炎卿身心皆醉,交枕而眠。
次日清晨,张若兰已经做好了早饭。一个大家闺秀肯洗手做羹汤,让李炎卿觉得心中无限满足。虽然天天吃的是焦饭,菜不是忘了放盐还是多放了几次,但李炎卿依旧吃的津津有味,当作天下第一等珍馐。
等升了公堂,请了瑞恩斯坦一并会审那些被拿的挺身队。这些人原本在倭国,自负意志坚定,能够经的起各种考验。可事到临头,才知这香山县的刑法鬼神难敌,任你心胜铁石,也难敌国法如炉。
“是教主说,香山县遍地是黄金,库存有银数万两,还有几万石的白米,我们这些人才心甘情愿的来香山做选锋队。那些倭人是倭国大名大友家的部将武士,也是听了这消息,才来大明发财的。”
白莲教初至倭国时,传教并不容易。倭国的大明人,既有被掳去的百姓,也有活不下去逃难的沿海居民,还有王直的残部。这些人有各自的信仰,而白莲教在其中影响力实在有限。
后来白莲教眼看信徒有限,只好使出手段。一到其他教门讲道时,就派了信徒去打。又宣传无生老母为唯一真神,余者皆为虚妄。信邪魔者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受无尽的折磨。靠这棍棒手段,白莲教在扶桑也算勉强站住脚跟。不过因为信徒来源复杂,内部派系林立,也就不足为怪。
这回柘林兵变,被白莲教视为百年难有之大契机,是光复河山,反攻倒算还乡团的好时机。在倭国之内,白莲教发动轰轰烈烈的募捐活动,四处筹措活动经费。同时又在广泛招募选锋队员,为起义招募战士。
此时日本国内也在彼此攻伐不休,战乱频繁,这些倭国汉人并不算得志。有不少人迷糊的入了教,也信了白莲教那所谓众生平等,票选至尊,死后得入天堂的鬼话。可是这杀头卖命的勾当,肯做的人终究不多,从身上掏钱的倒是不少。只望按着教主所说,一分付出十分回报,今日捐一两银子,他日取了江山,能回报十两银子。
这些假倭是穷的只剩一条命的穷鬼,为了钱财粮食,就把这条命卖了出去。而那大友家,则是为了捞一笔就走,也下了血本,没想到二十几条火枪,都便宜了李炎卿。
李炎卿又问道:“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的,一律割了脑袋再剃了头,充当做真倭首级交上去。若是想活的,就到恭常都去当几年苦工,等做满了工,就将你们的罪过一并赦免。”
这些人没口子答道:“我等愿意去做工,决无二话。”
李炎卿又对卜加劳道:“这些人可是白莲教徒,说不定里面还有武功好手,若是让人跑了,我可跟你算帐。”
“放心吧阁下,我们有足够多的火枪,保证什么高手也打成蜂窝。不过他们到底要做几年工?”
“做到死为止。如果两年之后还有活人存在,就说明你们的工程进度太慢了。不过,他们的工钱,可不能少了。”
瑞恩斯坦道:“看来这次白莲妖人对我们是动真的了。香山县城兵力不足,难道真的不请救兵?”
“瑞恩老哥,难道害怕了?你要想清楚,这些乱贼不过是要命,要是请了救兵来,那些人可是要钱的。咱好不容易有了来钱的盐糖之利,要是有军队趁机住进来,咱们怕只好当裤子了。你是做着锦衣官,不晓得我这亲民官的辛苦啊。”
“可是就眼前香山的武力,能不能敌的过乱兵?”
“咱们该报的都报上去了,也许柘林根本闹不起来。再说了,也许乱兵刚到广州,就被砍的落花流水,咱们趁机发财也不一定。”
他嘴上说的轻巧,心里可是半点不敢放心。这柘林兵变看来八成是一定会发生,而香山晒盐熬糖,似乎有点太过出名,让白莲教的人惦记上了。这些人乃是大明朝心腹大害,被他们惦记上,香山就别想太平。自己手头的实力有限,这一战能否打胜,确实难说的很。
他几道命令传下去,先把盐丁都收缩在城内,又将制好的盐糖搬到仓库里,在城内开始大征米粮,囤积粮食。
那些粮商事先没得到消息,见官差进门,只当是要收税,忙把这个月纳过税的凭据交上去。哪知带队的大光头一摇脑袋“我们不是来收税的,是来买米的。你们这里所有的米,我们都要了。钱?什么钱?买米的钱啊,来人,把钱给他。”
只见有差役拿了盖好官印的白条过来,在柜台上一放。“把这个收好,要是它没了,将来可就不好结算了。”
那老板刚想说什么,就见几个衙役已经举起手中火枪“近日得报,有白莲教徒意图囤积米粮,哄抬米价,图谋不轨。我们大老爷乃是奉了吴军门的手令,特意平抑香山粮价,怎么,你有意见?还有你们的伙计,也全都出来帮着装车,给衙门里送粮。”
眼看原本空荡荡的仓库都充实起来,李炎卿心中多少宽慰了些。这回就算赶上叛军围城,有这